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太师见到虞会舟寄回家的长安县令审出的供词,这才惊觉天家还是给自己留了脸面,他心下略一思索便知这不是太子的行事风格,太子没那敲山震虎的能耐,八成是祈王的手笔,只是不太明白祈王为何要为太子妃出头?
但无论如何,祈王回宫对世家大族来说意味着动荡和变数,未来的路也变得不可捉摸。现在唯一着紧做的便是约束家人,莫要在外面惹祸,尤其不要招惹祈王殿下,祈王可没有太子的好脾气!
千番思绪皆化为一声低叹,虞老太师纵横朝堂数十年,已经敏锐的感知到山雨欲来风满楼。
虞家老实了,辛颂的目光也终于从虞家移开,他从御林军的军营出来,骑着狮子骢轻快的回了溶月山庄。
路过西市时,他正好看到一家农户在兜售小狗,七八只小狗崽拥挤的蜷缩在一个竹笼里,恰好一只小狗探出头来好奇的打量着来往的路人。
辛颂觉得有意思,当即勒停坐骑翻身下马,手执马鞭轻轻敲了敲竹笼。
狗崽的主人立马会意,连忙打开笼子将狗崽一一抓出来摆在辛颂跟前,由他挑选。
狗崽主人见辛颂锦衣玉裘,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子弟,由是极力推荐自家的狗子,从品相到价格无一不说的天花乱坠。
辛颂随意听着,无论狗崽主人如何说,他还是中意刚刚探出小脑袋的那个小家伙,骨量大,胆子大,一看便知是个看家护院的好手,他不好大张旗鼓的往溶月山庄安排侍卫,给她养只狗狗也是好的。
正当他欲伸手提那只狗崽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放下!这只狗崽儿小爷看上了。”
辛颂充耳不闻,直接拎起了狗崽儿。
狗崽儿主人一看来人,忙迎了上去讨好道:“承蒙郑三公子看得起,这窝小狗崽全部给您留着,任由您挑选,谁也越不过您去。”说罢,还拿眼角余光扫着辛颂,暗暗观察他的神色,期盼他能识时务别跟郑三公子抢。
郑青冉见辛颂仍是自顾自的提起小狗崽儿,不禁恼火道:“你是聋子吗?这窝小狗崽小爷挑剩下才能轮得到你!”话音未落,他身后的护卫便想亮刀恐吓。
辛颂从袖间摸出二两银子抛给狗崽儿的主人道:“不必找了。”
狗崽儿主人为难道:“公……公子,这狗崽儿我不卖了。”
“哦?就因为没让他先挑?”辛颂挑眉说道。
狗崽儿主人怕辛颂不知郑青冉的身世,便走到他身侧压低声音道:“那是郑国公府上的三公子,他的亲姑姑是皇后娘娘,这……这小老儿也得罪不起啊。”意思是说,你的后台没他硬便让步吧。
辛颂转头看了郑三一眼,意味深长的讽笑道:“哦,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条好狗啊,可惜长得太大费粮,不然拴回家去看门准错不了。”
“你骂谁是狗?”郑三怒了。
“狗仗人势,不是你吗?”辛颂轻轻抿了抿唇笑道。
郑三顿时火起,一挥手,他身后的护卫纷纷拔刀,一拥而上。
辛颂都不必动用腰间的佩剑,怀中还抱着挑好的小狗崽儿,左右腾挪间一踢腿横扫便压制住三五个人。
高远高扬兄弟立马也抽刀加入,三下五除二便将这帮乌合之众制服,高扬狠狠的踹了其中一个人一脚道:“敢冲亲王挥刀,你有几条命在?”
辛颂气定神闲的将郑三踩到脚下,淡笑道:“真是装都不装了,不过本王素好成人之美。”
郑三只觉浑身冷栗,一股无形的恐惧笼罩着他,让他无法喘息。
高扬闻言,不知在哪儿抽了条铁链子拴在郑青冉的脖子上,而后抬头问辛颂道:“殿下,此人如何处置?”
辛颂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土道:“打狗还须看主人呢,牵着他送到皇后跟前去。”
高扬得令,牵起链子就往宫里走去。
高远将那几个家奴送去衙门,他不禁摇头暗道:这郑三装什么大尾巴狼呢?祈王殿下与太子殿下的容貌所差无几,更何况祈王殿下与郑家人一同在西北领过兵,谁不认识祈王殿下郑家人也不可能不认识,既然认识又故意装作不认识耍横,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么!
臣终究是臣,这个道理那些骄蛮的世家总会不以为意。
辛颂抱着挑好的狗崽,回了溶月山庄。
挺好,小家伙果然胆大,刚刚那一通打斗别的狗崽儿都吓尿了,只有它将一双豆豆眼睁得溜圆,看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汪汪叫两声给他助威,可爱透顶。
辛颂比平常晚了一刻钟,虞向晴早就把笔墨纸砚准备好,等着他的出现,他一向准时的,即使有事耽搁了,也会命高远提前来通知一声,是以虞向晴愈等待愈焦躁,可又答应了那人不去门口守着,只得在堂内来回不安的踱步,一会儿便要问一声:“阿狰回来了吗?”
阿狰怎么还不回来?
待辛颂抱着小狗崽儿进门时,虞向晴猛得冲了过去,兴高采烈道:“阿狰,你终于回来了。”
辛颂一手托着小狗崽儿,一手将她牢牢的接住揽在怀里,两双水灵灵的眼睛乍然对视,皆是愣住了。
虞向晴眨了眨眼睛,小狗崽儿也眨了眨眼睛,她伸出手指挠了挠它的小下巴,小狗懒洋洋的伸出舌头舔舐,特别乖巧。
辛颂蓦然笑了,然后将小狗崽儿塞到她怀中说道:“抱歉,中途碰到了这小家伙,回来晚了。”
虞向晴摸着乖乖崽柔软的毛发,大度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怪你的。”十分的善解人意。
她紧紧抱着小狗崽儿,忧虑道:“它还这么小,养得活吗?”
辛颂听这话很有几分耳熟,不知怎的忽觉眼前发黑,额头像炸开一样疼,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阿狰!”
“殿下!”
耳边的惊呼越来越远,辛颂只能听到一阵细微的啜泣声,他欲抬头望去眼前却一片漆黑。
“它还这么小,养得活吗?”一道哽咽声响起。
养得活的!一定养得活!辛颂想回答她,却无奈张不开嘴,急得他满头大汗。
顷刻间,他的眼前忽现一株枝条繁茂的海棠树,想是因为长在寺院的角落里,亦没人前来打理,只任由枝丫抽条肆意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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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粉白白的海棠花隔开了他的视线,他并没有看清是谁在海棠花下哭,只见一双白嫩的小手在垒土堆,边垒边哭道:“它这么小就没了娘亲,可怎么活呀?”
他欲拨开那些花枝告诉她,该怎么养活一只奶猫?怎奈这些枝条跟生了根一样,怎么拨都拨不开,他没来由的心急。
小小姑娘躲在海棠树下哭了整整一个下午,才想起带着小猫咪去拜寺里的菩萨,菩萨总会有办法的。
她抱着饿得喵喵叫的小奶猫走了,他亦转身让舅舅备些羊奶给小猫喝,可寺庙里哪来的羊奶,他极目远眺看到有农户在山谷里放羊,需要问农户讨要一些。
他刚欲抬腿走路,天旋地转间猛得睁开了双眼,乍然看到好几张脸,还有一个毛茸茸的狗头。
“阿狰,你怎么样了?”虞向晴焦急的问道。
辛颂露出一抹温笑,安抚她道:“不必担心,我很好。”
小期抽了抽嘴角,仔细的打量了他片刻,看他也不像有事的样子,不觉松了口气,她将其他人都打发了,房间里只剩她们俩,于是她终于可以问出心中的疑惑:“祈王殿下看起来十分康健,怎会突然晕倒?”
辛颂沉吟片刻,实话实话道:“我当时眼前一黑,再醒来便见到了你们。”
小期又问道:“难道没什么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听她担忧小狗崽儿养不养得活,然后就是头痛的厉害,仿佛还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个小姑娘在为一只小猫哭泣,担心小猫养不活。”辛颂一五一十的说道。
“哦,你这么一说我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小期猜测道,“十有八九是她无意间触碰到了你脑海中那段被遗忘的记忆。”
辛颂闻言一怔,心绪千回百转。
不行,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既然舅舅不愿出手,那他便亲自往江南走一趟。
小期似是看出了他的打算,忙开口说道:“殿下既然回了长安,便不好再离开,外面有的是人想要你死。今日你命高扬牵着郑三进宫的事儿已经闹得沸沸扬扬,阿狰至今还在为此事焦头烂额呢。”
辛颂垂眸遮下眼底的情绪,沉声问道:“皇兄有何为难之处?是应付不来郑伯成还是想给郑国公府主持公道?”
小期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扶额解释道:“郑三跟您起争执,说起来也是打了阿狰的脸,是郑伯成觉得面上无光,要闹着请辞相职回荥阳老家去,阿狰被他烦得头疼。”
“烦什么?”辛颂不解道,“大尚的丞相之位他不想干,有的是人干。”
“话虽如此,但荥阳郑氏的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若郑伯成带头胡搅蛮缠还真挺棘手的。”小期道。
“前几天不是刚刚给了虞氏脸面吗?总不能白给吧,虞氏一支的风宪官该干活了。”辛颂淡淡说道,“弹劾郑伯成困难,弹劾郑三不困难吧,那群文官平日不是挺能骂的吗?继续。”
小期闻言眸光顿亮,霍然开朗道:“还得是你!我回宫了,你好好保重!”
辛颂极美的桃花眸子愈发的深邃,他所遗忘的难不成是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