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撒糖
    姜宛白的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洇湿了一小片,脸颊发热,呆呆地仰头望他。

    克莱斯特低着头站在旁边,没等她回答就又开始自言自语: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应该是求婚的说法!呃我、你……我们现在应该是先谈恋爱。那个好像叫、女朋友……啊,实在抱歉!”

    他紧张得整张脸都染成了浅粉色,脑子里好似有无数声音在嗡嗡乱叫,变成了一锅热粥,噗噗往外冒气。

    顿了一会,他还想说话,却忽然被姜宛白用力拥住了。

    克莱斯特下意识地嗷了一声:“痛……呃、但是没事,你抱!”

    姜宛白笑了一下,松开了点,头紧紧贴着他的肩窝,隔着衣服,清晰地感受到另一个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忽然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早说嘛,原来心上人是她自己啊。

    “我愿意。”

    克莱斯特的手紧张地抬起又放下,最后轻轻地嗯了一声,也小心翼翼地伸手搂住她。

    静了一会,姜宛白忽然声音低低地开口:“你知道吗,我原本就快要放弃你了。”

    克莱斯特愣住了:“当真?”

    姜宛白说完又有些后悔,故意用一种俏皮又洒脱的语气接话,不想在这样美好的时候提太酸涩的事:

    “当然。你都说要追人了,我才不会在一棵没有希望的树上吊死。”

    “抱歉,当时光想着制造惊喜,让你误会了。”克莱斯特静静听完,抱得更紧了,“我应该早些开口的……无端让你难过这么久。”

    他没有说出预想中的“我真幸运”云云,姜宛白愣了下,听的心头一软,猝不及防被喂了口蜜糖,有些不自然地岔开话题:

    “你等下的游行不去了吗?”

    “改成表白了。”克莱斯特的语气里带了点小得意,“我十分钟没传失败的消息,戴伦就会带人去城内贴告示。现在,全国人应该都知道你是准王后了。”

    “难为你准备的这么充分。”姜宛白手上故作嫌弃地推了一把,没推动,又撇撇嘴重新贴回去。

    克莱斯特眉眼弯弯地对她笑:

    “是啊,原本就有计划了,但缺一个理由。你越级向父王申请调兵后,我就趁机用他影响我的终生幸福为由,撺掇他禅位。”

    “……你倒是没理硬占。

    “这束花又是怎么弄出来的?”

    克莱斯特轻咳了一声,露出一点羞涩的笑容:“用刚获得的神力讨女朋友开心,自然之神会理解的吧?”

    姜宛白噗嗤笑了,嗔他恋爱脑。

    “抱歉,是不是有点简陋?我问了米歇尔,他说很简单,送束花就好了……”

    克莱斯特有些不安地向她解释:

    “我原本想在典礼时告白,可总觉得是用人群胁迫你同意,可能还会不好意思拒绝。我们结婚的时候,可以再办个盛大一点的。”

    姜宛白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不用,这样就挺好的。不过你想的有点远哦,这么自信?”

    “其实不太自信。如果你某天想分开了,不用有顾虑,我也不会用王后的身份绑架你。”

    克莱斯特垂着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发顶,

    “我只是希望……我们尽量走的远一点。我记得你醉酒那天,说想家了。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想努力给你一个家。

    “我喜欢你,姜宛白。”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句话,他是用中文的语序说的。

    姜宛白眨了眨眼,顿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迅速低下头,窝在他怀里装蘑菇,声音隔着衣服闷闷地传出来:“我也喜欢你。”

    两个人在草地上贴了一会,便顺着小路往回走。

    姜宛白一手捧着花,一手垂下去勾了勾,极其自然地牵住克莱斯特的手。

    被牵住的人很不安分,时不时捏一捏她的掌心和指骨,又小声地嘿嘿笑一下。姜宛白叹了口气,手指微动,和他十指相扣上。

    被看穿心思的克莱斯特猛地僵了一下,然后硬邦邦地夸道:“……你手好软。”

    姜宛白看了眼自己手上练散打和健身练出来的薄茧,但凡力气大些,大概都会捏疼他,疑惑抬头:

    “你是没东西夸了吗?”

    “咳。”克莱斯特偏过头不看她,隔一会,又转回来,眼神坚定,“我不管,就是感觉软软的。”

    “……”

    两人回了小屋,屁股刚沾上凳子,姜宛白就立刻色眯眯地欺身靠过来,一副要上下其手的样子。

    “啊,会不会有点太快了?”克莱斯特紧张巴巴地看她,耳朵染上一点浅粉色,想摇头,又努力忍住了。

    “想什么呢?我只是想再摸摸耳朵。”

    姜宛白光明正大地伸手碰了碰他的耳尖,撩起一片粉红,干脆整张手都覆上去,不轻不重地捏揉,激得克莱斯特浑身一阵颤栗。

    哎呀,好软……垂涎已久。

    “头发能不能也摸摸?天哪,好顺滑的自然卷,你发质真好。”

    姜宛白像是欣赏玩偶似的左摸摸右捏捏,嘴里啧啧夸赞,把克莱斯特夸得脸色爆红,最后只能弱弱地吐出一句:

    “姜宛白,你……你好过分。”

    姜宛白沉迷于美色不可自拔,根本没听见。又摸了一会,她忽然偏过头,在他耳边冷不丁开口:

    “能不能亲一下?”

    闻言,克莱斯特的脑子跟锈住了似的,呆呆地说不出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姜宛白已经俯下身,在他的脸颊轻轻落下一吻。

    亲完后,她还意犹未尽地小声道:“你好可爱呀。”

    女孩的睫毛离得好近,像是两片即将飞走的蝶翼,克莱斯特看得有些双目失焦,愣了半天,终于想起自己应该反驳,就听见姜宛白声音软软地补充道:

    “好喜欢你。”

    克莱斯特瞬间被砸蒙了,好不容易组织好的措辞又被抛了个干净,垂着手嗫嚅了半天,才答道:“我也喜欢你……你也可爱。”

    姜宛白听了,笑得几乎停不下来:“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哪有这样敷衍的。”

    “没有敷衍,我就是、就是……觉得你可爱。”克莱斯特急切地解释。

    “好好,我知道。”姜宛白越看他窘迫的表情,眼睛越弯。

    某人的阈值太低,不能久逗。

    一起吃午饭时,姜宛白安分了些,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你为什么喜欢我呀?”

    克莱斯特仔细想了想:

    “因为你很特别。你接受我的全部,也接受这个世界的全部。有时候好像是超脱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人……但是你喜欢钱的时候,又好可爱。”

    说了一会,他把自己说得不好意思了,嘿嘿笑了下:“总之就是喜欢你,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了。”

    姜宛白愣了愣,没想到有那么早:“……可那是我最穷酸的时候。”

    克莱斯特温温地看着她笑:

    “我每天都能见到很多贵族,你若是穿了一身华服,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常人而已。但你的眼神很独特,和这里的人都不一样。”

    闻言,姜宛白忽然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不知道。”

    “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烟火气的王子。”

    刚认识的时候,克莱斯特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接触了一阵,却发现本人其实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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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情,只是嘴笨,所以看着冷漠。

    没有王侯将相的架子,反倒很温柔。

    从前,她有时会自恋地觉得,他对自己好得过分。后来才发现,他对每一个人都很好。

    可诉诸于口,姜宛白又说不出什么具体的原因来。

    好像是心底一粒随手洒落的种子,随着时间渐渐长大,恍惚间回头看去,发现已经长成了一颗昂扬挺立的葱翠树苗。

    她想借此说出的,是另一件事:“你知道什么叫烟火气吗?”

    克莱斯特摇摇头。

    “那是来自我的世界的语言——你猜对了,我确实来自这个世界之外。”

    说出口时,姜宛白忍不住松了口气。

    她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坦然地向克莱斯特讲述自己的故事了。她终于在这里找到了某个支点,不再是一朵摇摇欲坠的蒲公英种子。

    旁边,克莱斯特的反应却出乎姜宛白的意料。

    他哐当一下放下刀叉,直直地望向她:“什么意思,你是要离开了吗?……是因为我发现了吗?”

    姜宛白一脸茫然:“你这就信了吗?”

    她还没举出什么佐证的例子呢……

    “当然,你说我便信。再者,这个世界有神明,有魔法,为什么不能有外来者?”

    克莱斯特像只小猫一样靠过来,急切地想得到一个答案:

    “所以你会不会走?”

    “当然不走。”姜宛白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你不是要给我一个家吗?既然有家了,为什么要走?”

    “真的?”

    “真的。”

    克莱斯特被哄开心了,满眼都是亮晶晶的星星:“你喜欢用姜宛白这个顺序自称,也是因为你原本世界的规则吗?”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时,姜宛白才恍然意识到,他刚刚表白时的语序是刻意为之。

    “你每次喝醉酒都会说错。”

    姜宛白沉着脸,想给自己一巴掌。

    幸好只有克莱斯特注意到了……天杀的,她一次都没注意到。

    吃完饭,希尔达进来收拾东西,他们两个人就一起窝在沙发上靠着。

    “下次当着别人的面,好歹也预告一下……你刚刚差点把希尔达吓昏迷。”

    “我亲亲女朋友怎么了?他们早晚要习惯的。”

    姜宛白收了点力,不轻不重地给他一拳。

    克莱斯特后背倒在沙发上笑了一会,忽然开口:“你有没有发现,你几乎没怎么叫过我王子殿下。”

    说完,他卡壳了一下,闷笑着补充道:“除了生气的时候。”

    姜宛白愣了愣,跟着笑开了:

    “抱歉,我在以前的世界接触不到你这种层级的人,所以总是忘记……而且你一次都没纠正过我,就更想不起来了。”

    “没接触过么……那你是怎么套住我的?”

    “不知道呀。可能是天赋异禀吧,都没打窝,某人就自己上钩了。”

    “这样听起来我好廉价。”克莱斯特笑得停不下来,“不过忘了也挺好的。如果你总是规规矩矩地叫我殿下,我大概也很难产生非分之想吧。”

    姜宛白捂住微微发热的脸颊:“怎么感觉你渐渐地不要脸起来了?”

    克莱斯特眼里带笑地偏过头,忽然撩起披风,倾身靠过来。姜宛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却没感受到想象中的吻。

    “噗嗤。”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她重新睁开眼,看见了克莱斯特似笑非笑的眼神,近在咫尺:“其实我原本想说……我觉得很幸运,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但是你好像不这么想?”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