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谢誉舟早早就起了床。
虽然昨日睡得晚,可他现下是神采奕奕,丝毫看不出是昨夜匆忙赶回来的。
又是一通梳洗打扮,他挑来挑去仍旧穿着那件新制的玄色夏衣,只是怕生病在外面加了个红狐披风。
不用说披风自然是裴兮若送的,两人一人一件,可惜他们都没什么机会穿出去。
如今谢誉舟觉得他娶裴兮若不过是时间问题,当然想光明正大的炫耀一番。
然而他在春熙楼从早上等到晌午,也仍旧不见裴兮若的身影,一碗碗酒酿圆子在放凉之后被撤了下去。
一开始谢誉舟还能装着几分沉着坐在凳子上,到了后来他开始忍不住在厢房踱步,时不时往楼下瞧上一眼,可从始至终都没有裴兮若的身影。
谢誉舟的贴身小厮谢魏手中的全是汗水,他自然知道谢誉舟不可能等到裴兮若,可老爷吩咐过不让他们多言,他也不敢将真相告知少爷。
谢誉舟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他早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可他不敢多想,他自欺欺人道:“是不是若若还没收到消息?”
桌上放着一个包裹,里面全是谢誉舟外出时买给裴兮若的礼物,各式各样的小玩意,他觉得裴兮若见到定然会喜欢。
但她迟迟不来,为何不来?她出了远门不在裴府?还是自己太冒昧,被伯父伯母发现,所以不让若若出门?
终于,谢誉舟准备亲自前往裴府打听情况,万一呢?万一若若有事没收到消息呢?他还是亲自去一趟更放心些。
然而谢誉舟刚跨出厢房门口,便听到隔壁传来男子的调笑声。
“你说这沈青川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被裴家看上,听说裴家那姑娘长得不错,又是家中独女,说是入赘,日后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
“谁知道呢?若是沈青川聪明些,裴家日后不都是他的?亏他往日装的人模人样一副君子模样,如今看来不过是钱出的不够。”
“我听说他可是被从灵堂上抢的亲,啧啧,这裴家小姐也是人物,成日抛头露面不说,成亲简直如儿戏,你说她怎么就看上那木讷干瘦的沈青川了呢?”
“裴家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商贾之女,沈青川一届秀才,说起来还是她占了便宜,哈哈。”
“王兄可是羡慕?她大抵是没见过王兄,不然这好事可轮不到沈青川那厮。”
“乱说什么?她一介商贾之女,出身低贱,为妾我尚且还要考虑考虑,更何况为妻,也只有那种不知礼数的商贾之家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也不知那商贾之女在床上是什么滋味,如果她能献上整个裴家,我倒是也能考虑考虑纳她……”
一开始谢誉舟以为只是巧合,想听个明白,可到了后面他已无侥幸,脑海中唯余滔天怒火。
跟着一旁的谢魏原本想将谢誉舟拉走,可听着里面那些人越发轻浮的言语,他便歇了心思,这群人不配。
谢誉舟不等那人说完,一脚踹开包厢门,进去就对着那个还想妄图侮辱裴兮若的书生就是一脚,直直踹在他肚子上,书生被直接踹翻在地。
其他三人也是一脸惊讶,他们不知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脸上皆是茫然无措。
“凭你也配!”谢誉舟气得眼睛通红,一脚踩在那人胸口,头也不回的喊了句:“谢魏,关门!”
站在门口的谢魏退了出去,顺手将门从外面扣住,而后守在外面听着里面噼里啪啦和惨叫求饶的动静。
有好事者过来询问,谢魏一律以处理私事带过,也无人敢真的进去查看,直至酒楼掌柜怕出事,偷偷找人报了官府。
衙役自然认识谢魏,他们不用猜都知道里面动手的是谢知府的儿子,一时间陷入两难,里面的求救声越发微弱,他们也不可能看着谢誉舟将人真的打死。
衙役正犹豫着让谢魏开口将人叫出来,门口就响起了谢誉舟嘶哑低沉的声音,“谢魏,开门。”
谢魏知晓谢誉舟这是将人处理好了,抬手将门打开,入目便是谢誉舟发丝凌乱,脸颊溅血的模样。
谢誉舟眼睛通红,神情狠厉,他双手指节上全是血,呼吸沉重,整个人宛若从地狱爬出来的一般,身上唯有戾气。
谢魏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模样的谢誉舟,他感觉事情有些失控,隐隐有些担心道:“少爷,你……没受伤吧?”
说话间谢魏视线扫向谢誉舟身后,那群人一个个鼻青脸肿,全部躺在地上,听到门口的动静后下意识蜷缩起来。
第一个被谢誉舟揍得书生身上青色衣袍被血染红,躺在地上双眼涣散,瞧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谢魏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那群人,而是怕他们真的死了会影响到少爷的名声,好在谢誉舟开口说了句,“去找大夫给他们好好医治。”
谢誉舟“好好”两个字说的很重,说是咬牙切齿也不为过。
听到这话谢魏松了口气,好在少爷知道分寸,没有直接将人弄死,自然会给他们治疗,至于什么时候好,治疗时会不会受其他伤,谁也说不准。
来探察情况的两个衙役叹了口气,他们也不能明着偏袒谢誉舟,况且里面几个都是秀才,总要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只是两人还未开口,谢誉舟就找了理由给他们,“他们妄议朝廷命官家事,本该直接缉拿送入官府,但念在他们只是初次,给点教训就罢了。”
谢誉舟心想裴兮若是他未过门的未婚妻,谢知府未来的儿媳,他这么说也不算撒谎。
趴在地上的几人不知他们怎么就算妄议朝廷命官家事,他们从头到尾说的不就是裴兮若和沈青川吗?哪来的朝廷命官?
他们想辩驳,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哼哼唧唧的喊痛,到底不该再反驳谢誉舟的话。
衙役得了准话,此事可大可小,又见里面几人没有开口辩驳,就告辞离开了。
谢魏找人将屋内的几个人送去医馆,怕被谢誉舟秋后算账的他,也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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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借机偷偷离开,可还是被谢誉舟发现了。
“谢魏,滚进来!”谢誉舟上了马车,他准备亲自去寻裴兮若问个清楚,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魏只觉头皮发麻,可他又不敢违抗谢誉舟的命令,只能老老实实进入马车。
上了马车后,谢魏发现谢誉舟的手还在不停的滴血,他这才注意到谢誉舟手上不止沾着别人的血,他的指节上全是伤口。
“少爷,您的手……小的为您包扎一下。”谢魏惊呼出口,好在马车里有常用药物,他立刻取出匣子里的金疮药要为谢誉舟包扎。
然而谢誉舟却抬手避开了谢魏用来擦血的锦帕,冷声开口,“你还知道我是少爷?”
谢魏知道若是不将事情解释清楚,少爷恐怕不会让他包扎,只能跪下认错,“少爷,是小人的错,没有及时告诉您裴小姐的事情。”
谢誉舟已经从那群人口中拼出了故事大概,但他不相信裴兮若突然会那般做,此事必然有隐情,“若若怎么了?”
谢魏身为谢誉舟的贴身小厮,多少知道一点实情,况且为了不将消息传出去,谢知府刻意叮嘱了他要瞒着谢誉舟。
谢魏斟酌着开口,“老爷趁您离开苏州之时,派人去裴府递了消息,若是裴小姐三日内未成婚,就要等您娶了正妻之后再纳入府中。”
“你说什么?”谢誉舟知道这里面大概率有父亲的手笔,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然如此过分,竟逼着若若成婚。
谢魏知道谢誉舟迟早会知道这些,只能小声继续道:“听闻裴小姐当日随意抢……呃,找了个书生成婚,那人就是他们口中的秀才沈青川。”
谢誉舟的眼神越发凌厉,谢魏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听去观礼的小厮说婚礼十分仓促,异常简陋,裴小姐定然是不愿意的。”
一想到裴兮若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受了如此多的委屈,谢誉舟就恨不得以身替之,他从未想过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父母竟会如此逼迫他的心爱之人。
而他信任的小厮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竟然不想着早点送信告知他,而是继续隐瞒。
谢誉舟扫了眼谢魏,声音异常冰冷,“既然你只听命于谢知府,日后就不要在我跟前伺候。”
谢魏闻言慌张的望向谢誉舟,他不断向谢誉舟叩首,“少爷,是小人的错,小人知错了,求少爷给小人一次改过的机会。”
谢誉舟却坚定的摇摇头,声音很轻,“没有了……没有机会,谢魏,你忠心的总归是我父亲,不是我。”
“下去吧。”谢誉舟缓缓闭上眼睛,止住了眼中的湿意。
原本谢誉舟想去寻裴兮若,他想对她解释这不是自己的想法,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父亲竟然这般看轻裴兮若。
可现在他有些惶恐,怕看到裴兮若厌恶怨恨的眼神,怕她质问自己为何要逼她成婚。
她甚至连一个完整的婚礼都没有,就这样被逼着和陌生人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