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山里来了个张老师
    雪山口的小路蜿蜒绵长,杂货店透出幽幽暖黄,小木门里说笑声丝丝阵阵。

    大妈大叔围坐在一堆谈笑即将到来的新年。

    江洛渝还是偎在躺椅里捧着手机,火堆前的人们被她记录在镜头里。

    杂货店的门被打开,七八岁的小女孩个子小巧兔子似的窜进来,寒风吹进来可冷坏了门口的人。

    “小新跟你说多少遍了进来要关门。”女人朝里冲着小孩喊了声又急急把门关上。

    镜头里的小女孩由远及近杵到镜头前,声音糯糯的:“洛渝姐姐,你跟我一起出去堆雪人好不好。”

    江洛渝笑吟吟盯着手机画面,摇摇头说:“不好不好,外面好冷。”

    小新上手拽她,刚才还一脸乖巧的脸蛋也不装了:“洛渝姐姐我知道你的秘密哦。”

    “是吗,什么秘密。”

    她眼里柔柔的。

    “祁漫哥哥啊。”

    小新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江洛渝凝住一瞬,无奈按下暂停键:“好吧,我们出去堆雪人。”

    “快走喽快走喽。”

    江洛渝被拽着从椅子里起来,小小的手扯着她。

    木门打开,一股突兀的寒风席卷全身,小新不忘回头提醒:“关门。”

    雪地里积雪厚重,见不到一个人。

    小新撒了欢地滚到雪里,干劲十足。

    “哎呀,洛渝姐姐出都出来了快动起来。”

    一大一小蹲在雪堆里滚雪球,江洛渝手上动作没有小孩子娴熟,她瞧着旁边小新面前的雪球滚得又圆又大。

    “小新你自己也玩得很好嘛,干嘛非得叫我出来。”

    江洛渝是个不抗冷的,可又偏偏喜欢极了冬天。

    “因为上次我看到杂货店外面堆的丑雪人还挺独特的,后来我回去怎么都堆不出来,只能叫你出来堆雪人。”

    小新手上动作没停,看起来很专注。

    她哭笑不得,自顾自地堆雪人,手上动作仔细了些。

    “哪里丑了,明明就是很标准的雪人。”

    “洛渝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独门秘方啊。”小新凑近她说。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噎住。

    “要不然祁漫哥哥长得那么好看一个人,怎么被你堆得那么丑。”

    “你能看得出来?”

    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回过神,江洛渝继续低头。

    小新点点头:“很明显啊,那几根牙签不就是祁漫哥哥的胡渣吗,不过最近他下巴没有胡渣了。”

    远处萧瑟的林子里三三两两走出几个人,走在前面的一男一女不时交谈几句,看着年纪小点的男生则围在后面的一男一女身边,几个人里就他的说话声能听清。

    “祁哥,今年我们回江阳过年,叶遥曦都说了好久想见你爸,我们几个一起去你家过年好不好?”

    “陈淮千你能不能闭嘴,好烦。”

    祁漫穿着大衣上身裹满了只有一双眼在白雪中犹为深邃,陪在她身旁的女人眉目冷漠,谈吐间清冷孤傲。

    蹲在雪堆前的两人从雪里抬起头,不仔细看也不会看到这里还有人。

    山里的风实在大,时常吹得人迷了眼睛。

    又是一阵大风吹过,祁漫侧过头看到杂货店前的两团身影。

    比这更大的风雪里,祁漫也不曾这样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仿佛见他总是干练有力,提着摄影机进山出山,眼尾有时带着疲倦下次再见时还是清明有神。

    江洛渝抓着手里的雪,抬眸,直到走到山口处,他才移开眼。

    他们对视了一瞬,又匆匆瞥开。

    几人从山口的小路下山,若有似无地护着后面脚步虚浮的男人。

    小新探头望完又注意江洛渝,说:“听说祁漫哥哥生病了,他的朋友们都来接他下山了。”

    小小的脑袋摇了摇叹口气说:“唉,这次病得真严重。”

    手里的雪冻得她失去直觉。

    杂货店旁,奶奶从转角处走来。

    江洛渝扔下雪朝奶奶走过去,语气关心:“奶奶,你怎么出来了?”

    “我身体好多了,早就没事了。”奶奶让她放心。

    她遥遥望着下山路口,说:“刚才那是祁漫吧,有朋友来接他就好。”

    又问起江洛渝:“上次你去祁漫家看他怎么样?”

    “上次去他家没人我就把东西放在门口了。”

    奶奶有深意地点头:“下次再当面谢谢人家。”

    杂货店里热闹依旧,奶奶迈着蹒跚的步子开门进去,木门很快被关上。

    回过头,雪地里小新手里的雪球已经堆完了,意兴阑珊地叫江洛渝过去堆剩下的雪人。

    冬天晚些时天已经要黑得差不多。

    傍晚,杂货店里的人散了不少,炭火盆里的火还剩个余温。

    张叔跛着脚出门,店里还剩两三人也相继往外走。

    江洛渝和奶奶正在收拾店铺,远处的雪中传来几声着急的喊声。

    传到杂货店,门口的人站住望着远处没再动。

    张叔搀着雪里的一人一狗慢慢走来。

    “快来人快来人,这里有个外乡人怕是在雪里冻久了。”

    村民们纷纷上前帮忙扶住他身上的人。

    “这人怀里还有只小狗嘞。”

    外面一阵吵闹,江洛渝出门去看,几人扶着人正带着往村里走。

    雪地里脚印交错,她远远望着,拿出手机来录了一段像。

    奶奶出来问:“这是咋了?”

    “有个外乡人在雪地里冻久了,被张叔带回去了。”

    “哟,这么冷的天可遭罪也不知道在雪地里走了多久别像祁漫一样雪盲了。”

    杂货店里的火盆渐渐消散余温,奶奶最后把门带上。

    路过张叔家时院子里有人刚从里面出来。

    “那人咋样了?”奶奶上前问。

    “没什么大事,回温了就好。”

    屋子里几人围着炕边在说话,张叔从厨房端了热水出来。

    江洛渝站在人群后看见奄奄一息的狗被放在地上,大家的注意力显然都放在炕上的男人身上。

    她眼底闪动,开口说:“我家里还剩些药,我去拿来。”

    大伙儿的眼睛又都放在她身上。

    张叔听到激动地说:“好啊,正愁家里没备药呢,麻烦你了洛渝丫头。”

    奶奶看了那人的情况担忧对她说:“你快去拿来救人。”

    她点了点头,指着地上的狗说:“我把它带回去,看着怪可怜的。”

    张叔瞥了眼地上的狗:“这人的情况还没好,我也没功夫管狗。”

    江洛渝扒开人抱起地上的狗,急忙叫上奶奶。

    怀里的狗在发抖,棕黄的毛上还沾着雪,她把狗往怀里拢了拢,冒着雪没走多远的路就到家了。

    “奶奶你快把炕烧热了。”

    她又想起什么:“你放心,我把它放我炕上。”

    上次的药还放在厨房的桌上,她拿起药赶紧给送去,屋里的烟缓缓升起。

    狗的情况要比那个男人好些,主人该是很疼这条狗,极寒之时也极力护着怀里的狗。

    张叔是个热心肠,一直注意男人的情况。

    晚上睡觉时江洛渝摸了摸狗子,原本冰冷的体温已经变得暖烘烘的,奶奶进来看它,见它像是在酣睡。

    第二天早上江洛渝是被一阵温热湿润的触感舔醒的,她拍了拍脸,打开眼对上一对汪汪大眼。

    见她醒来狗子汪汪叫起来。

    江洛渝嫌弃地擦脸,又摸了摸狗头,清晨一人一狗看起来格外和谐。

    吃完饭她找了几块暖和的布给狗套上,去到张叔家时,大黄狗摇着尾巴往炕的方向跑去。

    张叔手里拿着药,男人的情况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

    雪山上常有人冻久迷路的,好在杂货店里总亮着光。

    这几天大黄狗总跟着江洛渝来来回回在杂货店和家里转,门口的炭火盆燃着火,时常有人来这里坐坐。

    他们说起张叔家救起的男人,又不免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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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在一旁一同烤火的黄狗。

    大概几天后,杂货店门被打开,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穿着不合身的大衣走进来。

    火盆前的大黄狗汪地跳起来扑到他怀里,狂摇着尾巴屁股也跟着一扭一扭的,看出来很激动。

    店里忽地静下来,坐在角落的黄婶问:“你是那天老张救起的人?”

    男人嘴角浅笑着点头,身上穿着张叔不合身的衣服依然能看出举手投足间的不凡。

    “你们好,我叫张文恩,听说是村里人一起救了我们,很感谢。”

    一下子原本谈笑随意的店里人人都变得拘谨起来,却也不妨碍村里人的好奇。

    “我们没帮什么忙,倒是老张一直细心照顾你。”

    “张老师一看就是文化人,你生病的这几天我们村里人还是经常问起你的。”

    “张老师......”

    ......

    张文恩说话温和,渐渐的,店里的声音多起来,从最初的关心变成询问打听。

    “张老师一表人才,你养的这狗我们也喜欢,那天还是洛渝把它带回去才救回来的。”

    话题一下扯到她身上,江洛渝坐在角落,察觉到目光缓缓放下手机,张文恩朝她笑了笑,转过身对她说:“我听老张说大发被一个女孩带走了,那天情况混乱还得多谢你顾上大发。”

    她扯出笑,对上领导模样的男人不免正经起来:“我就是顺手,没事,没事的。”

    坐在张文恩旁边的大黄狗冲她叫了两声,顿时引得人们大笑,都说它在谢她呢。

    江洛渝干笑了两声:“大发,它叫大发?”

    她没忍住笑扑哧笑出来。

    “它小时候胆子小总被欺负,后来就取了这个名字。”

    大黄狗会了意,明白她在笑它,跑到江洛渝面前咬住她的裤腿。

    众人见了又是一阵笑,张文恩也适时笑起来。

    山里多了个张老师,大伙儿都喜欢和他说话,他懂得多又不让人有距离感,老张平时不爱说话的一个人也能和他说上几句。

    张文恩平时住在张叔家里,山里的人忌讳和猫狗睡一起,大发就被江洛渝带回家去和自己挨着一起了。

    平时没事张文恩会常来帮店里的人搬东西回去,人人都说张老师能文能武。

    杂货店没人,只有一人一狗坐在火盆前,难得安静。

    江洛渝还是坐在老位置。

    “洛渝,我经常看你拿手机拍摄,你对这方面很有兴趣?”

    “我就是自己拍着玩的,以前的工作习惯。”

    “你以前是拍视频的吗?”

    “做编导的,就喜欢及时记录一些片段。”

    江洛渝这段时间拍完的视频不少,尤其是张文恩和大发引起了不少注意,来她视频底下留言的人不少。

    “我听说,之前雪山有专门的拍摄团队。”

    张文恩不经意聊起来。

    她点头说:“嗯,拍纪录片的,有五年了。”

    门突然被打开,小新闯进来,脸上还在笑。

    “张老师,我想到一件你肯定不会的事。”

    男人笑着问:“哦?是什么?”

    小新指着火盆说:“生火啊。”

    火盆里的火没剩多少,张文恩拿过一旁的炭火说着:“嗯,那我来试试,看我会不会生火。”

    炭火倒在火盆里,张文恩手里的火灭了又灭,炭火早已熄灭没有动静。

    小新坐在旁边跃跃欲试,就差直接上手了。

    终于,张老师抬头,求问小新老师:“小新老师,我以前没做过这个,你教教我好不好。”

    小孩子的心理被满足,一把拿过他手里的火机。

    “原来张老师也有不会的。”

    火盆重新燃起火。

    小孩拍拍手上的灰:“这样才对嘛。”

    张文恩始终带着笑。

    火星子溅到狗毛上,没过一会儿一股烤肉味传来,流着口水睡得正香的大发从梦中惊醒尖叫着跑到雪地里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