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院中遇刺
    木薯洗净、去皮、切小块,光是这九个字的功夫就耗费了程扬知半日光阴。

    一想到接下来要用石磨把块状木薯芯磨成浆,她就未劳先衰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本就穷成鬼。

    人家玩种田游戏还有初始基金,她程扬知白手起家从零做起。

    “陆晓茵能不能给我氪点金……”程扬知双手叉腰站在石磨旁唉声叹气,无从下手,“算了,她都付费让我无痛穿越了,剩下的就靠我自力更生吧!”

    说罢便作势撸起宽大袖摆,正在她对无法固定的袖子发愁时,金钗和玉簪拿着襻膊朝她走来。

    “郡主,您这是要作甚?”金钗帮她把衣袖挽起,玉簪则在她身后将襻脖系好。

    “把这些磨成浆。”程扬知指着簸箕里的木薯块。

    玉簪自然认为这些苦力活应当由下人来干,与金钗对视一眼后默契配合,一人放木薯一人转磨盘。

    “欸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程扬知自幼厌恶不劳而获之人,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

    金钗见她欲接过磨把,连忙阻拦:“郡主,您现在贵为侧少夫人,这些重活儿还是我和玉簪来吧。”

    “这怎么行?”程扬知一百个不同意,且不说现代人不讲究这破规矩,这“超纲”的剧情也不该让她们陪她演,“从小我爸妈就教育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金钗和玉簪作为侍女,不好违抗她的意愿,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啦,我知道你们想帮我,那就帮我放木薯块、接木薯浆吧。”程扬知笑露八齿,心想要是游戏结束后还能跟金钗玉簪做朋友就好了。

    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可程扬知觉着女子配合也能毫不费力。

    “郡主,要不换我来吧。”玉簪心细,瞧见她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正想从腰间掏出帕子给她擦拭。

    程扬知丝毫不在意,干脆抬手用臂上衣袖擦汗:“我还不累,你们俩细胳膊儿细腿儿的,还是省省力吧。”

    金钗过意不去,执意要拿磨把:“郡主,您若是劳伤肌肉,就是我和玉簪伺候不周,定是要去胡总管那儿领罚的。”

    “这又是什么规矩?”程扬知不愿撒手。

    在她们僵持不下之时,玉簪看到凌延川和胡硕正从程扬知身后走过来。

    “少……”她正欲张口问安,凌延川便伸出食指贴于唇上,示意她噤声。

    程扬知闻声回头,看到凌延川后眼神里明显透出欣喜:“你怎么来了?”

    胡硕朝金钗和玉簪招招手,把她俩一并带离。

    “欸,胡总管为什么跟着你,七少主呢?”程扬知歪头皱眉,看着他们三人离去的背影疑惑道。

    凌延川耸了耸肩,随口搪塞:“胡总管找她俩有事。”

    “那你呢?找我有事?”程扬知仰头看他,眼瞳亮盈盈,似是盛满期待。

    “我?”凌延川挑起眉弓,眼神飘向别处,“巡查路过。”

    “嘁。”程扬知自然不信,但此刻也懒得同他周旋,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最后半筐木薯块磨完。

    凌延川再次认识到这位侧少夫人的“过人”之处,他还从未见过有如此独立不求旁人的女子。

    “我帮你吧。”不算怜香惜玉,只是这活儿确实他干起来比程扬知快,省时省力。

    程扬知一改方才回绝帮忙的态度,将磨把交给凌延川:“喏,不跟你抢。”

    磨齿相堑,程扬知专心把木薯块放入磨眼,浆水自磨盘流出,他们之间只余碾磨声。

    “对了,在后厨的时候你说,七少主生母元妃是因遍身红疹、喉肿窒息而死……”程扬知想趁此机会同他分析分析。

    凌延川难掩惊讶,寥寥几语她竟记得如此之牢。

    “……是不是过敏啊?”她停顿半晌才说出猜测。

    如果死因真的只是过敏,未免也太易推断。

    “过敏?”可这词却不易理解。

    程扬知还以为他是怀疑这个判断,于是解释了一番:“如果你对一个东西起了过敏反应,你身体的免疫系统就会敲响警钟,释放一种会引起血管扩张和通透性增加的炎性介质,导致局部组织液增加,多在皮肤或黏膜上形成水肿。”

    这一长串专业术语差点给人说得头晕,其实她这点知识储备全来源于她那个“公主病”闺蜜。

    陆晓茵打小就是药罐子、金贵命,磕不得碰不得乱吃不得,程扬知被迫“久她之病、成己之医”,什么过敏、骨伤、胃疾之类她皆略知一二。

    说不定七少主的腿疾她也能看出端倪。

    想远了,都是演的,能看出什么。

    凌延川显然听不明白,摇磨把的手都停了下来:“恕属下愚钝,夫人能否简言之?”

    “哎呀反正我觉得就是过敏致死。”程扬知也不知如何简略,干脆发表个人意见,“你知道元妃对什么东西过敏吗?食物或者是药物、花粉、昆虫螫伤?”

    “虽不知夫人所言‘过敏’为何物,但元妃生前喜花,院内常种牡丹、月季与海棠,应当不是花粉。”凌延川恢复转磨的动作,冷静陈述。

    程扬知这才反应过来古人没有过敏这个概念,可他不是同她一样是玩家吗,至于这么入戏?

    “不知道过敏原就无从推断凶手是如何作案。”她把最后几块木薯放入磨眼里,不甘心线索就这样断了。

    凌延川很快磨完剩余木薯块,看着程扬知收集磨槽上残留的木薯浆,眼里好似含情:“夫人为何,如此关心元妃之死?”

    “啊?”程扬知被他问得无语,剧本杀不关心死者不找出凶手那还玩什么?

    还做了杨枝甘露。

    再顺便钓个男人。

    好吧,程扬知承认自己“不务正业”了,但嘴上还说着符合人设的话:“我怎么说也是这院里的侧少夫人,关心与七少主有关的事,不行吗?”

    “行。”凌延川收回目光,眼含笑意,“夫人这般在意少主,属下亦是欣喜。”

    程扬知听出他话里有另一层含义,却品不出是何意:“为何每次我提及七少主,你就这样……阴阳怪气的?”

    他笑意不减,想伸手接过程扬知抱在怀里的陶罐:“夫人明鉴,属下怎敢有二心。”

    她不肯撒手,反而借力将凌延川拉到自己面前。

    陶罐里的木薯浆因摇晃而溅起似白玉般的水珠,又稳稳回落于罐中,漾起涟漪。

    “你不敢?”她假意反问,挽起的袖摆还未放下,一手攥着他衣领,手臂紧紧贴于他胸膛,“那若是我敢呢,该当何罪?”

    凌延川抬起手,覆在她臂弯处慢慢往上抚住她手背,四指挤进她指缝间,微微施力将她的手拉下,再俯身凑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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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故意让话语变得温热暧昧:“夫人可知在院里,有多少双眼睛会盯着你我。”

    程扬知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你别说院里,这横店肯定处处装了监控,就是被天眼盯着她都无所谓。

    “我初来乍到,哪有凌大人了解。”程扬知突然觉得怀里这罐木薯浆非常碍事,“不如……”

    她话音未落,就听见胡硕远远大喊:“少主!”

    凌延川迅速撒开她的手,转身背对着她,把她整个人挡住。

    她还未弄清当下是何状况,胡硕就猛地改了口:“少,少主有危险,您随我来一趟吧。”

    原来是要护驾。程扬知长舒一口气,再回过神后凌延川已然与胡硕一同离开。

    “啧,还以为他不怕呢。”程扬知暗自嘲笑,抱着陶罐去向后厨。

    杨枝甘露的制作并非像奶茶店里那般简单,她没有现成的配料,只能从木薯里提取出木薯淀粉,再自己手动搓出西米。

    其实教学视频里的可使用淀粉由棕榈树茎制作出,只不过博主附加说明,如难度过大也可换成木薯。

    程扬知觉得人还是要适当知难而退。

    经研磨得到的木薯浆就是淀粉原浆,需要静置筛分以离出淀粉乳和纤维,这是靠时间才能完成的工序,不可急于一时。

    她将陶罐放在后厨阴凉处,盖上木盖,还不忘与尚食打声招呼。

    天色逐渐昏黄,想来也快到饭点了,方才在后厨她硬是一忍再忍,才没有当着马腊堂和黄门吉的面偷吃。

    “这NPC雇的厨师真专业,烧柴做饭都这么香。”程扬知两手背于身后,打算慢慢走去用膳厅等开饭,不曾想这院子的布局她还不够熟悉,没走几步便迷了路。

    绕来绕去,连后厨在哪个方向都混了淆,她双手叉腰,偏不信邪,大不了再走一遍!

    石板路、竹林树、院中湖、昏时雾。

    她又绕回了原地,方才在后厨门口她分明不见那油烟如此浓郁,以至于现在迷了视野。

    程扬知对着空气细细嗅闻,却也辩不出这是何气味。

    五感关联,能见度下降后听力稍加敏感,她察觉到侧后方有急促脚步声。

    紧接着只听得有人大喊:“有刺客——!”

    什么?程扬知的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这等危急状况她从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她一没替身二没威亚,可演不出打戏啊!

    打不会,躲我擅长!

    程扬知迅速藏进竹林里,低头一看自己正好穿着碧色襦裙,可完美遮蔽于绿叶间。

    难怪要有贴身侍卫呢,否则七少主那个瘸子要是遇刺,都不知该如何逃难。

    程扬知自认为她躲的地方十分安全,甚至胆大探头,爱凑热闹的本性难改。

    反正是演戏,又不会出人命,我看一眼怎么了?

    她秉持这心态,隔着薄雾辨认不远处的身影,却见刀光剑影间好似有血喷溅。

    这么逼真?

    程扬知一下屏住了呼吸。

    被剑刺中的那人旋即倒地,不再动弹,以程扬知裸眼5.2的视力,可以明显看清他胸膛再无起伏。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血腥味,她看到一大摊血迹自那人身下蔓延而出,双腿倏然发软,跪坐在地。

    我就看了一眼,怎么……

    ……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