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008
    尼罗河的风景比起一片荒漠的陆地确实好看几个档次!

    拉美西斯诚不欺她!

    顺着尼罗河走了没多久,就在下埃及的几个边境城市看到了高耸入云的军事堡垒。船在河中走,两边是接近十层楼的高墙,高墙上布满箭洞,可以想见,若是河上的船只有什么异动,这些洞口估计会射出铺天盖地的箭矢,将所有不速之客一网打尽。

    且这样的军事堡垒一直沿着河流两岸绵延几十里,在堡垒的尽头,左右两边各树立着一个和堡垒等高的法老石像,石像的腿边依偎着一个雕工精美的女子。他们就像一对守护神,静静地俯瞰着河面,审视着这条母亲河上的每一个往来的人。

    很震撼,程风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生出一种“人身渺小如蝼蚁”的感觉。

    哪怕从托德拉峡谷坠落时也没有过。

    她真切地感受到了神明在这国度的信仰根基有多深厚——那是能号令子民跨越生命的限制,只为造出“神迹”的力量。

    “真是让人震惊的智慧和创造力。”程风喃喃叹息。

    而造出这种神迹的人,却还在祈求着虚无的神明能赐予他们庇佑。

    这一刻,对这绵延几十里的神迹有多震憾,对那些明明很伟大却被愚弄的人们就有多悲哀。

    生而为人还是生而为神,究竟由谁来界定?

    拉美西斯走上前,和她并肩而立,看着她眼中的风景,他的脸上是另一种淡漠:“这是门图霍特普时期建造的,同样的建筑,在上埃及最南端靠近阿斯旺的地方也有,原本是为了借助神明的力量,镇压外敌,守护我国。可,这样的守护不过百年,埃及依然逃不过内部崩坏的命运。”

    “纵观过往历史,会发现这样的命运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的循环着。而现在,埃及再一次走在了分崩离析的道路上,除非有一个有眼光、有魄力、右手腕的法老出现,否则,不到10年,埃及就会再次分裂。”

    他正经说着这些见地的时候,脸上有对现状的不满,有想要改变的野心,而所有这些的底色,是对埃及这个祖国的深深热爱。

    赤忱专注的表情,不管在哪张脸上都是极富魅力的,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有着神明造就的俊美容颜。

    程风失神了几秒,眼神闪了闪,收回目光:“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不是不能变,是不能在我活着的时候变——我会尽我所能,把命运的拐点推迟到几百年之后。”

    “几百年?”程风“哈”了一声,“你可活不到这么久。”

    “不,不需要我活着。秩序的崩乱是因为现在的运行法则还不够完善,一个庞大的国家是不能建立在个人意志上的,这也是埃及目前陷入困境的最大原因。所以,我要竭尽所能剔除毒瘤,用一套健康的运行法则给整个埃及换血。只要法则的根基牢固,哪怕后世法老再无能,埃及也能再苟延残喘几十年。若是运气再好一点,能得神明赐下新的神女,那命数又能再长一点。”说到最后,他意有所指地看了过来。

    程风干笑着撇开了头。

    理论没毛病,可操作难度不低。要想换血,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现在浓厚的神学信仰制度——这简直就是在往埃及子民的死穴上戳!

    这种马蜂窝,谁有胆谁上吧。

    她只是个看客而已。

    程风闭上眼,让所有不该有的思绪渐渐沉淀,让大脑恢复清明。

    腿边传来毛绒绒的触感,她低头一看,是花猫扭着屁股一下一下地在蹭她,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所以借此安抚。

    程风蹲下身揉了两把手感极佳的屁股,心中松快了些许,突然感觉手上湿黏黏的,低头一看,一手透明的液体,还有点腥味······

    程风:······

    她的脸都绿了:“今后一周内都别再靠近我了!!!”

    一把推开这个没安好心的花猫,她向着舱内狂奔而去!

    拉美西斯看着光明正大退出话题圈的身影,再看看眼下严肃脸的花猫,不轻不重地在它头上蹭了一脚,轻笑:

    “你跟你主子倒是挺心意相通的~”

    接下来两天程风好好过了把眼瘾,将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风景都看全了。他们这一行越往下,队伍人数就越少,大船换小船,到最后,程风上了一搜类似华国龙舟一样的,可容纳十来人的木质小舟。

    因为她的“家眷”太多了,所以赫雷姆贝福征询后上了另一艘,她带着四只豹子和拉美西斯一艘。坐下后,拉美西斯一边和众士兵一起划船,一边压低声音道:“还有2个多小时我们就抵达底比斯,到时候法老、王妃和王太后都会出席。虽然我们是亲眼见到你从天而降的,但王宫那些人未必会相信。对他们,尤其是王太后而言,你的出现只会分割她的利益,所以,你要小心应对。”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可以是她的利益共同体。”程风含笑,“我想那位妮芙提提王太后应该不会拒绝我的合作才对。”

    拉美西斯:“······也行,总之你就按你的想法生活,需要什么可以找我。”

    他这话应得艰涩又无奈。看得出,他对那位王太后真是反感至极,一点一丝都不愿意沾上,可若是程风执意,哪怕像吞了一坨屎,他也会自己咽下去,不让她难做。

    拉美西斯是不屑于虚以委蛇的,这一点,历史知道,程风也知道。

    所以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吐出“也行”两个字······这感觉,恐怕比给他带绿帽更让他难以接受吧。

    心里蓦地一动,程风连忙转开了头。

    本来是想捉弄别人,结果差一点把自己玩了进去!

    她眨眨眼,隐去那些微涟漪,专注到眼前的风景上。

    因为视线低了,所以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芦苇和纸莎草,水面上确实有很多孩子在沉沉浮浮,偶尔抱着一条肥硕的大鱼浮出水面,游到岸边,将鱼交到等待的孩子手上。看得出,这些孩子业务熟练且水性很好,简直比河里的原住鱼还灵活。

    看得程风都有点跃跃欲试。

    再往前前行了一段,热闹的河流表面就渐渐冷清了,与之相对的,是岸边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们摩肩接踵地插空而站,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脸上俱是兴奋的神情:

    “来了来了,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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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船上那个女孩是不是玛阿特女神?”

    “绝对是!你看她的皮肤,是众神最喜欢的颜色,还有头发,像笼罩着拉神的光辉!还有那根羽毛,那就是象征公平的羽毛,是玛阿特女神的法器!”

    “真羡慕那些士兵,我们只看到了那天的神奇天象,他们却能亲眼看到女神降临,还能近距离守卫女神,早知道,我也去当兵了!”

    “知足吧,至少现在众神是庇佑我埃及的。”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中,船只停靠了岸边,程风扶着拉美西斯的手下了小船又上了轿辇,继续向着王宫的方向行去。

    四只猎豹跟在轿辇旁亦步亦趋,乖顺得像小奶猫,更加被两边的平民们视作女神降临的象征——只有真正的神明,才能彻底征服这些野兽。

    信仰的传播比瘟疫还恐怖,顷刻之间,程风的轿辇所到之处,这些平民纷纷下跪,虔诚拜服。放眼望去,从岸边到山坡上的这一段路,竟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程风表面悠游淡定,心却在不断下沉——仅凭这一幕,她就已经刺了本土那群僧侣的眼了。

    若是她真的向王太后投诚就罢了,可她从没想过要这么做。

    看着盘踞在山坡上的那座建筑,程风缓缓皱起了眉。

    不远处,一个僧侣打扮的人在巷尾探头探脑后,很快也朝着山坡那边奔去,他熟门熟路地在巷子里穿梭,不消片刻就抵达了王宫外围一侧的小门。僧侣掀开一道门缝左右看了看,耗子一样的溜进去了。

    轿辇才行至半路,后宫最大的那间院落内,打扮停当等着出席议会的妮芙提提王太后和大祭司就得到了所有消息。

    比起还有闲心下棋的王太后,大祭司苍老的脸上满是不安:“王太后,是不是得想想办法?”

    “什么办法?”

    “这······我也不知,可,总归不能坐视不理吧?再这样下去,臣民对我们都要失去信任了。”

    妮芙提提不搭腔,专心看着棋盘上的走向。大祭司见状,心有不满却不敢造次,只能不断深呼吸来平息波动的心情。

    正好女官进来说法老和王妃都等着了,妮芙提提这才一丢棋子,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临出门前,她含笑丢给大祭司一个眼神:“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急躁。”

    大祭司脸一僵,两颊肌肉猛地一抽,深深低下了头。

    这句话,他刚被王太后的丈夫,那位以宗教改革著称的埃赫那吞法老贬为底层神官的时候也听到过。

    当时,以第一王妃身份陪伴法老身侧的妮芙提提也是这么轻飘飘的看了眼上门求助的他,丢下一句“被贬就贬了,急躁什么”打发了他。

    他以为自己求助无门了,心灰意冷地回了家,想着就靠手下那些田地积蓄,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也不错。万万没想到,几个月后,埃赫那吞突然暴毙!

    当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走入这位王太后的宫殿时,看着这位“远方美女”脸上美艳不可方物的笑容,他就知道:这是他要侍奉一生的主人。

    是了,这么多年,这位王太后什么时候失手过?

    想到此,大祭司定了定心神,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