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戒严
    有几个被召集而来的修士也不明白状况,看见林婴,脱口问道:“叶姑娘,出什么事了?是你打的信号弹吗?”

    每一个人都从容,镇定,不似作伪。林婴觉得简直有一种陷入沼泽,即将窒息般的可怕,这个地方所有人,所有事,如不是噩梦,便都是妖法幻化出来的吧!

    终于画好了一个圆阵,忙不迭拉住左辞站在中央,心底急急催动一串法咒,霎时一片炫目的白光炸裂时空,在四周围一片抽气和难以置信的惊呼声中,左辞听见林婴微弱到近乎发颤的单薄声线:“缩地千里,走!”

    待白光消失,迈出阵地,两人已经站在一片陌生繁华的街面上。

    林婴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小鹿般惊慌之色尚未退去,左顾右盼,莹莹晃动,见周围百姓都很“正常”,没什么人注意他们,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千里江山,缩于一步。真是好妙的阵法,不过此阵法,却不是谢氏的绝学,可见林婴所言未必是虚……左辞一边想着,一边递去买来的新罗盘:“我刚才打听了一下,此处叫做‘邺城’,比皇城还要往南三百多里。”

    也就是说,他们,走过头了。

    林婴接过罗盘,脸色苍白,手也微微颤抖。左辞替她撩了一下头发,忽然发现发根处凝结着干涸的血块和伤口,生怕碰疼了她,急忙将手缩了回去,道:“你脸色不好,不如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林婴似乎还是想走,可是街面热闹,人流如织,想画阵也施展不开,只得点头道:“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

    左辞轻轻牵起林婴的手:“人太多,小心走散。”他分明心底更不想走散,可是表面一派从容闲适,漫不经心,唬得林婴反而更紧地握住了他,毕竟,这是陌生环境里,唯一一个相信她的人了。

    然而没走几步,林婴忽然心里一动。

    她不知遮掩地侧目深深望了左辞一眼,试探道:“左公子,你是何方人士?去江州城原本有什么要务在身吗?被我半路拐到这里来,会不会耽误你啊?”

    左辞笑了:“不瞒你说,你可耽误了我终身大事呢!”他仿佛早就等着林婴来问,都快要等不及了似的,连珠炮般继续道:

    “我原本是要去江州迎娶凌敬国第一美人,顺便继承三座洞天福地外加里面数不胜数的奇珍异宝,再顺便给丈人那横跨三国遍布五地六百六十六家商行钱庄主持大局去的。不过我看你柔弱无助,没我不行,还是先可你来好了。哎林婴,你好没礼貌,你怎么不等我把话说完?”

    林婴找了家客栈抬步进去,一楼是餐馆,二楼是房间。

    左辞站在门外望了一眼,门脸还算气派。他不急着进去,反而先围绕这家客栈左右各走几步,等他转悠完了想进去时,发现林婴已经寒着脸,默然返出了客栈门外。

    俩人对头碰见,各自止了脚步,互相探看着。左辞问:“怎么了?嫌弃这里粗陋吗?”

    林婴声音略低:“……出门在外,这点粗陋也不是不能忍耐,但我……”

    左辞:“?”

    “你有银两吗左公子?”林婴道,“如果有,将来我一定会加倍奉还的!没有就算了。”

    左辞瞧她那副分明被难住、却丝毫不肯低头、更加不会变通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好巧,我有很多!”说着掏出一大把银票,林婴这才松了口气:“真是多谢你了。”

    待左辞买完了房间,林婴站在门口,一时不肯进去。

    左辞顺着她的目光四下扫视:“虽然简陋,但还算干净,不称你的心吗?”

    林婴道:“已经很好,就是太小了,需挪开桌椅,才能画阵。”林婴边说已经行动起来,轻拿轻放地挪开一把椅子。

    左辞明白过来,她不想休息,还是要走。

    “你别动,我来。”左辞将剩下几张椅子摞到桌面上,连桌带椅端起来移开,拍拍手上的灰,地面便利落地空了出来。

    林婴手持罗盘,模样专注,确定好方位之后再次导引灵流,画了一个圆阵,左辞不错一眼地看着,觉得她做事专注认真,勾画的手法也娴熟精确,方位找的很准,每一笔像是被尺子丈量过,一看就是那种被严师管教得端庄严谨的好学子。

    这一类人……分两种。

    第一种是迂腐乏味在其内,端庄挺立在其外,表里如一的无趣。是左辞最不喜欢打交道的一类人了,每次见到都要躲远些。

    至于第二种嘛,跟外人的时候最会端得高高,背地里卸下防备时,往往与人前反差极大。说白了就是假模假样的,不知林婴属于哪一种。

    她画完阵型之后,神情庄重地站在圆阵的中心:“请进来吧,完成这一步,我会报答你的。”

    你看,这就是他们招人讨厌的地方。他们心里有根尺子,把一切都衡量得十分精确,不贪图别人的,更不赊欠别人的,有人帮过她,她真的会加倍偿还,但还过之后就没交情了,你同她热络,她同你公事公办而已。

    左辞一步跨进,挂着浪笑:“怎么报答,以身相许吗?”

    林婴口诀念到一半不小心咬了舌头,侧目看他:“你说什么?”

    左辞笑了:“没什么啊,不是你说你要报答我?”

    林婴不禁微恼:“你开这样的玩笑,轻浮,还有失正派。”

    左辞调笑道:“我本也不是什么正派,现在让你知道是不是晚了?”

    林婴眉心舒展开,对视着他那双狡黠之中透着不加遮掩的野性眸子,幽幽启口:“凌敬国第一美人,还带着三山余六百六十六家商行的嫁妆,等君入赘呢!软饭本就难咽,何必再给自己添堵?不着急回家反在外头流连花草,被休弃了可什么都没有了。”

    哈!哈哈,左辞道:“你说的好正派,不是你强留我在身边吗?我完全是被你胁迫了,那边一旦不要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林婴忍不住也笑了:“好办啊,等我完成大事赏你一片搓衣板拿回家去,想跪多久都随便你。”

    左辞说:“好啊。”原来你是第二种,可以继续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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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婴已经凝神催动口诀,左辞便住口不再打扰,然而白光之后,神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竟然还在这间屋子里!

    左辞道:“怎么回事?舍不得分开你就直说嘛。”

    林婴脸色苍白,玩笑的心情一扫而空,蹙着眉心固执地再度默念法咒,然而,白光闪过,两人还是原地未动!

    林婴的身形微微一晃,左辞连忙扶住了她,不敢再乱开玩笑:“你今日已现疲态,许是烧了太多灵力,有些累了,休息一夜吧,别急于一时。”

    林婴摇头道:“我灵力的确耗损了许多,可再走三五百里还是不成问题的。”转念,又道,“会不会是这家客栈有问题?”

    左辞马上摇头:“这你放心,我住进来之前仔细检查过,没有镇压灵力之物。”

    江湖上很多黑店专门暗埋克制修士法力场的锁灵塔,修士一旦误入,烧不了传送符,只能施展几成法力,再被天罗地网罩住,夺宝害命。

    左辞历遍各种危机,早就小心惯了。林婴却不懂,问道:“你何时检查过?我怎么没看见?”

    左辞微微一笑:“就是你进去之后,我进来之前啊,这种邪物都是要按着一定方位埋放,才能发挥出效用的。我门前往左右各走了十八步,体内暗暗运行了灵流,都觉得畅行无阻。这种锁灵塔虽然主场作用都是覆盖在店内,但如果你在店外正站在掩埋“锁灵塔”的方位上,还是会感受到一点约束影响的,这种影响虽然不大,但细心些即可捕捉到,倘若此店有问题,我会带你转身离去,避开其害的。”

    林婴连连点头,仿佛心有余悸:“原来是这样,幸亏你懂得多。”刚才街上看见他翻来覆去地走,林婴还以为他是在挑选光顾哪家客栈更合适。

    左辞暗忖:这不过是个常识吧?不是我懂得多,而是你这娇花懂得太少。但能唬住林婴一时也不错,他笑道:“为你做事,当然要尽心。”

    林婴也微微回以一笑,笑容却并不轻松。所以,她的缩地千里不好用了到底是因为什么?

    左辞马上会意,道:“殿下,皇城乃是王族脏腑之地,天下玄门,修仙法、练诡道者犹如过江之鲫,皇城之内那么多位国师天师镇守着,想必早已设下了厉害的结界,不容许外力闯入皇宫吧?”

    林婴点点头,崩溃道:“外力的确不能擅闯,可我并不是外力啊!”

    左辞一怔,明白过来,她若当真是皇族中人,法力场会认她为主,克制别人,不会克制她。这可真是……又绕回了那个她到底是不是公主的送命题,可是或不是,又跟我的三生盘到底什么关系?

    左辞想不通,表面急她所急地又道:“那你有没有试过,连接到皇宫以外的街市上呢?”

    林婴道:“我第二次就是那样做的,也不行!”

    这可真是奇了,皇城占地之广博,纵横四万八千丈,多大的法力场能化做铜墙铁壁,将之全城照笼其内?

    所以,这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处在戒严的状态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