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受伤
    第二天,一到教室,夏楹便发现了气氛不太对劲。林淼趴在桌上,江武扬沉着脸,坐在隔壁桌上,有一下没一下踢她的桌子。

    林淼似乎有些害怕,埋头就是不敢看他。

    夏楹走过去,江武扬看到她,终于停下动作。

    “怎么了?”她感觉到江武扬是在故意欺负,于是声音大了点,“你干嘛这么做。”

    江武扬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没事。”然后就回自己座位了。

    林淼的肩膀一抽一抽,好像在哭。

    夏楹想说些什么,上课铃声忽然响起,她也只好坐回去。

    刚开学时候考试的卷子已经全部批改完成,程升拎着一沓卷子,挨个念名字叫人上来拿。

    念到林淼的时候,夏楹有些担心,看她起身低着头拿过自己卷子。

    夏楹就在她后面,与她相错开。

    拿到卷子后,夏楹转身,目光自然落在林淼那处。对方垂着头,手紧捏着笔,没精打采。

    夏楹把卷子摊开,李斯在一旁看了眼她的卷子,目光就凝住了。

    “你考得也太好了。”他小声说。

    夏楹心不在焉,敷衍地嗯了一声。

    李斯用笔戳戳夏楹:“可以看看你的卷子吗?”

    夏楹把卷子移到中间。

    语文是她擅长的,但更擅长的其实是物理,况且开学第一天就考试,语文很多东西都有点忘记了,没考很好。

    李斯跟她对起了答案,台上程升发完卷子,开始从选择题讲起。

    夏楹回过神开始听讲,总觉得旁边一直有道视线黏在身上。

    她扭过头,发现李斯一直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夏楹问。

    李斯忽地拿起笔,在选择题上划了一道,“没、没事。”

    夏楹的注意力还在程升讲的选择题上,噢了一声,继续听课。

    一直到中午下课,等围观她卷子的同学都散去,夏楹才走到林淼桌前。

    “林淼,去吃食堂吗?”

    林淼点点头,一上午过去,她已经好多了。

    食堂里。

    吃到一半,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淼忽然说:“我好讨厌他。”

    夏楹动作一顿,因这满是倾诉欲的开头,放下了筷子,开始认真倾听。

    “他干嘛又去惹那家伙啊!还要连累我!”林淼愤怒的情绪发泄到一半,又忽然像个皮球漏气那般,“算了,好歹也是我哥。”

    夏楹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有些莫名:“你很怕那家伙?”

    林淼点点头。

    “谁啊?”夏楹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即使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林淼:“就是荆彻。”

    她说完,瞥了眼碗里的饭菜,像是没了食欲一般放下筷子,“江武扬就是他的一条狗,亏我以前跟他玩得还不错。我哥也是,要不是当初那事……”

    她在矛盾里挣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又闭嘴。

    夏楹觉得这是她的隐私,没多问。

    林淼沉默了会,继续说:“谢谢你啊,夏楹,你能乐意听就很好了。”

    “没关系,”夏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你哥……叫什么名字?”

    “盛家言,哦,我们不是亲兄妹,”林淼指了指食堂另一侧,“现在在高三2班,不过他留过级,准确说是高四生。”

    她嫌弃地嘟囔一句:“一整天不学好,在外面跟混混玩,还要跟荆彻对着干,完全不顾我的死活!”

    “江武扬很为难你吗?”夏楹问。

    林淼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变了变,“也不算为难,他挺看不惯我有这么个哥哥的。”

    夏楹:“噢。”

    夏楹捞起汤匙喝了口汤,看着清淡的水里飘荡的紫菜,忽然问:“昨天荆彻找你哥麻烦了?”

    林淼:“不是昨天,是今早被堵校门口了。”

    林淼想起江武扬早上让她背着书包滚蛋的画面,就很可怕。

    “也不是不想管我哥,”林淼有些气馁,“可是他们打起来根本就不顾别人,我想叫老师来,被江武扬硬生生拽走了。”

    夏楹:“……”

    林淼忽然反应过来:“啊,其实我们学校同学不都是这样,就只是他们是这么混的。”

    “嗯,我知道的。”夏楹脑海里想起早上林淼趴在桌上害怕的样子,“吃完饭们喝奶茶吧,我请你。”

    林淼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微笑。

    即使盛家言是她的哥哥,夏楹想,林淼也是无辜的。

    并不是为她开脱什么。

    只是早上林淼被欺负的样子,让她想起了自己。

    ……

    下午的课是物理,夏楹物理分在全班第一,老师便拿着她的卷子开始讲题。

    夏楹只好跟同桌看一张卷子。

    李斯在卷子上写写画画,她却注意力总是放不到题目上面。

    昨晚上是荆彻送她回的家。

    然后他今早去找了盛家言的麻烦,是因为她吗。

    夏楹一下午都在想这个问题。

    亦或许不是因为她,只是因为他们是死对头,互相看不惯呢。

    夏楹在晚自习写完作业,开始收拾背包。有几个同学也要走了,跟她打招呼道别。

    夏楹慢慢发现留下的人也变多了起来,因为一场考试,大家或多或少进入了紧张的学习状态。

    连李斯也是如此,从不留下晚自习的他,今天也破天荒的留到了现在。

    “我先走了。”夏楹收拾完,跟同桌道别。

    李斯顿了顿,立刻停笔,把东西都塞进书包里,然后拎上包跟着她一起走出教室。

    夏楹在校门口又跟他道别了一遍。

    从公交车站下车,到家还有几分钟的路程,夏楹远远看到两个瘦高的身影站在路灯下面。

    其中一个人她认识,是江武扬。

    “靠,彻哥怎么这么固执,跟兄弟也太见外了吧。”江武扬丢掉烟,脚踩上去捻了两下。

    “他那个当爹的怎么也不管,妈的。”另个人粗嗓,下巴宽,长得也壮实。

    夏楹刚走过去,江武扬就看到了她。

    “新同学!”他喊她。

    “……”

    “你同学?”粗嗓打量夏楹几眼,声音忽然很兴奋,“我靠,瞧瞧是谁来了,这不是咱彻哥的那什么,白月光吗?!”

    夏楹被这白月光这个称呼震得当场石化。

    江武扬:“啊?”

    屈鹏:“以前咱一个初中的,那个时候彻哥一直追她。哎,白……不是,夏楹是吧,你怎么在这啊,是来看彻哥吗?”

    屈鹏,要不是他说一个初中,夏楹还认不出他。

    初中的时候,他又瘦又黑,像个猴子一样跟在荆彻身边,这会倒是完全变了样,她第一时间根本没认出来。

    至于白月光,那个时候她和荆彻的关系,在外人眼里竟然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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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屈鹏看夏楹还没吭声:“怎么,没认出我?”

    “你变的很不一样。”没想到还能遇到一个老同学,夏楹勉强维持平静地说。

    屈鹏哈哈笑:“那确实。”

    江武扬想了会:“你既然是邻居,这院子里新搬来的……彻哥家对门?”

    “嗯。”

    “太好了,”屈鹏说,“你来正好,我们正愁这些东西送不上去呢。你去,碰碰运气也好。”

    说着,他把手里一袋东西一股脑塞给夏楹。

    夏楹低头看,一袋果篮。

    果篮?

    江武扬笑着说:“对,之前彻哥还送你东西来着,你也帮我个忙,送点上去吧。”

    夏楹被他们架着,一时半会也下不来。

    “他怎么了?”

    她不可能稀里糊涂就上楼,至少事情得问清楚。

    “他跟人打架,被叫了家长。然后他爸把他关房间里,不让他出来,下午就去外地讲课去了,估计这几天都不会回来。”江武扬叹了口气,“这倒也没什么,但是他受了伤,他爸都不带他去趟医院,真不是个人。我们想劝他去,他又不肯开门。”

    屈鹏:“我还买了果篮呢嘿,就是不肯见我!”

    夏楹:“受的伤严重吗?”

    屈鹏:“倒也……”

    江武扬抢话道:“特别严重!脑袋被人砸了一下,满脸血,他们是动真格的了!”

    这么严重。

    “可是他也不肯给我开门怎么办。”她问。

    江武扬向夏楹伸了下手:“手机给我,我把荆彻的号码输给你。”

    ……

    夏楹拿着果篮来到荆彻家门口,想起他固执的性子,顿了顿,把果篮放在地上,转身回到了自己家里。从抽屉里翻出消毒水、药膏和棉签,还有一卷纱布,看了眼依旧在厨房忙碌的蒋婉钰,转身又开门出去。

    敲门,按门铃,好半天没有人应。

    过了几秒,夏楹拿起手机按下拨通键,几下冰冷无情的“嘟”声过后,是一道机械女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她又敲了两下门,怕惊动蒋婉钰,小声地在门口喊了下荆彻的名字。

    然后继续回拨过去。

    正当她以为他不会接听时,那头忽然接通了,不说话,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夏楹轻声:“荆彻。”

    那边响起一阵杂音裹着电流的呼气声,他应该在抽烟。

    夏楹怕他挂断,立刻说:“江武扬和屈鹏给你带了东西。”

    啪一声,通话挂断。

    “……”

    夏楹愣愣地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轻呼了口气,也是,都不肯给江武扬他们开门,她站在这又有什么用。

    她把果篮刚放在门口,一抬头,就听到咔哒一声,门锁打开,夏楹的脑袋正巧撞上往外开的门把手上。

    “嘶——”

    夏楹捂着额头,抬眸看向他。

    荆彻夹着烟,白色宽大的T恤,黑色长裤,碎发凌乱,嘴角一片青紫,眼角有条血痕,触目惊心。他耷着眼,懒散随意地看她,黒睫覆下一片阴影。

    夏楹不由得倒吸口气,顿时觉得自己这点痛也不算痛了。

    他打量了夏楹一会,视线从果篮又移到她右手上的卫生用品,轻扯了下嘴角。

    什么话都没说,留下敞开的门,转身往里走。

    夏楹立刻跟进去,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