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说得上温柔,且完全感觉不到此人身上的法力场或者敌意,林婴不由得放下戒备,猜道:“你是家主的隐卫吗?”
黑纱低笑一声:“我不是呢,他的隐卫在那。”说着指了一个方向,林婴侧目一看,横七竖八!生死莫辨!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在眨眼间的一瞬,林婴想要甩几道符咒顺便退闪躲避的同时,黑纱更快一步地给她身上拍了一道傀儡符。
中此符咒之人,会变做施术者的提线木偶,言行举止由人操控,但心智仍是自己的。
虽然蒙着面,但黑纱眼角的泪痣微微一动,平白多情,就算隔着面纱也能让你感觉到他在笑:“婴殿下,请吧。”
林婴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朝洞穴走去,同时心里暗惊,这个人,他知道我是林婴!
所以,怎么回事,他是谁?为何会知道?来此是何目的?要拿我去对付哥哥吗?林婴脑子转不过来,忽然想念左辞,要是他在就好了,什么事情都比自己有主见,绝不会像自己这样冒冒失失撞到人家碗里来。
她在前,黑纱在后,没走几步,就听洞里又传来谢准的声音,道:“是腊梅吗?”
林婴闻之一怔。她身体不听使唤还在继续走,身后的黑纱在她肩头轻轻一按,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他那边竟传出同腊梅一模一样的声音:“是,夫人差奴婢给老爷送鸽子汤来了。”
——林婴想,一听就是假的!刚才那鸽子汤还放着没喝呢!
然而谢准竟然无波无澜地答道:“真能折腾,都说了我不吃,你放下,回去歇了吧。”
“是。”
两人继续往里走,林婴内心狐疑,到了洞口发现地上有阵,阵眼上还放着一个小葫芦。暗忖:原来如此,方才这些对话都是谢准提前装到葫芦里的,一有来人,葫芦自动发问,答对了没事,答错了此阵既能攻击又能示警,可惜这招,竟被这黑衣人轻易给破除了。
进到洞穴里,黑衣人像是早就来往过无数遍似的,每次途经岔路口都明知该往哪里走。很快感受到风,两人来到一个明亮浑圆的开阔空间,中央一个丹炉支在空地上,下面一堆灵石熊熊炽烤着,丹炉里不知封住了什么,正胡冲乱撞、好不安稳,仿佛随时都会从火堆上跌下来。
没有看见谢准。
这片露天的洞穴里,除了这个炼丹炉,就是北角处一片散着幽幽寒气的沉静水潭。
“猜猜里面是谁?”黑衣人在林婴耳边说道。
林婴心里全是不好的预感,但她中了傀儡符,只能照说不误:“叶咏诗?”
黑衣人轻笑一声:“你现在承认了,她问你那么多遍,你怎么不回答?”
林婴如实道:“……没认出来。”
一个梳洗打扮、好模好样的女鬼,远比一个剃了头发乱七八糟的女子好看百倍,何况自打从这个身体里醒过来,林婴从没心情好好照过一次镜子,认真打量过一次“自己”,见到女鬼的时候又慌乱了些,过了很久才反映过来。
唉!
“知道她为何一再问你那句话吗?”
林婴沉吟片刻,乖乖回答:“夺舍。”
呵:“聪明。”黑衣人赞许道“……可惜,你没回答,她失败了。”
林婴一颗心不由自主便提起来:“……失败了?会怎样?”
“无法往生,永不安息。”
林婴:“……”
她一颗心没来由就突然扭曲抽痛了起来,这难受的感觉先是令人窒息,紧跟着像是莫名其妙地悲痛到想哭,心里憋着苦,眼睛泛着酸。
林婴对叶咏诗,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同情怜悯或愧疚什么的,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她对“女鬼”的攻击会弱化成那个样子,因为这个身体毕竟原是属于叶咏诗的啊!
这种痛与难过,是灵魂与□□之间,无人可取代的感同身受。
叶咏诗仍在炼丹炉里剧烈地挣扎,虽然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可林婴仿佛就是听到了她在里面撕心裂肺的刺耳尖叫,她站在外面浑身发抖,身体不自主地朝那边移动了两步。
黑纱眸里闪过一丝惊色:“你……”他看看林婴又看看她身上完好的傀儡符,笑了,“有趣啊,连我的傀儡符居然也只能将你定住片刻,从你开始主动发问,而不是我问你答那一刻起,这符箓在你身上的法力就在逐渐削弱,如今居然都能走了,这是你天生的异能吗?”
林婴一怔,刚才执意想走过去解救叶咏诗的心神涣散开,竟又动不得了。黑纱的瞳仁忽然扩散,浓黑的墨色瞬间吞没了所有的眼白,他始终注视着林婴,全黑的眼底仿佛看到了什么奇异美景,赞叹道:“原来如此啊……”
修长的手指探过来,覆盖在林婴额头眉眼之间,一触既走,望着指尖团绕的灵流,赞叹道:“拥有了永远不会被驯化的皇族之灵魄,所以任何禁锢类法咒都对你近乎无效,若是回到原本的身体里这种表现会更明显,可惜啊……”
林婴心底一惊,暗忖:难道这个人是想把我的魂魄抽出来然后驯化我吗?我既然无法驯化,他会如何处置我?
“可惜了……怎么办……”黑纱围着林婴绕了一圈,仍独自喃喃,叹道:“既然你无法驯化……”
这时候炼丹炉里疯狂颠动,仿佛里面的东西再也忍无可忍了,林婴也被搅合得心神躁烦,按捺不住地想要冲过去砸开炼丹炉,黑纱的眼睛再度回归黑白分明之色,突然道:“那就将你交给她好了……”
说着拍出一掌,轰地炸开炼丹炉,绛紫色的浓烟腾腾翻滚,争先恐后地爆满了整个地穴。
林婴一时视线受阻,什么都看不清,突然黑暗之中飞来一个蝴蝶大小的光点,倏忽在她头顶一掠,她整个人便轻飘飘被这光亮拽离了躯壳!这是,魂魄出窍了?
浓烟之中,视线受阻,林婴只听哗啦一串水声,旋即一道旋风刮来,将所有的烟雾卷到了天外。
同时,她才看清头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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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纸鹤,正将她抓入到一个小小的水晶瓶里封住,摇摇晃晃地挂在了“叶咏诗”腰间。
“小诗?”谢准正自水下坐禅,突然听到爆炸声,便自那寒潭之中跃出,他一双鹰眼四下扫视,此刻,黑纱早已随着那阵风无影无踪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谢准狐疑地近前,瘫坐地上的叶咏诗抬起头来,仿佛有些受惊,道:“爹爹……”
谢准看着炸裂的丹炉,又看着地上的”小诗”,捏须而立,静静审视着她。
叶咏诗踉跄着起身,凝视着谢准,此时浓烟散去,林婴自水晶瓶里看得清楚,叶咏诗明显有些紧张,道:“这个丹炉怎么突然爆炸?吓死我了。”
林婴:“……”
然而谢准仍是目不斜视地盯住她,叶咏诗又道:“我是跟在腊梅后面过来的。”
见谢准并不搭腔,叶咏诗迟疑片刻,又道:“因为……我突然想起那个女鬼是谁了,所以来找您问问,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置她……”
谢准淡声道:“哦,是谁呀?”
……静了片刻,叶咏诗用及其平淡的声音道:“她才是真正的叶咏诗吧……”
林婴惊吸了一口气!
谢准凝视她,不动声色,叶咏诗继续道:“领主大人,有些事情就算你我之间没有挑明,哥哥也已经告诉我了……”
林婴明白,哥哥哪里告诉过她?一定是那个黑纱告诉她的!
谢准舒了口气,躬身一礼:“殿下,不论帝君与您说了什么,您永远无需对老臣言明。”
叶咏诗眸色一深,就听谢准继续道:“帝君既将公主托付给了我,谢氏上下,必会不遗余力的护您周全,殿下放心,我已经将她的魂魄投入八卦炉,今日之事永远不会再发生了!”
叶咏诗微微低头,眸色被碎发遮住,她唇角微不可觉地颤抖,轻声道:“您已经把她……炼成丹药了吗?”
谢准道:“我这个八卦炉可不是炼丹的,不论凶煞邪神,一旦入内必将撕魂碎魄,灰飞烟灭。”他说着又瞧了一眼被打碎的八卦炉,掐指算了算:“不过今日怎么会提前炸开?难道是这丫头魂魄太弱,不抗淬炼吗?”说着一挥手,四分五裂的八卦炉又受他招引,重新凝了起来。
“灰飞烟灭……”叶咏诗低声重复着,冰冷无声地一笑,又道:“领主大人抚养她这么多年,又是您老已故恩公的后代,因为我就这样诛灭了,这让我如何过意得去……”
谢准摇头道:“殿下啊,那些话都是说给旁人听得,毕竟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叶咏诗微微抬头,就听谢准继续道:“哪有什么已故的恩公?叶咏诗在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作为殿下您的‘器皿’才会活到了今天,从皇族选中了她,将她交给老臣抚养的那刻开始,她就注定了此生是为你而活,可供殿下随用随取的存在。——这是她的价值,她也已经死得其所。”
林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