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们的出手相救。”杀手眸光阴鸷,毫无感情地一字一句,“但是你们看见我的模样,就必须得死。”
他话语刚落,一阵疯狂的扫射声。
“啊……”
两人惊恐尖叫,抱着头缩着身体,瑟瑟发抖,在恐惧的枪声之下,尿失禁了。
然而,她们除了恐惧尖叫,抱头发抖,却感觉不到疼痛。
直到杀手中枪倒下的时候,她们才反应过来,惊恐万状地看着面前的一幕。
这时,一群武装军冲上来。
尤序跑在最前面,他直奔躺在血泊中的云遥知。
此时的云遥知脸色煞白,意识迷糊,颤抖的手依旧紧紧握住躺在她旁边一动不动的吴小玲,泪水早已迷糊她的视线。
“遥知……”尤序声音着急,蹲在她身边,快速将她抱起来。
云遥知虚弱地开口,“先救小玲。”
尤序看向旁边的吴小玲,眸色一沉,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笼罩。
安危走过去,摸上吴小玲的脖子动脉,再查看了她的伤口位置,脸色沉下来,仰头对着尤序摇摇头,示意没救了。
“哥哥……哥哥……”陈苗苗推开身边的同伴,哭着冲向尤序,“还好你来得及时,我差点就被……”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安危伸手拦下来。
安危闻到不好的味道,看着陈苗苗心有余悸的狼狈模样,他嫌弃地用手指封住鼻子。
尤序对陈苗苗置之不理,抱着血流不止的云遥知,争分夺秒地往下跑。
云遥知失血过多,出现休克现象。
武装车如火箭般风驰电掣,驶向最近的医院。
去的路上,联系了医院。
急救医生在门外等着,一下车就送上病床,十万火急地往急救室里送。
尤序推着病床跑,看着床上毫无血色的云遥知,他失了魂那般恐慌,眼眶泛红,声音急迫,“云遥知,你不能死,听见了吗?只要你醒过来,不管你想干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砰”的一声,抢救室的门被推开,护士拦住了尤序,“将军请在外面等着。”
尤序没有半刻迟疑,往后退。
门关上,手术的灯亮起。
他身体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单手捂着紧闭的眼睛。
他呼吸急促缭乱,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掐住,钝痛感一阵阵袭来,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这是他第二次产生这种懊恼,悔恨又挫败的痛楚。
上一次是他在华夏找了云遥知三年,也找不到她的时候。
过了一会,抢救室的门被推开,护士急匆匆跑出来,“家属在吗?”
“在,我在。”尤序快速冲过去,心急如焚。
护士紧张,“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但我们血库的AB型血不够,需要去其他医院调血,手续十分繁杂,时间还长……”
尤序立刻打断,扯起长袖,露出精壮粗硬的手臂,“抽我的,我跟她同一个血型。”
“那你跟我来。”护士拎着尤序往抽血室去。
——
冷,很冷。
云遥知感觉身子轻飘飘的,除了冷,没什么感觉了。
白茫茫的一片雾气里,云遥知看见前面有个熟悉的背影。
她紧张大喊,“小玲。”
吴小玲回头,冲着她灿烂地微笑,向她甩手,“回去吧,遥知。”
“小玲,我陪你一起走吧。”
吴小玲摇头,笑容愈发温柔,“快回去,我这一生都活在煎熬和痛苦的折磨中,每天恐惧又悲痛地过着,早就应该死了。是你治好了我的病,让我在人间的最后时光里,感受到什么叫自由,幸福,和被爱。”
“小玲,我们一起回去吧。”云遥知泪流满面。
吴小玲向她招招手,“遥知,我们下辈子还做朋友好吗?”
“好。”她哽咽
吴小玲笑着招手,缓缓转头,继续往前走。
她的背影是那么的自由,洒脱。
云遥知迈开步子追着她。
手被人一把握住。
温暖的感觉从她手心蔓延,她回头。
是十年前阳光温暖又带着少年青涩之气的尤序。
少年目光炙热,恋恋不舍。
她感觉身子虚弱无力,冷冰冰的很难受。
少年紧紧握住她的手。
那白茫茫的雾气全部消散,吴小玲不见了,她身边是静谧的花园。
月季盛开,花香鸟语。
阳光洒在她身上,暖暖的。
少年突然拉来旁边的轮椅,把她轻轻按在轮椅上坐着。
她变得越发虚弱无力,少年拿起毯子盖在她膝盖上,单膝下跪,握住她的手温柔地揉着。
她说:“序哥,我活不了。”
少年双眼通红湿润,声音微哽,“遥知,华夏医学很发达,你一定能活下去的。”
“我不怕死,我想去见我爸爸妈妈。”
“遥知,你死了,那我怎么办?”
“对不起,哥哥。”
少年目光炙热,真诚地低喃:“遥知,一定要活着从华夏回来。”
“好。”
“从华夏回来后,嫁给我好吗?”
云遥知感觉意识迷迷糊糊的,深感疑惑,“序哥,你在向我求婚吗?”
“对,我在向你求婚。遥知,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娶你为妻。”
云遥知沉重的眼皮缓缓盖上,感觉胸口闷闷的,深吸气,无奈地笑了笑,“好,我要活着回来,就嫁给你。”
“遥知,我爱你。”尤序倾身过去,紧紧地抱着她冰冷的身子,哽咽的嗓音激动呢喃,“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们举办婚礼,我们要生自己的孩子,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好,等我治好病,就回来找你,以后再也不分开,要永远在一起。”
“遥知……”
“遥知……你醒醒,你别吓我……”
一声声紧张迫切的呼喊。
云遥知缓缓睁开双眼,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感觉身子虚弱无力,隐隐作痛。
房间的灯光十分柔和,她转头扫看一圈,发现身在医院,躺在病床上。
她的手温热无比,被人紧紧握住。
垂头看去。
发现尤序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她轻叹气,想起刚刚做了两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吴小玲独自一人上路了
她还梦见少年时的尤序向她求婚。
两个梦都特别荒诞。
小玲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
而尤序又怎么可能向她表白求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