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点了吗?”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气息声,很轻很软,直穿云遥知的耳朵里。
她身子绷紧,血液飞速逆流,心脏像充血似的,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是暖和了,甚至是莫名的发热,由内自外的热浪滚动。
云遥知不敢说话,从喉咙挤出轻轻一声,“嗯。”
男人软绵绵的气息声继续传来,“睡吧。”
云遥知没回话。
慢慢的,她开始适应男人的怀抱,跃动的心逐渐平静下来,虽还有紧张,但也能安稳地进入睡梦中。
这个不和平的夜晚,战地恶劣的环境里,云遥知却睡得无比安心。
翌日清晨。
有些士兵早起,看到云遥知在将军的怀里熟睡,他们并不觉得震惊和意外。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云遥知就是他们的将军夫人。
响声引起云遥知的注意,她睁开朦胧睡眼,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脸蛋贴着男人的胸膛,整个身子都窝在男人的怀里,与他面对面相拥而睡。
云遥知吓得一怔,不知所措地抬头。
尤序的手抱着她的腰,下颚抵在她头顶上,呼吸均匀。
云遥知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挪出身子。
尤序手微微用力,将她搂了回来,闭着眼睛,神色毫无变化,压着声音低喃,“他们需要集队轮班,你多睡一会。”
云遥知双手撑着他的胸膛,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小声说,“我睡够了,想去看看昨天受伤的士兵。”
尤序摸摸的长发,温热的大掌又贴到她的脸蛋上,揉了揉。
他一通动作下来,很是自然,亲密又宠溺。
云遥知脸蛋发烫。
蓦地,男人突然用力,见她紧紧拥入怀里。
“嗯。”云遥知被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整个身子与他的胸膛贴得密不透风。
尤序把头埋在她的肩膀里,长吸一口气,静静保持半分钟,才松开她,“起床吧。”
说完,他也撑着,起了床,拿起外套穿上。
云遥知跟着他起来。
尤序收拾被褥,带她去洗漱。
随后,有人送来了简单的早餐,吃过早餐之后,尤序去指挥中心,云遥知去后勤医疗部。
作为这场战役里唯一的女人,云遥知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备受大家的宠爱。
大家都想跟她聊天谈心开玩笑,对她是喜爱得不得了。
然而,更让大家喜欢她的是医术,神奇的针灸术。
除了一些感染的系统病需要抗生素以外,其他的症状,她几乎都会医治。
今天没有新进的受伤士兵,大家的情况都稳定下来,气氛变得从容。
云遥知在大堂里给一名士兵换药,士兵为了转移疼痛的注意力,一直盯着云遥知好看的脸蛋,笑嘻嘻地说,“四小姐,要怎么才能娶到像你这么漂亮又有才华的女生?”
云遥知认真回他,“相信缘分,你以后肯定会遇到的。”
隔壁床位的士兵加入聊天,“等我们解放了北临国,你会跟将军结婚吗?”
云遥知动作一顿,僵住了。
她略显尴尬,没有回答,继续包扎伤口,叮嘱道,“最近这只手不要用力,别碰水。”
这时,另一位士兵感慨道,“东区这场仗,不知道还要打多久,将军一直跟我们在前线作战,如果一个导弹飞过来,还谈什么未来?”
云遥知边忙碌边问,“为什么会在这里打起来?”
谈起这事,士兵就一肚子怒火,“正规军保护着毒品贩子,一直往南格洲运毒,被我们的警察捉住了。”
“在南格洲,运毒贩毒都是死罪,全给枪毙了。但是北临国其他地方,毒品的制作和贩卖都是合法的生意,皇室觉得我们杀正规军就是挑衅他们的威严,直接派无人轰炸机过。”
“我们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反击,就打起来了。”
在北临国,南格洲和皇室是战争不断,这点早就习以为常了。
云遥知听明白了缘由,好奇问,“那我们躲在这座荒废的医院里,下一步要做什么?”
“不知道,要等上级命令。”
轰隆。
蓦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云遥知吓得抱头下蹲,紧张地左右看着,士兵们似乎早已司空见惯,都打起精神,并没有太大反应。
这时,安危冲进来,一把拉住云遥知的手,迫切道,“四小姐,请跟我走。”
云遥知被拖着离开,紧张问道,“去哪里?”
安危边走边回话,“将军吩咐我,要把你安全送回南格洲。”
“我留下来,可以帮忙救人。”云遥知挣脱不出安危的手,无奈地跟着跑。
安危情绪紧张,步伐愈发的迅速,“将军有令,我必须把你送走,遵守军令。”
云遥知不想为难他,边走边回头看。
医院里陆续有大部队带着枪走出来,冲向战场。
无人机开始飞翔,导弹大炮全都推出来,连同坦克也慢慢使出。
云遥知被推上车,透过玻璃窗,她看着恢宏壮观的大部队带着各种先进武器倾巢而出。
也心乱如麻,恐惧一点点在心尖蔓延。
她眼眶湿透了,心揪着难受。
战争代表着大量死亡。
这些年轻的,英勇无畏地奔向战场。
看着这一幕,她眼眶骤然湿透。
脑海里全都是尤序。
车辆启动,在薄薄的积雪里飞驰而去。
云遥知回头看,心如刀割,生怕这一别,就是永远。
车辆逐渐远离战场。
云遥知靠在车厢上,失落又无助,满心牵挂和忧虑,眼眶湿润的泪花逐渐凝聚,在眼底里打滚。
她低头偷偷擦泪。
安危从后视镜看到她的状态不对劲,“四小姐,你只有离开危险的地方,将军才心无旁骛,才能专心指挥我们打仗,你若是一直留在战场上,将军是无法安心的。”
云遥知点头应声,“嗯,我懂。”
“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战场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你们要活着回来。”
“会的。”
“一定要。”
“好。”
云遥知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靠在椅背上,神色落寞。
她突然怀念尤序温暖的怀抱了。
虽然名不正言不顺的抱着睡了一晚上,但在他怀里的感觉,是真的幸福又安心,舒适又温暖。
一个小时的路程,安危把她载到火车站,亲自给她买了票,送她上车,亲眼看着她坐火车离开,他才离开车站。
路程不算很远,但也足足坐了四个小时的火车,才回到南格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