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宁按了按额角,老实道:“他确实没说。”
“没说……”男子没将玉牌还给她,而是扣在了自己手下,“你若不愿入楼,我宵月楼也不会强人所难。你之前在宵月楼揭榜所余,我们与你清算干净,从此两不相欠,再无甘系即可。”
沈睿宁看了男子一眼,没有马上表态,而是从怀中拿出之前的契约书,并着沐公子的青莲玉佩一起递了过去。
男子只看了青莲玉佩一眼便放在了一旁,他看了一遍契约书,目光停在最后揭榜人的落款上。
“行烟?”他手指敲了敲那处名字,“假名?”
沈睿宁点头:“行走江湖者,又有几人用的是真名。”
男人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这个任务可得五千金,或者颇丰的绩点。你想要什么?”
沈睿宁指了指青莲玉佩:“这个信物你只看了一眼,确定没问题?”
男子又笑了起来:“昨日你们入京,楼中便已知晓。”
沈睿宁:“……”宵月楼恐怖如斯。
她直接开口:“罗血丹。”
男子手指顿住,却似乎并不意外,他没有多问什么,起身走到旁边的黑漆雕花柜子前,打开中间的小抽斗,取出一只木盒。
他在契约书上盖了宵月楼的印,抬手交给了蓝萱收好,然后将木盒递给沈睿宁。
“收好这枚丹药,从此不必再来宵月楼。”
沈睿宁没有接,神情有些复杂地看了看木盒,斟酌道:“若我想见鬼医,又该如何?”
对于她这个问题,男子依然不觉得意外,他将手中木盒放下,点了点沈睿宁那枚玉牌:“那我只能在这玉牌背后刻上‘行烟’两字了。”
这意思就是,若想见鬼医,必须是楼中之人。
“若我不要罗血丹,只想见鬼医呢?”沈睿宁挣扎道。
男子摇头:“不可。”
沈睿宁看着男子不容退让的眼神,觉得有些头疼。
她现在要活下去,要么靠罗血丹续命,要么找鬼医帮她取出体内暗器。但是这两样都需要她继续与宵月楼保持关系,而现在,面前男子的意思很明显——加入宵月楼,否则免谈。
沈睿宁深吸了口气,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为什么选中我?”
她之前也曾偷偷行走江湖,因为她打心里向往那自由的、以力量和侠义之心角力的世界。她在现世的时候就十分向往,穿越到这个世界,自然不愿被家庭出身所约束。
好在父母和兄长都愿意支持她,于是从十六岁那年开始,她便隔三差五出门游历,回来后与母亲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母亲每每都会饶有兴趣地听着,与她一同感叹一同大笑,甚至遇到一些困惑时,会为她分析其中所失所得。
也正因此,她对江湖那些不甚现实的幻想逐渐落地,但是她依然喜爱这样的游历,比待在家中锦衣玉食更让她开心。
十六岁到十八岁,两年的时间,因为经常回家,她走得倒也不远,见识却已经远胜其他的闺阁女子。这两年她也出手帮助过别人,但通常都是隐藏了身份,所以那些受帮助者并不知晓她是谁,外界也不知道沈大人的掌上明珠,其实是个喜欢走江湖的女子。
自己如此低调行走,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亮眼功绩,若说自己在北都宵月楼时打出了名声——自己其实刻意避开了一些高调的任务,她只想快速赚绩点换罗血丹,从来没有追求过什么“出色”或者“名声”。
所以,自己怎么想也不像是能被挑中的人。
沈睿宁收回思绪,决定继续以诚相待。
“那日我身受重伤,一位青衫人将这枚玉牌交给我,说我可以前往北都宵月楼求助,我这才与你们宵月楼结缘。但是那人从没告诉过我玉牌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直接说晏大夫已经看过了玉牌却没提出疑问这件事,毕竟人家赊给她一枚罗血丹,在她心目中算是个好人,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言语害了人家。
念头到此,她突然一愣。
可是来京城宵月楼找鬼医这个建议,是晏大夫给的……他作为楼中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后会遇到什么情形?
晏大夫……又是何用意?
“有人赠你无名玉牌,便说明你有加入楼中的资格,”男子终于开口,“我并没有选中你,而是在问你的选择。”
沈睿宁闭了闭眼,声音有些干涩:“我若答应入楼,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坏处?”
“好处?你能活下去难道不是好处?”男子嗤笑出声,“至于坏处,大概就是不得背叛楼中,否则会生不如死。”
“不得背叛……”沈睿宁盯着面具男子,“若让我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必须听命吗?”
男子声音冷了下来:“你在楼中揭榜两个月,可见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沈睿宁叹了口气,确实,虽然来宵月楼揭榜的江湖客中鱼龙混杂,但是她还真没见过伤天害理的任务。
“何况,你有的选么?”男子仿佛看透了她,冷冷道。
是啊,她没得选。
先活下来,其他的事情再徐徐图之。沈睿宁看着男子,拿定了主意。
“好,我答应你。”
这句话她是鼓起勇气说的,没想到站在一旁全程看戏的蓝萱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位姑娘,你莫不是以为我们宵月楼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拉拢的?”她笑颜如花,整个人更加明艳了几分,“入我宵月楼者,可以接触到更高阶的任务,得到更好的奖励。我现在若拉开房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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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谁要成为我楼中之人,你信不信他们会如饿狼一般扑过来?你居然还在这里想东想西。”
沈睿宁看着蓝萱:“蓝萱姑娘又是如何入楼的呢?”
蓝萱笑了下,手指轻轻抚摸着肩头青蛇漂亮的小脑袋:“不告诉你。”
“我宵月楼不会为难姑娘,”面具男子再次开口,“若是不想加入,自行离去便可。”
沈睿宁在心里叹了口气,苦笑道:“你说得对,我没得选。”
男子眸色似有缓和,他点了点头,将玉牌交给蓝萱,吩咐她去找人刻名。
蓝萱转身离去,关上房门前又看了沈睿宁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房门关上,沈睿宁对男子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见鬼医?”
男子:“现在就可以。”
沈睿宁挑眉:“他在楼中?”
男子神情未变:“他就在你面前。”
沈睿宁面露惊讶之色,半晌,才叹息道:“原来你便是鬼医啊。”
“晏大夫。”
面前的男子身形明显一顿,缓缓抬眸。
“你知晓我要续命,知晓我别无选择,知晓我在楼中揭榜两个月,你见过我的玉牌却不动声色,故意把我引来京城,便是为了让我正式入楼。”沈睿宁继续道,“不过你是对的,我确实只能入楼。你若在北都便说出这些,我一样没有选择,又何必多此一举非要我入京……”
“除非……”沈睿宁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深深地看了晏融一眼。
晏融静默半晌,终于自嘲地轻笑了一下,抬手摘下脸上面具。
“我还故意伪装了声音,结果还是被你识破。”
见到对方卸下伪装,沈睿宁松了口气,摊手道:“其实我只是诈你一下,没想到你真的认了。”
“你早晚都会知道。”晏融把面具扔在桌子上,“等我开始为你疗伤,你一样会从手法和真气上认出我。”
“不过没关系,入楼的事情已经谈完了,余下的只有鬼医该做的事。”
沈睿宁有些无语:“那你为何多此一举呢?”
“我乐意。”晏融用三个字结束了这个话题,走到沈睿宁身边,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睿宁翻了个白眼,跟着“鬼医”晏融走进书柜后的密室。
密室中药香浓郁,四面摆满了高可即顶的药柜,中间有张似长桌又似床榻的台子,沈睿宁觉得,这大概就是鬼医晏大夫的“手术台”了。
晏融递过一丸丹药:“吃下去。”
药丸鲜红,沈睿宁看了看药丸,又看了看晏融。
“我能相信你吗?”她语气有些发虚。
晏融笑了:“你有的选吗?”
沈睿宁僵住片刻,忽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