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枫园别墅区建立在市中心东城内,此地被称为本地人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普通人倾家荡产都买不起一块立足之地,周围的商圈四通八达的围绕着枫园,取得就是有钱人最核心的格调需求——闹中有静。人在灯红酒绿里受得阿谀奉承久了就会有鸡毛刷了层金粉当凤凰的感觉,泡在普普通通的优越感里面时间一长就会多出前所未有的附庸风雅面皮,张口闭口供以生存的钱都成了俗不可耐的东西。
之所以把生日宴会开在这栋新别墅的原因一是因为前后有片人工草坪的院子,来来往往聚集起来的人有地方可玩,二是向外彰显迈入新阶层大门,三则是庄祁考上了国外的一所金融学校。
向来不学无术的庄祁突然发愤图强考上国外名校这件事除非他鬼上身,还得是个好学鬼,不然老天爷开眼都扶不了他,明眼人都知道他这学校是亲爹用钱堆出来的前路,庄老太太身强体健还在掌握这集团股东大权,下面的小辈都得战战兢兢看老太太的态度生存。
权力一天不下放,手足骨肉装都得装出阖家欢乐,兄友弟恭的场面给庄老太太看,至于背地里的暗流涌动那就是各凭本事了,庄和深这把拔苗助长拼出来个双喜临门,所有人都十分给面子送了些各式各样的礼物和祝福话。
生日宴会下午六点开始,秘书按照庄知礼的嘱咐帮忙挑的送给庄祁的礼物,包装做的很漂亮,庄知礼进去后给了管家贴上标签放到了礼物堆里,他也被拉进了唾沫横飞的寒暄交流场上,围绕着青年才俊的溢美之词滔滔不绝地往他身上堆,不到半个小时和庄知礼三言两语定下三项明年的合作。
稠人广众中聚集起来的信息素庞杂纷乱,最近几天庄知礼对信息素感受变得敏感太多,以前没觉得有存在感的信息素都变得浓郁非常,他甚至能根据信息素追溯到是谁身上散发出来的,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意味着他待在人群中时间过长有一定的失控风险。
作为这场宴会的主人公庄祁难得穿了件衣领合住的正装,人模狗样地端着酒杯和别人交谈,奈何肚子里没有真材实料,几个人捧着他说几句祝福语就完事了。他扭头看到庄知礼独自一人脱离人群,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三两成群的人,他想起庄和深的话,端着酒杯吊儿郎当地凑了过去,“堂哥怎么来了?以前都是逢年过节才能见一面,我以为你忙的过不来。”
本想过去和庄知礼攀谈的几位见状面面相觑地停下了脚步,互相打了个眼色先站着看看再说,平日里庄家风平浪静,足够低调,现在好不容易过来参加个庄家宴会,有什么东西都恨不得揣进心里咂摸出点滋味来,更何况传闻中庄和深和庄赫兄弟情深,庄知礼却是自成年后就净身出户了庄家,做做表面功夫维持个和气而已,是真是假无从得知,但是这决定着要不要继续和庄知礼谈更大手笔的合作。
“弟弟过生日,做哥哥的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不是?”庄知礼既然来了就不会直言不讳的驳人面子,他能感觉到庄祁背后不远处满脸红光和人交谈的庄和深正用余光瞥着他的动作,显然这父子二人对他不放心到了极点。
庄祁微微一笑,和他碰了个杯,“也是,你年龄比我们几个兄弟都大,人情世故总归是比我们要多懂点。”
当初喝酒喝伤了胃,庄知礼从此再也不碰任何酒类,为了不被看出来他不喝酒,杯子里的果汁是半透明的桃汁,乍一看和香槟差不了多少。
不学无术的庄祁在家里就被庄和深耳提面门地再三嘱咐过,不会说话就少说话,别让庄知礼绕到坑里去,他心比天高地瞥了眼面如冠玉的庄知礼,觉得他除了那张脸没什么了不起的,飘飘然地端着酒杯去别的地方享受去了。
儿子前脚刚走,做爹的后脚就迫不及待款步走来,庄和深身后跟着个女人,狐狸似的眼睛微微眯起正在打量他,庄知礼微不可查地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二叔,你这是要向我引荐人?”
庄和深状似无意地提起庄知礼没有伴侣的事情,一副苦口婆心为他好的姿态,“你孤家寡人一个可不行啊,正好老胡家的孩子今年二十八,是个一表人才的好孩子,第二性别是alpha,和你正相配。二叔今天做个中间人,你们正好认识认识。”
那女人目光发亮地向庄知礼伸出手,“你好,我叫胡在。”
众目睽睽之下,庄知礼被女alpha身上宛如求偶般试探放出的信息素逼得不动声色地皱起眉,出于礼貌他伸手握了下胡在的指尖,周围的人见状不约而同地散开,庄和深笑逐颜开地端着酒杯溜达走了,把这块地方留给了他们。
036.
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骨头缝里都仿佛泛着酸痛麻痒,庄知礼如坐针毡地坐在沙发上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成功达成接近他的目标,胡在的眼神从头到脚悄无声息地扫了一圈,垂感很好的针织毛衣内露出一截衬衫衣领,微微卷起的袖子露出略有瘦削的腕骨,手背处突出来几条细细的青色血管,说明他平时会健身,穿这样的衣服却并不会显得臃肿厚实,宽肩窄腰,五官立体又泛着冷感,完全是个冰雪冷美人,每一项都在她的审美当中,要是留个长发绝对会更漂亮。
刚刚到院子里开宴时她就一眼注意到了游离在熙熙攘攘之外的庄知礼,像是高高站在枝头俯视所有人的鸟雀,那一瞬间她的心声明晰地大叫起来,她想要这个人。
他们坐在这里将近两个小时,庄知礼基本不会主动抛出话题,胡在再怎么迟钝也知道他对自己没什么感觉,不过攀折一朵雪山之巅的冰花如果没有难度反而会让她失去兴趣,她饶有兴趣地问:“你真的没有再相处一下试试的意思?实不相瞒,我对你感觉挺好的。”
“没有。”庄知礼直截了当地回答,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搭在腿上,指甲抠进掌心靠着这点尖锐的刺痛勉强维持着存有理智的面无表情,语气冷硬地回:“我不想浪费你宝贵的时间,更不想欺骗我随便找人将就,所以胡小姐再找别人吧。”
胡在了然地点头,“你有喜欢的人了?”
庄知礼闭了闭眼睛:“……没有。”
身侧陌生人微不足道的信息素将他对于秦润窈信息素的渴望彻彻底底勾了出来,早知道他就应该把秦润窈带过来,她那么擅长向外交际,完全可以挡在他前面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都挡开,不必为了严重匮乏信息素而独自一人待在这里苦苦煎熬。
胡在忽然单手撑着沙发靠近他,一股浓郁非常的樱桃果味冲过来严严实实地将他包裹在里面,“真的?看你这样子应该不会缺追求者吧,我真的挺喜欢你的,给三四天的时间相处一下试试都不行?”
陌生的信息素充满了alpha的攻击性,庄知礼感受到了胡在不在隐藏的企图,刻在基因里的被狩猎本能和身体上严重的不舒服几乎让他即刻吐出来,他立刻站起身抬手捂住了鼻子,隔离手环分明被调到了最大档,然而科技遮盖不住他更为强烈敏锐的身体欲.望。
胡在的手紧随其后力气极大地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仿若冰冷的铁钳,一把将他拽回沙发上,“坐下,别人都看我们这边了。”
竭尽全力遏制住身体反应,庄知礼抬手毫不客气地甩开了她的手,冷若冰霜地警告道:“别碰我,这是在庄家的地盘。”
见他如此抵触,胡在多多少少觉得他有点不识好歹,被忤逆的不爽在看到他脸的那一瞬间压下去不少,周围不少同龄的alpha都在肆无忌惮地用目光在庄知礼身上扫来扫去,奈何庄知礼的眼神从来不给别人半分,想眉来眼去拉个搭讪的线都没有。
这次庄知礼不再理胡在任何的问话言语,逐渐有胆大的alpha过来向他敬酒,他一眼能识破究竟是想要征服他获得片刻欢愉,还是为了生意的动机,冷眼相待这些人或甜言蜜语,或自以为是的谈话,不为所动的模样让他们气急败坏地丢下恶狠狠的羞辱,转身离开。
037.
生日宴会九点结束,庄知礼身上绵密尖锐的刺痛已经蔓延到了皮肉上,一旦被触碰挤压就会感觉到疼痛难忍,他的腺体加入其中,泛着细细密密的麻,似是有几百只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
收到秘书的加班消息时,他本想直接回到公司去处理剩下的事务,不料他爸爸庄赫说是庄老太太正在来的路上,所以他等到了九点半给庄老太太送了准备已久的礼物,面对面坐在一桌上按照老太太的口味一起喝茶吃糕点,老太太精神很好地化着淡妆,她端着茶盏抿了口茶水,问他:“你现在三十三岁,还没有要伴侣的想法?”
脑海有点混沌的庄知礼吃了一口糕点放回手边的白瓷碟里就再也没动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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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襟危坐着点头,“暂时没有,公司在上升期,结婚生子不在我的计划中。”
糕点的白色酥皮散在碧青冰裂纹小碟中,他瞥了眼上面的红点,不禁一心二用想起来六月份的时候秦润窈给他送过去的柠檬慕斯蛋糕,和这碟糕点的颜色差不多。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你这个年纪找伴侣是刚刚好的,思想和身体足够成熟,不会做出什么冲动下后悔莫及的事情。”庄老太太不疾不徐地说:“再迟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她是知道庄知礼身体情况的,生.殖腔的治疗至今难进寸步,可想而知不停地堆积激素类药物最终只会落得不孕不育的后果,庄洄是身强体健的alpha,他是体弱多病的omega,尽管近几年腺体恢复不错,小时候三天两头病一场的影子在老太太眼里始终存在。
分化过后他本应该进入正常人的水平,结果世事难料,老太太说这话为他着想无可厚非,庄知礼垂眼应下,庄和深笑着接话道:“妈,今天我看知礼和胡家的那个女儿聊的不错,宴会上形影不离的坐在一起。”
庄老太太:“是吗?那不错,有个影子我就放心了。”
旁边一群庄家旁支七嘴八舌地围绕着庄知礼和胡在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从身家到长相,属相到性别都空口列出个条分缕析的表来,好似下一秒就要将他们的婚事定下来一样。
庄知礼太阳穴处的青筋控制不住地突突直跳,反胃感倏地冲了出来,他站起身说了句奶奶失陪了,一进入卫生间就蹲在马桶旁边吐得昏天黑地,空空如也的胃里只有一些饮料,他泪眼朦胧地靠在洗手台上打开手机,看到了秦润窈早上发过来的消息。
「小润:你有什么事就给我发消息,我无论在做什么都会先以你为主的。」
「小润:一定要先给我发,你要记得哦。」
深呼吸压下身上的痛感,庄知礼双手微微颤抖地给秦润窈发了消息,不到半个小时秦润窈就到了别墅门口,她一进门就看到了脸色极差的庄知礼,顿时愣了一下,她大步流星地走到他身边,一边大大方方地拿出两份挂着小牌的礼物递给旁边的阿姨,“庄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今天没能应邀过来,实在不好意思啊。小庄少爷生日快乐,学业顺遂。”
庄和深的眼神没什么笑意,脸上堆起来份见人就送的和蔼可亲,“没事,你和知礼工作上忙,我都知道,来一个我就很开心了。”
“庄先生不怪罪我就放心了。”秦润窈把臂弯上挂着的风衣递给庄知礼,她扫了眼客厅里的一群面生不熟的庄家人,来的路上她差不多就猜到了这里是个什么场面,她向来随方就圆,见到老太太就露出了小辈讨巧卖乖的笑容来,“老太太晚上好,我是来接庄总回家的,他喝了点酒没办法开车,打扰你们家宴了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奶奶,爸妈,我先走了。”庄知礼不知道秦润窈从哪里拿过来的风衣,脑袋里完全是一股混沌不清的浆糊,他道别之后也没听清他们回应了什么,耳鸣短暂的响起,等回过神来已经在秦润窈的车里了。
环路旁边的橙红色路灯将世界都覆盖成一部调色陈旧的胶片电影,他侧过头看向秦润窈的侧脸,车窗不断向后飞驰而过的景物成为她的背景,卷发红唇,挺翘的鼻尖被路灯照亮一小块,毋庸置疑的是她很美,特别美。在见到他全家的情况下还能如鱼得水,到底什么样的处境才能让她稍微不圆滑些。
专注开车的秦润窈察觉到他的视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醒了?看来这场宴会挺耗费你精力的啊,明天你休息一天吧,好好歇一歇。”
“不用了,睡一晚就没事了。”庄知礼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双腿,身上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踽踽独行留下的严寒痛楚被茉莉花抚平大半,可是严重缺乏信息素的仍然存在,他换了个更为舒服点的坐姿,余光注视着秦润窈,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口干舌燥的唇瓣。
秦润窈没有发现他的视线,顿了顿还是好心提醒道:“刚刚你的呼吸频率听起来很难受的样子,我想把你叫醒,但是我一碰你你就说疼。不如明天你去趟医院看看吧,检查检查总比硬扛着好。”
靠在座椅里的庄知礼没料到会在神志不清的时候直接说疼,他转过头看向身侧的车窗外,“……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