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通殿。
杨兴跌坐在政通殿外的石阶上,大口喘息着,一张脸涨红。
刚才叛军差点杀进了政通殿,好在金吾卫赶到,冲散了叛军。
要不然,他这辈子,也只能是太子了。
东宫詹事钱章狼狈的跑了过来,身上虽然负伤,但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溢于言表。
“殿下,叛军退了!”
杨兴忽然拉着钱章:“刚才是不是有一个老太监来过?”
钱章一愣,随即点头:“是啊,那老太监好厉害,一个人就杀了十几个叛军,然后看见金吾卫杀过来了,他就走了。”
“看清楚他的样子了吗?”
钱章疑惑:“殿下,您问他是?要不等会儿让李总管查一下是谁。”
杨兴脸上带着疑惑:“像是一位故人,只是没看清楚,好,你去找李宣查一下!”
随即,杨兴眼神锐利了起来:“陇西世家集团打着老三的旗号,这次老三,怕是不好收场了!”
钱章笑道:“必然,太子殿下,稳了。”
随即,钱章进言:“殿下,您现在应该去探望陛下,这样也能事事抢先。!”
“对,杨战呢?”
“不知道。”
杨兴被钱章扶了起来,钱章马上就大喊:“金吾卫的将军,调遣一些人,护送太子殿下去天圣宫!”
“末将领命!”
杨兴看向这虎背熊腰的壮汉,开口道:“你叫什么?”
“末将金吾卫副将胡烈!”
杨兴看了胡烈一眼,点了点头:“是员虎将,本太子必定为你请功!”
“谢太子殿下!”
接着,胡烈率领一队人马护送杨兴前往天圣宫。
半道上,忽然有太监骑乘快马,手持圣旨,大喊:“杨战平叛首功,封骠骑大将军,赐将军府!”
“杨战平叛有功,封骠骑……”
杨兴坐在辇车中,听到这话,不由得挑开了帘子,看向那太监快马而去,隔了好久,都还有喊声传来。
此时,随行的钱章震惊了。
然后对着太子拱手行礼:“太子殿下英明,怪不得力保杨战!”
杨兴也是精神一振,不过却奇怪道:“这父皇下旨封赏,怎么让太监一路高喊?”
钱章笑道:“这是陛下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杨将军立下大功,大功就要大赏!”
“别管了,快去文德殿!”
“是!”
……
文德殿。
已经被收拾了一番,看上更加空旷了。
老皇帝坐在了那摇椅上,更加苍老了。
外面传来了李宣的声音。
“郑将军,解刀!”
老皇帝开口道:“解什么刀,今夜郑将军手中没刀,朕这条老命都要丢在这里了,让郑将军进来!”
“是,陛下,郑将军,请吧!”
郑刀身披战甲,大步的走了进来!
他的战甲血迹斑驳,腰间悬着佩刀,一张国字脸上,写满了刚毅。
抱拳,声音洪亮:“末将郑刀,拜见陛下!”
老皇帝看了看郑刀,露出笑容:“不错,我大夏有你这样的猛将,何愁叛逆不灭,何愁边境不宁,无需多礼!”
“是,陛下!”
老皇帝开口道:“刚才你听到没有,杨战平叛首功,朕封他骠骑大将军,赐将军府!”
郑刀神色冷肃:“末将听到了。”
“心里不满?”
“末将不敢,杨将军保护陛下,自当首功!”
老皇帝的眼睛虚眯了起来:“朕听说,你曾经也是神武军的一员?”
“是,末将曾经是神武军的中郎将,幸得陛下天恩,才能调任金吾卫大将军之职!”
老皇帝点了点头:“那是杨战当年为你请功,朕就准了。”
郑刀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
老皇帝看着郑刀的脸:“你捉拿杨战,不怕别人说你忘恩负义,不顾昔日情谊?”
“末将不知为何有人会这么说,这么想,末将所作所为,上对得起天恩,下对得起黎民百姓!”
“说得好,那朕让你杀人呢?”
郑刀抱拳:“请陛下下令!”
老皇帝眼睛眯了起来:“陇西世家在京城的所有参与叛乱的人,包括那几位从大牢出来的大将军,悉数捉拿,叛军解除兵甲圈在大营,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陛下!”
“还有,天牢的四个狱卒,你亲自带人去,杀了!”
郑刀豁然抬头。
老皇帝皱眉:“怎么,不愿意了?”
“末将非不愿意,只是想知道这四个狱卒犯了何事!”
“跟错了人!”
郑刀低头:“末将遵旨!”
郑刀领命而去,老皇帝眼睛虚眯起来:“是与不是,就看你的刀,能不能杀人了!”
这时候,李宣在外请旨:“陛下,鹰眼主事求见,有北方消息!”
“宣!”
“陛下,戍边天武军那边情况弄明白了!”
“戍边的天武军进入了陈谷雪原?”
老皇帝的脸色冰冷,眼中杀机森然。
“回陛下,天武军夜里外出拉练,结果迷路了,这天亮之后,才找到回来的路,眼下已经回到驻地。”
老皇帝一愣。
砰!
老皇帝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将鹰眼主事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老皇帝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眼角一阵抽搐,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朕是不是真的老了?”
李宣也慌忙跪下,和鹰眼主事趴在地上,不敢言语。
……
大夏和凤临国边境。
留守的天武军回到了驻地。
统军大将陈连义黑着脸,看着被捆绑起来的一员大将。
“孟大虎,你可知罪?”
孟大虎满脸不服气:“陈将军,属下不知所犯何罪?”
“哼,一次演练,你居然带错了路,让大军瞎转了一个大晚上,若是边境有问题,岂不误了军国大事?”
孟大虎哭丧着脸:“冤啊,这大雪覆盖大山,又是黑夜,难辨路径,绝非属下有心之失,请大将军明鉴!”
这时候,副将郭云抱拳道:“陈将军,我看着孟大虎也的确是无心之失,后来走错路了,不是其他人也难以辨明路径吗。”
陈连义看了郭云一眼:“本将军知道,郭将军和这孟大虎曾经都是神武军的将领,但是这事情你真以为他没错,他可是统管斥候,即使难以辨明路径,去的时候,就该做标记!”
“昨夜下雪,标记也被雪掩埋了,晚上更是难以查找。”郭云再度开口:“不过陈将军言重了,属下虽然和孟大虎都出自神武军,但是如今都是天武军的人。”
“哼,这孟大虎必须严惩,刚才连远在天都城的陛下派人查探,说明昨夜的事情,已经被陛下知晓,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监军刘太监都说了,必须将这孟大虎押赴天都城,交由兵部处置!”
郭云皱起眉头:“陈将军,都是自家弟兄……”
“放肆,你再为他说话,本将军有理由怀疑你和孟大虎暗中勾结,致使大军迷路!”
孟大虎顿时咆哮:“大爷的,老子没罪,走到哪里都不怕,姓陈的,老子忍你很久了,屁本事没有还当统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样子!”
“放肆,押走,快押走,押去天都城受审,来人啊,笔墨,本将军要参这目无军纪的孟大虎!”
郭云皱起了眉头,没有再说什么。
孟大虎被押了出去,而郭云也走了出来。
郭云看想押解孟大虎的军士:“我和孟大虎说几句。”
“是,郭将军!”
两名军士走了,孟大虎咧嘴笑道:“你就羡慕吧,我要去天都城见二哥了!”
郭云眉头依旧皱起:“是二哥的密令让你故意带错路的?”
孟大虎板着脸:“我就是无心之失,我又不是故意的。”
“好小子,连我都瞒着了?”
孟大虎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问那么多干啥!”
郭云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皱:“如果是二哥的意思,那么,天都城,或者北济都出现问题了。”
孟大虎毫不在意道:“有二哥在,天塌下来都不算啥,行了,你就别瞎操心了,这里,还需要你,所以没将你卷进来,你就别为我说什么话了,走了!”
说着,孟大虎转头,大喊道:“来啊,押我走啊,大爷的,牵马来,老子要快点去天都城受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