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获封厉王,被送去封地的时候,这位厉王殿下还只是稚童。
对世人而言,他是先帝的幼子,是当今一母同胞的幼弟,可当他再回来的时候,对大齐上下来说,他存在的意义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大齐战神!
军中神话!
只要有他在边关坐镇,草原蛮夷就休想踏近一步!
他是所有男儿的向往,是大齐的一座无可越过的高山。
而他才二十三岁,是如此的年轻,比他们在场所有人都要年轻。
在这些念头浮现出来的时候,那年轻的王者若有所感地转过了身。
一见到他的脸,几位年长的勋贵老臣顿时觉得自己见到了先皇。
他穿着甲胄站在那里,从神情到姿态,都跟先帝一模一样。
——甚至比今上还要像先帝几分!
只不过那双桃花眼遗传了周太后,一压一抬之间门,就将他与先帝区分开来。
而见萧应离朝着这边一笑,几位勋贵老臣顿时湿了眼眶,纷纷上前同他见礼。
“殿下。”
“厉王殿下。”
年轻的战神,活生生的传奇,文官自然也好奇向往。
但他们终究不如勋贵武将天然与他亲近,大多还是默默地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很快,天子上朝,朝堂中的声音全都平静下来。
站在下首的文武百官,包括厉王在内,全都向着天子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景帝在上方,朝着站在武将勋贵那一列的最前面的弟弟看了一眼。
正好见他也抬头朝自己望来,刚好被抓了个着。
景帝忍不住嘴角一挑,心道:“这才回来几天,也没有什么事,就这么急着上朝?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也不知这小子想做什么。”
文武百官起身后,照每日早朝的流程,先是几人出列,依次上奏了一些事情,弹劾了一些人,在朝堂上小小地吵了几架,然后才来到了近期最大的一件事——
如何迎接草原王庭派来的使团。
鸿胪寺少卿出列,开始老生常谈。
要显示大齐的风范,显示他们对这次议和的重视。
从听他张嘴开始,景帝就有些不耐烦。
往往这个时候,都要等他说完,武将那边就会有人站出来反驳。
然后他们又吵一架,吵到中间门休息,下次又再回来。
周而复始,吵不出结果,身为帝王,自己只能在上面听着,再烦也不能开口表态。
这个朝堂上,没有他的人。
从江南的事爆发后,他就把马元清软禁在了大将军府。
眼下还留在这里的,要么是出身世家,凡事都跟自己对着干。
要么就跟他的首辅一样,在中间门滑不溜手,倒来倒去。
此刻,站出来说话的鸿胪寺少卿正振振有词道:“……大齐既要跟草原王庭缔结邦交,世代友好,臣认为提升接待的规格就是必要的。
他说着顿了顿,才要再说下去,一个声音就打断了他:“我不同意。
鸿胪寺少卿神色一僵,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他想看看是哪个莽夫这么无礼,自己还没说完就出声打断,结果却看到了厉王殿下。
萧应离瞥了他一眼才出列,向着坐在上首的景帝行礼道:“要耗费大齐的财力物力去接待草原蛮夷,臣不同意。
景帝眼中浮现出光芒,然后抬手道:“厉王想说什么,畅所欲言。
萧应离放下了手臂,一手自然地扶上了腰间门的剑。
这个动作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厉王上朝不必解剑,这是超出了规格的优待。
可不管是从他的身份,还是从他立下的战功来说,他都完全当得起这样的优待。
他们被提醒着这一点,听他说道:“臣在边关,年年同草原交手,麾下士兵死伤无数。他们当中立下功劳的,臣还未能向朝廷替他们将功请下来,如今却要先给敌人优待?臣不同意,臣麾下的将士也不同意。
这样听来,确实是太过不像话了。
为大齐出生入死的没能得到封赏,侵犯他们的敌人倒是先得了高看。
鸿胪寺少卿却梗着脖子道:“草原王庭这次是带着诚意来的。只要两国缔结友好,那边关不就不用再起战端,殿下的将士不就不用再多伤亡了吗?
他一说,朝中许多主张议和的官员也纷纷出列,向着萧应离
道:“大齐与草原议和实在是边关之福、百姓之福。少了连年征战国库也就不用一直消耗还能减免百姓的赋税还请厉王殿下不要只为自己的人考虑。”
“不错先前两边都已经停战厉王殿下还带人突入草原斩了新任右贤王的头颅送去龙城实在是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至于险地。两国邦交宜以和为贵能不打就不要打我等亦知晓殿下勇武可就算打到他们的龙城那又怎么样?”
“草原贫瘠地荒便是草原人自己在那处都不好活不适合耕种我大齐之民便不适合过去不如就还是让草原人统治也好作为我们大齐跟西域之间门的一道防线。”
“是极是极。”
景帝在上面听着他们的话心中已然生出了怒火——
当初他就是叫他们这样挡了回来跟草原停了战。
厉王的声音凝肃盖过了所有人:“那等打下草原以后就把我的封地封到那里再把我的王陵修建在那里!草原贫瘠地荒诸君怜惜百姓不愿他们过去就请你们全族一起过去吧!”
原本在七嘴八舌说话的官员顿时瞠目结舌——
他说什么?
萧应离却不再看他们只转头向着景帝确认:“以臣弟之功想要更换封地不过分吧?”
说完他又转向这些脸色大变的官员“我许你们在我死后世世代代为我守陵这可是旁人想求都求不来的荣耀。”
景帝坐在上首几乎要憋不住笑
底下的勋贵武将却不是那么给这些议和派面子都忍不住嗤笑出声。
厉王殿下果然是厉王殿下。
唯有他能叫这些议和派吃瘪却不能反驳。
鸿胪寺少卿骑虎难下他当然不想要这份荣耀他憋着气道:“我等自然不怀疑以殿下的勇武能够将草原人都赶出去。可人力终有尽时殿下就算将我等全族迁移过去只怕也守不住偌大的草原要让那群豺狼再次杀回来。”
他说着还嘲讽“当然秦朝修建长城拒敌殿下或许可以命人效仿。可那需要很多的民力就连秦朝都这样亡国了……”
厉王打断他:“这位大人没去过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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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封地也没去过边关?你应该去看一看。若
是去过,就会知道在本王的封地有种灰浆,一日就能凝成砖石,三日就能建起三丈城墙。”
三日?
朝堂之上响起一片吸气声。
他们知道厉王建城快,但不知道他有如此神器。
这若是用在修建堤坝上,能起到多惊人的作用?!
“而且,谁要修建长城?”震惊之中,他们又听厉王道,“若是不臣服,成我大齐子民,那就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有大臣忍不住道:“厉王殿下这般过于残暴,有失我大朝风范!”
这年轻的王者却反问道:“不然我的封号为什么叫厉?”
大臣一抖,心中浮现出《逸周书·谥法解》里的一段——
杀戮无辜曰厉,暴虐无亲曰厉,愎狠无礼曰厉,扶邪违正曰厉,长舌阶祸曰厉。
尽管先皇以这个封号加封自己的幼子,是为了断开他跟皇位的联系,不让有心人以他命格动摇国本,可厉王的品行却从来跟这个封号不沾边。
——直到今日。
他眼下就是在告诉他们,他若是想,他也能是一个“厉王”。
议和派不敢再说话。
争吵了很多天的“提升鸿胪寺接待规格”也就不了了之。
景帝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难得在这个时间门,朝堂上的议程就跳过他所厌烦的这一项,进入后面的项目。
帝王心情舒畅,看着大杀四方的弟弟退回了原位。
忠勇侯的位置正在厉王之后,在厉王没有回来之前,在勋贵武将当中站第一位的就是他。
对大齐的勋贵武将来说,厉王今日在朝堂上所言,则完全说出了他们的心情。
这些文官,寒门出身的还好,那些世家出身又官位不高的真是烦透了。
因此,一回队列中,萧应离就见忠勇侯朝自己笑了一笑。
他看着忠勇侯,想起在他府上还有一件礼物等自己去取,于是也回了忠勇侯一个笑容。
后宫。
周太后听了小儿子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原本在用玉轮滚动脸颊的动作一顿。
前来禀告的宫人见太后脸上露出懊恼神色,听她说道:“这孩子,骂就骂了,为何还要扯到什么封地王陵?”
他是嫌现在封地还离京城不够远吗?
要真的让他把封地换到草原上去,那自己这个当娘的是不是永远不用再见他了?
朝堂上,早朝的议程已经提到了今年天冷,雪下得比往年早,城中消耗的煤炭更多。
要有朝廷确保煤炭的运输,还要控制好价格,才不会天寒炭贵,让百姓因为买不起煤炭而活活冻死。
这件事情也是先前就提过的,如今正式定下了负责人,正是钱忠的义子。
大太监弓着身站在下首,脸上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
最终,从早朝开始到结束,时间门比往常缩短了一半。
所有人离开的时候脸上的神色都还有些恍惚。
“厉王殿下这次回来,要在京中待几天?”
“要待到太后寿辰结束。”
“草原使团又还要多久才会抵达京城?”
“就是这两天的事。”
“那这个年,怕是会很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