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姜明玉已经率先跑了三步，因此没忍住往后看去。
那只咒灵竟然没有追上来，反而缓慢爬向相反的方向。
姜明玉看到一只脚。
疑似叫臭宝的咒灵顺着那条裤腿往上攀爬。
“什么鬼？”
姜明玉满脸疑惑，她记得夏油杰说过，整个咒术界只有他一个咒灵操使啊！
还是说咒灵能够被驯服，只是他们没找到办法，而这是一位隐藏高人。
姜明玉停下来悄咪咪移动脚步，没发出一点声音，她从树丛中探头，想知道是哪位能人，她握着手机打算拍下来去问夏油杰。
“鬼鬼祟祟躲着做什么？”
伏黑甚尔一脸厌烦坐在烂了一半的长椅上看向姜明玉。
“我早看到你了。”
他的脚下有几张被揉碎了的废纸，脸上带着熬过夜的懒散，很大的个子却蜷缩在烂长椅上，像是在诉说委屈。
“怎么是你啊。”
姜明玉无趣味地瘪嘴，她放下手机。
怪不得感觉声音耳熟，这可是她欠了巨款的大债主，如果有必要的话，她可不想再见到这人。
伏黑甚尔腿上的毛毛虫咒灵安静地趴伏着，一点也没有身为咒灵的疯狂和残忍，像只温顺的宠物，只不过脸长得丑陋。
不过姜明玉很快反应过来，“你是咒术师？”
夏油杰口中很稀少的群体，姜明玉却遇上好几个，居然连第一次见到的伏黑甚尔也不例外。
不过显然她撞到了枪口上。
伏黑甚尔瞬间变了脸色，一脸厌恶，“别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
他甚至坐直身体，不再是一副瘫软的模样。
“好吧好吧，别激动。”
“那么这个咒灵你怎么做到的？”
姜明玉指着毛毛虫咒灵，它乖得和玩偶一样。
伏黑甚尔没理她这个问题，自顾自地说话：“我最近回了趟家。”
“？”
姜明玉脸上带着些莫名其妙，没搞懂伏黑甚尔这个话题是怎么开展的。
“本来是想偷偷去看一眼，没想到那个家好几天都没人回来，成了个空屋！”
伏黑甚尔看了眼姜明玉，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他在哪上学，又去了哪儿，但我最后从邻居那听说他找个餐饮店做兼职，很少回去。”
说到这里，姜明玉脸上的笑意已经褪去，她知道伏黑甚尔什么意思了，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伏黑甚尔和伏黑惠的名字。
这都什么事啊！
“那么这位餐饮店的老板能否告诉我，你用了什么办法把我儿子留在那干活？”
伏黑甚尔转向姜明玉，目光直视她的眼睛，眼神带着尖锐的刀锋，等待姜明玉的解释。
姜明玉举起双手，“别误会，可不是我主动的。”
她被伏黑甚尔这幅模样吓到，感觉对方随时会突然站起来掐她脖子。
“事实上，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家长。”
姜明玉不忘记先提醒伏黑甚尔，这家伙是有多久没回家，要真在意儿子就别把人家饿死啊！
伏黑惠自己找了活路，他老爹这关心有点太迟了。
“那孩子是自己提议要到食堂来兼职，他们没有钱吃饭，只能用劳动换取，因为食堂关门很晚，我就让他们住在客房，也能方便干活，不用来回跑。”
听了姜明玉的解释，伏黑甚尔至少不再瞪着她，“你做的饭...这肯定不是你们第一次见面，他从哪知道你的？”
他完全不在意自己差点饿死儿子，反而继续追问。
“哦，那是我遇到咒灵的时候... ...”
姜明玉将那天的经过完完全全地讲出来，她从快餐店看到的伏黑姐弟，以及被咒灵追上慌不择路地逃跑至伏黑家附近。
“...真没用。”
伏黑甚尔鄙夷道。
“不好意思啊，没有你这么厉害。”姜明玉没好气地说，“要是你愿意教教我的话，我很乐意倾听。”
伏黑甚尔提起毛毛虫咒灵，“你说这个，放弃吧，你学不来的。”
他摇头，随后站起来，“我该走了，另外我想说的是，如果下个月我没来找你，就把欠款给那小子！这么些钱总够他饿不死了... ...”
“什么意思呀？”
姜明玉没搞懂伏黑甚尔的逻辑，但他只挥挥手直接走人。
“这是托孤呢，还够他饿不死的。”
姜明玉打道回府，路上忍不住阴阳怪气学伏黑甚尔说话。
————
回到食堂的姜明玉没有急着开门，她自己翻着那本食谱大全，冥思苦想该怎么换取食材，才能够完成一道创新菜。
她废了不少脑细胞，捣鼓出来折耳根拌大蒜，芥末香菜蒸蛋。
“味道怎么样？”
姜明玉询问来试菜的七海建人，这两道菜都达到了B级。
【折耳根拌大蒜】
【评分：B级】
【品质：可食用】
【属性：咒力+1（附带效果奇异味道一小时）】
【评价：喜欢它们的人爱如潮水，讨厌它们的人希望世界毁灭。】
【芥末香菜蒸蛋】
【评分：B级】
【品质：可食用】
【属性：咒力+1（附带效果刺鼻异香一小时）】
【评价：它会有一定的受众。】
姜明玉有告知两个高中生，创新菜的食材，她知道有些人不喜欢鱼腥草或者香菜的味道，因此提前和两人说。
对于姜明玉着重介绍的折耳根，七海建人没有品尝，他选择吃芥末香菜蒸蛋。
“有点辣了，不过味道还行。”
灰原雄没有特别讨厌的食物，很乐于尝试没吃过的东西，他欣然接受折耳根拌大蒜。
这是道凉拌菜，浇上了红油辣椒和香醋刺激食材散发味道，不过鉴于上次灰原雄吃创新菜直接吐出来，他没有夹多少折耳根。
“嗯... ...没有吃过的味道，感觉还不错？”
灰原雄嚼嚼。
他接受了这个味道，甚至有些被吸引，继续夹起折耳根。
“太好了，这说明我努力的方向没错！”
姜明玉兴奋地跳起来，无论是味道还是附带效果上，她认为这是评分上升的预兆。
不过此时附带效果开始显现。
“灰原，你身上什么味道？”
七海建人动动鼻子，皱着眉头，他似乎闻到了从灰原雄身上散发的刺鼻味道。
姜明玉咳嗽两声，假装在看外面的天空，她也闻到了灰原雄身上的味道，和折耳根很像，还有她讨厌的大蒜。
听了七海建人询问的灰原雄疑惑地抬手嗅着自己胸口，但很快他伸长鼻子到同期面前，而后被金发男生一巴掌按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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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雄揉揉鼻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七海，你身上也有诶！很浓的香菜，还有点辣鼻子！”
顿感不妙的七海建人揪起衣服闻了闻，果然如同灰原雄所说，香菜和芥末直冲脑门，他甚至觉得自己被这股味道给伤害到了。
“姜老板？这是什么效果，不是说应该产生术式吗？”
七海建人不解，他直接问老板。
浑身散发着浓厚的气味，七海建人很是头痛，这才是他们来食堂的第二次，他有些后悔如此轻易地答应试菜。
“咳咳，我也不清楚，吃下去总会有奇特的效果，你说这会不会也是术式的一种，听五条君说他知道的有个老头术式是音乐类型，这或许是气味方面的术式呢。”
姜明玉假笑，她合理猜测。
她说的不假，即便七海建人才进入咒术界没多久，也知道东京校的姐妹院校京都校校长，就是使用电吉他对咒灵进行攻击。
“可这术式我控制不了。”
七海建人尝试收回味道，不让其散发，他可不想顶着这一身怪味儿离开，单不说回到高专有两个前辈会嘲笑，就是走在路上，别人也会投之以奇怪的眼神。
“不用担心哈哈，只有一小时效果，夏油君他们也有吃到过，实验出了时间。”
姜明玉安慰七海建人，“你可以在这儿待到味道消散。”
两股气味越来越浓，甚至缠绕在一起，七海建人的脸都变绿了，他异常后悔今天到食堂来。
“呵呵，这味道还挺有攻击性的。”
灰原雄也试着操控味道，这有些困难，他憋着一口气都做不到，在放开呼吸后又差点被两股味道给熏得窒息，直至恢复呼吸才习惯。
唯一感到愉快的只有姜明玉，虽然她也很快受不了这股味道，将鼻子塞起来，可成功的喜悦抵挡不住出现在她脸上。
七海建人不得不在说话时屏住呼吸，偷偷用嘴巴帮助吸气呼气。
“就没有好点的术式吗？”
姜明玉诚恳：“抱歉，这个我控制不了。”
“通常情况术式都和菜有着关联，这是我得出的结论。”
七海建人面无表情，他不想再说话了，气味重得他感觉腌入体内，他已经做好短时间不来食堂的打算。
只有灰原雄因为新出现的术式找到乐趣，大概因为术式的味道他并不讨厌吧。
一个小时后，食堂里已经充满两人新术式的气息，姜明玉早已离开去往二楼避险，两个高中生发觉术式消失后，迫不及待起身离开食堂，室内的味道久久散不去，直到出来七海建人身上的味儿才淡了些。
“为什么还有味道？”
他使劲嗅着衣服上的气息，总感觉肌肤之间还有在散发辣鼻子的香菜味。
灰原雄不介意，甚至在他身后深深吸了一大口，“可能...腌入味了？”
这个猜测很有可能，七海建人不想接受事实，揪着衣服扇风，若不是大街上太失礼，他都想手撕这件衣服。
“我们回去洗个澡就能散吧。”
见同期如此崩溃，灰原雄提议，衣服带着大蒜和折耳根的香，即便是他，也觉得不好再穿，估计这件制服得洗很久。
回到高专，七海建人都没来得及招呼灰原雄，就迫不及待回宿舍拿衣服洗澡，只是在他抱着洗漱用品到澡堂，刚脱了上衣。
他的两位学长便笑嘻嘻地走进来，并一左一右来到七海建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