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坠子
    其余三人皆毫无察觉,魏平昭经过杨伫身侧,状似无意地问了句:“怎么突然想起买北地的东西了。”

    他问得毫无预兆,杨伫反应了一下,方才看向自己腰间的坠子,笑道:“噢,将军说这个,是方才在街上时淮月姑娘赠的。”

    天色昏暗,他也没注意到自家将军一瞬间沉下来的目光,甚至还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残忍。

    “是吗?”魏平昭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杨伫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对方却已经抬步离开了。

    杨伫看着魏平昭走远的背影,不知怎么,突然就莫名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另一边,江淮月还在抬头与拾五说话:“我没去过北地,也不知那究竟有些什么,就问了杨副将,他说这种动物皮毛所制的配饰,颇有北地特色,我们就去寻了,想着买来送你。”

    “你看可好?”她有些期待地看向面前的人。

    江淮月与拾五虽年纪相仿,但后者的个头却远比她蹿得快,因而两人只要一离得近说话,她便会不自觉仰起头。

    少年睫羽低垂,遮住了眸中的情绪,但视线却是明明白白地落在手里的毛绒坠子上。

    江淮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半晌,终于听见面前的人开口:“……很好。”

    拾五看向她:“多谢。”

    江淮月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呢。”

    “不喜欢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话音,两人回过头,才发现魏平昭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男人面色霜寒,看上去显然心情并不怎么好,江淮月就下意识躲闪了下目光,含糊道:“没什么。”

    魏平昭静静看着她,半晌,终于移开眼。

    就在江淮月捂着心要松一口气时,对方的嗓音就再次响了起来:“若是不需要吃饭,你们可以现在就去找些事干。”

    江淮月与拾五顿时错愕地对视了一眼,俱不明白魏平昭为何突然心情就变差了,只能不招惹他,规规矩矩去了饭桌旁坐下。

    四人安静地用着晚膳,气氛说不出来的怪异。

    他们今日用的是一个长条形的桌案,江淮月与拾五、杨伫同坐一边,对面的魏平昭则一人坐着另一边。

    许久,三人见魏平昭没再说什么,方才敢低声交谈了几句。

    “拾五。”江淮月好奇道,“你是如何学会的做饭?”

    拾五小声解释:“小时候无人照顾,为了不被饿死,自然就学会了。”

    江淮月顿时有些心疼,随即又道:“不过,你做的菜当真很好吃,一点都不比外面那些厨子差!”

    拾五看上去挺高兴,江淮月这才又同杨伫道:“对了,阿兄,你……”

    话音未落,对面的人却倏地抬眼望了过来:“你唤他什么?”

    魏平昭一点一点眯起眸子。

    猝不及防被打断的江淮月愣愣抬头。

    对上少年那双漆黑的眸子,她一时间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她声音明明已经很小了,怎么魏平昭还是听见了?

    杨伫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然后连忙解释道:“那个,将军,是属下让淮月姑娘这般唤的,之前外面人多眼杂,属下是觉得姑娘一直这么唤杨副将,难免有些不方便。”

    “怕惹麻烦,你大可以让她唤你公子、郎君。”魏平昭靠在椅背上,语气压得很低,“阿兄——”

    “杨伫,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占便宜了。”

    杨伫面色一变。

    江淮月察觉到气氛不对,一下子站起了身:“魏将军。”

    魏平昭缓缓将眼神转向她。

    江淮月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道:“是……是杨副将怕僭越了,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魏平昭静静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的解释。

    江淮月便接着开口:“将军想,我既是你的婢女,若再唤杨副将公子,岂非就像……杨副将也成了我的主子。”

    空气仿佛静了一瞬。

    拾五坐在一边,无比缓慢地嚼着自己嘴里的食物。

    魏平昭冷笑:“所以,你就唤一个非亲非故的人阿兄?”

    江淮月哑声,眼睫飞快地颤动。

    她本以为,这不过是一桩小事,可现在魏平昭的反应却这般大,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江淮月攥紧手指,正思索着如何解释时,身旁却突然有一只手悄悄把她往前推了一把。

    江淮月僵硬地侧眸,对上杨伫求救的目光。

    她瞪大眼睛,突然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杨伫这是让她去同魏平昭说些好话。

    犹豫半晌,江淮月走上前:“魏将军。”

    端坐于桌案旁的人并未看她。

    江淮月望向对面的杨伫,对方拼命朝她使眼色。

    江淮月只得深吸一口气,攥了下衣摆,然后硬着头皮在魏平昭旁边坐下。

    对面的杨伫和拾五安静地好似不存在一般。

    等了几息,好在魏平昭虽不理她,却也并没有拒绝她坐在自己身边,江淮月总算大舒了一口气。

    随即开始卖乖:“魏将军,你喜欢吃什么?我帮你夹。”

    魏平昭冷冷瞥她一眼,没说话。

    江淮月便琢磨了一下这一眼的意思,然后,试探着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他碗中。

    魏平昭少时喜甜。

    她侧头静静等着魏平昭的反应,眼里隐隐有几分期待。

    半晌,魏平昭终于是在三道目光的注视下,执著夹起了那块排骨,然后,咬了一口。

    “如何?”江淮月立马道。

    “还行吧。”

    “噗。”一片寂静中,拾五突然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后有些尴尬道,“将军,这道菜可是您自己做的。”

    江淮月当即看向魏平昭,对方皱了皱眉,就在他要开口时,江淮月一筷子转移了话题:“这个也不错,你快尝尝。”

    她一连夹了好几样到魏平昭碗里,对面的杨伫与拾五极有眼力见地别开了脸,故意大声地同对方东拉西扯聊起了闲话。

    杨伫:“你小子做饭的手艺又见长啊,说,是不是背着我们自己偷偷开小灶了?”

    拾五:“您可真敢想,一日十二个时辰,我有十一个半都在你们眼皮底下,我上哪去找灶啊?”

    ……

    江淮月一心一意地布菜,魏平昭沉默等了许久,等得肚子都快要吃撑了,却始终不见江淮月与他提坠子之事。

    他终于等不下去,转头道:“你没有什么要给我的吗?”

    正在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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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江淮月动作一顿,思索了半晌,最后迟疑地摇头:“没有啊。”

    她有些怀疑,魏平昭这总不会是来朝她要东西的吧?

    出门一趟,还需要给他带礼物?

    江淮月脑袋转得飞快,已经在思考该拿什么东西糊弄过去了。

    魏平昭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几乎要被气笑,索性就直接问了:“你为何送他们北地的饰物?”

    魏平昭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看着她。

    江淮月一愣,终于反应过来,嘴比脑子更快,脱口而出道:“你又不是北地人。”

    魏平昭一顿。

    江淮月说完才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抿了抿唇,慢吞吞小声解释:“那个坠子是北地特有的东西,我送拾五和……杨副将,本是为了解他们的思乡之情。”

    江淮月说着,一边也终于有些明白过来,魏平昭这人今夜莫名其妙的怒气究竟是从何而来了,原来就是因为自己给杨伫和拾五送了东西,却没有送他。

    可,那是北地的饰品,他一个外乡人要来做什么?再说了,她自己也没有呀。

    江淮月慢慢呼出一口气,还是决定不跟这人计较。

    她把边上的一个碟子推到了魏平昭面前,道:“我买了梅豆角果子。”

    这是徐州的吃食。

    魏平昭极轻地抿了下唇,眼神有些复杂地落在那盘羊角状的点心上。

    江淮月在一旁偷偷瞧着他的脸色,便知道这人是已经哄好了。

    果真是阴晴不定。

    她没忍住小声地叹了口气。

    另一边,拾五抹了把嘴,然后一手拽住正拿着一只鸡翅膀啃得起劲的杨伫,道:“将军,我们吃好了,就先退下了。”

    杨伫:……?

    他被迫只能拿着那只鸡翅膀跟魏平昭告别。

    但两人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外面似传来了一阵叩门的声响。

    院子里的四人一静。

    杨伫当即放下鸡翅,道:“属下去看看。”

    江淮月看着他走远,眨了眨眸子,并未多想。

    没过多久,杨伫便从外面回来,魏平昭看着他道:“如何?”

    杨伫面露难色:“将军,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魏平昭皱眉,当即起身往院外走去。

    江淮月见状,心底顿时也生出了些不安,连忙一起跟了过去。

    一行人来到门口处。

    门外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正在侯着,看见魏平昭,连忙上前行礼:“见过定北将军。”

    接着递上拜帖:“在下是慧王府的人,奉王爷之命特来恭贺将军新得陛下封赏,顺便给将军送来些使唤的下人。”

    男子说罢侧过身,让出了身后的人:“将军新搬府邸,想必府中不够人手打理,王爷特意挑选了两个伶俐些的婢女,想着兴许能够帮衬一二,权当贺将军乔迁之喜。”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魏平昭没有拒绝的理由。

    男子笑着朝后招了招手,两名分别穿着浅蓝和浅粉色衣衫的姑娘便垂首走上前,依次行礼。

    “奴婢轻眉。”

    “奴婢榴玉。”

    “见过定北将军。”

    少女的嗓音很快便消散在寒凉夜风里,魏平昭微不可察地眯了下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