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被抓危险性不一样。这次是临时起意,能找到漏洞,下次可不一样,不仅会有魔族,地点也追踪不到。”
姜宛白和克莱斯特各执一词,谁也不肯让步。
“但我作为诱饵,沿路留下记号,你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找过去。其他精灵族都还没事,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姜宛白其实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觉得被采纳的可能性不高,于是一直等待着机会。
“他们抓到人后一定会打昏,怎么可能给你机会留记号?”克莱斯特皱着眉反驳,“不许提这种以身犯险的方案。”
说罢,他又看了一眼埃丽卡,补充道:“你也不行。”
埃丽卡被凶得莫名其妙:“我都一把年纪了,年龄也合不上啊……要抓早被抓了。”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姜宛白坚持道,“这里只有我适合假扮精灵少女。记号的事情可以再议,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克莱斯特没接她的茬,脸色不太好地张了张口,最后也没能说完,径直离开了。
果然还是没谈拢。
姜宛白叹了口气:“法师姐姐,你有没有办法?”
埃丽卡朝她比了个大拇指:“我觉得……你敢跟殿下提这个方法,也是挺大胆的。”
“这个方案很冒犯吗?我只是自荐当诱饵罢了。”姜宛白不太理解。
埃丽卡也不太理解:“你看不出来他对你的态度吗?”
“好吧,其实我也不愿意朋友以身犯险。但是这个是不得已嘛……”
“……”
“你要不帮我劝劝他?”
埃丽卡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我跟他不熟。你等他冷静一会,晚点再劝了试试吧。”
姜宛白点点头,两个人去厨房准备晚饭。
过了几分钟,克莱斯特面无表情地从房间里出来,把两人从厨房赶出去,摇了人来接手备菜和做饭的工作:“旁边歇着去。”
夜深,银白的月色漏进屋里,在室内照出一片柔柔的亮光。
姜宛白站在克莱斯特的次卧外面,手指微曲,敲了敲门:“克莱斯特,我们聊聊。”
里面传出微弱的摩擦声,过了一会,克莱斯特的声音传出来:“很晚了,我准备睡了。”
姜宛白低头看了眼时间,又敲了敲:“就一会。”
这次,里面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埃丽卡在旁边看得着急,小声给她支招:“你这么硬邦邦地喊他有什么用,撒个娇嘛。”
姜宛白困惑地看她,努力想象了一下,摇摇头:“不行不行,我不会那个。”
埃丽卡无奈:“你不是答应用三百字小短文感谢他吗,刚好现编。”
这个可以!
姜宛白立刻点开通讯,开始打字斟酌:
-亲爱的尊敬的善解人意的王子殿下,您下单的三百字感谢即将到来,请准备收货~
刚刚发了个预告,眼前的门就猛地打开,里面伸出一只手,猛地把姜宛白拉了进去,又缓缓合上。
姜宛白捧着手表笑得停不下来,作势又要打字。
“……别发了。”克莱斯特不太自然地摸了摸脖子,走到旁边的衣柜前脱外套,并不看她,“你的方案我不会同意的,想都别想。”
“你要洗澡吗?”姜宛白看着他的动作,冷不丁开口。
“?”克莱斯特脊背一凉,半惶恐半震惊地回过头,“你想干嘛?”
“你不是在脱衣服么?”姜宛白眼看着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又慢吞吞地坐到了床沿,忽然福至心灵,“你不会是……在尴尬吧?”
克莱斯特的唇线迅速绷直,默默地钻到了被子里,不说话。
“是不是没人进过你房间呀?”他的反应太可爱了,姜宛白忍不住凑到床边,近距离逗他。
克莱斯特忍不住转头看她,张了张口,又迅速移开眼神,深吸一口气:“对,请你出去。”
感觉要把人惹毛了,姜宛白非常有分寸地进入下一个话题:“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当诱饵?”
“因为很危险。”克莱斯特回得很快,顿了顿,又补充,“任何人提出这个方案我都会拒绝的。”
“我知道,可是那些被抓走的精灵族也很危险呀。我一个人危险一会,换那么多人可能获救,不是很划算吗?”
克莱斯特抬眸,目光直直地看向她,一字一顿道:“首先,我们无法保证她们能获救。”
“这个计划太冒险了,你说的只是运气最好的可能性。如果运气不好,就是送人头。”
“那我占个卜问问是不是送人头?”
克莱斯特的脸色更差了,握住她的手腕倾身靠近,像是看不透她似的,用目光仔仔细细地描摹她的眉眼:“姜宛白,你为什么总是想着牺牲自己?”
“我没有。”姜宛白下意识地反驳。
她向来不是什么烂好人。
以前,她最多是下楼扔垃圾顺手帮同事一起带走,公益捐款象征性捐个几十块的程度。舍命做好事的事情,她没做过,也轮不到她做。
在其位,谋其事。
用在一个塔罗师身上,其实有些自负——她当下的本职不过是占卜。
可她从一个自身难保的街边小贩,成为一个宫廷占卜师,吃了太多运气的红利,受了太多人的帮助。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那么多女性身陷囹圄,她明明可以救,为什么不救?
“我得救。”姜宛白忽然重重开口。
她看着克莱斯特,忽然讲起了自己的过去:
“其实我以前也活的很随意,衣食住行,凑合就行。学散打,练飞牌,是为了防身和耍帅。我没什么远大的抱负,就是个普通人。我做过最大的善举,大概就是喂一喂流浪猫。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可以救她们,我必须救她们。”
姜宛白自嘲地笑了笑:“可能,人站的高了,就是容易自负吧。好像肩上多了什么使命一样,其实也还是普通人。”
“没有。你只是……善良的人。”
“好高的评价。”姜宛白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塔罗牌,“那我占啦?”
克莱斯特很轻地叹了口气:“占吧。”
姜宛白一边抽牌一边安慰他:“放心,我肯定会尽力保护好自己的。我很喜欢这个世界。”
“很喜欢……这个世界?”
这个表达听起来莫名有些违和,克莱斯特顿了顿,最后只能归结为她在表达热爱生活。
“确定了,他们明天晚上动手。我们明天准备一下道具。”
“你不是要占计划能不能成功吗?”克莱斯特疑惑。
“刚刚是开玩笑的。我不是心智坚定的人,若是结果不好,我一紧张,可能就真的失败了。”
克莱斯特点了点头,手指紧紧攥成一团,忽然开口道:“对了,之前戴伦抓到了暗处跟踪我们的人,审问了几天,什么都问不出来。刚刚来报,全都死了。”
“……是死士?”
“嗯。”
“线索渠道又少一个,我的重要性这不就增加了?”姜宛白半开玩笑地轻轻在他手背上拍了下,转身出门,“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再聊。”
-
酒馆里暖色灯光笼罩,一个艺人正在演奏竖琴,乐声空灵清透,回荡在喧闹的大厅,周围的人推杯换盏,喝彩不断。
楼上某个包间,窗户忽然被拉开,探出三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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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得不错。”克莱斯特点评。
“哇,好牛呀。”姜宛白探头探脑地朝下张望,但又不太懂音乐,便转而夸赞,“她手指好好看!”
“别听了,接着聊。”埃丽卡毫不客气地伸手把窗户关上。
现在能够大致确定的内容是:矮人族会在夜间行动,大概率是击晕或者迷晕带走。鉴于是绑架掳走,不可能用马车,推测可能会从地下抬走。
“昏迷了要怎么留记号?”
“我有办法。”埃丽卡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子,在手里颠了颠,扔给另外两个人,“打开看看。”
随着袋口慢慢被拉开的过程,袋子内部从一片漆黑到慢慢变亮,直到袋子彻底显现在灯光下,里面的粉末发出荧荧的白光。
“日光粉。顾名思义,会在白天发出荧光,和夜光相反。到时候给宛白全身撒上,裤袋袖口里藏点,一路落下,第二天白天我们就可以沿路去找了。”
“我的天,好高级!”姜宛白瞪大了眼睛,用手遮住光反复研究,嘴里啧啧称奇,不断发出赞叹,“你是天才科学家呀,埃丽卡。”
埃丽卡哪里受过这种夸奖,原本还觉得只是平常的东西,现下不禁得意起来,直称姜宛白有眼光。
克莱斯特象征性地夸了几句,更关心姜宛白的安全问题:“精灵耳朵质量怎么样?会不会中途掉下来被发现是假的?”
“质量非常好,我已经测试过了。防水防汗,不用特定的卸胶水肯定掉不了。”
“能不能给她套个防御阵法?”
埃丽卡严词拒绝:“不行,这样太明显了,宛白会更危险。”
“那护身符呢?紧急呼叫宝石?”
“当然也不行。他们肯定会搜身的。”
埃丽卡都有点不忍心回答了。
“那不是没有任何保命措施吗??”克莱斯特比当事人还要崩溃,转头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姜宛白,“……我现在反悔拒绝提案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姜宛白伸手理了理他的发髻,又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没事的,你再担心下去就要变成傻子了。”
“你能不能不当诱饵?”克莱斯特目光期待。
“……我不当你当?”姜宛白的目光在克莱斯特的身上扫视了一下,笑了,“你这身板,不太适合男扮女装。”
克莱斯特撇了撇嘴,知道姜宛白在逗他,张了张口,却怎么也没办法自然地接话。
“对了,我能不能提前把手环和戒指取下来?”姜宛白看了眼手上还没焐热的新手环,十分心疼,“这对新的还没买多久呢……”
“还是戴着吧,否则容易引起怀疑。”埃丽卡摇摇头。
克莱斯特在旁边默默生气。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担心钱的问题!
最后,两人还是拗不过姜宛白,去街上采买了一对便宜的仿品,把之前新买的换了下来。
晚上,姜宛白化了浓浓的精灵仿妆,一切准备就绪,又被克莱斯特输了些精灵灵力掩盖人类气息,借了一户人家的房间睡下。
夜色渐浓,房间里静得几乎能听见月光淌进来的声音。
同伴都远在法师的小屋里,房间的两墙之外,是不认识的户主爷爷。
白天时身边有人打闹吵嚷,那种即将步入虎穴的感觉并不明显。然而当姜宛白闭眼躺在床上时,不安和要落不落的危机感便徐徐漫上心头。
虽然保持清醒并不是必要的,但为了得到更多的线索,姜宛白还是努力咬唇阻止自己入睡。
漫长的等待太痛苦了,时间的流逝渐渐变成了模糊的概念,像黏稠蛛丝似的细细拉长。不知过了多久,姜宛白终于捱不住困意,失去了意识,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