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想到了这一点,章亦白刚才从那些流言蜚语里获得的愉悦也就烟消云散了。

    细心的聂荣华一下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担心地问:“亦白哥,你怎么了?”

    “没事,咱们走吧。”他推了推眼镜,准备去?买一身?体面?的西服,这是牛同?学给的经费,要他这个主编穿得体面?些。

    西服他是有的,还不少,不过那天都叫人给抢走了。

    所以现在得去?买新的,身?上?这一套总需要换下来。

    他们很?快拦到了车,离开了这里。而对面?街上?的旅馆,宋玉芝就住在那里。

    几乎是他们刚离开,宋雁西就到了。

    她?都没去?问前台的侍者,掐指一算,就知道宋玉芝住在哪间,直接上?去?了。

    旅馆的人以为她?已经和别人提前约好,也就没拦。

    宋雁西上?楼敲响了门,里面?的宋玉芝擦了眼泪起身?走过来小声询问,“谁?”侍者刚才来过,自己也没要东西。

    “三姐,我是雁西。”她?听?着宋玉芝有些哽咽的声音,就晓得只怕她?才痛哭过了一场。

    听?到是她?,宋玉芝打开了房门。

    她?也是回到北平,才晓得小妹离婚了,而且连家也不敢回,所以不敢去?找宋雁西,想着她?一个离婚了的女人,只怕也不好过,不敢去?找。

    但是现在看到眼前这个时髦又高贵的妹妹,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雁西你?”实在无?法想象,记忆里那个被母亲磨去?了天真活泼,变得沉闷又胆小懦弱的妹妹,如今会焕然一新。

    宋雁西从她?那眼里就能看得出来,她?为何惊讶了,自顾走进来关了房门,一面?打量着这旅馆的环境,嫌弃有些狭小又不通风,“妈自来就是那样的,你犯不着因她?的话而生气,收拾东西搬去?我那里。”说着,就要给她?收拾东西。

    宋玉芝因被人无?故中伤而气,也为自己千里迢迢回娘家,被母亲那样冷漠对待而难过。

    而宋雁西这一句不问缘由,就叫她?收拾东西去?她?那里,无?疑是近来听?到最温暖的一句话。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徽商自古一体,我的事

    情,北平这里已经传开了,我不能……”

    不过话没说完就被宋雁西打断了:“名声做不得什?么?自己端正就好,再说有错的不是你,是苏家。以封建那一套老规矩为枷锁,不但禁锢了你的人,还禁锢了你的心,你若是在这样下去?,只怕往后也要变得和妈一样。”

    母亲的冷漠无?情,让宋玉芝不免想到了性格活泼开朗的女儿,她?断然不会像是母亲对待自己这样,去?对待自己的女儿。

    她?不愿意成为那样的人,但还有些疑虑,“那我跟你过去?,会不会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大姐夫死了这么多年,婚都不用离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若是有意再组建家庭,我也可以给你相一个好的。”她?觉得自己这话没毛病。

    但是对于一个替丈夫守节十几年的宋玉芝来说,好似什?么妖言魔话,吓得脸都白了,“万万不可。”她?不过是和家里不愿意结婚的小叔子多说几句话,就被人这样在背后戳脊梁骨,若真再嫁,不晓得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有什?么不可?现在新时代?了,不是到处喊着解放自己,接受新思想,女性也是独立体,不用再像是从前那样依附男人而活。”更何况是依附一个死了多年的男人呢!

    妹妹这些话,宋玉芝在女儿口中也听?过,那时候觉得大逆不道,可现在看到妹妹精神又优雅的样子,她?觉得女人就该活成这样子才对,为什?么一定要因为男人而活。

    于是她?跟着宋雁西回了五柳斋。

    宋雁西将胡小妹喊来,往后专门照顾三姐。

    自己则又带着陶陶回了趟宋家。

    宋德仁出去?闲混了,不在家里。他那两个女人也不敢拦宋雁西,更何况现在的宋雁西和从前回娘家哭哭啼啼的那阴郁模样截然相反。

    所以宋雁西进了大门,直径去?了佛堂。

    宋太太正跪在蒲团上?念经,身?边伺候的两个小丫鬟见到宋雁西,一时没认出来,刚要张口问小姐找哪个?

    宋太太就转过身?来了。

    自己肚子里钻出来的女儿,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认得的,但她?对宋雁西这一身?时髦的装扮,以及她?那手推波的发型很?

    不满意,皱起了眉头,觉得舞厅里的舞女都是这个样子的。

    叫丫鬟扶着起身?来,“你回来作?甚?我没有你这样出息的女儿,好了不得,还敢离婚!”

    两小丫头也认出来了,是她?们四小姐,又见宋雁西示意她?俩出去?,犹豫了一下,见宋太太没拦,就先出去?了。

    “说吧。”宋太太见丫鬟出去?了,冷冷看了她?一眼,“觉得我对你三姐无?情?”

    “不是,我就是来看看您而已。”宋雁西心情很?复杂,来的路上?和陶陶讨论过了,总结了出来宋太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缘由只因她?从前是武将家的小姐,所以从小舞刀弄枪,练得粗腿粗胳膊,小时候不觉得,等大了些,认识的官家小姐多了,她?们裹着小脚,柔柔软软,说话轻轻细细的。

    所以宋太太成了她?们的嘲讽对象,这让八岁的宋太太下定决心裹小脚,熟读女诫,做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三从四德谨记于心的小姐。

    然做一个传统的闺中小姐,恪守礼教,已经在她?心里根深蒂固,甚至成了心魔。

    她?不止一次怨恨自己的母亲,没有早早给她?裹小脚,以至于她?现在的脚,仍旧显得有些大。

    “我好着呢,用不着你来看,穿成这副样子,不晓得的还以为你要去?勾引哪个?”她?仍旧皱着眉头,尖酸刻薄的话很?理所当然就从嘴里说出来。

    末了又添一句,“不要觉得我的话不好听?,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看看你三姐现在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养出来的女儿一个个都要做这些丢人现眼的事情,死了我怎么面?对宋家的列祖列宗!”

    然后抽出手绢哭了起来。

    宋雁西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想恨她?又恨不起来,说到底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当年觉得是外?祖母没有教她?做一个合格的闺阁小姐,以至于她?青春时期都在别人的嘲讽中度过,所以她?才坚定地认为,一个好母亲就是要将女儿教成合格的闺中小姐,恪守礼教,夫唱妇随。

    只是宋太太的思想已经走向极端,变得扭曲了。所以张口对女儿便是恶语相向,还能披上?是为了你好

    的外?衣。

    “妈得空,也多出去?看看,时代?不一样了。”宋雁西丢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决定放弃说服宋太太接受新事物。

    不想堵心往后少来就是。

    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了,胡小妹那边来说,宋玉芝已经吃过晚饭睡下,宋雁西就没过去?。

    宋玉芝睡得早倒也能说得过去?,身?负那样的流言蜚语,一路忐忑不安地从徽州来到北平,到家后又是亲生母亲的恶毒言语,只怕最近她?不管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已经快到崩溃边缘了。

    叹了口气,有些怀念道学院的日子,哪里有这些糟心的事情。

    “姐姐?”小塔的声音传过来,随后小胖脑袋从窗户外?伸进来。

    “说。”

    小塔趴在窗户上?,两只胖乎乎的食指相互戳着,可怜兮兮地看着宋雁西。“我可不可以去?找小水鬼玩?”白天睡得太多了,现在睡不着。

    “不可以。”宋雁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万一玩得太野,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还不晓得要闹出什?么风波呢!于是就哄着她?,“猎妖人都是晚上?出来。”

    果然,这一句话就劝退了小塔,她?立即跑去?后门口,回绝了还在那里等着她?的小水鬼,还劝说着他,“你也不要出来了,不安全。”

    小水鬼半信半疑,“猎妖人也抓鬼么?”

    这个小塔不知道,“反正你听?我的就对了,我可活了好几百年呢!”

    把小水鬼打发走了,回来也没困意,宋雁西被她?闹得不行,丢了一本书?给她?,“好好背,明天我检查,背好了我带你出去?玩耍。”

    小时候,她?师父就是这样哄她?的。

    于是她?就挑灯夜读。

    不过到如今,师父也没兑现承诺。

    整理了一下账目,发现已经过来十二?点,刚要准备睡下,胡大娘睡眼惺忪来敲门,“小姐,那位萧先生来了,说是有要紧事情呢!”

    宋雁西只能起身?。

    她?过去?的时候,看到萧渝澜踌躇不安地坐在大厅门口的石阶上?。

    听?到她?的脚步声,萧渝澜连忙起身?迎过去?:“昨天那个小水鬼,我瞧着眼熟,本来没当一回事的,可是晚上?我一个发小给

    我打电话,我才想起来,他原来有个弟弟,掉在河里没了。”而且好像就这一片河。

    宋雁西还以为是明月饭店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呢!听?到这话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你还能复活他,又或者你去?给他做个替身?,让他转世投胎。”

    萧渝澜听?到她?的话,一下泄了气。

    宋雁西话虽是不好听?,但说得都对。

    这时候听?到宋雁西说:“你与?其在这里替小水鬼难过,不如想想你自己,还是少跟这种朋友来往,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得去?手。”那小水鬼死的时候,不过两三岁的样子。

    这个时候的孩子懵里懵懂最是可爱的时候,一个做哥哥的,是如何狠下心将他推入河中的。

    萧渝澜猛地抬头,震惊地看向宋雁西,张着嘴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他弟弟是他害死的?”

    “不是,你入门多久了?青白老道虽然不入流,但最起码的推衍应该会啊,他没教你么?”宋雁西疑惑地问。

    萧渝澜仍旧震惊地看着宋雁西,但是说话倒是流利了许多,“那什?么宋小姐,推衍也是要看天赋的。”师父都还没研究透彻,更何况自己才入门没多久。

    一面?也震惊宋雁西的天赋,她?这样年轻,怎么就已经学会了推衍,只看到死者的魂魄,就能推算出对方是如何死的。

    心里忍不住怀疑,难道宋雁西也有高人指点,比如时常和自己说话的祖师爷?不过现在最先要问的,还是小水鬼的事情。

    “宋小姐,他弟弟,真的是他推下水的?”不是说意外?么?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今天跟自己说起他弟弟的时候,还很?难过的样子。

    这又怎么解释?

    宋雁西忙了一天,刚要睡下就被他喊起来,为的就是这样的小事情,到底是有点小火气的,“请不要质疑我的能力好吗?”

    萧渝澜连连点头,也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找来,的确是不妥,“那,那我告辞,后天来接你。”

    不过也没回去?,而是蹲到河边,想着兴许能遇到小弟弟出来呢?

    可惜小塔才给小水鬼上?了一堂安全知识课,小水鬼晚上?是不可能出现了。

    萧渝澜把车停在河边,坐在车里等

    ,约莫半夜的时候,开始有些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然后被冻醒,发现周边全是迷雾,立即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连忙开门下车,发现自己已经被困住了。

    那迷雾里飞出来一个半透明状态的魔头,直接就要往他身?体里钻。

    这是要上?身?,他吓得连忙喊了几个口诀,果然将对方唬住了,只是很?快对方就反应过来,萧渝澜不过是只会空喊口号罢了,得意一笑,再次朝他撞来。

    “完了!”萧渝澜鬼哭狼嚎地喊了一声,想试图朝宋雁西家那边跑去?,可是这重重迷雾里,他根本没有办法开眼辨别方向。

    然后,那东西就上?他的身?了。

    才得意地桀桀笑了两声,迷雾里忽然飞来两道人影。

    竟然是两个女人。

    倘若现在萧渝澜清醒,必然能认出那其中一位就是他爸爸死对头的女儿,牛雪珠。

    “师父,这魔物已经上?身?了,趁着现在还没完全融合,直接动?手吧!”牛雪珠手里拿着长鞭,一副要立即动?手的架势。

    现在魔物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她?的师父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女人,穿着红色的长袍,听?到她?的话有些犹豫,“他如果死了,萧家……”

    显然,她?是知道萧渝澜什?么身?份。

    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牛雪珠决绝打断,“师父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就该知道我们牛家和萧家已经势如水火了。”既然没有回转的余地,自然是要抓住这个好机会。

    萧总理最疼爱他这个小儿子,如果萧渝澜死了,试想会给萧总理带来多大的打击?

    政务上?不能打垮他,那就从精神上?出发。

    但红袍女还是有些犹豫,牛雪珠有些不耐烦了,“你拿的是我牛家的钱,不是萧家的,给我动?手!”

    然后自己就率先将鞭子甩了出去?,那鞭子一甩,便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仔细看去?,那鞭子四周还真有些电流在窜动?。

    红袍女见此,也只能动?手。

    魔物眼见着这师徒俩前后夹击,心中甚是着急,偏偏这身?体不如自己所预想的那样,得不到融合,反而将他给困住,成了囚禁他的牢笼。

    不过也不算白死,还拉了个垫背的,似乎身?份

    还不低。

    也是这一瞬,那长鞭就要从天灵盖落下,萧渝澜的神志短暂地恢复过来,正好看到牛雪珠满脸狠戾。

    “救命!”下意识里脱口大喊,不晓得那位祖师爷能不能现身?一回。

    祖师爷是没现身?,但牛雪珠的雷鞭和红袍女的七星铜钱阵也没落下。

    反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反弹了出去?,师徒两人满脸震惊,是不相信那魔物现在能力这样强盛,更不相信是萧渝澜这个废物所为。

    正当诧异之际,迷雾里传来了一个清冽的女人声音,“谁允许你们动?他了?”打死了他,后天谁来接自己去?明月饭店?

    师徒俩齐齐闻声望去?,只见迷雾里走出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披着一头微卷的长发,穿着月白色的旗袍,肩上?搭了一件杏色的披风,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又高雅,在追了这魔物大半晚上?而显得灰头土脸的师徒俩面?前,越发惊艳动?人。

    但凡女人,无?不爱美?之心。

    这让牛雪珠师徒俩的目光都下意识落在了她?的身?上?。

    因此也亲眼看到她?只扔出一道符,就把那魔物从萧渝澜的身?体里召唤出来。

    不等她?们震惊这操作?,对方就将那魔物扔到她?们俩的跟前,然后往直愣愣站在原地的萧渝澜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回魂!”

    萧渝澜还真回过魂了,见着宋雁西又惊又喜又委屈,如果不是看到那牛雪珠还在这里,他都有些不受控制扑进宋雁西怀里痛哭起来。

    “走吧。”宋雁西见他吸着鼻子,也怪可怜的。

    萧渝澜虽然在最后一刻发现牛雪珠要杀自己,但现在找她?对质也无?用,只怕她?还说是为了除魔卫道呢!

    于是纵然心中不甘,也只能作?罢,先将这笔账记在心里。

    只是等进了大门,看到小水鬼和小塔都在这里,才晓得小水鬼今天听?话地躲在水里,但半夜里发现不对劲,就去?找小塔,小塔又去?通知宋雁西。

    然后才将萧渝澜救下。

    萧渝澜感激小水鬼的救命之恩时,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忍不住朝宋雁西问:“你早就到了?刚刚牛雪珠要杀我!”为什?么不早点出手?他只差那么一点就要没了。

    “今天这对师徒,比上?次温家遇到的还要像些样子,我想看看她?们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宋雁西一脸坦诚,但绝对没有半点愧疚。

    萧渝澜委屈极了,他那时候都要死了,宋雁西还在观察对方业务能力如何?

    小塔见他如此沮丧,好心安慰着,“你不用太难过,最起码你还活着呢!”而且这一点伤都没受。

    是啊,萧渝澜如今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不过他今天才知道,牛雪珠也是这圈里人,而且听?宋雁西这话,似乎她?比那日出现在温家的那些人都要厉害。

    也不知是不是两家不对付,牛雪珠刚才又对他起了杀心,所以有点阴谋论了,“宋小姐,你说牛雪珠开办这个报社,弄个灵异版块,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居心啊?”

    “牛雪珠?刚才那个小姑娘?”章亦白现在的老板?

    宋雁西意外?牛雪珠的身?份,那牛雪珠却是见过宋雁西的照片的。

    和她?师父把魔物收了以后,看到自己满身?的狼狈,想起刚才那个漂亮女人,才反应过来她?不就是章亦白的前妻,前几天闹得满城风雨的宋雁西么?

    红袍女还沉浸在刚才宋雁西以一张符就轻而易举解决了那魔物的震惊中,“我自小修道,还不曾听?说有这样一个人物。”

    她?在圈内也是有些名声的,可对付那魔物已经尽了七八分力,可那女人却是……

    回去?问一问师父,谁有这样的本事,能教出这样厉害的徒弟,一张符纸就能将那样的魔物降服,还不会伤及被附身?的人丝毫。

    正想着,就听?到牛雪珠担心道:“宋家的那些东西,只怕不好拿到了。”

    “为何?她?不就是住在这附近么?我们既然都来了,不如去?找一找。”虽然大家达成协议,不可私自去?取,但现在人已经到宋雁西的门前,而且有追这魔物做借口,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拿走了,只要自己不拿出来,圈里人也不会知道的。

    其实如果不是宋雁西离婚,大家也不知道圈子里大家在找的那几件宝物,都在她?手里呢!

    然红袍女才启步,就听?得牛雪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刚才那个女人,是宋雁西!”

    “什?么?”红

    袍女愣住了,一脸难以置信,随后发愁,“如此,这东西咱们还真拿不到了。”

    “那也要拿,刚才她?的本事你也看到了,说不定她?已经参透了那宝物的秘密。”借此更可以确定,那几件宝物里果然藏着无?上?道法。

    牛雪珠想,自己无?论如何也必须给拿到。

    不过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想到萧渝澜也拿到了重阳节明月饭店拍卖会的帖子,他说不定会带着宋雁西去?。

    那章亦白也会去?,说不定会给自己什?么意外?惊喜呢!

    这让牛雪珠对于明月饭店的拍卖会,充满了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小红包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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