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用的寻常法器灵宝，五百中品灵石起步。”
“修士穿的寻常法衣灵鞋，五百中品灵石起步。”
“就连修士买回家用的寻常装饰品，还是五百灵石起步。”
再次从万渊镇一家专卖法器的店铺退出来之后，温子怡有些迟疑。
她又觉得，给“未来领导”的这个礼，也不一定非要送，她的计划或许也可以做一些小的调整。
她和零零来万渊镇之后不眠不休的猎杀了四十多天的异兽，至今也不过才攒了五百中品灵石左右。
但万渊镇内这些可以作为礼物送出去的东西，起步价格都在五百中品灵石。
“地方小小的，物价高高的。”
行走在万渊镇的大街上，温子怡忍不住吐槽。
零零跟着叹了一口气之中，抬头看她：“那我们还要给裴恒准备厚礼吗？”
温子怡抬头四十五度望向天空：“有心无力。”
真的送不起。
捂着自己努力良久依旧干瘪的荷包，温子怡叹了一口气：“这和我想的有些出入。”
两人已经在万渊镇的街上逛了近两个时辰，没有一家店铺里面的价格是两人能承受的。
至于那些不在铺子里的街边小摊？
他们更贵。
温子怡甚至觉得这些人摆摊的目的根本不是想要正常交易，而是想看看能不能幸运的遇到一个冤大头，然后狠狠地直接抢上一笔灵石。
“等以后来自剧情的威胁解决了，我们也来街上抢钱，不是，我们也来街上摆摊。”
温子怡同零零做着规划。
低头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零零抱在怀里的那只空杯子。
褐色双眸微微转动，一个绝妙的念头悄然在温子怡的脑海当中浮现。
“……零零。”
温子怡若有所思的开口。
零零眨了眨眼。
温子怡搓了搓手，看向零零：“你觉得，他家糖水好喝吗？”
零零觉得温子怡前后的话题转变的有点快，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好喝呀！”
温子怡嘴角带起一抹笑容：“我又好像找到可以给裴恒备一份什么‘厚礼’了！”
她的计划还能再挣扎一下。
零零看了看她唇角的那一抹笑容，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怀里的空杯子。
小脑袋瓜转呀转，而后，讶然：“怡怡你是想！”
温子怡给了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零零惊呼着将没说完的后半句话说了下去：“将这个杯子送给裴恒？！”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将怀里的空杯子朝着温子怡的方向举了起来。
“……？”
温子怡一个踉跄，嘴角笑容消失：“我说的是糖水。”
“……？”零零双手捧着一只空杯子，看着温子怡眨了眨眼：“糖水？”
温子怡抬手，揉了一把她本就乱糟糟的小脑袋瓜：“对。”
“我原本的世界中，有一句古话，礼轻情意重！”
温子怡同零零科普：“别看这糖水只是小小的一杯，但其中承载着的情意何其深重！”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你喜欢喝的话，或许裴恒也会喜欢喝。送礼这种事情，送到对方心坎上的那才叫好。”
“你想想，我们方才看到的、裴恒的过往是不是有点苦？”
零零点头：“嗯。”
温子怡又问：“那他是不是会想喝点糖水甜一甜？”
推己及人，零零双眸亮晶晶的给出无比肯定的回答：“是！”
“我懂了！那我们就送糖水！”
两人达成了共识，一起折返回了“夏国皇室脑子有水”糖水铺子。
再次“脑子有水”花费五块中品灵石买了一杯“白砂糖掺凉水”后，温子怡心满意足的带着零零重新回了交易所后面裴恒住的那条巷子里。
敲了敲门，依旧无人应答。
裴恒还没有回来。
温子怡听着识海当中零零重新开始播放的国./歌，抬头看了看那只绿色的灯笼，没继续坐在之前坐着的地方，而是重新换了一个位置。
心理作用作祟，这灯笼又阴间又绿，方才就觉得坐在它下面不吉利。
——
时间不疾不徐的缓缓向前。
等到裴恒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本就不甚明亮的天空又暗了不少，黑雾同夜幕交织，整条小巷子中愈发显得昏暗。
裴恒步履缓缓，无声穿过这一片昏暗，最终停在自家小院门口。
“zzzz……”
“zz……”
门前两道清晰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彰显着主人家睡梦正酣。
裴恒站在自家小院门前，看着头抵着头倚靠在一起睡得正香的一大一小。
默：“……”
早上才见过面的人，裴恒还不至于不记得。
只是他有些没想到两人会就这般直接坐在自家门口睡觉。
裴恒的视线从两人的身上扫过。
发髻垂乱，衣衫褴褛。
两人脚边，东倒西歪躺着两只竹筒，其中一只竹筒的前面还有一滩已经快要干涸的水迹。
裴恒压下心底“再掏一块下品灵石给她们”的念头。
幽暗小巷之中，裴恒掩在面罩之下微微蹙起的眉心无人看见。
“我们以后想跟着你，你看怎么样？”白日里听过一遍的话在他的脑海当中响起。
裴恒的目光落向温子怡。
两人瞧着一身落魄，白日里在交易所见到他赚取的灵石起了投靠的心思不意外。
但……
裴恒感受着睡着的温子怡体内那一股纯净的灵力，又看了一眼这一方空间因为自己而滋生出来的无限魔气，幽深双眸中波澜渐起。
整个万渊镇上空的魔气，随着他眸中波澜的起伏开始翻滚了起来。
“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这般精纯的灵力，必定是夏国皇室和三大宗门中人，杀了她们！将她们的人头丢回夏国皇室和三大宗门！”
裴恒无人能探查到的识海深处，一道他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不停的叫嚣着。
裴恒面具之下的双眸逐渐开始染上红意。
“啧。”
但就在双眸彻底浸没在这红意的前一秒，一道微不可察的轻嗤声自裴恒口中响起。
裴恒眸中波澜瞬间消失，万渊镇上空翻滚的魔气同样瞬间平静了下来。
裴恒弯腰，将躺倒在温子怡脚边的两只竹筒扶了起来。
他并不曾再次看向熟睡中的温子怡和零零，将竹筒扶起来之后，抬脚略过两人开门进了院中。
小院门开又门关的声音并未引起任何的波澜，院门口处幽绿色的烛光短暂的晃动之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静谧的小巷中，依旧只有两道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
翌日。
三个月来难得睡了一次饱觉的温子怡伸着懒腰清醒了过来。
天空依旧黑雾弥漫，温子怡靠着天上那一轮模糊的太阳辨别着时间。
“午时？”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不过，想着这三个月来她都么怎么好好的休息，昨天好不容易找到了裴恒心底放松了一些，睡得时间久一些似乎也合理。
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枕在她大腿上的零零还在睡，温子怡回头看了一眼小院大门的方向。
门关着，看不出来裴恒回来过的痕迹。
为了保险，温子怡还是后仰着身子又探过去敲了敲。
“咚咚——”
暂时无人应答。
温子怡活动着有些僵疼的脖子，收回视线。
而后下一秒，身形顿住。
“……？！”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本该在她怀里的杯子跑了那么远？
一只还好，就倒在她脚边。
另外一只直接滚出去了老远。
两只杯子东倒西歪，不用看，温子怡就知道里面花了她足足五个中品灵石的“白砂糖掺凉水”不见了。
温子怡一只手托起还在睡的零零的脑袋，另一只手弯腰向前去探脚边近的那只木杯。
“空了……”
被她从怀里半托起脑袋的零零也徐徐清醒了过来，才睁开眼睛，就听到她喃喃的声音。
零零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空了？”
温子怡没答，只是低头看着捡回来的那只空杯子。
零零也顺着视线看了过来。
杯子，空了。
……？？！！
杯子？空了！
待反应过来这只杯子原本的用途之后，零零瞬间彻底清醒。
她蹭的一下从地上起来，凑到温子怡的跟前，就着温子怡的手将杯子口朝下倒了两下。
一滴水都没有流出来。
“真的空了？！！”
“怎么空了？！为什么空了？！糖水呢？！”
接着，她又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两只小手。
她睡前抱在怀里的杯子呢？
零零快速环顾四周，在看到不远处倒着的另一只杯子之后，快速跑过去将其捡了回来。
同方才一样口朝下倒了两下：“这个也是空的！”
零零看了看温子怡手里的空杯子，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空杯子，扑过去抱着坐着的温子怡的脖子就开始嚎：“怡怡，你趁我睡着偷偷喝糖水不叫我！”
突然被质疑的温子怡：“……”
温子怡木着脸将她凑过来的脑袋推了出去：“别嚎，我没有偷喝。”
零零垮着小脸又抱了回来：“我不信，你没有偷喝里面的糖水怎么没了？！”
温子怡：“……”
温子怡心疼的闭了闭眼睛：“我倒是宁愿它是被我偷喝掉的。”
五块中品灵石一杯的糖水。
昨天回来的路上零零想再偷偷抿一口她都没舍得。
“真的不是你？”
零零狐疑的目光转向了后面裴恒的院门。
她脑袋瓜转的飞快，开始分析：“不是你，也不是我，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裴恒一定回来了！他趁着我们睡着，偷偷喝了我们的糖水，又藏回了自己家里面！”
零零说完，抱着温子怡脖子的双臂紧了紧：“他偷偷喝糖水不叫我，我还想在他喝的时候再舔一口的！呜呜！”
温子怡：“……”
温子怡第一次绑定系统，她也不太理解系统分析事情时的脑回……不是，她也不太理解系统分析事情时的脑电路，但她觉得：“不是。”
零零看着她，小脸蛋圆鼓鼓的：“什么不是？”
温子怡伸手指了指两人前面：“方才我醒过来的时候，杯子倒在那里，所以……”
她再次肉疼的闭了闭眼睛：“应该是不小心倒了。”
零零怔了怔：“什么？！”
温子怡继续伸手指着前面：“不小心倒了，就那里。”
零零瞪着大眼睛看了看温子怡，又转头看了看温子怡手指的地方。
“真的？”
“嗯。”
虽然没有看到地上有水迹，但在确认温子怡不是在开玩笑之后，零零想也没想的就松开了抱着温子怡脖子的双手，径直朝着温子怡指的方向趴了过去。
并且，张嘴要舔。
“天杀的，我一口没喝，全倒这里了？！”
“呜呜！我今天必须得把这里都舔一遍！”
温子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