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探完班正要回去,就接到了施华燊的电话。
嘴角的笑意才扬起一半,就听对面冷冰冰地质问:“米娅,你找何诗绮做什么?”
施华燊此时正坐在酒店的书房里,面前的显示屏放着米娅与诗绮对话的照片。
他不喜欢她们接触何诗绮。赵俐俐之所以例外,因为她从小到大都顺心如意,一点心眼都没有。
米娅的笑容变僵硬,有些慌乱地咬了一下下唇。
她与施华燊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见过,但是他的房子她照常住着,钱也照样打到她的账户上,她很喜欢他这样出手阔绰的金主,不想因为自己某些不得当的愚蠢行为得罪他。
他的态度太冷漠,米娅慌慌张张地解释:“燊哥,我没有。我的朋友最近要走一场秀,我只是来探班,我没——”
她说着突然顿住,终于明白过来:“噢——瑞秋?原来她的中文名是何诗绮……”怪不得她觉得对方的口音听着熟悉,原来也是跟他一样是港城人。
她见过对方不到半小时,施华燊就已经知道了。
米娅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但很快又松了一口气,她是个聪明人,对这位“何诗绮”从来不好奇。
米娅继续跟他解释:“我只知后台有位叫‘瑞秋’的工作人员,是艾薇托我找她过来处理一点麻烦,我才见了她。”
说到这里,米娅的心绪已经平静了下来,她在电话里笑吟吟地撒娇,说起自己准备参加某位小姐妹的婚礼,但是还没有合适的珠宝首饰,问他应该怎么办才好。
燊终于满意,语气也跟着软了起来,让她明日在家里等着,会有一批珠宝首饰送上门供她挑选。
米娅的嗓音甜丝丝:“噫,但是人家有选择困难症喔。”
燊轻笑:“那就都拿。”
“多谢燊哥。”米娅喜笑颜开地跟他聊了两句后,便挂了电话。
米娅一回眼,正巧看到当初那位拦路要见何诗绮的年轻人走进来,她好奇地上前一步,但一想到他人的爱恨与她又有何干系,怎么也比不上明日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珠宝。
于是米娅很快就转身离开,直到这场秀结束,她都没有再来探过班。
刘庭烽好不容易打探到何诗绮的消息,匆匆赶来见她一面,但一过来就看到她在忙,便待在一旁等她。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
今日纽约降雨,细雨濛濛,傍晚的车灯与霓虹灯被水雾洇开,仿若一个个毛绒绒的色块,堆叠在钢筋铁泥的城市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迷幻感。
“嗨,何诗绮。”
彼时诗绮已经撑着伞走到门口,闻声回过头,恰逢身后有一辆汽车闪着明耀的车前灯飞驰而过,雨雾朦胧的光照在她的身后,一张玉脸明暗一瞬,仿似电影画面。
刘庭烽顿住,眼中的“何诗绮”滤镜加重一层。
密集的雨滴模糊了视野范围,诗绮看不太清楚不远处站在雨幕中叫自己的人是谁,站定不动,看着对方越走越近。
旁人见了这一幕,也似在看电影里的男女主角重逢。
诗绮见他陌生,但他看自己的表情却似久别老友,于是她问:“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吗?”
她的表情很明显不认得他是谁。刘庭烽失落一瞬,但见她眉眼清秀,精神饱满的模样,他的心里还是开心的。
“啊,我们在曼尔庄园门口见过——你的麻烦解决了吗?”刘庭烽问。
诗绮仔细地看了他两眼,还是想不起来关于他的印象,但那件事情她是记得的,于是回他:“当然。”
“我见过施先生,当时他说你身体不是很好。”
“嗯。”
“那你现在……”
“好多了。”
“你的病,是不是因为他?”
诗绮定定地看他,他说话很直白,好似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她的心里有一点不舒服。
“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其实我一直都想去探望你,但他一直不给,况且他又新欢在怀,我总觉得他不会管你……”刘庭烽悄悄看她的神色,“诗绮,我只是太担心你了。如果你觉得我有哪点没做好的地方,你只管提,我会改的。”
他的真诚消弭了她心里的那点不舒服。“多谢关心。”
她不欲多谈,刘庭烽也没再追问,而是将自己的私人名片递过去:“我是刘庭烽。不知有没有机会请你一起用晚餐呢?”
诗绮垂眸扫了眼名片上的名字,正在思考要不要接过来时,一阵风从身后袭来,带来熟悉的、沾了潮意的冷感淡香席卷而来。
施华燊弯腰迈进诗绮的伞下,二话不说直接拿过她手上的伞柄,将伞面抬高,直起腰面无表情地盯着刘庭烽:“你没机会。”
一语双关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将刘庭烽气得横眉倒竖。
他缓了口气,冷冷地回呛:“怎会没机会?她早晚离开你。”
燊目光阴冷地盯着刘庭烽,随后将选择权交给诗绮:“琦琦,你会离开我吗?”
诗绮骤眼看他,只觉他的心真是黑的,明明最清楚她现在根本不可能离开他,非要如此一问。
“不会。”但说到底,诗绮还是会偏袒燊更多,伸手牵住他的手,“回去了,天都黑了。”
燊得意地看了刘庭烽一眼,在对方愤懑的目光中,与诗绮一道离开。
到了车上,诗绮默默发呆。
她发觉身旁这位施先生,经常来接她下班,而且时不时就要等她个三五分钟,他明明最憎等人,这阵却心甘情愿,在她面前连提都不提所谓“迟到”的事情。
转了性?诗绮一时想不通。
燊以为她还在想刘庭烽,对她冷嘲热讽:“做人太贪心,是容易丢了西瓜捡芝麻的。”
诗绮回过神,转过头,表情淡淡地看着他。“如果可以激到你,也不算吃亏。”
“何诗绮。”
“她信号失联啦。”鬼里鬼气的说话声。
燊喟叹一声,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她安抚了。
这之后,来等诗绮下班的人,多了一位刘先生。
这位刘先生通常一等就是两个小时以上,他只待在一旁,看诗绮穿梭在人群中忙碌,闪闪发光。
间或会有商务人员与他交谈,因为他以刘氏船舶企业的名义为本次大秀赞助了两百万美金。
诗绮偶尔看过去,他会马上笑起来朝她招手,每当这种时候,她会恍惚自己是否在谈一段青涩纯粹的少年爱恋。
到了休息时间,诗绮丢给他一瓶水,走到他旁边坐下:“你日日在这里坐着,不会无聊?”
刘庭烽双手接住那瓶水,目光追随着她,见她坐到自己旁边,他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诗绮,我在这里投了两百万,当然要好好监工了。”
“两百万对你来说很多?”诗绮大概检索了一番刘氏船舶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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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怪得施华燊能暂时容忍刘庭烽在她面前晃,确实没这么容易将他踢开。
“况且,刘庭烽先生,”诗绮笑嘻嘻地看他,“你只盯着我。”
“没办法。”刘庭烽拧开瓶盖,“谁叫你最好看。”他仰头喝了一口矿泉水,是甜的。
诗绮笑出声。
燊的电话即刻如催命魂一样追来。
诗绮接起,对面冷冷几个字音甩来:“开免提。”
她依言开了免提。
刘庭烽故意说:“诗绮,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是明目张胆地偷情?”
燊正在开一个投资会,只左耳戴着一只无线耳机,与诗绮的通话界面上,他将自己这边的声音静了音。
他一心二用,一边听正前方的高管对着投影慷慨激昂地演讲,一边听刘庭烽在电话那头挑衅。
这种直白的挑衅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他只关注诗绮的反应。
诗绮是何反应?她笑到险些拿不稳手机。
笑够了,她才抬起头看向刘庭烽,语调里还有一点未完的笑意:“不算,因为你是单相思。”
燊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低眸一看,手边的横线纸不知何时多了几笔扭曲凌乱的划线。他默不作声地翻过一页,随即提出投影上的一处数据问题。
刘庭烽叹一声,逗怪地出声:“魔镜魔镜,请你告诉我,如何能获得何诗绮小姐的芳心?我愿意奉献今生的一切。”
诗绮忍俊不禁:“你一直这么会哄女孩子欢心?”
“只是在你面前想表现。”
“同你聊天总是如此轻松愉悦。”
“看来你同他在一起不开心,不如趁早离开他,同我在一起。”
诗绮笑到扶额。“你真是句句不离跟你在一起。”
“何止,我简直时时刻刻都想着这一件事。”
诗绮眼含笑意地静静看他。
眼前这位被宠坏的男孩子,十足少年心性,率真烂漫,一眼心动便要爱到底,不顾前景,也不管后路。
太过炽热纯粹的爱恋,同样意味着沉重且不可辜负,她给不了旗鼓相当的回应,只好抱歉。
那边的诗绮足有一分钟没出声,燊发觉呼吸不畅地扯一扯领结,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目光不自觉得阴沉起来,宛如天边滚滚翻涌的乌云。
将正前方滔滔不绝堆数据的那位高管吓得不行,停顿下来小心翼翼地问他:“施先生,我方才讲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燊恢复平常的神色,“继续。”
又过了数秒,刘庭烽目光闪烁地问她:“你考虑的如何?”
“你又知我在考虑?”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
“你现在好似一只花孔雀。”
“可惜我不是真的花孔雀,不然一定开屏逗你笑。”
诗绮即时被逗笑,随后回应了前面的问题:“或者下世了。”她说完就站了起来。
“诗——”刘庭烽跟着站起来。
“刘监工,我要去做工了。”诗绮没给刘庭烽继续往下说的机会,“再见。”
一个“再见”,包含着两重含义。
刘庭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心底浮起被荆棘扎指的隐痛。
诗绮挂了电话,正要放好手机时,就见界面弹出一条短信。
是燊发来的短信,内容十分简洁:下世也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