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大律师啊!
云遥知靠近,脑海里闪过尤序的话,打人别用自己的手,会疼。
她掏出手机,狠狠扫向于律师的脸。
“啪”的一声,铁硬的手机砸到男人的脸颊上,伤痛直达脸颊骨,瞬间红肿热痛,他踉跄得差点跌倒。
云遥知一字一句警告,“你是律师,我还是将军的表妹呢。你最好期待我爷爷没事,要不然你就是从犯,下辈子就在监狱里过吧。”
于律师捂着疼痛的脸颊,惶恐不安地望着云遥知。
云遥知紧握着手机,快速转身离开。
她没回家,坐上出租车,给表姐陈苗苗打去电话,套出大姑和二伯的家庭地址。
云遥知找了过去,均没找到爷爷,大姑和二伯也不在家。
虽然金库钥匙和储蓄卡都在她身上,但这些财产还在爷爷名下。
若爷爷被逼签下财产分配的文件,那算是好的结果。
最怕是那些人直接把爷爷的财产变成遗产,那爷爷就有生命危险了。
夜色降临。
云遥知找了一天也找不到爷爷,懊恼不已,恨自己柔弱无能,没有保护好爷爷。
她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家门,吴小玲紧张地迎上来,“遥知,找到爸爸了吗?”
云遥知摇摇头,小脸憔悴。
吴小玲接到云遥知的电话告知时,也出去寻找云美东和云在南可能会去的地方。
“他们一直关机,我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找到他们。”吴小玲牵着云遥知坐到沙发上,“你也别太担心了,尤序肯定有办法找到他们的。”
尤序?
他掌控整个南格洲的安全,肯定找到爷爷了。
云遥知立刻掏出手机,给尤序打去电话。
手机刚接通,云遥知迫不及待地开口,“序哥,找到爷爷了吗?”
尤序的声音沉重,“你来南格洲人民医院。”
云遥知脸色瞬间煞白,心脏一紧,挂断电话快速跑向门口。
吴小玲见到云遥知这般着急紧张,也跟着跑出去。
半小时后。
医院抢救室外面。
长廊站着一支威严霸气的武装部队,个个手持长枪,气氛异常紧张压迫。
抢救室门口前,云美东和云在南坐着长椅上,神色自若。
尤序靠墙而站,周身笼罩着一股危险且强大的冷气压。
云遥知和吴小玲进来时,直奔尤序。
“序哥,爷爷怎么了?”云遥知心慌不安,手脚冰凉,得知爷爷在抢救室里,眼眸泛起雾气,心尖隐隐作痛。
尤序向云遥知靠近一步,眼底闪过一抹愧疚,牵上云遥知冰冷发颤的小手,温柔地揉了揉,“找到爷爷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你打电话过来时,正好在救护车上,刚送进急救室。”
云遥知万箭穿心般痛得发颤,泪水模糊了视线,声音微哽,“为什么会这样?”
她已经失去最爱的父母,不能再失去疼爱她的爷爷了。
如果爷爷出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尤序温热的大手轻轻捏紧她柔若无骨的掌心,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云遥知气得身子发颤,转身怒视云美东和云在南,柔弱温顺的外表之下,一股杀气逐渐笼罩。
云美东和云在南完全不害怕云遥知的怒意,甚至反咬一口。
“你别这样看我。”云美东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指着云遥知,“都是你这个害人精,骗他老人家的钱,害他脑溢血了。”
脑溢血?
这是九死一生的危险,爷爷年纪这么大,救回来的机会更加渺茫了。
云在南也跟着站起来,怒不可遏地叉腰,咬牙切齿怒瞪云遥知,吼道:“云遥知,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付全部责任。”
云遥知气得全身在发抖,欲要上前去理论,脚步刚迈出去,就被尤序拉了回来。
男人力道有些强,直接拉入怀抱,一手勾住她的肩膀。
她头顶传来男人沉稳沙哑的声音,“冷静,有我在呢。”
尤序的话像一颗定心丸。
她瞬间冷静下来。
口舌之快,并不会解决问题。跟这些不讲理的人在抢救室外面争吵,只会影响里面的医生。
这时,外面冲进来一大群人。
长廊站岗的武装军快速走出来,用长枪拦截,场面瞬间沸腾。
“放我们进去,我爷爷在里面抢救呢。”
闻声,他们都往外面看去。
云家其他人都赶来了,身后还带着一大群媒体记者,场面十分混乱。
云美东急忙冲过去推搡武装军,“他们都是云家的人,放他们进来。”
尤序眸色一暗。
云遥知紧张仰头,望着尤序沉冷的俊脸,“序哥,她们带记者和媒体过来,到底有什么企图?”
尤序低头,与她咫尺的距离,轻声说:“怕我权力过大,用舆论压制我,接下来,肯定有一场大阴谋。”
云遥知握拳,隐隐咬着下唇。
尤序嗓音格外的轻盈,气息喷在她脸蛋上,“怕吗?”
云遥知语气坚定:“有你在,我不怕他们。我只是怕爷爷脑溢血,救不回来。”
尤序在她耳边小声说,“如果你不想让这些媒体参与进来,我现在就把他们赶出去,收缴她们的拍摄机器。”
云遥知摇头,目光异常坚定,“不用,我倒想看看大姑和二伯到底想干什么。”
尤序抚揉她的肩膀,无奈低喃,“你真是外柔内刚的女孩子。”
男人温柔的动作让她心房微微一颤,才反应过来,两人的距离过于亲密。
若是亲兄妹,被自家哥哥搂着肩膀靠在怀里安抚,并没有什么。
可她心思不正,特别在意这种亲密接触,导致她会紧张,会心跳加速,甚至是莫名的害羞。
她轻轻推开尤序的手,迈开步子离他远了些。
尤序晾在半空的手缓缓握成拳,慢慢放下,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拿出手机,低头发了一条信息。
随后,武装士兵把云家和媒体记者全部放行。
她们一并冲了进来。
“爷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云娜拉着云在南的手,紧张问着。
云在南看着记者的摄像头,努力挤出一些泪光,悲凉地开口,“女儿啊,你爷爷脑溢血了。”
云俊怒问:“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会突然脑溢血?”
云在南长叹一声,故作悲痛,指着云遥知,咬牙切齿,“都在这个不孝顺女,为了骗你爷爷的养老钱,逼着他去银行做财产转移。”
“什么?爷爷还有养老钱?有多少?”云俊激动,迫切地追问。
其他人都变得异常激动。
尤豪走到云美东身边,压低头小声问:“老婆,爸还有多少钱?”
云美东摇头,小声嘀咕,“需要动用到行长和律师才能转移的程度,至于是多少,不太清楚。”
尤豪一听,两眼放金光。
这时,云在南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纸,打开晾在媒体记者面前,也让云家的其他人都扫看一眼,说道:“我爸的财产差点就给云遥知骗走,还好我们及时阻止。我爸病发之前,就立下这份遗嘱,把他名下的财产都给到大姐和我平分。”
云俊恼怒,“为什么我没有?”
云在南冷着脸,“你只是孙子,不是他的儿女。之前已经给过了,不再给你也是正常。”
“我不相信。”云俊想要抢夺这张遗嘱。
云在南立刻躲过他的手,快速收起来,“有我爸的签名和指纹印,可以接受字迹和指纹检验,由不得你不相信。”
几家媒体记者又是拍照又是摄影,甚至还开着直播。
记者问:“请问云深老先生是怎么突发疾病的?”
云在南怒指云遥知,“被她给气的。”
所有媒体记者都把镜头对准云遥知。
云遥知温沉平静,一言不发。
她大概看清楚大姑和二伯的阴谋了。
记者一拥而上,尖酸刻薄地追问。
“请问,云二爷说的话是真的吗?”
“你是云深老先生最疼爱的孙女,为了财产,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迫自己的爷爷,你是怎么想的?”
“你爷爷被你害得脑溢血在里面抢救,你会愧疚后悔吗?”
尤序握住云遥知的手臂,轻轻一带,拉到他身后。
他伟岸的身躯,硬冷的姿态站到记者面前,神色威严肃冷,强大的冷气场压迫得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所有人都背脊渗汗,默不作声地站着,吞吞口水不知所措。
其中,一个大胆的记者骨勇气,怯怯道,“将军,我们正常采访,我们的报道绝对是最真实的,绝对不会有所偏颇。”
尤序眸色清冷,语气冷厉,“谁通知你们来的?”
“是云二爷。”
尤序望向云在南,冷冷嗤声。
随后,抢救室的门被推开。
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
云家所有人都急匆匆跑过去,把医生围起来追问着。
“我爸怎么了?”
“医生,我爷爷抢救回来了吗?”
“医生,手术成功吗?”
所有人七嘴八舌追问,身后的记者也靠近拍摄。
主刀医生长叹一声,悲凉痛心地开口,“我很抱歉,已经尽力了。老人家年纪太大,脑溢血过于凶猛,送过来已经太迟,没有抢救的机会了,彻底脑死亡。”
云遥知闻言,心如刀绞,泪水瞬间模糊她的视线,感觉脚步一浮,整个身子都软了,不自觉地往后退。
尤序快速上前,从她身后扶住她。
“爸……”云美东哭了起来。
云在南挤出两滴泪,咬牙切齿怒指云遥知,“你害死你爷爷了,都是你这个不孝孙女,你根本不配做我们云家的子孙。”
“云遥知,爷爷被你害死了。”云俊怒红了眼,冲过来想要对云遥知动手。
刚靠近,尤序直接一掌,把他推得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
云俊看向尤序绝冷俊脸那一刻,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得不敢再靠近,更不敢多说什么话。
云遥知吸吸鼻子,抬手抹掉眼里的泪水,忍着痛到发胀的心,喉咙火辣辣地微哽,“我要见爷爷。”
医生递给她一张纸,“这是你爷爷的死亡报告和证明,我都开好了。”
云遥知深呼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我要见爷爷。”
这时,云美东冲到她面前,但碍于尤序护着云遥知,都不敢对她动手,只能咬着牙怒骂,“你害死他老人家了,你有什么资格和脸面见他?”
云遥知含着泪,苦涩一笑,“是谁害死我爷爷,你心知肚明。”
陈苗苗也冲上前,难过地开口,“云遥知,爷爷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云娜插话,“难怪她不要分钱,只要爷爷。原来她早就知道爷爷还有养老钱,想独吞了。”
云俊也站到云遥知对面,“白眼狼,枉费爷爷这么疼你。”
二伯母一家都站在云遥知的对立面,对她指指点点,直接开骂。
连平时从不参与家庭纷争的云纱,也忍不住开口说:“人性在金钱面前,都会变得丑陋不堪。爷爷死之前立下遗嘱把钱给他的儿女,可想而知他对你有多失望。”
全家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所有媒体记者差不多怼脸拍了。
而云遥知身后只有尤序。
她转头,泛红的眼睛满是泪水,望向尤序,感觉胸口被大石头压着,又痛又堵,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不怕被冤枉,被诬蔑,被这些人骂,被记者拍下来发到网络上。
她一点也不害怕。
但是她害怕失去爷爷,最后的亲人也没了。
她想再看看爷爷。
尤序俊脸阴沉,深邃的黑瞳充满心疼之意,修长的指尖轻轻摸上云遥知的脸颊,擦去她欲要流下来的泪珠,声音格外温柔,“你想怎么做,告诉哥哥就行。”
还好,她有尤序。
“序哥,我要见爷爷。”云遥知语气无比坚定。
尤序抬头,威严霸气地一声令下,“来人,进抢救室把爷爷推出来。”
“是。”武装军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