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渺在京大门口买了瓶矿泉水,一点不敢耽搁的直接去京大找了顾教授。
“教授,我有事儿想找您帮个忙。”
顾教授还在办公室写书,听到沈渺的声音,才从一堆资料里抬起头来。
“怎么了?”
“教授,有个旧案,当事人也是京大毕业的,我想借一下您的权限查一下京大的学生记录、年鉴。”
顾教授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权限他倒是有,只是沈渺说得太简单了,就算是他的学生,按照规矩,也不能凭这么一句话就去查学校的重要档案吧。
他盯着沈渺看了几秒,最后拿过一张纸,用钢笔写下一串字。
“这是我的用户名和密码,你登录学校内部系统,只能今晚用,我明天一早改密码。”
沈渺松了口气,很郑重地结果来并道谢。
她拿了笔记本到学校的自习室,登录了系统,然后开始整理思路。
要先确定大范围,找出慕心上学时前后四年的男同学姓名,进行排除后做交叉对比,看有没有毕业当警察的。
这个事情需要人配合,不然效率太低。
沈渺给李洵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来趟京大,有事需要他帮忙。
李洵也没问原因,从床上爬起来就过来了。
“什么事?”
沈渺满脸疲惫,“我整理出了一份名单,帮我筛查一下,有没有是做警察的。我有点不舒服,趴桌上睡一会儿,如果有警察的,尽量资料详细一点,谢谢你。”
沈渺说完就倒桌上了睡着了。
李洵在自习室转了一圈,然后倒回车上找了条毯子来给沈渺搭上。
沈渺也睡得不太踏实,没多久就醒了。
“怎么样了?”
李洵把电脑朝沈渺那边移了一点,“你给我的名单里有27个做了警察,都留在京市。这是详细资料,你看看。”
沈渺把这27个人的照片和资料都看了一遍,然后全部否定了。
这些人,都不可能是让能慕心牵挂一生的人。
一大部分她可以从长相上就排除,另一部分,这是看看他们的工作、升迁路径,她就否定了。
慕心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对一个俗人动心的。
如果不是一个学校的,那会是哪里认识的,活动?比赛?
“渺渺,这都是40多年前毕业的人了,要不要我问问我爸,他是最后一批在这个校区读书的警校生,跟京大也熟。”
“这个校区?”
李洵点点头,“嗯,以前京市的警官职业学院就在京大旁边,30年前扩建才搬走的。我爸当时是最后一批在这边这个校区读书的警校生,他跟京大熟。他们警校每年都跟京大一起开运动会,他是学生会的,要跟京大学生会打交道,承办。”
沈渺倏地想起什么,她调出慕心的学生档案:京大外文系,学生会副主席!
警校生!
慕心是大三进的学生会,大四辞职了,所以只办过一年的运动会,那一年警校学生对接的人是谁!
沈渺查那一年京大跟警校运动的记录,李洵查警校那三年学生会所有干事的情况。
慕心那一年负责外联,跟她跑外联的是警校学生会体育部部长邓宇超。
李洵找到邓宇超在学校的毕业照,就一眼,就一眼沈渺就确定一定是这个人。
这就是慕心喜欢的人。
“这个邓宇超现在在哪里?”
李洵轻叹一声,“他牺牲了,警号已经永久封存了。报告上记录他一毕业就去了缉毒支队,培训了2个月就开始卧底,卧底三年完成任务,但人受了伤,不仅残疾还有一身伤病。最可恶的是,在他隐姓埋名两年后还被毒贩打击报复,给折磨死了。”
沈渺脑子有点乱,她好像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但还差一条线把它们串起来。
“李洵,你能不能查到当年邓宇超跟周玲有没有过联系。这个周玲,我把信息发你。”
李洵有点为难,皱眉在键盘上敲打,“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了,我不保证一定能查到什么啊,我只能尽力。”
沈渺点点头,也不催他,就默默坐在旁边等着。
无意间看了眼手机,都凌晨两点多了,简时序既没电话也没信息。
沈渺有点担心,正要给简时序打电话,李洵突然大喊一声,“还真有联系。”
“怎么回事?”
“周玲名下有一套房,在京郊,这套房是纺织厂的工人福利房,一开始是水瓶厂的人用,拥有者是慕心的阿姨,改周玲名字的时间刚好是邓宇超毕业那会儿,而邓宇超资料上登记的地址,正是这个地址。”
“合理推测,慕心让人把给了周玲,之后这套房成了邓宇超的住所。”
李洵点点头,“我觉得是这么理解。渺渺,这事儿有眉目了?”
简时序之前找到他的时候,虽然前因后果没说多透,但陆陆续续查的东西不少,查的谁,什么事儿,他能明白过七七八八。
“不是有眉目了,我觉得我应该知道整件事而是怎么回事了。”
李洵坚持送沈渺回家,到了家门口,沈渺没看见简时序的车,进屋喊了声况姐,想起这两天况姐放假。
她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已经累得动都不想动了。
身体很疲惫,脑子却很清醒。
事情现在串联起来了,她想的是,这个事应该怎么跟简时序说。
想到简时序,她才发现一整天,简时序都没出现过。
他们结婚这么些时间,简时序从来没这样过。
电话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沈渺不敢耽搁,立马按了接听键。
半夜的电话,不是诈骗就是急事儿。
“渺渺,我是简时安,时序他出事了,现在正在慕家,你在家吗,我接你一起过去。”
沈渺唰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哥,怎么了?”
“一会儿上车跟你说,你现在出门,我们马上到。”
沈渺穿着双拖鞋就往外跑,刚到门口,就看到简时安的迈巴赫。
车是司机在开,沈渺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拉开副驾后的车门坐了进去。
“哥,发生什么了?”
简时安脸色不太好,一身西装,但头发软软的耷拉着,没戴领带,也没戴手表。
“时序先是在简家老宅发脾气,把爸给打了,还有梁咏梅,那人的东西都被他扔了出去,老爷子不在,简家没一个人敢去劝。他在简家闹完,又去了慕家,听说把我舅舅从被窝里拖出来正教训呢。哼,越大越没分寸。”
简时安这话是在说简时序,可也是在说沈渺。
他之前让沈渺劝过时序,可两人没一个听他的话,就连白岚也跟着胡闹。
现在简时序如此失控没有章法,是什么好结果吗。
简时安不再开口说话后,沈渺才缓缓开口,“大哥,这事儿怪我,是我坚持查的。时序一直顾着你的感受,不太在你面前提,白岚姐也是,她不想你不高兴,也是我去求她的。”
“可是大哥,事情早就深深扎根在你们心里了,不是不去提就不存在……”
“渺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最后的结果不是时序想要的,他会怎么样?”
简时安打断沈渺,然后也不等她回答,直接说道:“他就会像现在这样,整个人失控。”
“哥,今晚时序的事一定有隐情,我们先去看看。”
简时序不是这样冲动的人,今天一定有什么她不清楚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