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是的,一条小鱼。”小春肯定的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不是真正的鱼,是一块铜片。”
“然后呢?”江希月接着问。
“然后,我觉得脑袋一凉,我看到地上有血,我害怕的跑出去,我看到了你。”
江希月心里有了判断。
凶手应该是从后窗爬进小春的屋子,而小春当时的注意力都在手里的东西上,没有发现后面有人。
她被凶手从背面一击毙命,死后魂魄与身体迅速分离。
她的魂魄在巨大的惊恐中向前跑出了屋子,直接进入了走廊二楼,被自己发现。
小春没有回过头,因此错过了看到凶手正面的机会。
目前唯一的线索只有那包东西了,案发现场她大致看过,没有留下什么黄布或铜片。
小春的鬼魂捏着黄布,尸体的手里却没有。
这说明小春死前的瞬间拿着它,东西应该被凶手带走了。
说不定,凶手就是为了这个东西而来,小春无意中被杀人灭口。
“那包东西,你是怎么拿到的?”她接着问。
小春再次回忆,“那包东西.....”她惊道:“那包东西不是我的!”
“是谁的?”
小春的神情恍惚起来,她的鬼影出现变化,中间的影子分裂开,前后左右同时出现了好几个小春,她们渐渐分散开来,往四面八方而去。
江希月有些着急,几乎喊了出来:“你快想想!”
“我不行了,我的头好痛,”中间那个小春捂住脑袋疯狂地摇头,尖叫道:“我不行了,我要裂开了。”
话音刚落,她的鬼影再也维持不住,化作几股四散而去。
一股化作白烟往天上去了。
一股化作浊气往地下去了。
剩下的一股鬼影正渐渐黯淡,彻底消失前,她气若游丝地说:“是小蝶......”
江希月眼前只剩一缕浮光。
她曾听阿爹说过,人有三魂:天魂,地魂,人魂。
人死之后,三魂彻底分离,天魂感天,地魂容地,人魂归乡。
但不是所有的人魂都会主动归乡,尤其是枉死的鬼魂,他们的人魂会在旷野四处飘荡,甚至附在害死他的人周围,用怨气诅咒对方。
小春的三魂应该就是这样分离了,至于她的人魂飘去了哪里,江希月也不明白。
她只知道,一个人死后会陷入巨大的混沌,很长一段时间也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记得她刚刚重生到现在这具身体里的时候,也困惑了好几日。
她能在小春三魂分离前问出这些信息,已经很好了。
希望这些信息对小春的案子有帮助,她得赶紧找到顾九溟才行。
江希月转身离去。
寒风吹过枯枝,将树叶吹散,飘落在不远处的树下,那里走出来一个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沉默良久。
*
今日发生的案件过于血腥,忘仙楼里几个无意中看到尸体的姑娘都吓晕了过去,醒来后还捂着帕子在止不住的呕吐。
小春生前那几个要好的姐妹哭的特别伤心,她们主动提供了许多线索,大理寺的录事将细节全部记录下来,收集并整理好所有人的口供,以便顾九溟随时查验。
自从半个月前顾九溟上任督查使一职,大理寺的办案风格就被他逐渐固定下来。
之前的大理寺上下管理松散,各处提交上来的无头公案堆积如山。
顾九溟来了以后,命令所有人把铺盖卷搬进了大理寺的案室,连同他自己在内,花了三天三夜,将所有案件整理清楚。
有些案件凶手在缺少关键证词的情况下就被定罪,有些案子连完整的案件描述都没有,就已经宣告结案。
他将这些问题案件通通驳回,打回刑部,并安排金吾卫严加督促刑部尽快将原案重新审理。
如今的大理寺上下焕然一新,规范化的管理让每个人都充满干劲,而且大家都知道顾九溟的身份,他不仅仅是恭亲王世子,还是新皇唯一的侄子。
据说他目前很受皇上器重。跟着这样的主子办事,累是累了些,但是能看到希望,比从前窝在大理寺,又被刑部的人压着,好受多了。
现场勘探、人员调配、口供笔录、现场清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江兄月一踏入正厅,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只是,顾九溟不在这里。她看向疾风:“你们家大人呢?”
疾风想装没听见,顾九溟却正好走了进来,回答道:“江小姐找我?”
“是的,我......”
看到他锋利的眼神,江希月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又咽了下去。
即使两人昨日做了约定,但如果他追问自己是如何得到的这些线索,她很难再解释下去。
她能与鬼魂交谈这件事,听起来就匪夷所思,就算说了对方也不一定会相信。
更何况她今日出现在此地,又从楼上掉下来,这些都是被他亲眼所目睹的,自己身上的嫌疑都还没洗清,现在说什么都十分可疑。”
万一他起了疑心,怀疑自己与凶手有关,再把自己带回大理寺严加审问怎么办?
她又想起了自己前世在死牢里被衙役们严刑拷打的瞬间,想起那些冰冷的刑具刺穿她血淋淋的身体时的痛楚。
衣衫内,冰凉黏腻的冷汗不自觉的爬满她的后背,脸色也苍白了几分,嘴里的话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样不行,她必须再要一个承诺。
顾九溟皱眉,这女子又在耍什么花样?
没有再等她,他直接转向老鸨:“你留下,其他人暂时回自己的屋子,有需要再传唤。”
金吾卫押着一干人等统统上了二楼,顾九溟接过录事递过来的口供等资料,一边翻看一边问:
“忘仙楼的姑娘全在这儿了吗?”
老鸨讨好道:“是的大人。我们家的姑娘比别家的勤勉,个个都是精力充沛,所以我们这儿从来不安排休沐,我们......”
顾九溟一个冷眼扫去,老鸨立马闭嘴,鹌鹑一样在边上站好。
下面的人递来一张画像,顾九溟指了指画像上的人对老鸨说:"你仔细认一认,这个人见没见过?"
这张画像十分模糊,五官不太清楚,身形和衣服的细节倒是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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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如生。
老鸨拿起来研究了半天,又闭上眼睛绞尽脑汁的在心里来回过了一遍人,终于郑重地放下纸,信誓旦旦道:“没见过。”
疾风出声喝道:“你再看仔细些,想想清楚再说。”
老鸨被吓得一哆嗦,小心翼翼地拿起画像又冥思苦想了一番,最后还是壮着胆子哭诉道:“官爷,不是我不肯说啊,这画像实在是画得不清楚,上面连个人脸都没有。
我们忘仙楼生意很好的,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客官,我怎么可能全记得住嘛。”
顾九溟制止了疾风的再次威胁,他把问题的范围缩小了一些:“死去的小春姑娘都有哪些恩客,有没有画上的这个人?”
“小春姑娘是年前才来的,刚到这里还没满两个月呢,她只有一个恩客,就是......就是楼上的那位公子。”老鸨实话实说。
在场的人都清楚她说的这位公子就是将军府的大少爷江楚杰。
线索到此处似乎又断了。
顾九溟陷入沉思,他今日收到了户部来的消息,确定了无头尸的身份,此人名唤吴启山,半年前从淮阳县过来京都城,暂时无业。
调查显示,此人来京都后整日游手好闲,混迹于赌场妓馆之间,挥霍无度,但谁也不知道他的钱都是从哪儿来的。
前几天他与人吹嘘自己在忘仙楼有个相好的,还说自己很快就要发一笔大财,但事后人就不见了踪迹。
顾九溟一收到消息就匆匆赶来忘仙楼查探,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根据仵作给出的验尸报告,小春的致命伤在头部,受伤部位的切口整齐,连发丝也是在瞬间被削断的。
那么,杀死小春的凶器很可能与杀死吴启山的凶器是同一件。
现在证实了吴启山并不是小春的恩客,那么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凶手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而且是在两天内连杀两人。
如果说是仇杀,这两人毫无交集与关联,又与凶手有何冤仇呢?
如果说是入室偷盗杀人,这也说不通,与小春相熟的姑娘已经证实了她的屋内并没有丢失任何有价值的财物。
或许,凶手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而来,他想到了嵌在窗缝里的几缕丝绸残布,这样的话,谋杀小春的动机就成立了。
只是,吴启山的被害案却始终非常蹊跷,他的头颅至今也没有下落。
凶手为何要带着一只血淋淋的头颅离开?
这个头颅对凶手来说,还有什么用处呢?
大厅里倏然静了下来。
他从沉思中抬眸,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人。
她看起来心事重重,随意挽起的发髻有些许散乱,几缕半长的发丝垂下,搭在颈间,又被外头飘来的一阵微风吹起,将本就嫩白的肌肤衬得如凝脂一般。
感受到他的目光,江希月抬头,她眸光清亮,眸光闪烁不定。
“大人,我有话同您说。”
顾九溟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过来这里。”
“这里不行,得换个地方。”
她长睫忽闪。
“我想和您私下聊。只有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