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鸡飞狗跳宗门日常
    【六日前,我撞上原文男主大师兄出关,姿势很飒但撑不过三秒,因为他不但没突破,还忘带回灵丹,与心魔鏖战后灵力耗尽晕倒在后山。

    谁懂,我硬生生把他从后山拖了回来。

    体力—10

    丹药库存—99!】

    夜凉如水,冷月高悬。

    药峰第伍堂内,一位梳垂挂髻的灵动少女盘腿坐在蒲团上炼丹。

    【三日前,二师兄第三十二次渡劫金丹,他找我借秘宝,我将避雷法器都送了出去,最后还是被劈成了一节藕,熟的,带藕香。

    天知道我念了多少遍大悲咒才抑住蘸酱的冲动,将他拖回天池暂且供养。

    体力—10

    财富—99!】

    司落是海外书屋兼职的留学生,却意外穿成一本刚扫完目录读完开头的群像修仙文炮灰女配。

    说不惊慌那是假的。

    胎穿成婴儿的司落与衣衫破烂但面容衿贵的小少年躲在山洞,被一位戴银镶面具的男子发现。

    直至那男子语气诧异道:“呦,捡到两个小鬼,这个居然还是天灵根,奇才。”

    司落才后知后觉自己穿书了。

    因为这段台词,正是那本群像修仙文引子里提到的一段话:

    【月秉哲从未设想自己还能获救,只因那天他遇到了此生最大的贵人风无相。

    风无相伸出手,笑盈盈说:呦,捡到宝了,天灵根奇才,跟我回宗吧,我保你衣食无忧。】

    如书中描写那般,风无相朝警惕的少年伸出手,笑道:“跟我回宗吧,长得这么好看,应当会做饭吧?”

    等等……会做饭?

    司落怔住,怎么跟原文有所出入?

    没等司落缓神,风无相将目光转向她,抬起下巴若有所思。

    “呦,捡到宝了。好杂的灵根,好稀罕,这辈子活得不长第一次见。”

    司落:“……”

    谢谢,但大可不必说得这么大声啊喂!

    “这么稀罕的灵根,一看也是个会做饭的,都收了吧。”风无相笑吟吟道。

    说着便将婴儿推进少年怀里,然后御剑飞行回到离尘宗,这本群像修仙文的新手村。

    师门辈分按正式修炼的那一日算起,年龄恰好的男主月秉哲便成了风无相的首席弟子。

    而司落则因年幼,暂时寄养在宗内。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脑海关于原身的炮灰结局越是清晰。

    因为天赋极差,原主修习邪术走弯路,害得大师兄心魔缠身、二师兄无法突破金丹、三师姐道心不稳,最后师门全体黑化,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太惨了,司落每次回想起原身结局便泪流满面,为自己时日不多流泪。

    因为即使自己安安分分,大师兄仍生出心魔,二师兄金丹渡劫几十余次未成,如今只差三师姐……

    灵火缓熄,沉气凝丹。

    司落缓缓收火,揭开鼎盖,一团白气窜出,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她小心翼翼将丹药倾出,还没来得及收进须弥芥子袋,面前突然冒出一张传音符。

    异常焦急的声音从符内传来,喘着大气:“司落大事不好!你快来月峰第壹堂!”

    月峰第壹堂,那不是男主月秉哲的府邸么?

    司落手一抖,丹药尽数掉在地上,滚了一圈的灰。

    “糟了我的药!”司落连忙捡起活血丹,“还好还好,三秒定律,捡起来吹一吹还是新的。”

    “哎呀快别管什么丹药了,你家大师兄心魔躁动又出事了!我们都接近不了,白清潋师姐已经和他打起来了!”

    “谁?三师姐?她和月秉哲打起来了?”司落怔住,猛地跳下蒲团,推开堂门直奔月峰而去,“你等等,我马上就到!”

    月秉哲的心魔极为强悍,早些年风无相亲自动手都未能祛除,要是三师姐同他打着打着突然道心不稳,那就完了。

    宗内共十六座峰七十二堂,每座峰都极高极宽。因为地域太广,为了方便弟子出行,峰与峰之间修筑了大型传送阵。

    司落乘传送阵来到月峰,刚落地,一柄银色长剑便划开夜色朝她面前的竹林袭来,轰隆数声,高耸挺直的青竹倒地,地面裂开几道巨宽的缝。

    冷月高悬,剑气荡开,群石重叠之上,一抹白衣温玉的身影立在高处,目光冷厉,戾气横生。

    司落想过一进月峰可能就会碰上月秉哲,但没想到局势会如此紧张。他在高处,而她在旷地,无处可躲,甚至来不及布阵施咒!

    月秉哲凤眼微垂,一低眸便瞧见不远处的司落。练气期,于他而言,不过是只轻易便可捏死的猫。

    他抬手,冷剑回到掌心,那双清冽眸子带着杀意。

    “铮!”一柄白刃突然破空而来,擦着月秉哲的脖颈而过。

    司落握住保命法器的手一松,立刻欣喜地望过去:“三师姐!”

    明暗交界处,不知何时立了位素衣白净的女子,冷冷睨着青年。抬手,连吟咒结印都不用,法术便瞬间催动,招招袭向他的命门。

    杀招袭来,月秉哲抬剑格挡,剑气交织,白芒烁现,仅是呼吸瞬间,两人已交手数十招!

    灵力爆涌,荡开竹叶,两袭白衣纷飞,一个魔痕入目,一个清影无双,本是同门天才,如今却剑拔弩张。

    司落修为太低,没法插手这场纷争。

    她咬住装有回灵丹的瓶子,迅速摆阵引咒,帮白清潋控制住月秉哲。

    丹田里的灵气迅速枯竭又立马充盈,难受得要命。

    阵法还差一点,就一点……欸不是!怎么招招见血了?!

    布阵的间隙,司落抽空看了眼战况,不看还好,一看心脏都漏了半拍,两个人越打越激烈,各自身上都多处挂彩!

    “你们两个真是……”

    眼看都不省心,司落干脆咬牙提前催动法器。

    千缕银光跃出阵门,化做千丝百叶瞬间涌向月秉哲。

    剑气斩也斩不尽的丝线纷沓而来,月秉哲愣了下,刚躲开,白清潋的刃便迎面而来。

    他分身乏术,没片刻就被缚成一个粽子,从高处坠落。

    眼看原文男主就快摔成狗啃泥,司落连忙引阵接住。

    白清潋动作更为迅速,她手指一划,青年便悬浮起来,被潦草地抛在平地。

    司落立在原地怔了下:“欸?”

    白清潋从高处落地,冷冷道:“脏,别碰。”

    闻言司落轻咳一声,其实她没打算伸手去接,只打算用法阵。

    刚才那场打斗谁也没占到好处,司落怕月秉哲伤口摔裂,自己出来的急,身上可没带什么疗伤丹药。

    不过相较月秉哲,司落更担心白清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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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情道心不得动悲动怒,但白清潋方才招招袭向对方命门,显然早已不耐。

    事关自己性命,司落毫不犹豫就将芥子袋里的疗伤丹都递了过去。

    她试探问到:“三师姐你没事吧……还稳不稳?”

    白清潋顿住,后退一步:“无碍,我回了。”

    “欸欸,三师姐等等……”

    还有这么大一只茧…不是,还有这么大一个男主躺在地上,三师姐你真的忍心放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吗?

    但司落话没说完,白衣身影就彻底消失在月峰。

    风过旷地,一切归于平静,司落才后知后觉感受到疼意。

    她不是正经的阵法师,修为又薄弱,只能借助法器辅助引阵。

    刚才强行催动阵法,恐怕受了不轻的伤……

    司落揉了下泛疼的腹部,又望了眼躺在地上的月秉哲。片刻后,含泪服下自己刚炼好的活血丹,弯腰将被捆的月秉哲扶起来。

    见青年完全昏死过去,她才放心地扔出载器,推他回到第壹堂。

    许是白清潋跟其余人说明了情况,此刻堂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

    推开月秉哲府邸的大门,入目就是被砍成两半的聚灵法像。

    放眼望去,地上散落着各种瓷片、碎物,器物全被打翻,坚硬无比的磨剑石也破开好几大口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司落一口气没缓上来,气得直翻白眼。

    ……她终于知道第壹堂为什么没人了!

    “啪”得一声,司落没好气地将月秉哲扔到床上,撸起袖子清理室内的打斗痕迹。

    她这辈子遇到最离谱的事,就是穿书,而且穿书后还摊上这么一个师门。

    为云游远去很少归宗的风无相摆平师门内的烂摊琐事,本是首席弟子月秉哲的责任。

    但他心魔入体,连自己都顾不到。而其余师兄师姐要么不省心,要么踪迹难寻,无形中这份担子就落到了司落身上。

    为此司落一度十分郁闷,特别是宗门大会,举茶感恩之时。

    她该感恩谁?她活到这么大,周围每个人都该感恩她,憋疯成这样也没将师门众人逐一暗杀。

    “笑死,劈得还挺对称,都走火入魔了还不忘强迫症简直没谁了。”

    “不是我滴个乖乖,这又是怎么劈得啊!把隔壁府邸的墙都劈出个洞来,月秉哲你没事吧!”

    “……”

    司落骂骂咧咧地清理完毕,回头看见青年气色回转,睡得十分安详,忍不住挥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早晚有天把你们都解决了。”

    她拍拍衣袍,收起载具准备离开。但想起自己今夜所耗丹药之多,连刚炼好没揣热乎的都搭进去了,立刻又痛心起来,毫不犹豫提笔补了份账单,用力贴在月秉哲床前。

    【回灵丹半瓶,活血丹三枚,共计两千灵石,望师兄醒来后早日结清。】

    写完,司落心满意足地看了眼才离开。但她不知,原本早该离去的三师姐白清潋竟又重新出现在月峰。

    白衣女子畅通无阻地走进第壹堂,冷冷盯着青年,见他仍昏迷不醒,才毫无顾虑地补了几道伤口。

    余光瞥见司落留下的丹药和账单,白清潋提笔在上面添了一笔:【另清理场地若干,受伤自费若干,再计两万灵石。】身影才彻底消失在第壹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