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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殊觉得用□□来美白的都是傻子,但是他的同窗们却不以为然。
又不是大把大把的吃,只用一点点来让皮肤更加白皙有光泽,大夫都说了没事为什么不能用?
苏景殊:……
虽然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但是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句话叫积少成多?
偶尔吃一次或许没问题,一直用那玩意儿来美白绝对会慢性中毒。
重金属中毒的症状可吓人了,牙齿黑黄、脱发、恶心呕吐都是轻的,重的、重的他没见过,但是他知道那场面肯定贼拉恐怖。
好在他的同窗们不在乎毒性却在乎子嗣,和美相比还是子嗣更重要。
家里有妻室的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回家处理那些有毒的胭脂水粉,妻子不在京城的也都火急火燎的写信送回家。
苏景殊听着他们诉说后怕撇撇嘴,心道幸好这年头男子只爱簪花不怎么傅粉,真要像魏晋那样男人比女人爱化妆,知道化妆用的粉里有毒之后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有空说笑。
说完胭脂水粉很快又说到涂满各种有毒之物的皇宫,皇宫大内遍布毒物比妆粉有毒听上去更吓人,一群太学生心有戚戚,对皇室的倒霉报以万分的同情。
谁能想到那些涂料颜色鲜艳防虫蛀还附带着有碍子嗣的症状?
铅汞朱砂等物价格高昂,当年为修皇宫特意下令不准民间使用这些东西涂墙,竟是阴差阳错让皇家扛起了所有毒害。
想必宗室皇亲和高官权贵在后怕的同时也在为自家子嗣昌盛感谢皇家的付出,要不是当年不让民间用那些涂料,宫里都用的好东西他们多多少少都得弄出来点儿给自家用。
好不好用另说,主要是排面。
感谢太祖太宗,感谢几位官家,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回头烧香都得给他们多烧几炷。
胭脂水粉不一定天天用,但是房子得天天住,天天住在有毒的房子里,先帝和官家都子嗣艰难太正常了。
看看人家汝南郡王,虽然幼年在宫里住了几年,但是官家出生之后他就被送了出去,一辈子连儿子带女儿生了五六十个,养大成人的也有四五十个。
这让官家上哪儿说理去?
只能等百年之后到地底下找老祖宗诉苦。
唉,惨呐。
苏景殊:……
汝南郡王一家真真应了那句“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他原来以为只有儿子被几接几送,原来当爹的也有被接进宫再被送出来的经历。
两任官家逮着一家薅羊毛,汝南郡王一家也是够倒霉的。
“对了景哥儿,听说铅粉有毒的消息是从你家铺子里传出来的。”有同窗凑过来说道,“我前两天出去,京城其他胭脂铺的东家都说你家是为了卖粉英才放话说铅粉有毒,已经联合了好多人要去开封府告你家铺子,没想到他们还没来得及告,官府的告示就贴了出来。”
苏景殊乐了,“该不会还有人说我家勾结开封府吧?”
“你别说,还真有这么说的。”那位同窗回道,“甚至还有人嘴硬说官家率领嫔妃宫人出宫只是为了避暑,根本不是宫墙涂料有毒,所有的这些都是你家为了卖掉那些积压已久卖不出去的粉英联合开封府一起编出来的。”
京城各大胭脂铺卖的都是铅粉调制而成的胭脂水粉,好胭脂看铅的产地,里面含的铅不够上档次还卖不上价钱呢。
和各种含铅的妆粉相比,米心磨制而成的粉英销量并不好,只有银钱不那么宽裕的女娘才会买回家用。
那些胭脂铺的东家私底下甚至说苏家是小地方来的,眉州那种穷地方的女娘用粉英,京城的女娘对胭脂水粉的要求很高根本看不上粉英,开铺子之前不打听清楚京城女娘的喜好,东西卖不出去太正常了。
别人家的东西卖不出去要么认栽要么低价处理出去,苏家可好,竟然编瞎话来忽悠京城百姓,这就是家里有读书人的好处吗?
想那苏洵也是名满京城的大家,竟然任家里的铺子传出“铅粉有毒”这种离谱的消息,实在有损文人风骨,为了钱连脸都不要了。
最最过分的是,连开封府都和他们一起胡闹。
包大人!青天包大人!您不要被文人的花言巧语蒙蔽双眼!铅粉那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毒呢!
京城的百姓都傻了吗?官家就是出宫避个暑,皇宫大内不可能有毒,那都是苏家为了卖铺子里积压的粉英编出来的,读书人诡计多端信不得啊!
那位同窗绘声绘色的复述外面听到的闲话,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出来
。
那些人嘴硬归嘴硬却没人敢真的再把铅粉往脸上抹。
开封府的包青天为人如何天下皆知如果不是确定铅粉有毒绝对不会大张旗鼓的贴告示。
这次影响的不光是胭脂铺还有道观看京城各大道观的道士没一个敢闹的就知道这事儿绝对假不了。
身为道士却连铅汞朱砂这些最常用的材料有毒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一天天的到底在研究什么。
还有最最板上钉钉的证据先帝和当今圣上的子嗣问题。
宗室皇亲家的孩子几十个几十个的生只有先帝和当今圣上子嗣艰难这怎么解释?
开封府可以和苏家勾结到一起
不过京城公认的是就算官家为了银钱勾结苏家的胭脂铺子包青天也绝不可能徇私。
“什么叫勾结?那叫合作!”苏景殊纠正道“而且我家没和开封府合作我家铺子才多大一点儿根本没囤货好吧。”
要是早早准备好囤货他娘他姐至于忙到连回家的功夫都没有吗?
可怜老苏天天在家独守空房还要被坊间传他是个为了卖货编故事骗百姓的人简直是锅从天上来躲都躲不开。
话说回来卖东西的同时编个故事好像也挺不错他们家的铺子可以试试这一招看看能不能让顾客为故事而花钱。
看这粉英细腻光滑这可不是一般的粉英磨制粉英的大米乃是农民伯伯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大半年才精心侍弄出来的为了让大米长的更好农民伯伯balabala~
那些“爷爷种的茶”“给章鱼搓澡按摩”都能卖出高价他编故事的本事也不差这里又是从来没听过那种话术的北宋他开个先河收割权贵家的小钱钱没问题吧?
物件儿有成本故事可没有无本生意一本万利不干白不干。
给粉英编个故事给香皂编个故事给面膜编个故事每个产品都有特制的故事相配他们家不暴富谁家暴富?
只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劫富济贫!完全没毛病!
周围的太学生们看着他们的小同窗露出迷之微笑莫名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这小子肯定在想怎么使坏。
正说着外面有人喊苏景殊去直舍一趟
。
小小苏对直舍熟悉的跟他的寝舍一样,听到喊话后和同窗们打了声招呼然后去直舍见直讲先生们。
他最近没犯什么事儿,外面的吵吵嚷嚷和他家有关不是和他有关,先生们找他应该不是为了铅粉吧?
直舍里人不多,只有孙直讲和梅尧臣在。
梅尧臣这次可谓是死里逃生,他是最早一批被接进去的病患,也是最晚一批被放出来的。
小老头儿刚生病的时候不知道防备,谁去探病都能探,病着还不消停,非得拉着人家从诗词歌赋谈到政局朝堂,病情发展之迅速让给他瞧病的大夫都措手不及。
他已经快六十岁了,疫病凶险,这可能就是他最后的日子,和好友们的最后一面不能仓促,不然他死了都不能安心。
后来被带到安乐坊中静养,没过几天那些之前见过面的好友也都出现在了周围。
梅尧臣:……
看来病中的确不宜会友。
安乐坊中强制静养,即便几个好友住在挨边也不能见面,虽然没法再从诗词歌赋谈到政局朝堂,但是好消息是病情开始好转了。
按照以往京中疫病,他这个年纪染上之后可以说是必死无疑,没想到这次太医院的防治之法和之前大有不同,愣是把他这个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将死之人给救了回来。
昨日刚从安乐坊出来,今天就来太学要见见这位再建奇功的苏小郎。
他想来想去实在想不明白,疫病的防治是大难题,太医院的太医都不清不楚,他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献上防治疫病之策功劳甚大,再加上先前协助开封府剿灭无忧洞的功劳,官家很可能亲自召见嘉奖。
只有官家一个人还好,就怕到时候天子近臣都在。
朝中肱股各个老谋深算,无甚心机的少年郎在他们面前就跟透明的一样。
苏小郎好歹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得趁现在官家没有召见先问问,免得到时候傻小子答不上来再被官家惦记上。
孙直讲听的欲言又止,但是这事儿还真不好解释,于是一脸复杂的跟他一起等当事人过来。
这事儿有开封府给那臭小子打遮掩,官家那边知道的比他们清楚的多,还真不会出差错。
孙直讲摇摇头,看到探头探脑
进来的少年郎叹了口气继续摇头。
苏景殊不知道哪位先生找进来后看到梅尧臣也在眼睛一亮“梅先生您的身体没事了吧?”
“多亏景哥儿献策如今已经痊愈。”梅尧臣见面先言谢谢过之后看了眼旁边的孙直讲想着这人和苏洵关系好便没有避开直接开门见山“我听闻太医院所用的防疫之策是景哥儿所献景哥儿小小年纪如何知晓那么多?”
苏景殊:……
“先生这个不能说。”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叮嘱过唐门相关的所有事情都不能往外说正好他也怕事情传到外面哪天真冒出来个唐门弟子来找他寻仇当时就非常爽快的应了下来。
他已经答应过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那就只好让梅先生继续疑惑着了。
梅尧臣愣了一下他猜到这小子可能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但是没想到他回直截了当的说“不能说”。
孙直讲上前打圆场“此事开封府和太医院都了解景哥儿不能说必定是包大人叮嘱他不能说开封府知晓内情即可你我无需深究。”
梅尧臣眯了眯眼睛“也就是说你也知道内情。”
孙直讲顿了一下眼神飘忽“我可没说我知道。”
苏景殊:……
这和直接承认有什么区别?
小小苏看着两位先生说话等他们说完才继续说道“梅先生
梅尧臣转头:盯——
孙直讲讪讪笑笑“在安乐坊中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给景哥儿把把关。”
梅尧臣被他们俩这一唱一和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合着他提心吊胆这么多天都白担心了?
孙直讲辩解道“我刚才就想和你说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不能怪我。”
他成天被这臭小子折腾消息灵通点儿有错吗?没有错。
天知道他当初带这臭小子回家拿炸药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不知道的时候是不知道知道之后感觉苏家随时都能炸从太学到苏宅短短一段路他都想好万一见到的好友是个缺胳膊断腿儿的好友要怎么安慰了。
和炸药比起来后面这
些全都不算事儿。
而且他知道的也不算多只知道这小子知道的可能和某个神秘的唐门弟子有关唐门位于何处有多少弟子一概不知官家那边知道多少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们这些当时在场的人都被包大人下了禁言令。
疫病爆发时离这小子拿出炸药已经过去好些天朝廷在这段时间里找到了传说中的唐门弟子也不是不可能。
人家隐世家族的弟子不愿意露面让和他有过交情的景哥儿替他开口再正常不过。
某些时候他们景哥儿不是单纯的景哥儿同时还代表了他身后那位神秘不露面的唐门弟子。
抽丝剥茧找出真相如此机智不愧是他。
可惜这些真相只能藏在心里就算是同僚也不能说。
孙直讲拍拍苏景殊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景殊:???
为什么感觉不太对劲?
梅尧臣捏捏眉心无视只会给他添堵的同僚继续询问“既然开封府已经知晓那我就不多问了。这法子推广到州县可以活人无数景哥儿有大功兴许能获得天子亲自嘉奖。”
苏景殊小声说道“官家现在可能没心情管这些。”
梅先生刚从安乐坊出来不知道京城最近除了疫病还发生了很多事情。
小道消息官家出城之后就病重卧床不起浑浑噩噩间还在喊皇儿太医院的太医都说他怕是熬不过这个夏天京城的百姓都已经做好迎接新官家的准备了。
当然这种事情属于大逆不道没有人敢摆在明面上来但是坊间时不时期待下一任官家登基之后会如何如何他的同窗们偶尔也会猜测下一任官家执政会是什么风格他觉得这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官家一路走好祝您下辈子投个好胎一生生一窝。
梅尧臣的确不太清楚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从安乐坊出来之后直接回家家里忙着给他熏艾叶除晦气
看这小子的意思似乎事情很了不得。
什么事情?难不成比疫病还严重?
梅尧臣神色一肃在他的认知里比疫病还严重的事情只有朝廷和辽国西夏开战“难不成契丹人打过来了?”
西夏那边有狄青在没人能打
过来,值得担心的只有辽国。
先前辽国使臣进京惹出不少事端,耶律梦龙被龙头铡所铡,使节团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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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得到任何好处便匆忙离京,如果辽帝恼羞成怒,北境开战也不是不可能。
苏景殊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契丹人现在可不敢打咱们。”
耶律梦龙被铡了,那个陪他一起去看爆炸的辽国副使还活着,只要有一个人回去把炸药的威力告诉辽帝,辽帝就不敢贸然出兵。
契丹人引以为傲的骑兵在炸药火炮面前什么都不是,□□对冷兵器能有绝对的碾压,只要契丹人敢开战,大宋就敢……
淦!还真说不准!
不管了,就当大宋一定能打回去。
宋辽之间休战几十年,大宋这几十年间北边没有战事,西北的战事却没有停过,而辽国的兵马却是实实在在的被大宋一年几十万的岁币给养废了。
这时候真要开战,即便没有炸药,从西北调兵回防北方那些契丹人也不一定能占上风。
西军常年和西夏作战,军中骁勇善战的将领甚多,这不比辽国那些几十年没碰过兵戈的富贵兵强?
而且世上没有如果,他们有炸药,嘿嘿,他们有炸药。
朝臣同不同意打是一回事儿,给戍边将士更换装备又是一回事儿,他们能拦着不让将士们出兵,还能拦得住将士们防守?
他要是在北地当将军,这边装备到手那边就能立刻忽悠对面辽人来骚扰,对面敢来他就敢打回去,反正防守不是主动出击,谁来都是他占理。
咳咳,跑题了,继续和梅先生讲最近京城发生了什么。
苏景殊把胭脂水粉中的铅汞朱砂有毒的事儿解释了一遍,着重点到皇宫的宫墙全部用那些有毒的东西当涂料,官家求子求了那么多年,临老临老知道问题出在住的宫室里,这会儿忙着悼念他那些没有活下来的孩儿还来不及,怕是不想见他这个捅出消息的始作俑者。
梅尧臣:!!!
官家多年无子竟是因为宫室有毒?
这理由是不是有点荒谬?
孙直讲叹了口气,“是真的,这些时日京中各大道观的门槛都被信徒给踏破了,都是去质问为何他们炼丹多年却不知铅汞丹砂等物不能近身,连内丹派的道观都没躲过去。”
道
家分各种派别,只有外丹派的才以炼金丹来求长生,这次爆出铅汞朱砂等物有毒,其他派别的道观一个没逃过全都一起被骂了个遍儿。
没办法,道士们知道各个派别之间的区别,普通百姓却不知道,他们只知道道观里的都是道士,道士就该知道怎么炼丹。
不过这事儿那些道士的确有错。
以前没有深究不知道,一问才知道每家道观的炼丹之法都不一样,还各个都觉得自家是正统,对其他家的炼丹法子嗤之以鼻。
这个说铅汞是月之精华,那个就说铅汞是太阳精气,这个说朱砂五行属火,那个说朱砂五行属金,京中道观寻访过来一遍儿,得出来的结果一张纸都写不完。
这还能行?
人命攸关的大事,在那些外丹派的道士眼里甚至不如派别斗争重要。
真正属阴属阳五行归哪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道观要压隔壁一头。
孙直讲提起这些直接气笑了,也是他这些天闲得慌自讨苦吃特意去打听,不打听还不知道那些道士会那么荒唐。
从前总觉得佛门清修之地变成交易买卖市场于理不合,现在看来道家也没好哪儿去。
和那些道士相比,佛门至少给百姓提供了便利。
梅尧臣听完之后一阵沉默,也不担心他们景哥儿被官家召见后答不上来出错了,直接变成遗憾少年郎立了大功却被官家无视。
不是他说,他们景哥儿这运道是真不好。
先前剿灭无忧洞立下大功,论功行赏的时候他在生病。
这次献上防治疫病之策立下大功,紧接着又出了个宫墙有毒,变成官家伤心重病无暇给他嘉奖。
也好也好,年轻人出太多风头也不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这样只当是磨性子了。
梅尧臣长叹一声,嘴上说着没什么,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苏景殊倒不觉得有什么,官家伤心就让他伤心去,朝政由朝中各位大臣管着,没有他也能按部就班运行下去。
官家抑郁了没关系,皇后娘娘和乐平公主都派人去他们家胭脂铺里买了不少东西,大张旗鼓很有排面,走时还留下了很多赏赐,把周边其他铺子的掌柜的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家里已经得到实惠,他这里有没有天子的嘉
奖不重要。
官家脑子里除了儿子还是儿子,连辽国人踩在他脑门上拉屎都能忍,不见面他还省心了呢。
梅尧臣没有再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才让他回教室。
孙直讲等人离开才叹道,“我原本以为官家在无忧洞之事后就会召景哥儿应神童试,现在看来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早些年神童试多,被选拔出来的神童们进入官场后几乎都顺风顺水,即便后来才能平平也都能稳稳当当度过一生。
近些年最出色的神童当属晏殊晏相公,十四岁以神童召试赐进士出身,任秘书省正字,累迁至知制诰、翰林学士,之后更是一路升到中枢担任宰相。
只是晏相公那样的神童可遇不可求,大多数人过早入仕都让人有种江郎才尽的遗憾,还有《伤仲永》之类的文章流传出来,所以朝廷便很少再准备神童试。
他还以为景哥儿能重现晏相公当年的风光,没想到剿灭无忧洞之后竟如此曲折。
好事多磨,索性景哥儿还小等得起,正经科举考试入朝也行。
梅尧臣叹道,“读书读的太多,以后入朝为官不见得是好事。”
孙直讲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古怪,“你这说的是景哥儿?”
要当官除了有才华还要懂得圆滑,太看重书里那些道德情理在官场上的确不好混,但是这话放到别人身上合适,用来说他们景哥儿是不是不太妥当?
看看那小子最近干的事情,哪个像循规蹈矩之人能赶出来的?
谁家守规矩的小孩儿敢靠近重伤昏迷的江湖人还瞒着家人给人家送水送饭?
谁家守规矩的小孩儿敢和江湖人天南海北的聊?
谁家守规矩的小孩儿能把炸药放房间里七八年?
寻常年轻人初入官场小心翼翼干什么都再三思量,那小子不一样,他进官场绝对是把泥鳅放进泥坑里,谁能折腾得过他?
不信他们就等着,他敢保证那小子进官场后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梅尧臣一想也是,然后将心里那点忧心甩出去,皮笑肉不笑的走到这人跟前打探有什么是他能知道却不知道的。
这种明知道有秘密却不知道的感觉很难受,他的嘴巴很严实一定不会外传,要紧的事情他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