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您刚下工啊,先喝点水,等下我熬的菜粥就好了,您留下一起吃。”
邵云霞对于孙桂芝的到来并不意外。
不过,她得承认孙桂芝的办事速度还是很快的。
按照她最先的估计,邵爱军怎么也得几天才能把三十块钱给孙桂芝。
没想到,他这次还真当了一回人。
“唉,你也是不容易!”
孙桂芝看看屋子里志高、云燕、云妮,仨孩子,都半大不小的,一个个眼巴巴看着她,像是一只只等待喂食的小鸡仔,虽然她还没有当上母亲,但作为女人心底里最柔软的那一处,还是被触痛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来三十块钱,塞在邵云霞手里,“云霞,这是邵爱军欠你们的,我帮你们要回来了,好好带大弟弟妹妹,这就是你的功劳,她们会在心里记着你的好的。”
说完,她掉头就走。
许是为过去与邵爱军的鬼、、混,让她感觉在邵家这几个单纯的孩子面前无地自容吧!
邵云霞默默地站在门口,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晚上邵云霞蒸了糙米饭,炖了一锅土豆块,用五花肉炝锅的,炝出来的香把几个娃都馋的流口水了。
志高说,姐,肉咋这香啊,怎么吃都不够!
云妮撇撇嘴,“就像你长这么大,管够吃肉过一样。”
“那我还不能想想啊!姐说了,咱们以后有一天可以可劲儿吃肉,肉丸饺子,肉包子,炖肉,都可劲儿造,是吧,姐?”
志高掰着手指算肉有多少种做法,越说越馋,等抬起头看邵云霞时,口水真就流到下巴上了。
邵云霞给他擦擦,嗔一句,“小馋猫!”
“姐,你回答我,是不是以后咱们能可劲儿吃肉?”
志高不依不饶,非要邵云霞做证明。
邵云霞点点头,“是,只要你好好听话,姐一定好好赚钱,让我们家的小馋猫啊早早吃上大块的肉!”
“四姐,我没说谎吧?是姐说的,姐说的话一定是真的。”
志高得意洋洋地。
“好吧,你今晚上做个梦,梦里吃一盘子的肉。”
云妮逗志高。
志高倒歪着头,一本正经的,“那……兴许也成,反正梦到吃肉一晚上都开心的吧?”
姐妹三人都笑起来,这小笨瓜啊!
吃饭时志强也回来了。
他是去帮邵老蔫铡草料了。
兴冲冲回来,从怀里掏出来一块大地瓜,“姐,这是老蔫爷给我的,他说,让你把这个地瓜切成丝儿,混上点糙米,熬地瓜粥,甜甜糯糯的,很好喝的。”
“嗯,好,老蔫爷爷的身体怎样?不咳嗽了吧?”
邵云霞接过地瓜,放进篮子里,转头问志强。
志强神情一黯,“老蔫爷爷一直在咳嗽,咳嗽得可吓人了,我觉得他病得很重,可是他不去卫生所瞧病,他说,人都会死,他不怕死……”
邵云霞心情蓦地一沉。
农村的老人大多如此,不等病得实在爬不起来了,都不会耽误去地里干活,就像老蔫爷爷这样的,一辈子都在种庄稼,交公粮,可是他却没一日舍得把自己种的粮食饱餐一顿。
人活着究竟图个啥?
百人百种回答,千人千种说法,但最了不起的就是老蔫爷爷这样的,没有答案,就是干干干!
糙米焖好了,炖土豆也出锅了,饭香和肉香混合在一起,引得几个娃儿麻溜地爬上炕,盯着小炕桌上的一盆糙米饭,一盆土豆菜,那眼睛眨都不眨的。
邵云霞给每个人盛了一碗糙米饭。
但土豆菜她没分,而是把勺子放进菜盆里,轻轻一句,“你们自己盛菜。”
先从志强开始,他拿了勺子给邵云霞盛的菜,一勺子下去,土豆和肉都有,汤儿少。他给自己盛的却大半碗都是汤,勺子到了云燕手里,她先给志高盛了一碗,也多是土豆,好几块肉,她又给自己盛的多半都是汤儿。云妮看看她三姐,再看看二哥,也给自己盛了大半碗土豆汤。
邵云霞笑着说,“怎么你们都不爱吃土豆,就喜欢喝汤啊?”
她拿了勺子,把菜盆里的土豆和肉分别盛给了志强、云燕、云妮三人。
几个人脸上都露出笑来。
志高看看邵云霞,再看看其他哥哥姐姐,有些小心地说,“大姐,我饿了!”
“哈哈,那就吃饭!”
邵云霞打从心底里感觉欣慰。
虽说家里不富裕,几个娃儿都馋肉菜馋得流口水,但他们能做到相互敬让,相互关爱,这是用金钱,用大鱼大肉都换不来的美好品德!
兄弟姐妹之间就该这样,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哪怕是眼前这种没爹没娘,缺吃少穿的日子,也能因为他们的兄妹之情而过得有滋有味!
饭吃到一半,外头就传来吵闹声,一声高似一声,夹杂着女人的谩骂与男人的低声哀求,像是谁家吵起来了。
志强吃饭快,一碗糙米饭,一碗土豆菜吃完,他放下碗筷,“姐,我出去看看。”
邵云霞隐约猜着是谁家在吵闹,但也没阻拦志强。
六零年代,没电脑,没手机,一到晚上,家家户户都是早早吃饭,吃完了把灯关了,怕浪费电费。
这种荒寂无聊的日子里,谁家吵架,几乎全村人都去围观,闲着也是闲着,边吃瓜边议论,权当消消食,也省了一关灯就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烙大饼睡不着。
志强很快回来,兴奋得说话声都不一样了,“姐,老三老四,你们吃完了没?吃完了快去看看,是二叔跟二婶打起来了,二婶把二叔给挠得呀满脸都是血道道,二叔真不是爷们,就这样还要给二婶下跪,求她原谅呢!哼,他真不该姓邵,丢人!”
从孙桂芝塞给自己三十块钱,邵云霞就知道,邵爱军与张春花早晚得打一架。
如今家家户户都没多少存款,邵爱军被孙桂芝逼得没法子,只能从家里偷钱,偷出三十块给孙桂芝堵上她的嘴。
她猜她这位好二叔一定盼着张春花晚点发现,那样他还能想办法从别人那里借点,把窟窿补上,这下午拿了,晚上就给发现了,不得不说,邵爱军的运气可真够馊的!
有热闹不瞧,是傻子。
邵云霞说,碗筷回来再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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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也出去瞧瞧。
瞧瞧那个前世害了云妮的二叔,如今遭了什么报应了。
她看了一眼云妮,十一岁的云妮个头没云燕高,身板也瘦,脸上没肉,显得一双眼睛很大,她正与云燕讨论学校里某个老师今天穿的衣裳,是红格格的,还双排扣子,可好看了!
俩小丫头都羡慕不已。
邵云霞想,若是从空间超市里给这俩小丫头拿出几套衣裳来穿,还不得把她们美坏了啊!
可惜,依现在的情况,她不能那么做。
真那么做,是会惹上祸端的。
怀璧其罪的典故,不是空穴来风的。
心里忽然就有个想法,得赶紧想一条赚钱的明路,不然空守着一个大超市,好东西一排一排的在里头摆着,她却什么也不敢拿,不敢给几个娃儿吃用,那不是浪费吗?
可现在是缺少资源的六零年,而且村里现在还处在生产队集体劳作种田的阶段,不允许个人私自买卖,更不允许人开设工厂,发展贸易,能做的只有跟着生产队队长上山,干一天活儿赚十个工分。
她边走边琢磨,不大会儿就来到邵爱军她们家门口。
这时大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有的人甚至搬来了板凳,板板正正坐在那里,看张春花举着一根棍子追得邵爱军满院子跑,他边跑边告饶,“老婆,你别打了,有话咱们回屋说,好不好?这里人太多,丢人啊!”
“丢人?你还怕丢人?邵爱军,你这个挨千刀的,我张春花当初也是一朵春花,美得三里五村去我家求亲的媒人都踩破门槛了,我是瞎了眼,才选中了你啊!”
张春花跳脚骂。
“张春花,那你可得感谢人家爱军,自打结婚,人家花钱把你瞎眼的毛病治好了,你不得晚上在被窝里好好抱着爱军亲几口?”
有人大声喊道。
哈哈!
围观的人都笑起来。
“邵老三,你闭嘴!我给我们家春花治眼睛,花多钱我乐意,关你屁事,要你乱嚷嚷?”
邵爱军忙里偷闲,还不往回怼外头的邵老三。
惹得外头众人又是一场哄笑。
张春花则恼羞成怒,使使劲,把棍子丢向邵爱军,邵爱军躲避不及,被砸中后脑勺,他疼得哎呀一声喊,同时身体就往前扑去。
“呸呸呸!你才眼瞎呢!你们老邵家全家都眼瞎!”
张春花气急败坏地冲邵爱军喊。
邵爱军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张春花终于追上了趴着的邵爱军,她气得上前就踹了他两脚,“姓邵的,你给老娘起来,今儿个你不把那三十块钱的事儿说清楚,老娘就打死你……”
她边骂边又连踹了邵爱军几脚,一脚比一脚重,但邵爱军却趴在那里连点哼哼声都没有。
情况似乎有点怪异。
有人往院子里探头探脑,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也有人在起哄,邵爱军,快起来呀,别趴地上装死啊?
他这一喊死,人群就躁动了。
“不对,我怎么隐约看着他后脑勺有血……”
眼尖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