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之森深处,北城探险队成员正在与好几株猪笼草激烈地战斗着。
被孢子污染过的猪笼草变得巨大化,长筒状的叶片口处露出一个人的上半截身体。
原本不过人手掌大小的筒状叶变成与人齐高的凶器,表面覆着血管般的经络,因为有了猎物,这些经络缓缓流动起来,长筒中发出咕叽咕叽融化□□的声音,伴随着只剩下半截的“猎物”不间断的激烈惨叫。
“救命、救救我……”只剩上半身的男人五官扭曲至极,眼泪鼻涕斜横过脸部肌肉。筒状叶中牵拉着黏滑的细丝,将他固定其中无法动弹,任由极具腐蚀性的液体开始吞噬他的手掌。
“我不想死!”他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嘶叫出声。
眼看队伍里实力最强悍的强者都已成为异植的食物,浑身狼狈的探险队渐渐停下动作,不断往后退去。
来的时候是十个人,现在已经只剩下七个。
满枫躲在人群最后,喉部不断吞咽,感觉双腿发软。
在许多人眼里,她其实算得上幸运儿。末日来临时,她还只是个眼神清澈的大学生,她们寝室的姑娘大多爱犯懒,从来不搞什么花花草草回来养,而孢子在大气层爆开的时候,她正跟巩丝丝躲在寝室里煮小火锅,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于是顺利度过最初那一波污染。
等到孢子造成大面积失控的时候,她又觉醒了速度系异能,带着巩丝丝逃命的过程中,正好遇到带着异能者队伍来到大学城附近探看基地的史高,就这样顺利地加入了“红莲”,一直生活在城池的安全区内,几乎都没出过城。
虽然史高渐渐变得专横霸道,展现出对权力的狂热追求,那位城主大人也隐约散发着可怖的非人气息,但是好歹她们在“红莲”和城主的庇佑下,并不需要直接面对末日里的危机四伏。
就当是打一份老板不当人的工了,满枫时常这样安慰自己。
——在被成天笑一个表情就发配进探险队之前,她都是这么想的。
原本还以为城主第一次展露出人类特性,会不会让大家以后得日子过得松活点的满枫,此时躲在充满惊恐不安的人群中,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不怪那位城主夫人,她前一天还只是上供给城主的血包,也许自己都没搞清楚状况。
怪只怪史高那种人污黑脏烂的心,仗着有一个掌握神明力量的侄子,就把自己当成皇帝为所欲为。
也许她的运气都在末日来临的前几年里用完了吧。
她临时加入的这支探险小队,是由史高亲自发布了任务的,具体什么任务她不配知道,只能懵懂惊慌地一路跟过来,起初虽然也遇到不少危险,但好歹大家准备齐全,都是有惊无险地度过。
但等到深入进来以后,那位带头的小队长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忽然有些神志不清,嘴里念叨着“大王花孢子”就开始乱走,队伍中的人一时不察,被他带得偏离路线。
先是被四面八方射来的松针袭击,被迫来到这附近,然后又被这里数株等待捕食的猪笼草伏击。
此刻已经被猪笼草腐蚀得只剩一个头的男人,正是带他们进入危险的小队长。
这次外出据说是有任务在身,搜寻物资只是次要,队伍里只有小队长和他的搭档知情。
现在小队长都快没了,顿时人心大乱,身怀各种异能的探险者们起初还挣扎着释放出各种能力企图营救,发现毫无作用之后,便渐渐后退、四散开去。
眼看队伍要散,小队长的搭档说话了,是一个女人,此刻她脸上表情非常难看。
“别慌!”她高喊一声,伸出手释放一颗火团炸开探到身边的猪笼草尾须,“检查脸部面罩,小队长应该是被灰雾或者猪笼草的毒气引诱了,面罩没有破损的人不用担心!”
她不断释放出大团火光炸开身边乱舞的尾须,然而那些看似汹汹的火团仅能将尾须逼退一点,一接触到周边浓重的灰雾,就如遇到瓢泼大雨的火星转瞬熄灭。
张牙舞爪的尾须趁着各种间隙再次探上来,伸向探险者们全身覆盖的特制衣物和面罩,似乎知道只要扒开这些防护就能为所欲为。
怎么回事……明明已经服食过总管分发的药剂了,这次怎么没有用?
她有些心慌,但还是尽量保持冷静,分析目前形势后安排各个异能者守住,试图突破重围。
面对着铺天盖地的狰狞尾须,以及周边灰雾中虎视眈眈的其他异植,眼见小队长的身躯已经被长筒叶片盖住再也发不出声音,终于有人受不了了:“我们这次出来到底是要干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保命要紧,还管什么任务!”
“不行!”女人下意识吼道。她瞄一眼小队长消失的地方,咬紧牙关:“这件事很重要,我们必须找到大王花!这事关人类命运,不能就此轻易放弃!”
“事关人类命运的事情为什么只派出我们这几个人?”起初说话的人崩溃大喊,同时伸手指向龟缩一旁不断闪躲的满枫:“还要搞一个这样的废物跟着我们,她除了拖我们的后腿还有什么用?”
满枫没有理会他,专心控制自己身体躲开危险。她虽生活在末日,但却几乎没有经历过什么战斗,能够在这样的场面中自保就很难得了,根本无心理会多余的人。
就在几人说话间,又有一名探险队员被无孔不入的尾须拖拽住四肢拽入灰雾之中,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不远处的猪笼草的长筒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几株猪笼草就够我们受的了,还要找什么大王花,要找你去找吧,老子不干了!”一直说话的人再也受不了,顿时将自己强化成巨人模样,肌肤骨骼都变得坚硬无比,不管不顾往外冲去。
然而他刚走出几步,数根尖利的松针从斜前方刺来,男人反应倒是很快,眼看避无可避,又见满枫刚巧闪到自己不远处,伸手一抓便将她整个人拎到自己身前,试图用她的身体替自己挡住攻击。
女人瞳孔一缩,高喊:“住手!”
满枫被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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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如牛的男人拎在手里,错过最开始的躲避时机,已经再无逃脱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根比她腿还长的松针顷刻袭来。
男人已经状若癫狂,死死将满枫挡在身前,透明面罩下透出的一双眼睛往外凸起,布满可怖的血丝。
这种松针杀人的方式她知道。曾有死伤惨重的探险队幸存者被送回城区,巩丝丝身怀治疗系异能,负责给他进行治疗,回来后当晚就做了一夜噩梦。
据巩丝丝说,被这样的松针击中的人不会立刻死去,那松针进入体内之后会变成无数根细小的绒针,肉眼几乎不可见,但会释放出让人痛苦至极的毒素,游走在人体内,从血管到内脏,再到脑子里,直到搅乱所有,让人经历过极度痛苦后死去。
而从表面上看,这个人甚至还有完整的皮肤。
想到曾听闻的恐怖画面,满枫甚至能听见那些松针袭来时发出的咻咻风声,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啊!!”
下一秒,惨叫声却是从身后传来。
超过一米长的松针迟迟没有来袭,风声止息,四周一片安静。
片刻后,有沙沙的声响隐约响起。
满枫疑惑睁眼,见到的却是铺天盖地的血红色细长花瓣。
那位眼睛很亮的城主夫人,就站在她几步远的地方。她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正被面无表情的城主抱在怀里。
无数根狭长的松针被破土而出的血红色花瓣齐齐卷着尾端,宛如放大无数倍的红线与细针,包围在探险者小队四周。
拎着满枫的强壮男人,脖子上缠着一根蠕动的花瓣,无声无息倒了下去。满枫双脚触底,第一时间有些茫然。
城主夫人,带着城主大人来救她们了?
笼罩周边的灰雾不知何时已经散开,似乎在躲避什么似的距离她们远远的。原本张牙舞爪的猪笼草无法离开脚下土地,只是收回根须蜷缩成拳头大小,假装成一棵棵无害的植物。
刚刚吞噬了一半人体的一棵猪笼草原本正在欢快蠕动,现在却僵立原地,含着那只剩一双腿的长筒不敢动弹,表面交错的经络都停止流动。
一根血红色的花瓣自半空探到它头顶处,非常拟人地弯了弯尖端,那猪笼草整个儿一抖,往外倾斜一点,似乎想要把消化到一半的食物吐出来。
花瓣瞬间抽长,啪一声狠狠扇在它的顶盖上,强硬地将顶盖按下,人类残存的双腿便消失不见。
密密麻麻的细长花瓣铺天盖地地赶走了所有人类的威胁,环绕在探险队四周自在地游动起来,像是血红色的风暴,诡异又美丽至极。
风暴的中心,成天笑被周游一手圈住腰护在怀里,第一眼看到人群之外的满枫。
还好人完好无损,成天笑紧张的心情松懈,见对方还愣愣站在原地,便朝她挥手。
她早就忘了自己手里还有根擀面杖,舞在空中发出呼呼声响,四周游动的花瓣们乖巧地自动避让开去。
“小枫!”她开心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