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从仁寿宫出来,到了长秋宫,就把刘香珺救刘太后的事说了,“......皇祖母还叫女儿多进宫陪她说说话。”
文皇后听了笑了笑,没有说话。
谢宛端了茶递给她。
文皇后接过茶,抿了一口,半响才道:“面上过的去就行。”
谢宛点点头:“阿娘放心,女儿心中有数。”
又随便闲聊几句,谢宛将养荣丸递给文皇后,“普宁寺的养荣丸。”
文皇后看着挑了挑眉,道:“既给你的,收着便是。”又吩咐春兰,“时候不早了,摆饭吧。”
春兰得了吩咐,忙去安排人上菜。
粳米粥、松黄饼、香菇面筋、素炒银芽,还有一碟翠绿绿的拌莴笋。
看着桌上的几道菜,谢宛眉头微皱,问道:“怎么全是素菜?阿娘可是身子不舒服?”
文皇后笑了笑:“今儿是十五。”
谢宛有些尴尬:“是女儿忘了。”
文皇后每逢初一、十五吃斋,今日十五,饭菜自然不会丰盛。
吃过饭,又喝了杯酸梅饮,谢宛便去后殿歇午觉了。
半个时辰后,谢宛醒来,肇春和孟夏伺候她梳洗。
就听外面传来低低啜泣声,“都怪我这肚子......若是......”
谢宛听了一怔,问肇春:“谁来了?”
肇春小声道:“回公主,是太子妃来了。”
“来了多久?”
“一盏茶的功夫。”
听了这话,谢宛也不急着出去了。她怕自己出现会让薄莹华不自在。
遥想当年,薄莹华也是个容貌和才华并众的女子,又自小被家族栽培,自有一番傲骨。谢宛以前也佩服她,一个女子不用走仕途,却读了那么多书,听说她经常夜里都在读书。只是薄莹华每日心思都用在读书上,于管家上少了几分精明。
“公主不出去吗?”肇春问。
“不着急,你去倒杯茶来给本宫醒醒神。”谢宛说。
“是。”肇春端了茶来,“公主喝茶。”
谢宛喝了茶,又等了一会,外面说话声停了,才起身出去。
“大嫂来了。”谢宛笑了笑道。
薄莹华见谢宛过来,忙用帕子抹了眼角,道:“是不是我把妹妹吵醒了。”
谢宛摇头,“平日午间我也睡不了多久。”一面说,一面打量薄莹华,见她面色疲惫,双眼通红,就知道她心中没有嘴上说的那么大度。
犹记得,薄莹华这几年没少对大哥提纳妾的事,只是都被大哥拒了。大哥说了,五年无嫡子再纳妾。
文皇后问谢宛:“你可饿了?要不要叫膳房送些点心来?”
谢宛道:“不了,我府里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等明儿得闲了,再来看阿娘。”
文皇后点头:“去吧。”命春兰送谢宛出门。
......
一到了公主府,谢宛就打发荔月去西市买肉夹馍,又叫袁嬷嬷准备酸汤水饺,晌午在宫里没吃什么,她肚子早就饿了。
荔月正要出门,门外却传来了江嬷嬷的声音,“公主怎的又吃这些东西,你们几个也不拦着,要是公主吃坏了肚子,仔细你们的皮。”
江嬷嬷四十来岁,原是老太妃的贴身宫女,老太妃离世后,文皇后见她做事稳妥,便安排她伺候谢宛。如今公主府里的大小事都由她管着。前些日子,因她远方侄子娶妻,谢宛才放了她一月假。
见江嬷嬷如此说,荔月不禁看向了谢宛。
“别听她的,你快去吧。对了,你再跑一趟六朝居,叫他们送几个新鲜菜来,给江嬷嬷接个风,晚上你们也一块热闹热闹。”
荔月听到这话,赶紧跑出去了。
江嬷嬷听了倒是不再说了,笑呵呵的给谢宛行了礼。
谢宛问:“江嬷嬷,不是让你在家多玩几日,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江嬷嬷道:“回公主,奴婢就是闲不住的,哪里在家待的住。”
肇春笑着打趣,“嬷嬷回来,可给公主带礼物了?”
江嬷嬷道:“奴婢家是个小地方,没什么好东西,但天宁寺的平安符最是灵验,奴婢便为公主求了个平安符。”
说着,江嬷嬷将平安符递给谢宛。
谢宛笑着接过平安符,放进贴身荷包里,道:“嬷嬷也累了,先下去歇一歇,晚上再和她们说说话。”
江嬷嬷应是,行礼退了出去。
等到荔月回来,谢宛正在园子里看话本。
肇春问道:“公主,在园子里摆饭,还是回厅里吃?”
谢宛头也不抬,“就在园子里摆饭吧。去跟袁嬷嬷说一声,酸汤水饺多放点辣子和香醋。”
肇春答应一声,吩咐小丫鬟去了。
不多时,摆好了饭,岁杪来报:“公主,三皇子来了。”
谢旻?他这个时辰来做什么?
谢旻是谢宛龙凤胎哥哥,排行第三,因他上头有谢寅、谢岚两个哥哥,圣武帝和文皇后对他便没什么要求。他性子活跃,不能像谢寅、谢岚静下来为圣武帝做事,每日除了晨起练武一个时辰,其他时间就是喝茶、逗鸟、听戏。
“三哥,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谢宛对谢旻笑了笑。
谢旻在谢宛侧面坐了,“我见你的丫鬟在西市买吃食,想着我们兄妹也好几日没见了,就过来瞧瞧。”
谢宛扯扯嘴角:“我看你就是想我这里的酒喝。”
“还是关关最懂我。”
谢旻说着,见桌上有肉夹馍,便拿了一个,吃了起来,道:“这李记肉夹馍倒是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好酒配。”
谢宛就吩咐肇春:“去把本宫珍藏的马乳葡萄酒和那套小高脚夜光杯拿过来。”
肇春听了,忙回屋去了。
谢宛和谢旻又说些别的闲话,待肇春拿来了酒,谢宛亲自倒了一杯给谢旻,道:“这是我珍藏了三年的,尝尝。”
谢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酒。”
啧,野猪吃不了细糠。
谢宛直接给谢旻一个白眼,“三哥,你可知皇祖母给大哥赐侍妾的事?”
谢旻头也不抬,道:“听说了。”
“那你可有什么法子?我看皇祖母这次......”
谢旻摆手,打断了她:“我能有什么法子,再说,一个侍妾而已,大哥说不定会喜欢呢。”
谢宛挑了下眉,“那赶明儿我进宫,也请皇祖母给三哥相看个嫂子。”
“可别,我可不想早早被人管束。”谢旻说完,把肉夹馍一放,又喝了口酒道:“你放心吧,大哥比咱们仨都聪明。”
谢宛笑:“三哥倒是有自知之明。”
“哼,没大没小。”
八月初六,殷王妃派人给谢宛送了请帖,邀请她初十那日去殷王府赏荷。
谢宛拿着帖子看了一眼,就放到了一边。
“公主,殷王府的赏荷宴,您会去吗?”孟夏站在一旁问。
谢宛看向一脸好奇的孟夏,问:“怎么了?”
孟夏说:“这殷王和康郡王都不是什么好人,丹阳郡主出了名的嚣张跋扈。”那个庶子谢柏又是个阴毒的人,她担心公主去了会惹一身腥。
“奴婢担心......”孟夏小声道。
“那还是不去了吧。”肇春端了一碟子蜜饯进来,“宝珠那里送来消息,前几日殷王和康郡王的小妾斗法,康郡王的妾把殷王的妾斗死了。殷王妃把这事压下去了。”
宝珠和宝财是一对孤儿兄妹,谢宛第一次见他们是在江南的外祖家,那时谢宛为寻找得用的人,没少费心思。发现他们兄妹后,便将他们带了回来。后来,宝财在庄子上做管事,宝珠则在搜集消息上颇有能力,也因此谢宛在镐京开了家茶楼。
谢宛听了肇春的话并不意外,“殷王和康郡王父子二人皆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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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王有十几房妾室,只是死的不知是哪一个?”
肇春道:“是新抬进门的妾,听说这位和康郡王那位是堂姐妹,二人在家时就谁也不服谁,殷王那位见自己堂妹被康郡王抬做姨娘不甘心,便使了银子在外面堵了殷王的马车,就这么进了殷王后院。”
“因为新鲜,殷王着实宠了她一阵子,这才让她看不清自个儿地位,竟去康郡王后院耀武扬威,给她那堂妹立规矩。”
“她那堂妹脑子比她好使,被罚跪两个时辰,竟也生生受了下来。只是这一跪,孩子小产了。这事也被捅到了太妃面前,太妃命人打了殷王妾八十大板,人就这么活活打死了。”
孟夏听了皱眉,“这殷王府真不是什么好地。公主,要不就说身子不适,不去了。”
谢宛吃了两个蜜饯,道:“若只是赏花,不去也罢。不过,初十还是孙太妃的生辰,既然殷王府那边邀请了,也没有不去的理。”
肇春不解:“过寿就过寿,怎的说办的赏花宴?”
谢宛笑了笑,道:“你不知孙太妃这人,她自三十以后,每年过寿都如此,以前皇祖父在世时,问过她为何不办寿宴,她说这年纪大的人过寿要悄悄过,若是大办,容易让下面的鬼差注意到她,把她抓下去......”
孟夏都听傻了,“奴婢还以为殷王府只想让人去赏她们那园子里的荷花呢。”
说着,又托腮若有所思,“只是奴婢有些奇怪,以前她们怎么没邀请公主?”
谢宛瞥她一眼,“以前本宫住在宫中,她不好让人下帖子。”
原来,孙太妃和刘太后从进宫起就不对付,谢宛的皇祖父驾崩后,孙太妃便带着她宫中的人住进了殷王府,至今再没入过宫。
肇春哦了声,想起当年在宫中的日子来,然后道:“到底这殷王府的荷花好看。值得赏一赏。”
谢宛点了点头,“那你就去准备礼物吧。”
“是。”
......
初十这日,天气晴朗。
谢宛用了早饭,又歇了一刻钟,才换过衣裳,带着肇春和孟夏去了殷王府。
谢宛来的晚,门口排队的客人只有三两个了。
康郡王妃一直在门口等着,看见谢宛进门,忙上前行礼:“公主。”
“堂嫂。”谢宛笑着回礼,然后目光往康郡王妃面上扫了扫,看见她眼角微红,面上有淡淡倦意,好似没睡好觉。
她不由心里叹了口气,看样子康郡王妃日子不好过。
不知是那个妾的事,还是为了别的?
正想着,就听康郡王妃道:“公主,赏花的地点就在王府百花园内。我们一起过去那里。”
谢宛笑着说好,和康郡王妃一起朝百花园走去。
殷王府的百花园,分东苑和西苑,东苑按江南园林建造,以水为主,多亭台楼阁。西苑则建了看戏的戏楼和供贵客歇脚的客房。
一路上康郡王妃向谢宛介绍着,“......先在东苑赏花、喝茶......那里花儿开的好。下晌再去西苑看戏......今儿请的是小彩春戏班子。”
最后又道:“今日红杏公子也来了。”
谢宛:“红杏公子来了?”
红杏公子,也就是宋予。
据说曾经有位人妇趴在墙头看宋予,被她男人发现,骂她红杏出墙。
这事也不知怎么被人传的,传来传去,红杏这个称呼没落到那人妇身上,倒落到了宋予头上。
谢宛当时听说,还笑了好些天。
康郡王妃道是,“现下就在东苑和几个公子投壶呢。”说着,又掩袖笑,“今儿京里大半姑娘过来,都是为了看他。”
谢宛懂了,贵女们好颜色,宋予虽被人称作傻子、红杏,但他貌比潘安,自然会引来不少贵女相看。
谢宛笑了笑,没说话。
孟夏听了则是小声嘀咕了声,“花瓶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