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一敬被施了定身术,动弹不得。
偏偏他正站在风口,门外卷起的柳絮一个劲儿往他鼻头上落,他是抓不到挠不得,痒得他浑身难受。
裴寻今看着他:“师兄莫急,我马上试试如何解咒。”
闵一敬一颗心跳得飞快。
别!
别乱来!
不知道乱施法术会弄出人命吗?
他慌忙转了转仅能动的眼珠子,想叫其他人帮他解除定身术。
但他望向的每一人,都避开了视线。
更有人嗫嚅道:“师兄,我们这里没有比你修为更高的了。”
闵一敬更为急切,却见裴寻今已然抬起手了。
裴寻今:“师兄,这就帮你解咒。”
说完,她便掐起了诀。
“轰——”
原本窗外只偶尔有零星柳絮往他脸上飘,但忽地,不知何处起了狂风,卷着那暴雪般的柳絮朝他扑来。
闵一敬惊恐地睁大了眼。
!!!
霎时间,所有的柳絮都扑在了他身上,竟无半点飘散至旁处。
他难受得浑身发痒,却连个喷嚏都打不出来,只能生生熬红了眼。
更难堪的是,那些个围观的弟子,竟都憋不住笑了。
“闵大师兄如何成了呆头鹅?”
“哈哈哈哈!这算是误打误撞,也叫师兄体验了一把平日里咱们受欺负的滋味儿。”
唯独那娃娃脸小师姐,一脸惊愕地看着裴寻今。
“不啊……”她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哪里是误打误撞了。”
她分明看见,前几次裴寻今是故意掐错了诀。
总在要施展出法诀的前一瞬,便收了手。
而今一看,她的修为应当远在闵一敬之上。不然,怎会如此轻松便将他定身,又有招风送柳之能?
“瞧我这榆木脑袋,竟是弄错了法诀。”裴寻今望向同样僵立着的小耳,“闵师兄莫急,容师妹先在那小耳师兄身上试一次。”
话音落下,她抬手掐诀。
片刻的工夫,那小耳便晃了晃身子,长舒一气。
“多谢师妹。”他躬身一礼,模样极为真切。
“小耳师兄客气。”裴寻今弯着笑眸,“倒是有劳小耳师兄,冒险帮我试验了法术。”
随即,她转身望向了闵一敬。
后者总算松了口气。
既然已经在小耳的身上试过一次,那想必,这回定然出不了错了吧。
裴寻今抬手掐诀,这回倒是不见风不见柳。
但定身术仍没解开。
闵一敬只觉一股大力从身前袭来,令他径直往后飞去。
后背狠狠撞到了书桌,一方砚台里的黑墨尽数浇在了他头上。
和着还没擦去的柳絮,令他活像是刚从煤坑里爬出来的。
不光如此,身上也疼得如同被拦腰斩断了一般。
他僵直地瘫倒在地,望着半空的横梁。
裴寻今走了过来,蹲下身,撑着脸望他。
“师兄,看来方才那次仅是撞了大运,并非寻今自己的本事。”她顿了顿,真心实意地问道,“师兄为何不先教我如何解开法术呢?”
闵一敬:……
这是他不教的吗?
怎的反倒成了他的错了?
不多时,两道清泪从他的眼角流出,将脸上的黑墨冲淡,流进了耳中,显得滑稽狼狈。
“师兄,你怎的……怎的哭了?莫非……”裴寻今喃喃,“是喜极而泣?”
闵一敬干脆闭上眼,掩住了眸底的痛苦之色。
去你的喜极而泣。
眼下,他要再看不出她心里的那点小算盘,他就算是个十足十的蠢货了!
“也对。”裴寻今还在不慌不忙道,“我学会这定身术,全要依仗师兄,师兄高兴,流两滴泪水也算正常。”
说罢,她又抬起手:“既然这样,那不如再乘胜追击,继续试试解开定身术的法子。”
别!!!
闵一敬猛地睁眼,瞳孔乱颤。
求求了。
就让他躺在此处吧。
解除变身术不重要,留他一条命有这么难么?
幸好,在裴寻今抬手掐诀前,有一人进了雅胜斋。
来人身着黑袍,个子过分高挑瘦削,活像竹竿,就连走路,都也带着棒子杵地的僵硬感。
腰上系着香囊,走到哪儿,便是股冲鼻子的香味。
有人望见他了,顿时敛住了面上的幸灾乐祸,躬身道:“陈师兄。”
一声“陈师兄”落了地,众人皆面如菜色,躲到了两旁,神情比方才闵一敬欺侮小耳时还要难看百倍。
那娃娃脸小师姐慌忙揪了揪裴寻今的衣摆。
“小师妹——”她怯怯地瞟了眼陈师兄,尽可能将自己藏起来,“小师妹,快躲躲罢,陈师兄来了。”
“陈师兄?”裴寻今一愣,“哪个陈师兄?”
小师姐低声道:“是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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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内门的师兄。他的修为比闵师兄还要高,在雅胜斋教授卜算课,与闵师兄——”
“聚在这里成何体统!”那陈师兄陡然出声,吓得小师姐合了嘴,“蚂蚁搬窝?”
他虽年纪轻,却老派地拿了杯茶,身边还跟着一小童,恭敬地低着身子,陈师兄那把佩剑便由他拿着,腰间还挂了把折扇。
见众人都哑着嗓子不敢说话,他冷面一哼,而后伸过手,揪住在他身侧的一个个矮的弟子。
“一个二个的装聋作哑,这耳朵要是用不着,就割了!”
被他揪住的弟子两股战战,大气不敢出。
他的耳朵被揪得生疼,开口时,已经隐隐能听出哭腔了。
“陈,陈,陈师兄……”
陈师兄冷笑:“不光是个耳聋的,嘴也不利索,怪不得平时卜算也做得差!”
小耳往前一步,之前受到闵一敬针对时,他面色不改,此时却微微蹙起了眉。
“陈师兄,何故为难同门。”
“哟,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陈师兄将手一转,拧得那弟子痛呼出声,“我怎担得你一声师兄?小耳师兄?”
他是在小耳后两年进入雅胜斋的,现在已在北界待了两年了。
小耳望向那只干瘦的手,那耳朵在他手中,已被掐出了血色。
他一抿唇,道:“陈师兄,方才大家之所以聚在此处,是因为闵一敬无故为难我,师兄,与旁人无关。”
“为难?”陈师兄冷睨着他,又望向其他人,“他可说的是实话?”
被他揪住的那弟子抽噎着哭腔,道:“陈师兄,陈师兄,是小耳故意跟闵师兄找茬,不关闵师兄的事,您……您饶了我吧。”
其余人也大都默认了这事,没有吱声。
他们都清楚得很,闵一敬的卜算学得不错,又与陈奚宏私交甚好,哪里敢得罪他二人。
陈师兄满意地收回打量,瞪着小耳:“看来你不光是栽赃同门,还有意胡编乱造了。”
小耳紧抿着唇,眉稍稍拧起。
“等等——”在他开口前,裴寻今站了出来,“何必这样着急。”
她原还以为那陈师兄是来主持公道的,故此没出声。
可眼下一瞧,这人估摸着是和闵一敬一伙的了。
她睁着笑眼,眼底却不见丝毫情绪,直直望向陈奚宏。
“旁人糊涂,我只当他们是拿小人作派对待小耳师兄的善心,可你什么都没瞧见,为何听之任之,这般是非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