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骆少云心情不佳,骆听寒这边日子也不好过。

    她是怀了与郦倦好好相处的心的。

    人在异乡,身边又无亲友,总是最脆弱的时候。心智再坚定的人,在这种情境中,都是落入冰湖的溺水者,想用尽一切气力抓住自己手边的稻草。

    骆听寒也不例外。

    她想,瞎阎王同意了自己提前趋蜀的请求,并不是如传言般不通情理。而骆听寒最擅长的,就是打蛇随棍上。

    她不信,郦倦心甘情愿被蜀君养废,也许自己与郦倦可以成为盟友。

    车队在西夏边境落脚时,骆听寒终于开始付诸行动。

    她精心泡了自己存了许久好茶叶,敲开客栈中郦倦的房门。

    “请进。”

    云岭为骆听寒开了门。

    骆听寒端着托盘走进来,笑道“世子,我特地泡了好茶,请您品茗。”

    “泡茶这样的事,侍从们去做便好,何必劳公主大驾?”郦倦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循声定位,接过骆听寒递过的茶水。

    “怎么样?”骆听寒有些期待地问道。她自己酷爱喝茶,在原先的含元殿中便有数十套茶具,对各地茶叶更是如数家珍。泡茶时各茶叶用什么水温、多少时间用哪种茶具,她对此的熟稔程度和把控水准,连司茶署最精此道的大家都自愧不如。

    郦倦在微呷了口茶水,神色陡变,又连喝了几口,脸色逐渐沉下来。

    “不好喝么?”骆听寒连忙饮尽自己杯中茶水,甜润回甘,入口生津,这茶没问题。

    “这茶是哪来的?”郦倦敛去了眉目间的柔和,语气冰冷,像在审犯人。

    “这茶是”骆听寒忽的说不出话了,这是七年陈寿眉,是她七年前在蜀地买的。她本想着郦倦会喜欢才拿来的。

    “这茶是一位友人送的。”骆听寒搪塞道。

    “友人?”郦倦冷笑,“什么友人有胆量会送大燕长公主寿眉这样的劣等茶?”

    郦倦最开始喝这茶时便觉得熟悉,这茶与他七年前在青崖山喝的几乎一样,不过这次茶水是更甘甜陈厚。

    但郦倦没想过,骆听寒是七年前的女子,毕竟她曾斩钉截铁地说过自己没去过蜀地。

    这杯茶水纯属巧合?郦倦是不信的,唯一的解释便是骆听寒包藏祸心,图谋不轨。

    过去七年,不少人得知郦倦心里有人时,都会按图索骥,找些相似的大燕女子送来。骆听寒的手段,甚至不如那些人高明。

    “东施效颦”郦倦冷淡道。

    骆听寒听到这话,哪里还能不明白。恐怕这茶是郦倦心上人爱喝的,他觉得自己故意送这种茶,怕是又动了什么妄念。

    骆听寒向来不是个受气的人。她好心好意地送茶来,郦倦反倒骂自己是东施效颦,更过分的是他居然说自己的寿眉,她最宝贝的心头好是劣等货?

    “世子凭什么说寿眉是劣等货?难道就因为寿眉产量大、价廉物美,便要被说是低等货?那世子可别吃粟米,产量太大,哪里配得上世子!”骆听寒阴阳怪气道,

    “爱屋及乌,心上人爱喝的茶,世子竟觉得是次等货,所谓深情,怕是装出来的。”

    “好,很好”郦倦此刻才算是真正发怒,骆听寒倒是神通广大,连七年前自己心上人对寿眉的辩白都能打听到,还嘲讽自己对心上人的情意。

    她懂什么?

    “我警告过公主,不要做无谓的事,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郦倦脸上已有愠色,“既然公主不长记性,那本王便帮公主一把。”

    “来人,送公主回房。”郦倦声音阴冷,此刻才算真正显露出瞎阎王狠厉的本色。“公主病了,难进水米,这三日不必送膳食了。”

    进来的内侍闻言心惊,三日不进水米,先不说把人饿垮,他们现如今在极为干燥的西夏,少喝一口水,嘴上都要起层干皮。三日无水,真真是一种漫长折磨。

    这大燕公主是犯了什么错,惹得世子如此重罚。

    “那三日后?”内侍试探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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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口。

    “至于何时送?等她病好了,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时再送吧。”

    “郦倦!”骆听寒这次真不懂郦倦为何生气,难道是仅仅因为她的冷嘲热讽?

    郦倦的喜怒无常,她今日才算真正得见。他在骆听寒心里难得的一点好全被抹杀殆尽。

    西夏的夜暗的格外晚,银月如勾,在薄薄的云层中若隐若现。

    “世子”云岭犹豫了一天,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您何必这么对大燕公主呢?”

    “怎么,你心疼她?觉得我今日做的不对?”

    “我……”云岭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云岭不敢这么说。平日里世子发落人,他是能猜到原因的。可今日,他确实觉得世子的火发得莫名其妙。

    人家明明好心送茶,世子反倒横眉冷对,恩将仇报。即使世子厌烦蜀君和亲的安排,也不必把气撒在一个可怜女人身上吧?

    但世子不喜别人窥探他的心思。

    “没什么。”云岭最终只能硬邦邦的回答,“云岭多嘴了。”

    “既然知道多嘴,自己下去领三十鞭。”郦倦冷冷道。

    郦倦今日生气,其实原因很多。他对年苦寻心上人不得的焦躁,骆听寒对他的顶撞,对他心上人拙劣的模仿。

    更令郦倦感到不可置信的是,自从他遇到骆听寒后,他心中七年前那抹身影越来越淡。他的脑中愈发充斥着骆听寒说话的腔调,转音,甚至咬字和重音。

    郦倦生活在黑暗中,这些声音的重复播放对他来说很吵。

    这是背叛,郦倦想,这是信徒对神明的背叛。

    其实不该怪骆听寒,郦倦又长长叹了口气。也许今日她的话是无意之言,自己变心的错怎能怪的了别人。

    明日便放她出来罢。

    第二日郦倦是被云岭吵醒的。

    “一大早,像急眼猴似的作甚?”郦倦起身,摁了摁隐隐作痛的眉心。

    “世子”云岭深吸一口气,才道“公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