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斯特哪里听不出她的阴阳怪气,可一时间又想不出反驳的说辞,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宛白。”
“……”
姜宛白好几天蓄起的别扭情绪,只消这一句话就被冲淡了。
她自己也理不清原因。明明连一句像样的安抚都没有,可是他一开口,就好像又变成了她熟悉的样子。
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凌乱如麻的情绪,姜宛白只能语气官方地问:“要占卜吗?”
克莱斯特原本还局促地站着,闻言脸上忽然染上笑意,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
“你笑什么?”余光不小心瞥见他弯弯的眼睫和直直望向她的眼睛,姜宛白迅速移开眼神。
克莱斯特似乎仔细斟酌了一会用词,但又找不出更合适的描述,于是撑着下巴依旧笑着望她:“几天没见,你还是……好可爱。”
他的语气太过真诚,姜宛白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偏着头很轻地哦了一声。
“我不笑了。”克莱斯特猜不准她的态度,便迅速敛了笑意,从戒指里找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姜宛白,“送给你。回来时碰巧看见,感觉很适合你。”
姜宛白受宠若惊地打开,是一串白玉菩提手串。
菩提手串虽然在现代已经很常见,但它起源于亚洲地区,在这个地界“碰巧”买到可不容易。
“谢谢你呀,真好看。这是我来……精灵国之后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姜宛白把手串戴在手上,衬得肤色和珠串皆是雪白,开开心心地支起手腕展示给克莱斯特看。
“……第一份吗?”克莱斯特扬起的嘴角顿了顿,随即郑重开口,“我以后还可以给你买很多。”
“不用破费的,有这个就已经很开心了。”姜宛白欣赏了一会手串,忽然问起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对了,这几天的游行,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克莱斯特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他们离我很远,我什么都听不清,只能坐在敞篷马车上挥手,还要做出一副敛容肃立的样子,脸都僵了。”
克莱斯特越说越委屈,最后十分没有形象地趴在了桌子上,声音轻得近乎呢喃:
“他们的屋子那么小,却要住那么多人……如果精灵宫殿修的小一点,他们是不是就不用那么挤了?”
姜宛白张了张口,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克莱斯特也知道。但他们都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解决,只能在无人时悄悄抱怨几句。
最后,她伸手理了理克莱斯特散在桌面上的头发,温声开口:“累的话就趴会吧,我帮你看着门口。”
-
姜宛白的占卜术在矮人族一战后名声大噪,常常有贵族求见,找她指点迷津,出谋划策。塔罗馆一下子忙了起来,快乐摸鱼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某日,难得空闲,姜宛白想起自己曾经受过的帮助,决定请假回西米乌斯城看看。
没了她的连日搜刮,城外的野果又挂满枝头了。姜宛白顺手摘了一串擦了擦,往嘴里一丢。
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样,刻骨的酸涩里夹杂着一点甜,汁水倒是充足。
城里的人也没怎么变。
姜宛白刚站到甜点摊前,摊主就下意识地开始吆喝,顿了几秒,又揉着眼睛发现不对:“……宛白?你回来了?”
“嗯,早上好啊叔,我来买点面包。”姜宛白一边对他笑着,一边拿了个托盘,像进货一样猛猛往上放面包,“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是那样,普普通通吧。有时候忘了你已经走了,留了吃的也不知道能塞给谁……哎,不用称,直接拿走吧,不收你钱。”
“我就说你们不可能每天都剩那么多卖不完。总是特地给我留,我不拿你们还生气。”姜宛白还是淡淡地笑着,坚持道,“称一下吧,不收钱我也要生气的。”
“给你留那么多,你还不是每次只挑点小的就跑……现在还回来照顾我们生意。”
精灵摊主叹了口气,依言给她称了,收了钱,又指指隔壁,
“王姨她们的摊子你也去看看吧。听说你立了功,大家都夸你呢。”
谢过他,姜宛白顺着石板路往里走,一边买,一边往空间戒指里放,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也不知是因为她现在小有名气,还是她的面容看着亲切,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向她问好,竟无端产生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刚刚穿越时,她是在这些人的帮扶下活下来的,那么,这里也算是她生她养她的地方吧。
一路走到最后一个小摊,摊主是个矮人,说什么也不肯收钱:
“之前我们国家才刚刚打了精灵国,我不能收你的钱……”
恍惚间,姜宛白好像看见了几天前的自己,认真道:“为什么不收钱?你也想和精灵族宣战?”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想。”矮人吓了一跳,以为她是来问罪的,连连摇头。
“那答案就很明显了。国家的罪行,怎么能随意加到个人的头上?资源匮乏的解决方法明明有很多,进口、替换其他能源……是他们选择了战争。”
矮人摊主懵懵懂懂地点头,收了钱,又叫住姜宛白:
“那个……你可不可以去和王姨聊聊?”
“我刚从那边过来,她怎么了?”
“她这几天不太对劲,眼睛常常肿着……我们问她,她又不肯说,一直说自己没事。”
姜宛白点了点头,拿了副牌走到王姨旁边,非常自来熟地在摊前坐下:“王姨,你有没有什么心事想问问塔罗?”
王姨已经上了年纪,卷曲的银发垂在两侧,望着她笑了笑:“这东西真的这么神?”
“嗯……不保证永远准确,但您可以试试。”姜宛白又往前挪了挪,耳朵凑近了些,“您悄悄告诉我,我问问它。”
王姨又笑了,脸上的褶子堆了一层又一层,遮不住她眼里的慈爱:“算啦,我不问了。是不是他们让你来找我问的?”
“是。”见套不出话,姜宛白索性摊牌了,“您和我说说呗,问牌哪有问您来得有用?”
“你啊,就会说些俏皮话哄我……”老人伸手在姜宛白的额头上点了点,笑容淡了,又叹了口气,“我家姑娘看着也和你差不多大,嘴甜,见人就笑,我总不舍得骂她。”
“我记得您之前跟我提过,她不是去找工作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丢了。”
“丢了?!”姜宛白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小腿被凳子磕了下也没在意。
“哎,你怎么比我这个老的还激动……坐,坐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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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丢的,多久了?有没有告诉警.察?”
王姨困惑地看她:“那是什么?”
姜宛白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意识到自己急糊涂了,把这里当成了现代:“就是附近的守卫或者领主。好歹也告诉我们,大家可以一起帮着找呀。”
王姨闻言,声音又压低了些:“你不知道……最近城里好多家的女儿都丢了。失踪得很诡异,没人敢大肆宣扬,怕惹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姜宛白听得眉毛直皱,一边发信息给克莱斯特汇报异状,一边继续追问细节:“丢多久了?大家丢的女儿有什么共同特征吗?”
“我家女儿是一周前失踪的。后来我才打听到,城里也陆陆续续的有女孩失踪,据说都是年轻貌美的精灵少女。”
姜宛白更震惊了:“惯犯老流氓??”
她作为塔罗师,见多了有人打着玄学的借口干些缺德骗人的勾当。
所谓的脏东西,万一是凶手为了逍遥法外扯出来的借口,不仅败坏了玄学的名声,还会骗更多人入网。
“您女儿在哪里丢的?那个什么不好的东西,具体是什么?”
王姨领着姜宛白进了屋,指了指侧边的房间,眼神暗了些:“她晚上还睡在这里,第二天就不见了。被子还乱着,像是睡梦中被人掳走的。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就是觉得房间里阴森森的……他们都说不要声张,别连累了其他人。要不,你替我问问有没有人能管?”
房间里确实不大对劲。推开门,一股腐烂植物的味道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些陈旧草药味,让人觉得不适。
但姜宛白到底只是个灵性不错的普通人,就是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只能嘱咐道:
“您平时少进这间房。我已经把情况汇报给精灵王子了,您放心,就算他们不查,我也一定尽力帮你找。”
“好,好,我相信你。”王姨挽着姜宛白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声音有点悲伤,“但是姨希望……你不要参与这件事了。”
姜宛白懵了:“为什么?”
“你是个好孩子,那些人这么丧心病狂,万一你把自己搭进去怎么办?我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不能再看着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姜宛白听得感动,笑嘻嘻地往她怀里拱:
“原来王姨是担心我呀。没事的,到时候派谁来调查还不一定呢。再说,万一我不仅没事,还把您女儿找到了呢?”
说罢,姜宛白摆摆手就往门外走,生怕她再出言拒绝:“你跟左邻右舍的说一说哈,大家都担心您呢。等我消息!”
“哎,这孩子……路上小心啊!”
坐马车回宫的路上,姜宛白越想越不放心,决定以后要多抽空回来看看。
好在克莱斯特的信息来的很快,似乎问了一圈情况就立刻回复她了。
-问了一圈,是有这个情况。
-此前宫中并没有负责查案的正式官职,就一直被压着没报上来。
-我等下去问问父王,可能要抽调别的人手去查。
姜宛白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自己。——既然人手不足,干脆让她去查好了。
这辈子没毛遂自荐过的人,反复斟酌着打出一行字:
-如果缺人的话,我能不能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