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蜀国太子真会把大燕送的财帛还回来?
思雁在西夏边境生活,常听老人说,两国交战,一国战败后为求和所赔钱财可非小数,根本不是像公主方才所说的几箱金银财宝,而是几千箱!”
思雁语气怀疑“那蜀国太子真能拿出这些钱财吗?即便真能拿出,他会心甘情愿将这些钱给公主吗?”
“太子想要的不止钱财,而是军队,是前任蜀君给郦倦留下的一支素质极高的精兵。大燕送的钱财固然多,可比起养军队花的钱,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更何况”
骆听寒看着马车内侧细心绘制的忍冬纹,不由得冷笑“太子可不觉得这钱财是送人的。若是按他所想,我日后最好的出路是嫁给他作太子妃,我的一切都归属于他。现在送出去的那些钱帛,不过是寄存在我这里罢了。”
思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公主真的打算嫁给太子吗?”
“自然不会,太子的算盘打得倒精明,可我生平最爱干的事,就是砸烂别人的算盘。小思雁,且慢慢往后瞧吧。”
“吁——”
马车最终在城西的一家极不起眼饼铺处停下,骆听寒和思雁两人下了车。
日光斜斜照在饼铺内,光线中漂浮着许多灰尘,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仰躺在柜台后的椅子上,脸上盖着斗笠打着瞌睡。
“大伯。”思雁喊了声。
“谁?”老头猝然惊醒,站起身来,双眼圆睁,双手紧握成拳,大喊道“是谁?”
骆听寒发出不禁发出一声轻笑,掀开白色的帷帽“孙伯,是我。”
“公——!”老头声音激动,但很快便止住话头,笑道“寒姑娘,今日要吃什么饼?”
“要孙伯做的烤饼,山楂馅的。”骆听寒道。
“这山楂饼可是本店特色,两位也是会吃的,请进里面尝尝吧。”孙伯扭动柜台处的粗陶罐,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阶梯,通往地下
三人一起走下阶梯,地下别有洞天。
地下房间空间不大,只摆放了极为简朴的桌椅,和几碟晒干的山楂。
“公主,您终于来了。”
孙伯是骆听寒在在大燕救下的死囚,
因私自放走要陪葬的无子妃嫔而被判死刑,骆听寒救下他,让他去蜀国暂避风头,如今已成为骆听寒在蜀国的暗探。
“孙伯,坐。”骆听寒坐了下来,见孙伯一直站着,不禁说道。
“公主,这不好吧。”骆听寒气道“有什么不好,我都说了多少次,在我面前不必拘礼。”
“好好,那我权当您体恤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孙伯笑着坐下,“昨日公主身边这位姑娘买了我的饼,我便猜今日公主会来。”
骆听寒点点头“孙伯,我要你给于漪传信,让她派人在大燕各地推一出戏”
“什么戏啊?”孙伯问道。
“让我再想想”
方才与蜀国太子的一番唇枪舌战,利益相争,只说得骆听寒舌根发苦。她拿起盘中的山楂干,一边嚼着一边思索,一直嚼到嘴中苦味褪尽,口舌生津才停。
她说“演一出真假公子的戏。有一巨富之家,家主苦于无子之时,恰有一小妾产子,家中众人将其视若珍宝,将小妾扶为正妻。谁知此子满月之时夭折,小妾怕自己刚得来的正妻地位不保,便偷偷从府外抱来一子替代。
此子长成后,平庸愚钝,难堪大任却仍做了家主,最终败光家产,家中众人受其牵连,流落街头,方才得知此子并非当年家主之子,纷纷懊悔不已,最后家主之女担起重任,重振家业。”
“这出戏”骆听寒手中又捏起一个山楂干,“让于漪不要吝啬钱财,请京城最好的戏班子滦春苑来排这出戏,花大价钱请他们到大燕各地巡演,务必做到男女老少,平民显贵都对这出戏耳熟能详。”
骆听寒从饼铺出来时,思雁紧随其后,还提了一篮烤饼。
见到在斜坐在马车前打盹的车夫时,骆听寒知道马多半会将自己行踪报给郦倦,故意笑着对思雁说“思雁,这次你可要尝尝这松仁馅的烤饼。”
两人上了马车,这次车夫终于调转马头,往世子府方向行去。
“公主,公主,那群人围在那条暗巷在干什么?”思雁在车里发闷,掀开马车窗前帷帘向外看去,却见一群锦衣华服的男子在堵在一处巷口。
骆听寒掀开帷帘看去,觉得很是蹊跷,什么东西在暗巷口卖,还惹得这些见惯好东西的公子哥趋之若鹜。
“车夫,停车!”骆听寒喊住车夫,“你去看看,他们在买些什么。”
车夫从马车前跳下,走了人群边缘抻着脖子向里看去。
约摸看了片刻,车夫便红着脸回来了。“王妃,这……,他们在,在买女人的……”
“在买女人的什么?”骆听寒厉声问道。
“在买女人的小衣。”马夫低头道。
骆听寒眼中闪过惊疑,立刻下了马车,走了过去。
“我要那个!”
“这个肚兜不错嘿嘿”
骆听寒站在人群边缘,也能清晰看见那些男人手中争抢着几件衣物,确是女子小衣。
这是谁在卖,卖的又是谁的小衣?骆听寒心中冒出两个疑问。
骆听寒挤到小摊前,问摊主“你这小衣是从哪来的?”
小摊摊主眼中精光一闪,道“去去去,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女人来这干吗?”
“真是的,快走,你一个女人来着掺和这些。”周围的人也开始赶她。
“我……”骆听寒忙掏出一锭银子,急中生智道“还不是我夫婿有收集别的女子小衣的怪癖,我作为妻子,才不得不来此……
骆听寒手指摊子上的小衣道“这些我全要了,但我作为妻子,还是想知道这些小衣是哪些女子的,别是什么有病的女人穿过的。”
此话一出,人群中的几个男人都会心一笑,道“小娘子可真是贤妻啊!要是我家里那个,如小娘子这般通情达理,就好了。”
“得妇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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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摊主看到银子,又听到骆听寒这样说,眼中流露怜悯,这才压低声音透了口风,“小娘子放心,这些小衣都是蜀宫宫女穿过的,保证干净没病。”
骆听寒却直觉此时没那么简单,忍着恶心与这帮人虚以为蛇“那还有更好更贵的女子小衣吗?”
“诶呦——”小贩特地拖长声音,“您丈夫还挺挑的呀。”
骆听寒周围也俱是嗤笑生和私语声。
“我们家有的是钱,你就说有没有吧?”骆听寒追问道。
“有”骆听寒身边站着的公子哥环住手臂抱在胸前,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小贩上家还有蜀宫公主的小衣呢,不过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你还得有权。”
骆听寒两耳嗡嗡,脑中忽然闪过宫宴上郦玉邕的面容。
这事不小。
她抓住小贩的手腕问“我丈夫在朝廷做官,极有权势,我问你,哪里可以找到你的上家?”
“你这女人怎么老是这么激动。”小贩抽回手,“既然你丈夫在朝为官,该是知道朝中有位李大人,他每逢月中,都会在李府宴请宾客,我言尽于此了。”
思雁看着回来的骆听寒面色凝重,不由担心道“公主,怎么了?”
骆听寒摇摇头,瞬间面色如常道“没什么,我们回府吧。”
骆听寒回了世子府西苑,茹娘早已等在院中。
与昨晚敷衍行礼不同,此时的茹娘真正向骆听寒行了大礼,恭敬道“殿下说与您结盟,茹娘如何做才能得到世子的心,还请世子妃提点。”
骆听寒沉吟道“昨日宫宴上,世子说要问你几个问题,可是问了你过往之事?”
“未曾”茹娘摇头“世子仅仅问了妾身大燕风俗,未问别的。”
“好”骆听寒食指轻敲桌板,停顿了许久才道“你过几日便对世子说要听他弹奏秋山烟雨,你说,你想知道他现在弹的如何了。”
“若是世子问你往事,你笑而不语即可。”
“对了,明日去街上买几个面具,要有猪头的,放在自己住处……”
骆听寒在西苑屏退下人,指导了茹娘许多,这些小事设计得极为巧妙进可攻退可守。若郦倦怀疑茹娘是七年前遇到的那人,这些小事他可以相信。若他执意不信,这些小事也可说成巧合。
骆听寒深谙,感情之事,要的便是若有似无,含糊不清。
打发走了茹娘,骆听寒才看到自己的桌前放着一封锦帖。
“这是?”骆听寒问在西苑伺候的下人。
“回禀王妃,这是蜀宫送来的,说是玉邕公主在宫中无聊,邀您闲时进宫陪她说说话。”
骆听寒看着桌子前的锦帖,帖子上的笔迹歪歪忸忸,只有一行
“夜宴相谈甚欢,甚思念之,何时进宫一叙?闷闷闷。”
她猜这应该是郦玉邕自己写的,虽没什甚文采,倒是天真烂漫。
骆听寒对着身旁垂手的下人说“让总管跟蜀宫今日来的人说,我明日便持锦帖进宫看望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