在镇上分别时,姚四虽没给她易.容.面具,但却给了她一瓶药水。
涂在脸上,可以做出皱纹,不用配制好的另一瓶药水洗去的话,效果能够维持几日。
涂完之后,陈松意还在镜子前根据相术仔细地调整过脸上的细节。
寻常相师若是道行不深,见到这张脸,看到的也只会是一个清苦老妇人。
从少女变作老者,最容易露出破绽的就是眼睛。
所谓人老珠黄,老人的眼睛浑浊,不会像年轻人一样清澈。
她又用上了元六送的馈赠。
作为随意切换身份、方便打探情报的行家,这药水是他压箱底的东西。
等她换好衣服,背着行囊从客栈里出来,已经同原本的模样相去甚远。
就算是认识的人同她照面而过,也认不出她来。
许家门房去传完话,很快回来。
不多时,一个穿着利落的丫鬟就来了。
她先看了陈松意扮作的老妇人一眼,和善地笑了笑,上前来搀扶她:“大娘随我来吧。”
“快去吧。”门房示意她跟着丫鬟去,陈松意于是向他道了谢,跟着丫鬟走了。
许家的丫鬟带着她,一边往宅子里去,一边问她问题:“大娘是哪里人?进城来做什么?来我们竹竿巷许家,是不是迷路了?”
——这里那么多户人家,她偏来敲他们的门,是不是也听过他们夫人乐善好施的名声?
陈松意没有破绽地应着,从其中反向剥离出了信息。
比如许夫人会很乐意见自己,询问一些她感兴趣的问题。
“到了。”
丫鬟带着她来到了一处厢房,却是外院的房间。
房间里生了火盆,显然是个雨天给下人烘烤衣服的地方。
这利落的丫鬟引着她坐下,给她倒了杯热茶,还将两碟茶点往她面前推了推,又笑道:“大娘先把湿衣服换下吧,我给你烤干。”
她见陈松意扮作的老妇人背着行囊,料想里面应当是有替换衣服的。
夫人知道有路过的老人雨天敲门求助,想要见见她,但总要先给她收拾清楚了,才好带去。
“谢谢姑娘……”
这老妇人仿佛一路都受宠若惊,这反应叫
丫鬟忍不住又笑了笑。
很快,老妇人去屏风后换好了衣服,她伸手接了过来。
而一边喝着热茶,一边有她在旁帮忙烘烤衣服鞋袜,又同她说话,老妇人也像是放松了许多,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等到衣服烤干了,老妇人也不再那么拘谨了,丫鬟这才对她道:“我家夫人正在后院,雨天闲坐,听有客人上门,正想见见你呢。
坐在榻上的陈松意放下手里的杯子,对遥在后院的许夫人道了声谢,又说了两句吉祥话,然后才道:“那我就去见见夫人,陪夫人说说话,也好向她当面道谢。
丫鬟笑眯了眼:“正是此理。
这一通相处下来,她觉得老妇人说话条理清晰,又知进退,正好可以去陪夫人说话解闷。
将烘干的衣服重新叠好,收回了行囊里,陈松意背着行囊,跟她去了后院。
等进了许夫人的院子,见到当中坐着的那个四十来岁、相貌和善的夫人,陈松意便知道这是她了。
“夫人。
丫鬟停住脚步,先朝许夫人行了一礼,“那位大娘来了。
陈松意做出恍然的样子,也站在堂中给许夫人行了一礼,又谢过她的善心。
“老人家不必多礼。许夫人看着她,抬手让小丫鬟搬了凳子来,道,“快请坐。
等陈松意坐下之后,许夫人才又问起了一些问题,全是刚才那丫鬟问过的。
因此陈松意一边答,那丫鬟还能在一边帮腔,让空气都热闹起来,就没有冷场的时候。
“……真的吗?这个吃食方子真能把茄子做得这么好吃?那我可得让他们做来尝一尝了。
在许夫人从这个虽然生活清苦,但却擅长烹制食物的老妇人这里得到了几个做菜秘诀,记下打算让厨房今晚就去做时,许老爷正好踏进来了。
一进来,见妻子这里有个陌生的老妇人,看衣着又不是她寻常见的客人,许老爷脚步一顿,然后朝准备起身的两人摆手:“不必管我,我就来找个东西。说完他就进了里间,一阵翻找之后拿着个盒子出来,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许夫人坐在榻上,掩唇笑道:“这是我家老爷。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拿丈夫这样风风火火的性
情没辙。
不过说完许夫人就发现,明明在她面前有着拘束,说话时常常不与她对视的老妇人,却在许老爷进来之后,再三看了他几眼。
等到他离去,她的目光更是久久没有从门外收回来。
注意到这一点,许夫人同自己的丫鬟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纳罕。
在丫鬟想要替主母开口询问的时候,老妇人收回了目光,有些迟疑地看向许夫人。
踌躇了片刻,她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夫人家中近来是遇了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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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防她这样问,许夫人想了想——先是自家得了一块宝地,然后是去了边关几年的儿子平安归来。
这可不就是好事吗?
丫鬟则笑道:“大娘看出来了?说明我家夫人人逢喜事精神爽。
许夫人闻言也笑了笑,不过想起王家为了那块地要为难自家老爷,她心里又添上了一点阴霾。
陈松意见她神色,又想到方才在许老爷身上看到的征兆,这下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扮做老妇人的她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夫人心善,今日不光让我进来避雨,还让翠玉姑娘帮我烤了衣裳,这份恩惠我是一定要报的。
听她说得郑重,许夫人原本想说不用,却听她缓缓道,“我年少时曾得高人传授相面望气术,也学了为人消灾挡劫的法子。家里过不下去的时候,我便凭这些换了钱,只是不敢多用,怕同那老者说的一样,要付出代价。
她的声音让人一听就忍不住要信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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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并不觉得一个雨天上门来,自己随手一帮的老妇人能有多少道行,甚至还觉得她是不是想凭这个从自己这里换些钱去。
不过她并没有拆穿,陈松意看出她的想法,便凝神去看她的脸,然后说道:“我观夫人面相,幼年时曾遭过一场生死大劫,应当是从高处摔下,断了两根肋骨。断骨伤肺,虽遇上高明的大夫,但从那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直到出嫁才真正养得与一般人无异。
许夫人一听到这话就瞪圆了眼睛,下意识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她嫁到济州城身体确实已经大好了,没留下什么隐疾,所以除了她的两个陪嫁,甚至连常把脉的大夫都没把出过她幼年受伤。
陈松意没有回答,而是继
续道:“夫人家中有一兄一姐,应当还有一个小兄弟,只是没养成。”她顿了顿,“看着未到三岁就夭折了,可怜孩子,夫人一直记挂着他。”
许夫人失态地站起了身,眼中生了波澜。
若只是身体旧疾,表面上或许还有迹可循,可她这个早夭的幼弟却是鲜有人知,何况眼前的人还能说出她记挂着他。
许夫人再也忍不住了,丫鬟见她快步上前,对着老妇人激动地道:“是……我最记挂我那幼弟,你可能算到他现在在何处?投胎转世没有?这一世过得可好,可是投去了殷实人家?”
幸好这屋里人不多,除了她们以外,就剩把陈松意领进来的丫鬟。
许夫人哪怕难以自持些,也无人看见。
可惜,转世轮回,陈松意确实看不破。
她心中忽的生出一个念头,自己不行,或许师父可以。
念头只是转瞬即逝,许夫人就见她摇了摇头:“生死轮回,不能妄言,我也不能解夫人之惑。”
还以为能得到幼弟的下落,了却心结的许夫人一时间忍不住面露失望。
而扮做老妇人的陈松意又道:“人有祸福亦有灾,算来算去算空财,子孙绝路凋零败,生路已空死路抬。”
这四句诗一出,许夫人来不及细想个中含义,心中就生出一股寒意。
随即想到眼前的人除了看相,还能替人消.灾解难,她说要报恩,总不会是无的放矢。
想起方才她看自家老爷的表情,许夫人惊得握住了她的手:“难道是我家老爷要遭什么变故?”
陈松意点了点头:“许老爷的杀身之劫,就在今日了。”
在大禹楼的时候,许老爷身上分明都没有这征兆,只过了不到半日,竟然就成了这样。
——若她不来,只怕许家明日就要办丧事。
“夫人!”
许夫人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差点跌坐在地上,丫鬟连忙扶住她。
她的心乱成一团,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丈夫身死的惨状。
他们向来与人为善,在济州城中没有仇家,若硬要说与谁有仇,那就是跟他们抢地的王家三公子了。
回过神来,许夫人又再次握住陈松意的手,嘴唇颤抖。
不等她说话,陈松意就立刻道:“夫人准备黄纸、朱砂、红线,再在黄纸上写上许老爷的生辰八字,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