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砂有些怔愣地看着江雅儿,对她这番话甚是诧异。
江雅儿的脸蛋很小, 眼睛还挺大的, 说话时候微微掖动睫毛, 清灵的眼睛像会说话。
她淡淡地舒卷着蝶翼般睫毛, 用一种成熟到不像她这个年纪的语气:“世间, 几多对持续爱到几多岁?也许我分析的过于现实,你也可以嘲笑我没有勇气。我可以任性, 选择轰轰烈烈爱一场,却不能拉着李柯陪我一起任性。他还很迷茫,尚未看清自己的内心, 我很明白, 小艾于他的特殊。待日后他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时,他后悔了, 痛苦的是三个人。”
那一刻, 唐砂恍觉得江雅儿成熟了很多,比起那个初入学校的乳臭女孩,心智恐怕要略胜她一筹了。
见唐砂僵滞,江雅儿几不可察淡笑一声:“是不是我说的太虚幻了?”
唐砂摇头:“不会。恍觉得, 在你身上我学了不少东西。”
任性!
确实, 当初和艾景溪的感情就是她的任性。
选择前途,如此轻易的将艾景溪抛之脑后。
确实任性。
而如今, 她和李亦安……
是否, 该像江雅儿一般, 细细斟酌,收敛任性。
“谈谈你和李先生吧。”江雅儿话锋一转,落入唐砂和李亦安身上。
唐砂抿唇,谈起李亦安这三个字,眼睛不由地亮起来,不动声色扬眉:“他?你想和我谈他什么?”
迟疑片刻,江雅儿说:“你最近和李先生走的挺近的。”
唐砂挑眉,她和李亦安最近的确走的很近。当然,“走得很近”这只是唐砂个人观点,若是换了严洁冰,他俩都吻上了,这关系何止是近,都亲密无比了。
是夜,严洁冰激动的将披萨塞到嘴里,惊愕地:“所以呢?你和江雅儿说了你跟李亦安那点破事?”
唐砂幽怨地看着严洁冰,点头,两指捏出一条细密的缝:“说了那么一丢丢。”
“一丢丢?”严洁冰瞪大双眼,万分怀疑。
唐砂歪着脑袋回想了一下。她记得当时江雅儿问她:“所以你们是在谈恋爱吗?”然后她摇了摇头回答:“没有……”
江雅儿松了口气,正要和唐砂分析其中利害,认真回想着的唐砂突然补充说:“李亦安说他要追我。”
然后,江雅儿便带着有色眼镜看她。
严洁冰听着唐砂叙述当时,紧张地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披萨,含糊不清地追问:“那后来呢?”
唐砂两手一摊:“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呀!”
严洁冰横眼一瞪。
唐砂憋屈,又憋出一句话:“好吧,有后来。”
严洁冰激动的如捣蒜般点头,又激动不已的往嘴里塞披萨:“说说说,快说!”
“后来我就来你这儿了。”唐砂说完,眨了眨万分真诚的眼睛。
严洁冰直接忽略掉唐砂真挚的小眼神,伸手一抓,直接抓了块披萨塞到唐砂嘴里,接着掩脸:“不想说就吃吧,吃吧,吃吧……不然堵不住你的嘴,我的嘴也不停休。”
唐砂自知严洁冰所问的“后来”是指李亦安说追她之后的后来,却要跟严洁冰装疯卖傻。
严洁冰吃饱喝足,盘腿坐在地上,背靠沙发,姿态万分慵懒。
蓦地,像是想起了什么,她问唐砂:“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什么回来吗?”
唐砂眨了眨眼睛,偏头,看严洁冰,此刻的她脸上情绪万千,眼眸像是染了一层雾。半晌,唐砂点头:“想说了?”
严洁冰苦笑一声:“还是你了解我。”
唐砂低头,轻笑一声,顺手从地上捡了瓶酒,喂到嘴里喝了些。
严洁冰的性格比较像玫瑰,看起来带刺,实则软弱无比,大风来袭,便不禁风雨。
严洁冰低下头,一簇暗哑的光落在发端,轻声开口:“我和eric分手了。”
闻言,唐砂并没有多大意外。或许,从严洁冰回国那天,她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挪动身子,靠近严洁冰,伸手揽在她的肩上,无声的安慰。
当初严洁冰在美国进修的时候,去了一间杂志社实习,认识了eric。一个是模特,一个是摄影师,朝夕相处,两人很快便相恋了。而后,严洁冰便为了eric留在了美国。
五年了,唐砂以为他们在一起五年,感情够坚固了。
分手是如此轻而易举。
“他说感情淡了,和我再也找不回原来的热情。就算有五年的感情,还是经不起时间的催磨,如此不堪一击,说散便散,连花儿都来不及残零。”严洁冰低低诉语,唐砂认真聆听。
“砂砂,你知道吗?eric和我分手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你和艾景溪,当年你们几乎是模范情侣,可到最后说分手就分手,真的好决绝。”
唐砂低头,独自喝了口酒。
严洁冰又说:“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你和艾景溪属于两个世界的人,他的家庭不允许一个在外抛头露面的女人,若你与他结成连理,注定无法在教学道路上一展宏图。而你呢,从小自强自立,不喜欢约束。你是一个有理想有想法的人,不甘心屈于家中只为一个男人
而活着。终归,你们没有结果。早点散也是一种解脱。”
说着,严洁冰抬眸看唐砂,浅浅地笑了笑,问:“我说的对吗?”
“对。”唐砂回答的不假思索。
严洁冰突然皱眉打量了一眼唐砂。
她竟可以如此铿锵有力而又迅速的回答,想必唐砂是放下了艾景溪。
“那和李亦安呢?你和他是属于一个世界的人吗?”严洁冰紧接着又问。
唐砂摇头:“或许不是。”
“那你是怎么想的?”
唐砂眨了眨眼睛,有些倦意,接着举起手中的酒瓶:“我想,李亦安就像是这瓶酒,从前的我从未喝过。可是……突然有一日我倦怠了,不小心抿了一口,便欲罢不能了。”
他像是罂粟,瞬间侵蚀她内心深处。
世界上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只要他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人生从此翻天覆地?
唐砂答:“有。李亦安。”
听着如此诗意比喻,严洁冰伸手捏了一把唐砂红扑扑的脸蛋:“砂砂,你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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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砂垂手,将酒瓶凑到唇角,猛地一抬,见底了。
她没有醉,很是清醒。
她知道,如果是李亦安,他一定会支持她追寻自己的梦想和生活。
这便是,他和艾景溪最大的不同。
看上去,李亦安不羁,对许多条框的东西不屑一顾,实则,他尊重一切发展,无论是教育还是新思想。
与之相比,艾景溪和她较为相似,在旧思想里旋转,尚未从漩涡中跳出来。
所以,为卿之迷,源于卿之悟而善性也。
慢慢的,接近尾声,还有两天便要回校上课了。
那日,唐砂依然在阳台活动,高抬腿,接着便是修整那些花儿们。临近七点的样子,唐世民也从外面回来了,连忙打开电视机,一边叫唐砂:“闺女,进来,陪老爸看个新闻。”
唐世民向来有看新闻的习惯,他总是说:有国必有家,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唐砂转进客厅,拉过一张藤椅坐下,伸手拿起桌上切好的西瓜吃,含糊不清地问唐世民:“爸,你这又是看哪个国际新闻啊?”
唐世民没好气地瞪了唐砂一眼,像是批评她不关心国家大事:“这哪是国际新闻?明明是央视新闻!”
唐砂嗔笑,没再接话。
新闻播报员穿着得体的衣着,口齿伶俐地讲述着近期发生的国家大事,唐砂心不在焉盯着偌大的电视屏幕。
忽然播报员说:“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今日北京时间17:57分,南非发生有史以来最高级地震——72级,目前伤亡惨重,无法估计……”
接着,电视的最下方出现一条蓝色布景,黄色字体的大字幕。
‘南非72级大地震,伤亡惨重。’
随着记者的现场转播,唐砂盯着那从空中拍摄的崩塌成废墟的城市,一颗心瞬间提上心头。
猛地想起,李亦安还在南非。
“哟,南非这次地震伤亡不轻啊。”唐世民感叹说。
唐砂提着一颗心问唐世民:“老爸,这次地震的发生地点是在哪里?”
“约翰内斯堡。”唐世民说,“在金矿区,震源深度达到4千米。”
听着没有概念的数据,唐砂问:“什么概念?”
“下矿的人员恐怕都活不成了。”唐世民说,“估计伤亡人数会很多啊。”
话落,唐砂脸色一白,手肘顿时一阵无力,西瓜“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唐世民疑惑看向唐砂,轻唤一声:“砂砂?”
唐砂岿然不动,视线没有焦距地盯着电视屏幕,依然错愣。
那一刻,她在想,李亦安安不安全,他有没有去约翰内斯堡。
“砂砂?”
“啊?”她回神,怔滞的眼神看唐世民。
唐世民指着地上的西瓜:“你怎么了?西瓜都掉地上了。”
“哦……”唐砂慌乱地伸手捡起西瓜,想要丢到垃圾桶,因为动作过于仓促,不小心将桌上的透明茶壶撞倒,“砰”地清脆一声落地,粉身碎骨。
恍地,致密的空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