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玩归玩,闹归闹,别拿信仰开玩笑。文弥被曲泱泱的咒话气得不轻,他冷声一呵:“这样的话,你便到仙君面前告发我罢!”
他的双手还能行动,指尖一掐飙出血丝,手指在半空中绘出一道爆破符文,旋即朝她们打去!
绯雪还拎着曲泱泱,一手紧握剑柄防止被飓风吸走,根本腾不出手抵挡。
暴风继续席卷周遭景物,被殃及的鸦群飞离枯树,它们发出几声惊鸣,抖落的羽毛簌簌飘下。
黑夜中有一根玄黑羽毛最为亮眼,它带着浅金光泽,无视了暴虐的狂风,只是静静从空中向下坠,像一片离开枝头的树叶,漫无目的地游荡世界。
它在千钧一发之际落在绯雪面前,挡住袭来的爆破符。
黑羽与符文碰撞在一起,瞬间迸发出万丈光芒,整片天空被彻底点亮,仿佛落入白昼。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切暴风骤刃都在这恐怖的火光中泯然寂静。方圆几里的事物化作尘埃,北境坚土足足被削了半丈之深!
阵法更是炸得连一片符咒碎片也没留下!
这绝非是爆破符所具有的威力,而是那片特殊羽毛。
阵毁风停,曲泱泱失去暴风的牵引,狼狈地摔回地面。爆炸来得奇怪,绯雪三人离中心点如此近,却毫发无损。
就像是被人特意隔离一般。
“北境寂寥,需要我来暖个场吗?”唯二没有被殃及的是不远处的一棵枯木,造成爆炸的始作俑者正安然立于萧条枝桠上。
来者一袭黑衣蓝衫,漂亮的桃花眼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又好似只在看绯雪一人。她的肩膀上有一只通体漆黑、光泽明艳的羽鸟,有三足。
“是玄乌长老和三足金乌!”曲泱泱认出其人,惊讶出声。
仙盟的长老居然也来到北境?!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曲泱泱这下明白刚刚惊天动地的爆炸是怎么回事——金乌是上古神兽,过去曾是太阳的象征,区区掉落的羽毛便足以移山焚海,还能控制周遭的高温烈焰。
如此危险之兽,却认藏乌为主。
时局一改变,曲泱泱便哭爹喊娘速速告状:“玄乌长老啊!你可要为咱们做主啊呜呜呜!这个臭扒皮队长想要让咱祭血阵!简直天理难容!”
文弥面露惧色,人证物证齐全,他抵赖都抵赖不成,漆黑的眼瞳惶恐地颤抖着。
曲泱泱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很满意文弥的反应,得瑟的眼神特意向绯雪方向投去,像是在邀功。
古怪的是,绯雪没有任何得救或高兴的情绪,甚至可以说她的神色比文弥好不到哪里去。她如同看见一盘低劣厌恶的糟糠菜,心情全都被败坏,头微微一撇,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藏乌。
曲泱泱:“……?”
得、得救了反而不高兴?
单纯的乐宗小姑娘没有察觉到这场合的诡异之处。
藏乌也没有开口。
半晌沉默。
三足金乌忍无可忍,它口出人言,用只有藏乌能听得见的声音暗暗提醒道:“得了得了,正事要紧。不管看几眼她都懒得理睬你。”
它语气满是不争气的叹息。
藏乌堪堪从绯雪身上收回目光,勉为其难地回应曲泱泱的控诉,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她脸上展露亲切的微笑:“文弥阁下,对于乐宗弟子的话,你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标准“笑脸虎”的笑容,任谁也不知道她下一秒会做什么事。
文弥在仙盟工作,清楚藏乌行事作风的阴狠毒辣。他冷汗淋漓,咬牙放手一搏:“我没什么反驳的,但有一事相求!”
说着,他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一纸残片,昏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咒文——正是《泯》古籍的其中一页。
“我知道长老您也在收集它,不如来做个交易:我将这张原稿完完整整交给您,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如何?”文弥眼中暗流涌动,他有九成把握认为藏乌会答应下来。
为何?
因为仙盟内战时期,藏乌为夺《泯》古籍可是无所不用其及,烧杀抢掠样样俱全。而今她为收集剩余的几页,也是花重金广撒网打探消息。
按理而言,他手中的残片对她来说应该是诱惑力极大。
可谓是最适合玄乌长老的封口费!
如此直白腐败的勾当,曲泱泱大喝一声:“你在说什么蠢话!长老才不会答应你的肮脏要求!”
文弥听罢呵呵两声,心觉曲泱泱还是太嫩太愚蠢了。
这种交易在仙盟可以说是屡见不鲜,仙盟内可没有什么“谦逊友善”的概念,盟员之间互相协助都是唯利是图。
没有利益可得,谁会帮你?
飞雪会这种存在才是“怪胎”。
三足金乌一眼就识别出文弥的残页是真迹,它兴奋地拍打两下翅膀,对藏乌道:“不错不错,多么值当的交易!你的北境之行算是赚回本了!”
文弥勾唇一笑,觉得此事已成八分。
“啊呸!你这只神经鸟怎么黑白不分?!”曲泱泱哪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对着三足金乌就是破口大骂,“他杀了人,你还‘不错’!有没有道德良心了!你以为你要封口费就行了吗!咱一定会把真相公之于众!”
曲泱泱的话气势很足,却构不成什么威慑。跟一只鸟谈“人类道德”,无异于对牛弹琴。
得到三足金乌的赞赏,文弥便有了底气,他即刻狐假虎威,讽刺起这位未见过世面的乐宗女娃子:“玄乌长老一旦同意交易,你以为你还能走出北境吗?”
看其嚣张气焰,曲泱泱不敢想象:“你、你们想杀人灭口!”
文弥颇为狂妄:“一张古籍残页换你们两条性命,曲泱泱,你应该知足了。”
他像是即将免除刑罚的囚徒,脸上带着渴望新生的喜悦,只差藏乌一个点头,他就又是一条好汉。
至于那位“绛玉尘”?
谁信她是剑尊义女,这么假的说辞,大街上没读过书的乞丐都不会相信!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不知从何而来的怪人,她在闹剧中显得过分平静,敛眸陈述一句:“我不同意。”
声音不大,但在场所有人都听清了。
文弥气极反笑。
不同意?
你当自己是谁!
他期待玄乌长老给她立立规矩,让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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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险恶。
一向杀人不眨眼的藏乌此时一反常态,微微垂首,显现出同意绯雪观点的模样:“确实,我们怎么能随便以权谋私,夺人性命呢?”
文弥惊掉下巴:“……”
长老你是被夺舍了吗!
在仙盟囚狱审问囚犯时,你可不是这种态度!
他的眼睛疯狂在绯雪和藏乌身上来回跳动,怎么也瞧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文弥开始着急:“长老您要不再想想,机会千载难逢!”
“是啊!古籍残页可是——”三足金乌也站在他这一边,可话说一半就被藏乌笑眯眯地硬捏住鸟喙,强行消音。
她的笑透露出某种危险的警告:“哎呀呀,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教我做事了?”
藏乌当场薅下三足金乌的一根羽毛,后者疼地缩了缩脖子,不再多言。
那根黑羽随风而落,好巧不巧落在文弥面前,又是一道平地惊雷。
恐吓效果极佳。
这种情况曲泱泱喜闻乐见:“长老明智之举!”
失去“保命协议”,文弥的脸色由红转白,再变青,最后憋成深紫色的圆茄子,双目布满血丝。
狼狈,太狼狈了!
他深知自己不是藏乌与女骗子的对手,走投无路之下打算玉石俱焚,高手举起古籍残页:“好,好!一个两个都光明磊落是吧,那原稿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
他已失去理智,双手紧捏纸页边缘,正欲撕毁。
就在这一刻,一把银剑凌空飞截,横穿过文弥的双手掌心,他凄厉惨叫。
穿骨之痛令文弥踉跄倒地,昏黄纸页脱手,在锋利的剑气下被裂成两半,徐徐落于北境荒芜的地面。
“你似乎误解了,文家的公子。”绯雪面无表情地走近,无视他汩汩流淌的鲜血,拾起地上的残页。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点点把稿纸撕成碎片,毫不留情地扬手一挥,完全不在意其中内容:“古籍原稿的唯一价值,就是成为地底下最无用的垃圾。因此,你还没有上桌交易的资格。”
文弥已经无法回答绯雪的话。他倒在地上手脚抽搐双眼翻白,貌似犯起了癫痫。
绯雪清楚:那是中毒太深的症状——鳞鬼的洞穴时不时会冒出深紫色的毒气,易侵入人体。在藏乌把附近的洞口炸毁之后,这股毒气更重了。
文弥是在此处久待时间最长的人,也就成了第一位毒发患者。毒气会附着在血液里,绯雪的放血反倒延缓他的中毒程度。
此处不宜久留,她对曲泱泱吩咐道:“带文弥离开,你留在这里容易中毒。”
曲泱泱:“那你呢?你不跟咱们一起走?”
绯雪低头看着被炸开的鳞鬼洞窟:“你们不是一直说要替什么银瑞清剿鳞鬼吗,我走了,你们所做的努力可就全都付之东流。”
“但你一个人……”
“闻折竹就在附近。”绯雪压回对方的担心。
“况且,不是还有仙盟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玄、乌、长、老?”她一字一顿,话语间暗含无尽的讽意与挖苦,终于肯抬头望向藏乌。
但那道眼神再也不似曾经,宛如严冬化不开的霜雪,不带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