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上个星期晚上为什么会做那么危险的事吗?”
那天晚上,小姑娘从头到尾都没有透露为什么会做过激的事情。柳南絮也主动问了,路灵灵听到只是沉默,什么都不肯说。
柳南絮见她不愿配合的样子,实在没办法强行追问,所以只是依照“校园霸凌”同她聊了很多。
只要不再提过激行为,路灵灵每句话都能听进去。
当时路灵灵的表现让柳南絮都觉得,只要再追问一次就能知道答案,但同时他又很清楚,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于是一直等到小姑娘再来咨询才问。
“我……”路灵灵没再保持沉默,想了很长时间才开口说话,仅仅说了一个字,再次停顿了很久。
在她停顿的过程中,柳南絮只是耐心地等着。
连挂在墙上的钟表都保持着安静,秒针在表盘上一圈一圈飞快地跑着,每转一圈就把分针拖动着走一下。
终于,路灵灵开口回答了。
“不愿意。”
很坚定。
很让人失望。
柳南絮没再立刻说话,他像是在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又像是在给路灵灵继续往下说的时间。
总之,情况不太妙。
柳南絮之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正是因为遇到过,所以眼下并不能称得上“突发状况”。
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运用以前的技巧打破稍微冷掉的场面,但柳南絮根据路灵灵的状态判断出,自己最好什么都别说。
路灵灵不停地在抠手指甲,指甲盖往上抬一下再抬一下,在安静的环境下发出引人注意的声音。
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瘦小的身子打了个寒颤,突然站起身,丢出一句:“我想结束了。”
“好的!那我们这次先聊到这里!”柳南絮没有阻拦,也跟着站起身,“下次咨询还定在周五的这个时间,可以吗?”
路灵灵咬了咬牙,匆匆点点头,慌里慌张地跑出咨询室。
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柳南絮皱起眉,很快又展开,拿上文件夹走出咨询室,状态还是平常面对来访者时的状态,毫无半点心事重重的样子。
路母看到女儿出来先愣了一下,随后看向柳南絮,像是在询问这次怎么结束得这么早。
柳南絮简单几句话打了个圆场,路母便笑呵呵地带着路灵灵离开了。
一天的工作掐着时间照旧往下进行,咨询师在短时间内迅速整理好自身情绪,时刻准备同来访者共同面对难题。
咨询室的门被打开又被合上,咨询电话被接通又被挂断,时针挪动着来到了正午。
外卖员准时提着餐推开门,李乐喜滋滋地迎上前,刚接下外卖道过谢,玻璃门再次被人推开,定眼一看,是路灵灵的母亲。
李乐放下外卖,站起身问:“路妈妈,请问您是……”
路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来找柳老师。”
吃饭的时间点,柳南絮要是忙完的话,一般会先下来吃饭,要是没下来,说明还在忙。
李乐了然,道:“柳老师现在在忙,您先在这边等一下吧!”
路母忙点头,回应:“好好好,实在打扰了。”
二楼的某间办公室内,柳南絮确实在忙,临近中午下班的时候,他正准备关闭系统坐等吃饭,偏偏赵安梦给他接了一单电话咨询,就跟卡着时间接的似的。
处理完,柳南絮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饿过了头,便又把记录做好才下楼吃饭。
路母听见脚步声立刻从小沙发上站起来,同来人打招呼:“柳老师你好!”
几乎是在看到路母的同时,柳南絮就已经把状态紧绷起来,他清楚对方是做什么来的,和善地把招呼打回去:“灵灵妈妈你好!”
“我,那什么……”路母不自觉偷偷瞄了一眼李乐,“我想和你聊聊。”
看出对方很紧张,柳南絮笑着说:“当然可以,我们到咨询室聊吧!”
路母面容舒展了一下,向前走着,嘴上满是歉意:“真的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吃饭了。”
“不是什么大事。”柳南絮带着路母往咨询室走。
咨询室还是那个样子,但是每位来访者初次踏进来的反应都有细微的差别,即便是同一位来访者,每次来的反应也并不一样。
之前路母只是在门外看过里面的设施,没有进来感受过,现在第一次进来,再加上本来就因为耽误柳南絮吃饭而不好意思,所以更加小心谨慎。
柳南絮让路母坐下,见对方的顾虑相当明显,站起身帮她接了杯水。
回来坐下,把水杯递给路母的同时,道:“没关系,想和我说什么都可以。”
路母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权衡利弊,做出的反应只是下意识的。
玻璃杯里面的水并不凉,是从饮水机里面接的温开水。但当路母伸出手去接水杯,指尖触碰到玻璃的时候,感觉皮肤被冰了一下,整个人一激灵,清醒了。
终于察觉到自己的走神,路母连忙双手接过说:“哦!好,谢谢。”
柳南絮顺着往下说:“不客气。”
路母像是真的渴了,喝了几口水才开口:“其实本来在灵灵结束咨询的时候我就想说了,可是她在场,没办法说,我把她送到学校后本来是想着立马过来的,可我不确定说了那事对女儿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就又犹豫了。”
柳南絮没有询问是什么事,而是问:“你认为说了那件事,会对灵灵有什么影响呢?”
“你是心理咨询师,我怕告诉你以后,你会判定我的女儿是精神病,灵灵她是个轴性子,肯定不会松口,万一事情闹大,你们这些专业人士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可怎么办?我就她这么一个孩子。”
路母慌里慌张地说完,又实在害怕结果会真像所想的这样可怕,忙拿起水杯喝了几口压惊。
柳南絮没做任何承诺,继续问:“那是什么原因让你还是来了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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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母垂下头,很沮丧地说,“我回家之后看见灵灵上次做傻事的那把水果刀,我不希望女儿痛苦难受,她才十岁,怎么能承受那么多?先是校园霸凌,又是乱七八糟虚假的记忆,我就她这么一个孩子,只希望她好好长大,可是她已经不愿意同我们说太多了,我实在没办法了。”
路母两番话都表明自己只有路灵灵一个孩子,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孩子的爱护,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好的!我清楚了,首先很感谢你能来找我聊天,我愿意尽全力地帮助灵灵健康成长。”柳南絮很温柔地说着,眼带笑意观察路母的状态,像是一个极有耐心的狩猎者。
他在等待可以精准扑到关键信息的时机。
玻璃水杯内的水很快见底,柳南絮没有再起身接水,路母也没要求喝水,把空杯子放下后便没碰过了。
大片阳光从窗帘下面透进来,这位年轻的妈妈尽可能地缩在单人沙发的最角落,完美地躲过所有溜进来的阳光的照射。
她是在害怕,还是在保护?
害怕又是害怕什么呢?
保护又是保护什么呢?
过了许久,路母才开始慢慢讲述让她担心的那件事。
路灵灵在同小区有个玩得很要好的朋友,对方也是位小女孩儿,比路灵灵要小一岁,只是在五年前,小女孩儿因意外不幸去世了。
明明去世的原因就是因为被钢丝绳割破了喉咙,可是路灵灵偏偏说什么她是在校车上出的事。
更可怕的是,路灵灵还说不光是那位小女孩儿,校车上的所有人都死了。
说到这里,路母感觉无比荒唐,两只手往前面一摊,说:“根本就从来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
柳南絮肯定路灵灵说的就是死亡校车,内心因这一发现掀起巨浪,强装镇定,问:“灵灵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呢?”
“其实,很早之前她就说过。”路母对上柳南絮的眼神,意识到对方想听具体的时间,妥协地说道,“五年前。”
路灵灵当时在太阳花幼儿园上大班,早上路母送她去学校,经过南巷街时路灵灵突然尖叫了一声,指着前面大喊死人了。
那天起着大雾,路母瞅了好长时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再加上路灵灵的状态非常不好,所以路母就连忙先带她去了医院。
身体检查完一遍后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医生认为可能是压力太大导致产生了幻觉,就给开了些安神的药物,叮嘱要让孩子好好休息。
回到家,路母照顾着路灵灵吃了药躺下睡觉,还自责是不是因为把孩子逼得太紧才会出这种事。
大概是药物起到了作用,路灵灵睡得很熟,醒来后也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下午的时候,路母带路灵灵到小区下面的草坪上玩。
由于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小女孩儿正好也在那里玩。
路母知道她们两个很要好,所以当即抬起手同人家打招呼,想着两个小朋友一起玩,心情也会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