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四喜和柚柚生怕那个持剑的男人追来灭口,猛地蹿出二里地。眼下一轮圆月高高悬挂,庄稼地里寂静无声,谈四喜才大胆的化身为人和叫柚柚的小家伙缓缓走着。
“这也太臭了!”谈四喜一想到方才那种味道还是禁不住拍着胸膛干哕。
“不臭怎么把你救出来,嘻嘻嘻瞧你脸都吓绿了。”
“幸亏你来的及时,”谈四喜长舒了口气,仍然心有余悸,木讷的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回想起方才惊悚的一幕,忽然有些不快,“我平时看起来胖墩墩的吗?”
“平日里让你少吃呢,偏偏又喜欢跟我争食,”柚柚双手抱胸,嘴角上扬故作老成,“我从仇表颜那里出来就一直没等到你,过去一看真让我猜着了,世上居然还有那么帅的坏蛋。”
“嗐,你用不着焦虑,这个身材正正好好,可别跟那只风干鸡一样,一个大男人即便谈不上孔武有力,那也不能瘦的跟螳螂一样吧,连自卫的能力都没有,看着比女人还需要男人。”
提起风干鸡凡人,谈四喜愤懑道:“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竟碍我大事,下次再让我遇到了非狠揍他一顿不可。”
柚柚文化水平低,尚处在围绕“文盲”一词上下波动的阶段,听到“程咬金”一词就想起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便若有所思:“他就是民间说的程咬金啊,也没什么力气嘛。”
“......”谈四喜想起正事,“我已经和仇五尺说了,这月初八你就嫁过去。”
“哇塞,那我岂不是有享不尽的烧鸡吃啦?”
“你别光想着吃,仇表颜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虽然咱们是妖,那你也得瞪起眼来,别让他占了便宜。”四喜嘱咐道。
“你可放一万个心吧!折腾不死他我姓仇。”柚柚转了转手腕,胸有成竹。
“也好,娘家人在这里呢!”四喜打趣道。
“娘家?”柚柚一怔,接着反应过来。两人相视一眼,嘿嘿的奸诈而笑。
柚柚玩心颇重,一脸期待的模样不禁勾起了四喜的好奇心。上次她主动请缨勾引仇表颜,四喜只知道是仇表颜调戏未果,却也没来得及问细节,待柚柚徐徐说完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以往结交的同游中数仇表颜钓鱼技艺出色,单那日临近傍晚了他一条都没钓到,身边的人皆满载而归,还故意当着他的面分出几条来赏给周围的野花猫尝口福。
仇表颜向来好面子,被这一幕搞得羞煞人。陈叔劝他回去他便嚷嚷着怒骂,硬生生熬到了人定方觉钓钩拽动。
仇表颜大喜,急忙拉上来却发现是一条翻白的死鱼,小厮甲见了颓然跌倒,慌道:“少爷......是......死鱼正口,咱们快回去吧!”
老陈也觉不是好兆头便良言相劝。
仇表颜常年垂钓自然知道死鱼正口的说法,可他看了看周围,皎月悬挂,清风徐来,柳条垂于湖面,荡起波光粼粼的一片,不仅没有异样反而还一番静谧祥和之气。
“自己吓自己做什么?”仇表颜不信邪,“钓的多了难免会钓上些乱七八糟的,我若现在回去,那一群王八羔子还不得笑话死我?”
“可是少爷......”
“罗里吧嗦的烦死了。”仇表颜不耐烦的打断老陈,继续取了鱼饵抛入湖中。“今天怎么也得钓出条大的给他们看看,否则让我面子往哪搁?”
“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公子真有志气。”娇柔妩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几人回头竟发现是个极为貌美的女子。
她一身黄衣衫裙,香气四溢,露出来的肌腕白如净雪,细若凝脂,指尖正把玩着一缕青丝,看向仇表颜的时候眉目含情。
老陈瞥了眼仇表颜,后者早已呆若木鸡,眼神正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瞧个没完。
仇家父子是平风度出了名的登徒子,仇五尺年过五旬却依旧要学人家一树梨花压海棠,几年前强掳了一位年方十八的美娇妻为继室,后几年又连着迎娶好几个美妾室。
而仇表颜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直接因为糟蹋别人家的姑娘而吃了人命官司,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最后仇表颜竟全身而退,只可怜那姑娘白白葬送了性命还被泼上为钱勾引的污名。
从此仇表颜更是肆无忌惮,有时候还偷偷摸摸的寻些男妓回来养着,荒唐的言行令人瞠目结舌。
“少爷.....”小厮见二人的眼神一路火花带闪电便有些犹豫不知该说点什么。
“你们先回去吧,我与这位姑娘要研究些诗词歌赋。”
老陈二人相视一眼嘴一扁,嫌弃之情溢于言表,明明斗大的字都不识几个还研究诗词歌赋,况且这地方偏僻难行,也不问问该女子的来历便开始想淫/欲之事,当真是色中饿鬼。
不过自己的亲爹都不管,两人身为仆役自然不会讨个没趣,只拱了拱手便识相的退下了。
仇表颜是个急性又性急的人,待女子走近,笑嘻嘻得就将其扑倒迫不及待地乱啃了起来,女子不仅不躲还顺势搂上他的脖子开始娇/喘。
仇表颜见其如此主动迎合,心中大喜,浑身也更加来劲,起身便将自己衣服全扒了,露出那一整块的肥猪肉肚,女子则以手支腮,侧躺而笑,眉眼之间尽是引诱。
“小美人儿~”仇表颜再次猛扑上去,从她细腻光滑的脸颊一路亲吻至她的胸.膛。
只是嘴的触感越来越不对,因为他感觉毛越来越多了,甚至变成了毛茸茸的一片。
毛茸茸的胸·脯?
仇表颜呸呸两声吐出嘴里杂毛,疑惑地住嘴端详,还薅下两根来拿近细看。
“哎呦~”女子疼的娇嗔一声,“公子,怎么不继续了呀?”此时声音尖锐与方才大不相同,虽然说的是人话却夹杂着小动物独有的鸣音。
仇表颜闻声抬头正对上一张圆耳圆睛圆鼻四周毛发发黄而面黑的脸,他又往下一看,依旧是黄衫裙在身,只是方才还指如柔夷,肌若凝脂,眼下早就变成一只毛茸茸的黄色小爪子。
仇表颜只觉脑袋轰鸣而过,嘴禁不住大叫,两眼一斗直直后仰倒进了湖里,左小腿又倒霉的撞上尖锐的石头,卡的一声便断了。
待老陈闻声而来的时候,女子早已不见,周围气味异常刺鼻难闻,像是烂洋葱混了屎水。
两人赶忙将仇表颜从湖里捞出来,发现他早已昏死过去,浑身臭烘烘的像从夜香桶里捞出来的一般。
老陈见他嘴边还沾着几根毛茸茸的东西,挑灯拿近一看是黄色,凭着多年打猎的经验,老陈觉得应该是碰到黄鼠狼精了。
后来仇表颜每晚都会高烧不退,瘸着一只腿四处怒骂打砸东西吵得四舍不宁,嘴里嚷嚷着什么“自己要去摇鹊山的汪汪观里打三天香,要带三只烧鸡。”
谈四喜听了哈哈大笑,只觉不够大快人心,对这种喜欢沾花惹草,毫无底线的登徒子就要施以惩戒。
“你还没和我说说当初见到妖神的事呢,妖神活着的时候是不是比方才那个男人长的还要丰神俊朗?”
妖神……
她无聊的踢起一块小石头,传给柚柚,柚柚年纪小修炼也不认真,前段日子好不容易修炼出人形了却也只能保持一时半会儿,眼下一人一鼠狼就这样在月下踢着小石头往前走,画面不免诙谐。
其实一提起这个谈四喜就蔫头耷脑犹如霜打的茄子。
本立下继承祖宗衣钵,择日飞仙的青云壮志,为了实现这一目标甚至不远万里考到妖神座下学艺,虽然是递补进面。
可前脚刚斗志昂扬的踏上妖神宝殿,后脚就看见一只扛着钢耙子的野猪妖边逃边喊“不好了,妖主炼丹把自己炸死了!”
死了......这不亚于苦读寒窗十几载好不容易熬到中举却被突然通知改朝换代。
想想自己好歹也是摇鹊山十里水铺汪汪观汪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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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的第十八代玄孙,妖送外号“狗力大仙”啊!
从小就被当作三好学生的独苗子培养,若是以此理由铩羽而归,犹如丧家之犬不说,待乡人问起,该如何作答?说出来谁又会信?
谈四喜的脑海已经能想象出那幅令人脚趾尴尬的画面。
凸牙豁唇人身的兔大婶挎着箩筐啃着萝卜走过来:呦,四喜回来了?见到妖神了没有?是不是法力无敌,长的也是神仙之姿啊?
正在修炼八卦神掌的牛大叔厚着嗓子:神仙之姿那是自然,定不会像你我这般面相丑陋。
正把鸡仔往家撵的鸡大婶:哎呀,你俩别吵,让四喜说,四喜可是咱们乡唯一考出去的娃娃。”
鹅大娘掰着豆角出来:“人老谈家行啊,出个能孩子!”
四喜:我……我……那个妖神炼丹出了事故,自己把自己炸死了……
这他娘的算个什么理由......卡!
谈四喜甩了甩脑袋,捏紧腰间乾坤袋,那里面装的不止是邻里百姓为她饯行时送的瓜果梨桃腊肉杂粮,更是一份厚望。
还是不甘心!
谈四喜与所有乱了阵脚的小妖背向而行,修炼三百多年只为此刻,死了也得让她看看妖神长什么样,否则风餐露宿的来这一趟太亏了!
妖神祝余的模样很狼狈,头发炸成了毛躁的扫把,脸上黑湫湫的,嘴一咳嗽还喷出些火星子,好像刚熄火,眼下正趴在桌上奄奄一息。
蓬州阁里异香浓郁,旁边的炼丹炉炸成了两半,真火自炉中蔓延引燃了垂帘,整个阁楼浓烟滚滚。
谈四喜捂着鼻子跑过去晃了晃他喊了声:“师父?”
妖神也是个实在人,缓缓睁开双眼盯着四喜上下一看,也不知道有没有反应过来,竟直接塞给她一个精致的镀金鹤纹紫檀锦盒,虚弱道:“去平风度,把这个交到道年神君手上,想办法拿到那枚碎甲,很重要,快!”
“什么......”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嘱托让四喜慌得一头雾水,还想再问却听他急急呵斥:“我交代的你听清楚了没有?”
“我听清楚了,可什么是碎甲?”
谈四喜听到了却没明白,是将锦盒攥紧,点了点头。虽然没有承过一日师恩,可毕竟也有师父之名,又是交代后事,哪里还敢有半点推脱。
一只根骨清奇,妖气纯净的小妖,能考进自己门下足见其德行尚可,成仙的功夫也还说得过去。就是年纪不大,尤其是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看上去实在有些天真愚蠢。
祝余不太放心,就怕她刚开始还记得自己交代的话,半路耍起来再被连盒子带人都坑蒙拐骗了去。
“你再复述一遍我刚刚说的话。”祝余道。
谈四喜看着他不信任的眼神,连忙给他安下一粒定心丸:“去平风度,交给道年神君,拿到那枚碎甲,徒儿记住了。”
事到如今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祝余这才指向远处的黄杨木架子,双指微勾两本书立时落入四喜之手。
一本是化形术,一本是万妖兵器谱,祝余又嘱咐了她两句。
“路上千万别因为贪玩误了交代的大事。”
“师父,我……”
“以后要扎实苦练,不要误入歧途流入歪门邪道的野狐禅一派。”
“师父,我那个……”
“道年神君法力高深,是我多年挚友,你跟他学仙也不亏。师父惭愧,没能教你本事却先厚着脸皮求你帮忙。”
师父你倒是让我说句话啊!
“师父说的什么话,徒儿还未给师父争光就要打着师父的名号行走世间,白赚一个好听的名声。”
谈四喜哭着给他磕了两个响头,一抬眼祝余却对着她运力一掌将其击出窗外。
谈四喜猛喊了声“师父”,眼见两名身披彩衣斗篷面带罩甲的鱼妖追了上来,谈四喜紧紧握住祝余给她的东西,化身原形逃入了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