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言之又说:“多待一会儿。”
“啊?”
“不急的话,小唯。”许言之整个人非常惬意的样子,左手抵着膝盖处,托腮抬头看着何唯,“陪我。”
何唯:……
从上往下的死亡角度,这么近的距离,在自然光线下,何唯直视着许言之的脸,心想,他和那位男明星真的很般配,各方面的。
许言之总是能顺其自然地说出想说的话,“不然你找我干嘛”“不要撒谎”“我不介意”“你的脸怎么了”,以及现在的“多待一会儿”——他好像不在意何唯会不会给出答复,而事实就是何唯每次都会给出他想要的反应。
现在也是。
何唯乖巧地在许言之身边坐下,习惯性把手插进破洞牛仔裤位于大腿位置的破洞,又觉得这个动作有点幼稚,只好把手抽出来,低头玩着手指。
“您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许言之稍微思索,“我刚才听你的话,许愿了。”
许言之接着说:“你来帮我实现。”
“陪我”“听你的话”“帮我实现”,全部是语气平淡的陈述句,许言之早就笃定了何唯不会拒绝。
何唯丝毫没有觉察到这些措辞的微妙,他只是有些惊讶,双眼亮晶晶:“是什么?”
“把我拉出黑名单。”
惊喜不到三秒,何唯干巴巴地回应:“啊?”
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被许言之发现了,何唯简直无地自容。
“对不起啊……”何唯边说边拿出手机把许言之的名字解禁,甚至颤抖着双手把生硬的三个字改成“言之”,好像称呼两个字就可以套近乎似的。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许言之被逗笑了,他就乐意看何唯手足无措的样子。
“真的对不起。”何唯再次诚恳地表示歉意,“我那时候确实,呃,觉得我们不太熟的,就……”
何止不太熟,两人应该再无联系才符合事情发展规律。
但是何唯的狡辩苍白无力,他确实是故意把许言之拉进黑名单的,现在说什么都圆不回来。
鉴于在这庄严肃穆的场合,许言之不得不尽力压住上扬的嘴角,“不熟?不熟你还说我是你男朋友?”
何唯:?
“举头三尺有神明呢,小唯。”
误以为许言之在含沙射影,何唯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慌张,急忙表态:“许总!我保证会跟乐乐说清楚的!”
先前何唯一直在犹豫,他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前任面前继续维持与许言之的虚假关系以保存脆弱不堪的自尊,又非常担心得寸进尺触碰到“现任”的底线。
畏惧。
这应该是何唯面对许言之的时候最挥之不去的感受。
这种感受的源头却来自于陈以乐。
两人并未过多接触,何唯当然不了解许言之的性格和脾气,看起来他并不像他的父亲那样为人爽快平易近人,不过他虽然时常无意中泄露出压迫感但是又会很快收敛,目前来说并无任何无礼举动。
何唯清楚,这是因为两人没有利益关系。
如果有利益关系呢?
哪怕只是一点点利益侵犯,哪怕只是间接的利益冲突,许言之会怎么做?
在何唯听到许言之说在某次宴会上见到陈以乐的时候,这种细思极恐的后怕达到了顶峰——何唯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前男友和“现男友”是同一个阶级的人,是同类。
以“挚友”身份存在于陈以乐的社交圈的几年里,何唯早就知道这群人并不好惹,陈以乐偶尔说起的其他人寻衅报复的手段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易如反掌。
何唯与陈以乐少年相识相知,免于受到负面影响,如今也算全身而退,但是好死不死的他又把自己推进了这个圈子。
想多了越想越害怕,怕影响到工作,怕连累到家人,怕得睡不着吃不下,何唯早已忘了许言之说过的,不介意。
何唯说:“这件事全部都是我的错……会还您清白的。”
何唯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朝上:“菩萨在上!”
许言之:……
许言之又轻声说了一遍:“我不介意。”
现在的“不介意”可以理解为不介意继续被当做男朋友,也可以理解为不介意何唯去找前任说明情况,许言之也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不介意”,一来是觉得对自己确实没有实质性影响,二来是觉得——
这平淡乏味的生活啊,挺有趣。许言之抬头与菩萨对视,心想。
但是何唯介意。事已至此,他豁出去了,连着其他糟心事一并翻出来。
“许总,很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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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虽然长辈的事我不应该插手……”
何唯跟着注视着菩萨,一边说一边手掌相贴拜了拜菩萨。
“长辈之间可能有那么些情怀,我爸又喜欢交朋友,最近就跟许伯父走得近了些。”
“希望您能转告一下许伯父,三思后行,我家那个村子盖别墅卖不出去的……我爸就是开玩笑的,但是他没有坏心眼。”
许言之:?
许言之寻思着老头子不就是想盖个别墅养老,很大概率是三分
钟热度,只不过趁机敲诈辛辛苦苦挣钱的小儿子,何来“卖不出去”一说?
“我爸他学问不高,不太了解实际情况,我相信许伯父这么好的人肯定不会嫌弃,但是……”
说到这些,何唯的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低落和难过。
“实际情况”就是金钱和地位是人与人之间的天堑鸿沟。
当初得知陈以乐是超级富二代,何唯也试着疏远了对方,但是盲目的爱情完全不讲道理,坚持不了几天,他很快又被陈以乐动动手指勾了回去。
许言之开口打断了何唯的思绪,“但是什么?”
“但是,我们家从没有想要高攀的意思。”
高攀?许言之忍俊不禁:“小唯,是我爸想高攀你呢!”
“啊?”何唯缓缓转头看着许言之,满脸难以置信,“我?”
“我爸妈和你爸妈之前来这里求签,有个和尚说你是天命贵人。”
何唯大概知道这么一回事,不以为然:“嗨,那是胡诌八扯。我向我妈确定过了,”何唯倾斜着身子靠近许言之,神秘兮兮,“我妈她都记不清我的出生日期,身份证上的是错的……”
这个小插曲微不足道,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了二十四年。
“所……所以,您能不能跟许伯父说一声,不要高攀我?”
许言之:……
联想到父亲那些奇葩言行,许言之只好应允:“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我会试着和我爸谈一谈的。”
“谢谢啊,您真好。”何唯明显松了口气,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折叠得方正紧实的金黄色富贵符展示给许言之,“就是这个玩意儿,您信吗?”
许言之的右手掌覆盖在左手手腕处,有意无意地挡住了伤痕,他低头看着何唯的指尖因为握香而沾染上的浅红色,缓缓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