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四娘的到来,给林家带来了不小的涟漪。
林春苗明显感觉到,家里的氛围越来越低沉了。
受影响最深的就是夏花和赵莲了。
做事心不在焉,老是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话也变少了。
“夏花,你这衣裳都快搓烂了,赶紧拧出来吧。”
“嗯?哦…好。”
“娘,你手出血了!没事吧?”
“没、没事,只是不小心扎到了。”
母女俩简直一模一样。
林春苗私下找刘阿婆,让她帮忙把家给守住了,一定要提防赵家人上门。
“他们要是再敢来,不要留情面,直接给我扫地出门!”
“打跑一个算一个!”
刘阿婆咽了咽唾沫。
心想:春苗这丫头呀,可真是个虎妞,也不知道将来谁敢娶她?
林春苗防贼似的防了好几天,时刻警惕着赵明远的出现。
秋果让大姐别那么紧张,富平镇那么大,能遇上纯看双方缘分。
“大姐,咱和老赵家没缘分,所以肯定遇不上的。”
“你就别担心了。”
话虽这么说没错,可林春苗还是不放心,严令夏花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出摊的还是她和秋果小宝,林老头接送。
林春苗去了锦绣布坊给王掌柜送这一批的香囊。
王掌柜告诉她一个不算意外的坏消息。
镇上的其他店已经开始在卖同款香囊了,这笔生意怕是做不长了。
幸好王掌柜提前就给林春苗打过预防针了,所以她表现的还算淡定。
不然的话,她指定得气死。
这可是个摇钱树啊。
短短的二十来天,就赚了三两银子,比她起早贪黑的摆摊卖吃的赚多了。
“唉,可惜了。”林春苗遗憾的叹气。
留不住摇钱树。
王掌柜让春苗别气馁,卖不了香囊,她们还可以卖别的呀。
什么手帕、扇子、腰带、抹额还有等等等等。
“总之,咱能赚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别担心,没事的哈。”
一听这自信满满的话,林春苗就知道王掌柜这里肯定还有下文。
讨好地冲她笑了笑,“婶子,你是不是又接到啥大单了啊?”
王掌柜神秘一笑,“属你机灵。”
“我呀,还真给你娘又接了个大单。”
“什么大单!?”林春苗的眼睛亮了。
“咱们镇上的梁老爷,你听说过没?”
梁老爷?林春苗转了转眼睛。
莫非是她之前去给工匠送饭的梁府吗?
“是不是宅子特别大,占了整整一条街的梁府?”
“没错,就是他家。”
“你娘的绣功如今算是传开了,梁夫人特意让府里的婆子过来递话,她想让你娘绣个山河图的屏风,工钱给你娘这个数。”
王掌柜的手掌晃了两次。
“这、这么多!?”林春苗惊呼。
王掌柜瞥了一眼林春苗,心里不禁地感慨道,村里人没见过世面,是真容易满足啊。
同样的屏风,这要是放在县城,工钱起码得翻两倍。
“傻妞,你以为绣个屏风容易吗?快则两三个月,慢则半年一年的都有,这可是个熬人的辛苦活儿,钱不好挣啊。”
绣娘出身的王掌柜,深知这一行的不容易。
林春苗愣了愣。
王掌柜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个辛苦的活儿,她刚才有点得意忘形了。
“婶子说的是,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林春苗说道。
王掌柜接着说:“这屏风是梁府拿来送给贵人的,马虎不得,时间呢,赶在八月十五之前交工就行。”
贵人?林春苗潜在的八卦因子作祟了。
脱口问道:“啥贵人啊?”
本以为王掌柜肯定不会搭理她,让她小孩子家的不要打听那么多,没想到掌柜的跟她是同道中人。
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围,见没人,然后捂着嘴,小声说道:“梁府没细说,但我估摸着肯定是送给县城的。”
“咱们的县令大人是梁老爷的妹夫......”
嗬,原来是要讨好县令大人啊。
“那咋不在县城找个绣娘啊?”林春苗问道:“绣好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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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送过去,这样多省事啊?”
县城能人多,找个会绣山河图屏风的绣娘应该不难。
“还能因为啥?嫌贵呗。”
林春苗恍然大悟。
差点忘了,这梁府行事作风极其抠搜,上一回她就见识到了。
“春苗,你回去问问你娘,看她愿意接这单吗?”
“接。”林春苗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娘肯定接。”
她替赵莲做决定了。
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由不得她们选择,林春苗相信赵莲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人家回话了。”顿了顿,王掌柜又说道:“还有,这一单婶子得抽走两成。”
本来这种事情,应该和赵莲商量的,可林家特殊,事事都是这个大姑娘出面,王掌柜只好和林春苗来商量了。
“这是这一行的规矩,接单派单,中间人是要拿抽成的,按行情来说,婶子本应该抽走四成,可有我和你娘的关系在这儿摆着呢,婶子也不好多拿......”
“两成,你看行吗?”
王掌柜怕林春苗不知道行规误会了她,所以特意解释了一遍。
“婶子哪里的话,要是没有婶子,我娘也接不到这单生意,抽成是一定要的。”
王掌柜说的是实情,林春苗能理解,她答应了。
两成就两成,再多了她也不会让了。
就像王掌柜自己刚才说的一样,这赚的是辛苦钱,赵莲绣一个屏风不容易啊,能多赚一点儿是一点儿。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掌柜露出喜色。
其实王掌柜之所以会主动少拿两成,除了碍于她和赵莲的情分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想要留住赵莲,想和赵莲保持长期的合作,以防她被同行给挖走了。
赵莲的绣功,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以说只要有她在,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生意找上门来。
所以王掌柜必须得把赵莲给留住了。
“回去告诉你娘,只要她跟婶子合作,婶子就能一直给她接活儿。”这一点,王掌柜非常有信心。
林春苗笑了笑,“一切就仰仗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