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以前他一进家门,秦烟就会抱着他撒娇。

    秦烟恶狠狠的瞪着他,“先生,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你的意愿发展的!你就死了心吧,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秦烟的手被绑在了身后,是个活结,有她挣扎的空间,但是手腕能容纳下的圈围,即便手的骨架再小,也挣脱不开。

    陈宗生注视着她,像是打量一只被困的小兽,抬起手指揉了下她的唇角,仿佛是惩罚她的心不对口和恶语相向。

    “乖烟烟,惹恼了我对你没好处,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不是吗?”

    秦烟冷笑,“再聪明,也比不上先生你。”

    陈宗生笑了下,对她的冷漠也是轻拿轻放的态度,低头亲她,秦烟后退,然而车内空间小,她也没办法推开他,因此只能受着。

    她被迫抬着头,承受男人给予的一切。

    渐渐地,秦烟忍不住哭出声,伤心的,折磨的,她也分不清是哪一种占据上风,她只是很难过的骂陈宗生。

    陈宗生让她面对他,宽厚的手掌将女孩散落下来的黑发别在耳后,声音温柔,“不要难过,烟烟。”

    秦烟的手捶打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说,“我真的不喜欢你了。”

    又埋怨的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然而这些句子,全都细碎的不成样子。

    陈宗生吻干她的泪水,把人拥进怀里,认真细致的给她穿好衣服,等着她渐渐平静下来。

    恢复过来的秦烟直接开门,这次打开了,结果因为走得急自己把脚崴到了。

    ……

    陈宗生抱着她回去。

    “睡也睡了,你可以走了吧?”秦烟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她,刚哭过,眼睛有些肿,鼻音也重,但心里反倒没那种压抑的感觉了。

    陈宗生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刚夸过你聪明,现在又傻上了,你也知道刚睡过。”

    毕竟被他教导那么久,秦烟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睡都睡过了,这会赶他走,还不如使唤他做点事出出气。

    秦烟没好气的说,“我怕先生你又发疯!”

    “你倒是了解我。”

    “……”

    到了地方,开门进去。

    陈宗生将她放到沙发上,然后去冰箱拿了冰块和毛巾。

    秦烟伸手去抢,“我自己来就行了。”

    陈宗生看了她一眼,“坐好。”

    秦烟说,“就是不要你弄。”

    “秦烟。”男人不咸不淡的喊了声她的名字,语气不重,但就是让秦烟感觉到,那是他发脾气的前兆。

    秦烟有被惹到他了被收拾的经历,因此只能屈服,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冰敷降温能使血管收缩,减慢炎症细胞渗出,最后减缓炎症的进程,防止红肿,但这是个细致活,需要的时间也长。

    秦烟很不想和陈宗生待一块,特别是现在浑身都不太舒服的情况下,她语气有些不好,“敷好了没有!”

    陈宗生淡淡瞥她一眼,说,“这个问题你应该清楚。”

    他拿开一会,整理毛巾,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袖子挽起来,小臂上几道抓痕特别明显。

    秦烟正觉得他活该的时候,听见他问,“炎症的病理过程还记得吗?”

    秦烟没好气的说,“你都要把我送走了,还问这个做什么?”

    她还是怨的。

    陈宗生神色平淡,重新把裹着冰块的毛巾贴在脚踝处,语气温和的似乎是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小辈,“不要顶嘴。”

    秦烟很讨厌他这个样子,一年前他也是这样一边安抚着她的不安,一边做着把她送走的安排。

    “不会!”她赌气的说。

    陈宗生语气平和,“不会就重新去看,先是血管反应,后是白细胞反应,病理书上讲的很详细。”

    “看了也不会!”

    陈宗生目光警告的看着她,“秦烟,我也不介意动手,我想,那样你会想起的更快。”

    “你打死我好了,反正是我多活这几年了,现在全都还给你!”

    她说完,就抱着腿哭起来。

    陈宗生把毛巾搁下,将人抱到怀里,“又说这些气话做什么,几年了,这些事上半点长进也没有,易南也顾着你几年了,你就想砸他的招牌?”

    秦烟抹了抹眼睛,“是你先威胁我的。”

    “我叫你和我顶嘴了?”

    陈宗生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秦烟小声说,“我想洗澡。”

    陈宗生抱着她回房间,秦烟表示她自己洗就行了,然而男人像是没听到。

    洗了澡,重新换了衣服。

    毕竟还在读研,秦烟的房间里多了套书桌,她的脚不能乱走,陈宗生就让她坐那里,“把炎症机制弄清楚,一会我检查。”

    秦烟哪里肯那么容易听话。

    陈宗生凉凉的说,“不看就抄十遍。”

    秦烟心里骂死他了,然而强权难以抵抗,陈宗生又说,“我去给你做你爱吃的鱼。”

    秦烟说,“要酸辣的。”

    说完,又后悔自己接的快。

    陈宗生嗯了声,先去了浴室冲了个澡。

    门被敲了一下,没等秦烟起身去开,那边人就进来了,对方目不直视,礼貌的喊了声烟小姐,拿着套男士衣服进来,然后放下就走。

    秦烟看得目瞪口呆。

    不久后,水停了,陈宗生裹着浴巾出来,拿了衣服开始慢慢的换。

    秦烟觉得血气上涌,很好脾气的商量,“先生,你能去里面换吗?”

    “还有,我家是筛子吗?”

    陈宗生淡淡的扫视她一眼,“你写好了吗?”

    秦烟立即缩起来。

    陈宗生穿好衣服,出了卧室。

    ……

    吃了饭后,秦烟惬意的躺了一会,只是很快,又想起一个问题,怎么住。

    陈宗生是不会迁就住沙发的,这房子是有个次卧,但是当时没人住,几乎被秦烟当成杂物间了。

    目前看,她脚瘸了,陈先生是个老总的做派,使唤他去收拾根本不可能。

    秦烟抬了抬下巴,对男人说,“我可以暂留你住一晚,但是你得保证遵守我的规矩。”

    陈宗生觉得这话新鲜,“怎么个遵守法?”

    秦烟讨厌死了他那副觉得她是在胡闹的样子,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把他赶出去。

    秦烟抱了条毯子,放在床的中间,“你可以睡在这,但是你不能越过这条线。”

    她说要画线,就真开始画线了。

    陈宗生神色不怎么赞同,比较委婉的建议,“你也许可以想个别的办法。”

    “就只有这一种方式,接受你就睡,不接受就离开。”

    陈宗生看了她一眼,“不接受,不离开。”

    “……”秦烟觉得胸口气的都要疼了,拿枕头去砸他。

    陈宗生平静的接着那滑下去的枕头,在床头搁好,关了灯,顺手把她捞到怀里,秦烟反抗的推他。

    男人不费力的压着她的胳膊,她那点力道,跟玩情趣差不多,“好了,别闹了,我今天下了飞机就来这边了,还没有休息。”

    秦烟没好气说,“没人让你来的。”

    房间内只有盏壁灯亮着,暖黄的光线散发着柔和的光辉,两人身体相贴,秦烟几乎能感觉到身后男人胸膛强劲的心跳。

    陈宗生的手掌握着她的手,轻叹了一声,“不来你不还得闹翻天。”

    “那新闻已经处理了,小记者博眼球随便写的。”

    秦烟不在乎似的,“我又不关心。”

    陈宗生嗯了一声,听着像是也没当回事,秦烟生出些不服气出来,“其实我们班长人也挺好的,先生你以前也建议我和他谈恋爱,所以我准备考虑了。”

    “人总不能一直待在原地,即便不是班长,我们学校其他人也都不错。”

    “合适的倒是可以谈,不过谈之前要问清楚对方愿不愿意入赘,他可以和我们住一起,我不建议你跟他搬出去住。”

    秦烟猛的扭头,陈宗生目光平和,对视中,秦烟竟然生出些荒谬的感觉,“先生,你是在说笑吗?”

    陈宗生淡淡道,“是你在先和我开玩笑,烟烟。”

    秦烟绷紧了唇角,顿了一会,一把推开他,自己拉了被子,背对着他躺下。

    似乎不管她做什么,都撼动不了陈宗生分毫,相处几年,他把她摸的透透的,就连现在,看似是她站在高台,但是男人仍然掌控着她的一切。

    秦烟握紧了手,暗暗发誓,明天陈宗生必须走。

    ……

    清晨,清脆的鸟声,小区内时不时响起的说话声,有种慢节奏生活的舒缓惬意。

    秦烟睁开眼睛,大脑清醒了一会,先看看旁边,人已经走了。

    说不出什么感觉,准备去洗漱,在阳台上,看见道立着的人影,背对着她,正在接电话。

    正巧他挂断,转过来身,秦烟有一瞬间的慌乱。

    陈宗生从外面进来,看了眼她光着的脚,“去穿鞋。”

    秦烟不知道是忘记了现在是和男人冷战的时候了,还是因为是刚醒来,战斗力还在待机,难得一次听话,满屋找鞋,找到后穿上,去了浴室。

    陈宗生看着她有些慌乱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秦烟出了卧室,就被从厨房传来的香气吸引住了。

    跟陈宗生作对,秦烟想明白一件事,找自己的麻烦纯粹是方便陈宗生,所以坐在餐桌前,也不用他提醒了,自己就拿起三明治吃了。

    “再喝点牛奶。”

    秦烟没听,看着吃相优雅的男人,即便才进过厨房,也毫不影响他身上这副老板的做派。

    “先生,你不需要回去看着公司吗?”

    陈宗生淡声回,“陪你这个时间还是有的。”

    “我不需要。”

    陈宗生只问,“一会想去哪里玩?”

    他挑的时间不可谓不巧,秦烟正好轮休,自然不能告诉他这个,“不用了,我一会还要去医院。”

    陈宗生直接拆穿她,“烟烟,下次说谎前就把它圆的像样一点。”

    “那我也不出去。”

    “先生,你真的不忙吗,要不你还是回去处理工作吧,不然我怕被你的员工看作是祸水。”

    陈宗生拿纸擦了擦唇角,“为什么不加红颜?”

    “你想加也可以,都随你。”

    陈宗生喝了口水,“没别的事,就跟我出去趟。”

    秦烟不愿意。

    ……

    墨尔本市中心的酒店,此刻正准备着一场盛大的婚礼,三楼宴会大厅门口迎来送往。

    陈宗生与秦烟出现,周围立即响起数道打招呼的声音以及蹩脚的汉语陈先生三个字接连响起。

    “陈先生,您今天的女伴真漂亮。”

    陈宗生笑着看了看秦烟,女孩,更准确的说,是个小女人。

    清澈灵动的眼睛尚且保持着少女一般的懵懂和纯真。

    但是频繁的情事,又让她身上有种独属于年轻妇人的妩媚感,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美艳的容颜,是比桃花瓣开还要让人移不开的盛景。

    “确实很漂亮。”

    男人的手掌落在秦烟的腰侧,那是个宣示主权却又不会隐藏她的美的姿态,那是秦烟听到beauty最多的一天。

    被夸秦烟当然高兴,也就暂且不反对陪着他应付这觥筹交错的场面。

    他们交谈时使用英语,语速很快,又多是专业术语,尽管秦烟的英语听说能力在这一年内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依旧听得困难。

    但是mrschen出现了几次,她都听出来了。

    站了半个多小时,秦烟暗中缓了下脚。

    过了会,那些人与陈宗生碰了杯,然后都离开了,陈宗生带着秦烟去了楼上,“你不用去参加婚礼吗?”

    “又不是我结婚。”

    “……”

    陈宗生抱起了她,秦烟的礼服是一件海蓝色的流苏礼服,容易走光,她也不敢乱动,“你要干什么?”

    “不是脚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