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神止嘴唇翕动,什么话都没有吐出来,还把自己纠结恼了,眉目一沉,散发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画皮半天没等到他说话,微敛起眼眸,困惑打量神止。

    “师兄?”甜腻的嗓音钻入神止耳朵。

    神止长睫颤了颤,发自内心问道:“为什么这么喊我?”

    她并不是一个多有礼貌的人,除了在北礼和临蓝面前,向来都是直呼大名,他并不怎么接受这个称呼。

    画皮无辜眨眼,理所当然道:“你是我师兄,我不喊你师兄,难道喊你师姐?”

    神止垂眸抿唇,挑不出反驳的理。

    幽闭的魂灯殿没有一丝风,画皮不乐意久留,便皱着眉催促离开,整个人紧随在神止身后。

    是了,神止想起她不喜欢这个环境。

    她这般怕黑,莫不是自己当初真误会她了?

    神止这般想着,脚下的动作也因生疑变得迟缓起来,两侧幽暗的烛火照在他半敛的眉眼上,恍若深渊幽魂。

    哪有妖怪这么好心,还会免去他一半灵石。

    况且师父不可能看不出来。

    联想起最近种种,好似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对她感到不对劲。

    他......真的判断失误了?

    神止走在前端敛着眉反省,怀疑的种子一瞬间生长成参天大树,他离开的步伐也变得缓慢,直到大门先一步被画皮打开,渗出一丝微弱的光亮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画皮率先冲出门外,整个人面朝阳光,曦光洒在柔软的发丝上,每一缕发丝都融入进去,在光照下熠熠生辉。

    画皮格外享受阳光,仿佛能洗涮掉厌恶的黑暗,让心灵得到净化。

    “原宁安,”神止从背后叫住她,画皮下意识停下脚步,回过头凝视他。

    这还是神止第一次喊她,他声线惯来偏冷,在暖阳下也如同击玉般冰凉。

    他站在半面屋檐阴影下,抬脚向画皮靠近,整个人迈进光里,经过一路苦思冥想,神止将要说的话编织好了。

    他漂亮的桃花眼隐隐带着较劲的执着。

    画皮就知道,天下男人一个样,柔情似水无论对谁都管用,但仍洗耳恭听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不用特地喊我师兄,我不会再怀疑你了。”他十分认真,但仔细看就能察觉,他有片刻局促。

    这是神止第一次袒露这种令人难为情的话,视线掺了分不自然与退让,皆被他很好的掩盖过去。

    但这怎么能逃过画皮火眼金睛,她很快反应过来,质问道:“你就想说这些?”见他点头,画皮生出一股挫败之情。

    算了,让他打消怀疑也算好事一件。

    况且他都这样要求了,那就说明神止更接受自己本来的样子。

    画皮也不喜欢时时刻刻都扮演别人的性格。

    “行吧,”画皮勉为其难答应,她点完魂灯了无事事,索性直接扭头问:“接下来干什么?”

    “干什么?”神止喃喃重复了一遍,他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无意识摩挲着青时剑,师尊还特提醒过他,让他千万不要忘了,否则的话会很危险。

    是什么呢?

    画皮这时才惊讶注意到,晴空万里的穹苍在短短一炷香时汇聚起团团乌云,将他们头顶天空遮密不透风。

    画皮往天上瞅了一眼,紫金色细碎的雷电在云层中闪烁。

    “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画皮暗自不满,光是联想衣服湿哒哒黏在身上画皮就忍不住紧缩眉头。

    “跟着我,”画皮朝神止命令道,两条腿跑得飞快,她可不想做一只落汤鸡。

    神止不明所以跟着跑,积云中的雷电蓄势待发,随时都会伴随一场瓢泼大雨轰然落下。

    神止冷白如玉的脸庞少许冷漠,他微微偏头看像画皮,看着近在咫尺的屋子,神止步伐一顿,忽然想起了什么。

    可是晚了。

    画皮气喘吁吁跑进小屋,单手撑着膝盖,用衣袖擦去额头上的虚汗,她勉强回上气,这才有余力去看神止。

    耀眼电光唰的划破沉闷的天空,近在咫尺的雷电劈到她脚边空地上,震得小屋晃了几晃,画皮小脸被照的煞白,她悸恐后退速步,猝不及防被门框一绊跌倒在房内。

    电闪雷鸣,雷霆震震,要穹苍撕裂的决绝气势,将她这座小屋夷为平地。

    第一道雷劫轰然而至,雷声震耳欲聋,神止瞬间撑开防御结界,以青时剑为辅,抵御着突如其来的天雷。

    画皮一颗心如擂鼓咚咚乱跳,又一道惊雷轰鸣落下,雷电交织,宛如一道巨龙在空中翻腾,要与渡劫的家伙不死不休,神止紧握青时剑丝毫不畏,一身凌然气息正面对上那震怒的雷劫。

    这个蠢货!画皮简直气红双眼,恶狠狠瞪着神止,他就连自己渡劫的时间都搞不清楚吗!

    他只身在雷劫中,全然没注意画皮徒然升起的怨念。

    不知过了多久,画皮躲在门后,胆战心惊数着雷劫,第四十九道雷劫轰然落下,雷云平息。

    她憋着火气推开一条缝,一只眼睛透过门缝偷瞄状况。

    神止有气无力半跪在地上,青时剑立在一旁为他支撑身体,衣服被闪电劈开几个无关紧要的口,他失力般垂着脑袋看不见表情,发带断裂,一头墨发没了束缚,尽数披在他微弯的脊背上。

    后知后觉察觉到她警惕的视线,他脑袋往上抬了抬,二人四目相对。

    “神止!”

    画皮一腔质问的话卡在喉咙里,神止头脑一片混沌,眼前天旋地转。

    画皮心疼院中几个焦黑的窟窿,继而看向摇摇欲坠神止,对方轻轻合上双眼,身体往前倒去。

    画皮气疯了,自从摊上神止后就没意一见好事情,她又不能将他丢在这里不管,索性取出一床不知放置多久被褥,原地给神止盖上。

    要将他挪进去,门都没有,她才不愿多花力气。

    画皮盖被子动作粗暴,双手抓紧边缘往他身上一甩,正巧盖在他胸膛上。

    等等,若是此时取他心头血呢?

    画皮松开被褥,思考成功可能性。

    下一秒,她迅速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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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头丢出脑海,他这么虚弱,万一一个手抖,弄死了怎么办。

    身上还有同命咒,可不能干这般得不偿失的举动。

    画皮处理完一切,伸伸懒腰,扯过一旁的摇椅闭目小憩。

    大抵是今日疲劳又受到惊吓,她竟然久违梦到诞生时的事过往。

    她是在一片乱葬岗醒来,她带着新生的懵懂,赤脚从黏糊糊的尸山上走下来。

    她那时还不懂得运用妖力,一身破破烂烂的白布套在身上,就欢天喜地跑出乱坟岗。

    她穿梭在人声鼎沸的街巷里,脸在她不知情的情况变了一次又一次。

    画皮嘴馋的站在香喷喷的糕点前,肚子饿的咕咕叫,“你好……”

    小贩掀了糕点铺,跑的慌不择路,“啊啊啊!是妖怪!”

    声浪起伏,尖叫声一潮接着一潮,彪悍的屠夫凶神恶煞提着一把杀猪刀,直指弱小的画皮:“你这害人的妖怪!滚出这里!”

    她头上一疼,黏糊糊的鸡蛋液顺着脸颊滑下,画皮懵懂的摘下破碎的鸡蛋壳,有些伤心,小声的狡辩:“我不害人的。”

    她隐约意识到这些男子并不喜欢她,可她却实实在在因为女性的仇怨而诞生。

    于是她满怀期待看向离她最近的官家小姐,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那女子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惊恐后退了数步,捡起石头砸她,“妖怪,滚、滚出去!”

    砸的地方阵痛,画皮怔怔的感觉头上有什么流了出来。一摸,一手黏糊的鸡蛋液和鲜血混杂在一起。

    她委屈的瘪嘴,眼泪在眼眶打转,却依然倔强的反驳:“我是个好妖,”

    忽然,目光落在了一张不知道谁慌乱之中扔在地上的镜子,破碎的镜面照出她和官家小姐一样的脸蛋。

    画皮捧着镜子愣住,她的脸在镜子不断变换,一下是屠夫,一下是官家小姐,最后定格成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她好像明白他们为什么害怕自己了。

    “我......”她嘴唇嗫嚅,什么也说不出来。

    四周人类恍然间变成厉鬼,一个个奸笑着,徒生五爪,长成了她害怕的模样。

    他们将她一层一层围住,密不透风。恶心的触手从地下窜出,要将她拽入地底。她怎么挣扎着,挥动双手双脚都变成了无功徒劳。

    “住手!”一道威慑力十足的勒令声传来,人们一瞬间作鸟兽散。

    那人穿过逆流的人潮,一身凌然正气走到她面前,双眼如星辰生辉,“没事,他们被我赶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

    画皮虽刚诞生不久,却也知道名字的重要性,她害怕的蜷缩在角落,双手抱着颤抖的肩膀,一双迷离勾人的双眼泛着红,惊恐看着他,并无言语。

    少年并没有催促,十分耐心的给她捏诀清理掉身上的污秽,带着鼓励和期待。

    画皮并不懂人心险恶,见他并不伤害自己,还贴心的帮助她,画皮吸了吸鼻子,认定他是一个好人。

    于是画皮鬼使神差开了口,说出自诞生起便铭刻于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