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死一起死
    “你们做梦!既然想要一起死,那我就发发善心,让你们一起上黄泉!”

    锁链一刹那变为利箭,带着化神的强大威压飞向二人。

    江见晚早就准备好了,单手拽起温川谨,擦着利箭向后退去,另一只手则拿剑挥断箭,勉强抵挡片刻。

    “哟,小姑娘对这凡人有心思?”裴至善大笑一声。

    江见晚回:“你们裴家是不是都有点……”

    “有点什么?”

    “爱乱说话。”

    江见晚眼一压,松开了对温川谨的桎梏。

    “江小侠,元婴对化神,看来我们还真得一起走黄泉了。”

    温川谨在江见晚松开后,理了理衣领,而后不慌不忙地扫了一眼裴至善,再将视线看向她。

    江见晚沉默,手中剑察觉到主人的心绪,整把剑开始慢慢有着亮光,接着暗绿色的纹路在剑上若隐若现。

    “鬼镜罢了。”江见晚偏过头看向温川谨,“我们不会一起。”

    “什么意思?”

    该回答的人早就和裴至善再次对上,以元婴之躯抗击化神修为,硬生生将那人逼退到不会影响到温川谨的范围。

    裴至善一身红衣,嘴微红,挑眉看向江见晚。

    “此剑有些熟悉,小姑娘你看着挺想死啊?”

    音落,紫色灵力在脚下快速蔓延开,很快就来到了温川谨的面前。

    江见晚分神看去,敏锐地看见有一处似乎有结界,灵力过不去。

    裴至善也在她分神时,锁链出现在手上,狠狠朝她一击。

    江见晚回眸,锁链在眼中迅速变大,她丢出符篆,勉强消掉这次攻击,飞向温川谨。

    温川谨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江见晚一把推离厮杀范围,他目光闪过不可置信。

    “你推我作甚!”

    温川谨稳妥落地,正好在那处。

    他想要重回江见晚身边,但面前有一结界,只允许出不允许进。

    温川谨没有再费无用功,静静地看着江见晚回头朝自己喊道。

    “既然你说有第一层,那现在就是第二层,景象消失,鬼镜却没碎,那就有第三层!”

    江见晚来不及多说,圆溜溜的眼除却可爱还有一丝置之死地的猛劲。

    祝苍剑感应到主人的思绪,飞起剑身瞬间变大,护在江见晚眼前。

    “万物慈悲,苍生有义!苍穹灭!”

    光逐渐扩大,江见晚心中平静,越过剑身,穿过万箭,直直冲向裴至善,手上作持剑的姿势,却无剑。

    直到离裴至善只剩一寸时,祝苍剑以灵体出现在江见晚手上。

    意念幻剑!

    竟然出于元婴之手。

    但是境界的差距并不是区区天赋可以跨过,裴至善冷笑一声,锁链竟从江见晚背后穿过。

    江见晚避之不及,尽力避开致命部位,后翻跪地,祝苍剑化为实体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温川谨心中复杂,此玉佩是他的旧友,也是当年围剿自己的人之一,如今都死得差不多了。

    他本想看看江见晚到底是不是他的后代,若是,倒也可以饶她一命。

    但是现在他似乎有些猜不准了,那群伪君子若是培养出这般愚蠢的后代,怕早就掐死了吧。

    她师尊知道她教出这个善恶不分的徒弟,会不会气死。想来就觉得好笑,护住一个白眼狼算她倒霉。

    温川谨扯出一抹笑,眼睁睁看着江见晚即将命丧在万箭之下,只觉得畅快。

    只是,他还是一直盯着江见晚,一动未动,他想看看这样的人,真的死了之后,会不会后悔救了他。

    江见晚灵力损耗严重,她靠着祝苍剑费力站直,脑袋低着。

    万箭来势汹汹,就在江见晚以为自己得交代在这时,已坦然面对,甚至都想好自己的墓碑写什么。

    只是良久,疼痛一直未传来,江见晚吃力地抬头,就见裴至善收回了箭。

    他一袭红衣飘在空中,望着一身狼狈的江见晚开口:“我答应我夫人,放你们离开。”

    身处鬼镜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处于鬼镜的,就算有人说,他也不会信。

    但是她还是要问,她的直觉告诉她,裴至善绝对知道些什么。

    江见晚抹去嘴角的血,一字一顿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处在鬼镜。”

    裴至善似乎不喜欢这个问题,于是闪现至江见晚面前。

    江见晚有些疲惫,红衣一角落在眼底,她才缓缓抬头,就见弯刀横在了自己脖前。

    “你要知道,我夫人可没说你是怎么离开的,死着出去也是离开。”裴至善勾起嘴角,轻声道。

    一个很不适宜的问题就这么从江见晚嘴中蹦出:“你很爱你的夫人?”

    裴至善微愣,弯刀更近几分:“我似乎没说可以解答你的问题。”

    江见晚就此保持安静。

    “裴氏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是真不怕死吗?”

    “若真要我的命,我想你不会愿意听覃夫人的话的。”

    “有过情爱吗?”

    “未有。”

    “原来如此。那你自然不会懂得我的。”

    裴至善弯刀消失在手上,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道:“最后一层,希望你们活着出去。”

    裴至善细看江见晚手中的剑:“你是莲泽君的弟子?”

    “是。”

    “正好,我少时欠她一个人情,既然如此,就还在你身上吧。”裴至善凭空召出躺椅,说罢就躺了上去。

    好悠闲,刚刚打得热火朝天,她是真想不到还能心平气和与他好好谈。

    人,真奇怪。

    “之前的问题。”

    裴至善沉吟片刻,明明正气的脸看出魅惑:“未懂情爱的小家伙还是等经历之后再好好想想吧,不然说了你也不理解,不是吗?”

    “为什么你现在和我最开始看到你完全迥异。”江见晚没纠结,直接开启下一个问题。

    “人都是这样,怎么,你奢求百年后的自己还如最初一般天真?”裴至善闷笑道。

    百年后?

    江见晚心中微动,也就是说,鬼镜在她毫无感觉的时候发生了时间跳跃。

    “那我看到的是你百年前的事?”

    “不,一百六十三年前。”

    江见晚就这样不解地看着他,见他恢复如常的面色,似乎先前哭泣的他是她幻想出来的:

    “你的夫人死了,你怎么——”

    “因为不爱了,正好可以找下一个。”裴至善打断话,回道。

    “这么善变吗?”

    裴至善坐起,凑近道:“莲泽君的弟子,你敢保证你以后不会如此善变吗?”

    江见晚脑中似乎有了焦味,她有些处理不过来这一系列的情绪反馈,于是选择保持缄默。

    她想起来还有个人,往温川谨的方向看去,发现他不见了。

    裴至善随着她的视线,道:“他早就去了第三层。”

    江见晚感知空间再次波动,她平静地和裴至善对视。

    裴至善笑了,这一笑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味道。

    与他短短的交手期间,明显看出此人心机颇深,但这一笑,似乎更像是少年还没有经历沧桑的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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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中也是纯粹天真。

    原来,如此善变的人曾经也有一颗赤忱的心。

    这就是你的几百年前吗?

    那如今的你,又为何成了这副模样?

    刺眼的光迫使江见晚闭眸,同时也打断了她的不解,眼皮感知着明暗的变化,诵读声渐渐从远及近,她睁开眼。

    自己手上捧着一本书,白白胖胖的小手映在眼前,她合上书,看见封面写着——《云山裴氏家训》。

    而第一页上只有一句话,那就是……

    “生当泽民,冤死亦不可杀民。”夫子的话和江见晚阅读的速度合上,她似乎心中有一丝触动。

    她疑惑抬头,和留着白胡子的夫子目光对上,夫子朝他点头:“恩民,有何不解?”

    江见晚望着这一空旷的房间内坐满了和她一样年岁的小孩,开口:“我们裴氏有这么多人吗?”

    稚嫩的童声在这显得更空灵。

    夫子闻言,不由笑出声:“裴氏仁慈,每年收取适龄儿童入学,裴氏加你一共不过九人。”

    江见晚垂首:“谢夫子解惑。”

    夫子点头:“那我们今天就讲讲第一句。”

    是春日,窗外枯枝也渐渐有了绿意,很快变得绿油油,紧接着逐渐泛黄,最后再次从枝头飘落。

    江见晚眼前景象再次变幻,等回神看见的便是一双老态的双手。

    她仔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明白自己成为了裴氏主,她准备去寻找温川谨,他先前和覃夫人的交谈或许有线索。

    正当她走到门口,便听见外面有柔和的嗓音喊着裴氏主父亲。

    江见晚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天气正好,但天际处聚集着乌云,将要下雨。

    一女子明艳如花,在看到江见晚出来便垂着头。

    女子看似柔弱,微微弯着腰,只是傲骨不曾折腰。

    只听她说:“父亲,裴氏接连死伤,您是不是知晓什么。”

    这不就白搭,江见晚那是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

    女子闻言,明明是艳丽大气的五官,却让人有些压抑:“那请父亲为女儿解惑,你将二哥丢入禁地,是何用意。”

    江见晚脑子快速思考,想要找出一个暂时可以蒙混过关的借口。

    若说他二哥犯错,罚入禁地,必然不行。否则不会这般质问自己的父亲。

    那么是什么呢?

    生魂喂鬼。禁地。

    江见晚低眸,望着一双渴求得到真相的眼睛,道:“若真想知道,你便随我去禁地。”

    只见女子直起腰,泪从眼角滑落,眼神悲切:

    “然后也把我丢入数千冤魂中,成为它们的养料,实现你的欲念吗!”

    江见晚了然,原来如此。

    “歌令!不得对父亲无理!”匆匆赶来的裴至善赶忙阻止三妹的接下去话。

    裴歌令甩开裴至善的手,反手扇了一掌。

    “大哥你没资格!父亲为了你,背弃家训第一条,残害无辜生灵!如今竟拿自己亲生骨肉为自己另外一个骨肉开路!你这个下任家主怎么坐的安心!”

    江见晚见状开口,将恶人做到底:“既然你已经知晓,你是选择自己去,还是我派人压着你去。”

    裴至善震惊地看向自己父亲:“父亲!不可!”

    “你前几日不是说,还差几个吗?”江见晚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裴歌令心寒至极,用力擦掉眼泪:“为你而哭,才是无理!我愧对自小的勤勤恳恳教导我的夫子!我替先祖有你这种德不配位的家主感到羞耻!”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