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悚然,一双双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一阵阵的窃窃私语传来,周无忧亲自进去通禀,不多时周天子出来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冒充公主夺舍的女贼拿下。”
左右刚要动手,林婴面色一凛:“周天子,你竟敢代替帝君发号施令。”
周天子道:“帝君伤心过度,将一切都交给了我,你去招惹也是死路一条。”
林婴义正辞严:“我既没死他又何必伤心?你再不老实通禀,别怪我不客气了!”
周天子正色道:“你用什么方法自证身份?”
林婴道:“那还用问,我能招引自己的法宝。”
公主的法宝是世间一品灵器,可与主人互通心意,尤其她的宝剑认主,别人拔不开。
周天子爽快道:“好,去取公主的法宝过来。”然后道,“过了这关,便即刻带你去见帝君。”
林婴怀疑有诈,打量着周天子道:“我哥怎么样了?听说因为我的事,柳天师被关了起来,轮到你得势了。”
周天子微微一笑,也不恼:“皇族待我一向恩宠有加。”
这时林婴的法宝被人请出来呈上。
左辞在看清的一瞬间便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生花剑……摇香扇???
这两样法宝他再熟悉不过,这怎么会是林婴的法宝?!难道林婴就是……不可能啊……如果是我怎么可能认不出她!随即想到,她被人换了身体变了模样,那么林婴就是饴糖,饴糖就是林隐鹿的亲妹妹?!
左辞心底一团乱麻,就见林婴向前伸手,召了一声:“剑来。”
小小的云雀紧绷全身,连带着整座大殿鸦雀无声,所有的眼睛,所有的神思全部瞩目着她,然而,宝剑远远地停在修士的托盘上面,巍然不动。
林婴脸色一白,挺身上前加大声音再道了一声:“剑来!”她正欲仔细辨认这宝剑是不是有问题?为何不与自己相互感应,却被通天教修士拔剑阻拦,林婴没有仙器加持,心又慌乱,猝不及防便被制住。周天子捏须道:“殿下丧期不宜杀生见血,尔等休要伤她。”
林婴被捆仙绳死死地束缚住,大叫道:“周天子,你在宝剑上面动过手脚……呜呜、呜呜呜呜……”
周天子扬手便将林婴禁言了:“公主丧期禁止喧哗。先关起来,且待帝君发落。”
左辞看到这里心下也难免怀疑,究竟是这宝剑不对,还是她?不行,他必须要亲自去一趟云麓山证实不可!
转手旋开一道传送门便即启程,之前那些“决不可在此地面上妄动灵力暴露自己”的想法全部抛之脑后。
留在宫里的云雀依旧充当他的眼线,林婴被界封印在一间内殿里,比起被囚禁,她仿佛更不能忍受禁言术,很快强行破开,在里面冲突喊砸,毁坏珍玩。
声音虽然无法传递出去,但设界的人仍是会感应到她,不由皱了皱眉。
“帝君,谢家难当大任,由此可见一斑。”周天子幽幽道。
“帝君,老臣办事不利,还请帝君责罚!”谢准不知什么时候入了宫,正叩头认罪!
左辞心头一震,随即停下脚步。
一瞬间太多事情仿佛都被一根无形的丝线串联起来,全部了然于胸了:
比如谢准收养恩人的孤女,为何却不肯答应将她嫁给自己的儿子?就是因为这孤女背后另有安排,不是他能擅自做主的。
再比如左辞林婴缩地到了邺城,谢准随后带人来追,可是他怎么追的?尾随着耗散的灵流也该追去邺城,邺城通往皇城的这一断两人未动灵力,可谢准却不偏不倚的在皇城门外守株待兔,可不正是料准了林婴一定会来皇城吗?
他一早就知道林婴的身份!
给林婴弄死换魂这种事情,虽然谁都可疑但又似乎都难在这种境地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但主使这一切的人倘若换成林宴,那么这桩复杂难事,也就迎刃而解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林隐鹿究竟为何如此?
周天子站在囚禁林婴的内殿隔间,云雀落在窗子外面歪头理毛。
帝君隔帘高坐,轻撩茶盏。
帘幕内依稀透出来的轮廓,正是左辞最熟悉不过的那个身影了。
八百年前的仙京之主乐羡上神,如今的凌敬之王,也是他的死对头:林宴林隐鹿。
是他做的局?
他到底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将我逼到苦寒之所,又稳压车驰苏氏,什么样的大事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连自己妹妹也往死里耍?
林宴喝了口茶,幽幽道:“不出所料。”
周天子道:“还好帝君早有先见之明,提前做出仿真的法宝,这才堵住了悠悠众口。”
左辞:呵。
谢准诚惶诚恐再度叩头:“帝君,老臣这就将公主接走,绝不容她再胡来。”
帝君摇摇头:“你不了解她,若没有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外加一个充足的理由,她是绝不会老老实实任你摆布的。”
周天子小心翼翼地请示道:“难不成,还要给公主动刑吗?”
帝君撂下茶盏:“推出去,斩立决。”
左辞微微蹙紧了眉心。
街市上惨白的引魂幡仍在随风飘荡,各道观每隔半个时辰便要鸣钟致哀,前来诵经和吊唁的僧道,也络绎不绝地穿街过市朝皇宫走去。
他们一路走,一路唱诵安魂经,这也是‘往生接引’大道场的一部分。小小的云雀飞出宫墙,看见下方有人铜锣开道,后面则迤逦着送邢队伍。林婴被关在囚车里身带重枷,且枷锁上面印有锁闭灵力的咒符。
她还不知道自己根本不会死。
她怎能甘心没见到林宴就死在这里呢!
她在囚车里面左冲右突,头破血流。
而囚车外面,好多百姓被铜锣声吸引,汇聚而来夹道观望。
“怎么回事?”
“这姑娘犯什么罪了?要被问斩了吗?”
“不会吧?帝君不是为给婴殿下来世广积福报,不准百姓杀生,还要大赦天下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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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锣三响,押送林婴游街的官差尖着嗓子喊道:“帝君有令,婴殿下之魂早由天师府引向往生,再有冒充婴殿下夺舍重生,欺骗大众者,定当格杀勿论!”
——“什么?冒充婴殿下,说自己被婴殿下夺舍重生了?”
——“世上居然还有这种骗子!殿下才刚刚仙逝啊!这不是朝帝君伤口上撒盐吗?杀得活该!”
——“再说了,我不是修士我都懂,能夺舍的都是些什么人呢?冤死、枉死、被人害死之鬼,死得不甘不愿,婴殿下是自戕,了无生意,自断之魂,能夺谁的舍呀?真舍不得死,也就不会割腕自杀了。”
——“就是啊,这贼女不仅缺德,还如此蠢笨!当宫里那些个国师、地师、天师,数不尽的法宝灵器都是摆设吗?还能看不出她的路数?”
怀里的罗盘追着林婴而动。
左辞站在半山腰,不知该上还是该下。想要证实的事情仿佛有了隐约的答案,他却不敢再进一步了。
到了菜市口,乌泱泱的人群中,谢家修士抱团站在一堆儿东瞧西望,谢修竹焦躁不安:“润玉,我爹真是让我来这里等他吗?这里怎么这么乱!我上哪去找他……”
“没错的少爷,老爷还叮嘱少爷一定要沉住气,别冲动,他不会有事的!”
“他当然不会有事,我不是担心他有事……”
正说着问斩台上铜锣三响,吸引过去所有人的目光,念了一路的那些说辞又被翻出来重念了数遍,直到有人惊叫一声:“哎你们看!那不是咱家叶小姐吗?!”
林婴被人推到问斩台上。
谢家人皆因为太过震惊短暂地安静了下来。
纵然带着枷锁,林婴仍然站得笔直,顾盼之间带着睥睨之态,浑身上下也仿佛憋着一股戾气。
——“她、她冒充皇室公主?还说自己是公主殿下夺舍重生?”
反复听完来龙去脉,谢修竹大吃一惊,切齿指责道:“娘早说过!爹爹待她如此偏颇骄纵,早晚要出大事!我爹呢?快让他过来看看他的好女儿!”
谢家其他修士也很慌张:“大人怎么还没回来?公子啊怎么办?你知不知小姐这是什么罪名?会牵累领主和全族吗?”
谢修竹斩钉截铁道:“住口!我们家才没她这样的小姐。都记住了我们不认识她,她胆敢指认就是血口喷人。”
润玉:“……”
林婴闭上眼睛,隔绝一切嘈杂,凝起全身灵气,默念一声剑来!
这时候一个拉得又尖又长的声音喊道:“时辰到,斩立决!”台上监斩官随手抛出一个问斩牌来。
谢修竹倒吸一口冷气,一瞬之间于内心深处天人交战,指尖不自觉便汇聚灵力蓄势待发。润玉道:“大人平日最疼小姐了,假如咱们就这样看着小姐死掉,他会不会埋怨我们见死不救啊?”
谢修竹才刚刚动了一点到底要不要救的心思,听润玉这么一说,马上狠下心来:“不救,让她去死!”
我爹最好别来,从此谢家只我一个独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