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褚长安成了家主?
    大厅内顿时轰然一片。

    “遗物?明月剑尊还有遗物流落在外?”

    “她当年不是直接尸骨无存了吗?”

    “你傻呀!遗物当然有了,人家好歹是剑尊,能没点好东西留下?只是不知这次是什么?”

    “是什么都行,别是个噱头就好!”

    “你说什么呢?这可是鬼沧楼的拍卖会,等闲之物根本入不得那位楼主的眼呐!再说了,依照鬼沧楼主和剑尊的关系……啧,门口那块牌子可还立着呢!”

    “也不知明月剑尊怎么得罪鬼沧楼了,我有个小道消息,这次要拍卖的,是那位的灵骨!”

    “什么?!灵骨?!绝不可能!”

    倒也不是不可能。

    盛凝玉想,她的东西当年几乎都随着她一起,炸毁的炸毁,淹没的淹没,能与她扯上关系,且被鬼沧楼看上拍卖的无非那几个。

    她的灵骨,和本命剑碎片。

    盛凝玉笑容缓下些许。

    但同样的,盛凝玉清楚地知道,现在还不是想这些时候。

    她应该先找人医治她的身体,起码不能是现在这个身体遍地窟窿,灵力四处漏风的状态。

    脑中思绪转了又转,盛凝玉最后模糊地扒出了一个名字。

    ——灵桓坞。

    她要去灵桓坞,找云望宫的医修。

    盛凝玉心中叹气,希望原道均那老头子贵体如龟,福寿安康啊。

    哪怕心中思索,盛凝玉握着筷子的手也没有放下,轻巧地将一个团子送入口中,侧过身,身体依旧是离谢千镜很近,好似靠在他身上,透过他身影的遮挡往后望去。

    “别动。”盛凝玉语气惬意,带着几分慵懒,“让我看个热闹。”

    是几个穿着蓝衫的修士,样式相同,显然是出自同一家族或门派。

    衣料考究,神情傲然,一看就是“体面人”。

    方才未曾注意这些人,应当是他们用了障眼法。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盛凝玉觉得这些“体面人”颇有几分眼熟。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啧。”

    一声骄矜的冷哼从里面传出。

    这一声显然极为引人注目,盛凝玉混在人群中顺势望去,只见那群体面人分开两边,垂首俯身,态度恭敬地露出了被他们围在中间的身影。

    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

    锦绣绸缎,深蓝如海。

    她的眼神在蓝衣少年的衣角处停了停,一时怔然。然而不等她细想,就听一道声音轻轻地自斜上方传来。

    “你认识他?”

    盛凝玉嘴角一抽,收回目光,斜着眼看向了谢千镜,匪夷所思道:“当然不了,谢道友。那位公子一看就非富即贵,我这种平平无奇的普通小修士,哪里能入得了他们的法眼。”

    闻言,谢千镜低声笑了笑,胸腔都在轻轻震动。他将下巴搁在盛凝玉肩上,背对着少年,凑在她耳旁,轻声道:“可我认识他。”

    盛凝玉眸色微凝。

    离得近了,她嗅到谢千镜身上一股浅淡的香气。

    盛凝玉不懂香,只觉得好闻。

    让人觉得心安到——

    心感眷恋的好闻。

    到底在哪儿闻过?

    另一边,蓝衣少年一手撑着头,一手百无聊赖地荡着茶杯,语气轻蔑中透着不满。

    “……也不知为何各个都对这明月剑尊如此趋之若鹜,左不过一个遗物罢了,能有什么稀奇?要是当年那把名为‘月无缺’的绝世之剑现世倒是值得一观,可谁都知道,那剑早就碎成粉了……”

    他特意撤了障眼法说这些,显然是故意的。

    盛凝玉听着,却不觉得生气,反而有几分津津有味。

    少年意气,恍若故人。

    哪怕是虚荣傲慢,也显出十分可爱。

    “——我认识他衣角的族徽,他出自东海褚氏。”

    谢千镜忽得开口。

    他将声音放得极低,低得有几分嘶哑,好似月下凝成的寒冰,凉得没有一丝红尘气息。

    盛凝玉面上的笑意一顿。

    少年还在大放厥词:“……这明月剑尊当年那般轻易地葬身魔阵之中,说不准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嘶哑的嗓音与少年意气融在一起,骤然响起时,竟让人有种时空交融、恍如隔世之感。

    “宁道友。”谢千镜的嗓音在盛凝玉耳旁响起,冰凉的气息几乎贴上了她的耳廓,“这就是前日我出现的原因。”

    盛凝玉面上的笑意彻底消失。

    她偏过头,深深看了谢千镜一眼,而后覆上了他放在桌下的手。

    肌肤冰凉,如一块上好寒玉。

    “一会儿上楼说。”盛凝玉捏了捏他的指尖,轻声道。

    骤然听起来,她似乎全然偏向他。

    谢千镜扯起嘴角,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而此时,随着少年的话音落下,一楼堂中有人皱眉,也有人小声嘟囔,也有人暗自点头。

    但少年周围的家臣显然不愿多事也不敢忤逆少年,只能堆着笑,顺势换了个话题:“您说的有理,但这到底是盛剑尊的遗物,说不准有好东西呢。”

    少年冷哼一声,但到底没再多说,只在起身翩然离去时,落下一句轻飘飘的——

    “快些选完人。若是叔父要去鬼沧楼,我大抵是要陪他去的。”

    周围的家臣们点头哈腰的同意,而后在场的盛凝玉等所有修士都被带离集中起来。

    一脸懵逼的盛凝玉:“?”

    她捏着手里还没啃完的烧饼,沉默了一瞬,偏过头小声问道:“这是要干什么?”

    那修士显然十分熟稔:“要看大家展示剑法,从中选出几个好苗子送往东海褚氏吧。”

    盛凝玉大感震撼:“可我不会用剑啊!”

    “什么?!你不会?!”

    修士不可抑制地提高了嗓音:“那你留在这儿做什么?!”

    盛凝玉无辜道:“我的手是不会舞剑,但我的嘴会吃东西啊。”说完,她咬了一口手中的烧饼,竖起大拇指,“好吃,爱吃。”

    还可以多来点。

    他们这里的骚动引起了方才褚家家臣的注意,其中一位走来,警告道:“噤声!休要喧哗!”

    随后他先看了眼盛凝玉,又着重看了眼谢千镜,道:“一会儿展示完剑法后,直接来找我。”

    盛凝玉:“……”

    她回头,就见先前为她解惑的修士嫉妒地看着他们,语气扭曲道:“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电光火石间,盛凝玉联系起昨日店小二说得“大有前程”,神情微微裂开,可马上,面上表情变得全然无辜,一双眼中更是写满了茫然。

    “敢问这位兄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与他皆是外来人,左右不过图一顿免费早食,却不料遇上这世家大族……”盛凝玉握住谢千镜的手,与他对视一眼,又低声道,“也好叫我二人知晓忌讳,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倒是真的枉送了性命。”

    那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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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是当真不知,叹了口气:“东海褚家晓得吧?如今就是那位家主在寻人,今日早食也是褚家为了报名的修士免费提供的。”

    褚家家主?

    盛凝玉心思一转。

    光阴倏忽,依照褚家那样复杂的形式,怕是家主之位已然更迭。

    也不知上位的是行事沉稳却天资浅薄的老大,还是出手狠辣却心性不定的老二,亦或是淡泊名利但似有束缚的老三——

    “——如今的褚家家主曾与那明月剑尊定有婚约,且对明月剑尊情根深种,在她仙去后,依旧对她诸多怀恋,一直在收集所有与明月剑尊有关的东西。加之先前天星门门主曾有预言‘百年倏忽,明月将出。万世俯首,恶行皆诛’,褚家家主不知如何,偏认为是明月剑尊要复活了,竟是满天下的在找用剑用得好的修士,不拘男女老少,只要容貌中上乘,舞剑舞得有几分出彩,都要被带去褚家那海上明月楼供家主一观,哪怕最后落选,也会被赠得些许灵石宝物呢!”

    修士砸着嘴,感慨道:“弱水三千,唯爱一人。褚家主如此情深义重,实在令人感动啊!”

    盛凝玉:“……”

    盛凝玉:“……………………………………”

    等一下?

    褚长安成了褚家家主??

    褚长安情根深种??

    还是对她???!

    盛凝玉震撼不已。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消息来得太突然,盛凝玉自苏醒来头一次控制不了自己的神色,只能迅速低下了头,隐藏自己扭曲的面容。

    荒谬。

    太荒谬了!

    这句话简直比她这些天经历的所有事情都要荒谬!

    不等盛凝玉消化这段无比震撼的消息,忽得身边传来了一道嗓音。

    “如此听来,这位褚家家主倒是个深情的人物了。”

    盛凝玉蓦然抬头,就见谢千镜嘴角含笑,似有千般感慨,语气也很温柔。可他的神情偏又淡漠至极,两相叠加之下,竟是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

    尤其是这句话的意思……

    盛凝玉嘴角控制不住的一抽,被说得胃里都犯恶心,她刚要用凶狠的目光示意谢千镜闭嘴,却见这人偏过头,目光毫不避讳地与她相对,对着她弯起唇角,扬起了一个笑。

    “看来宁道友也对褚家极有兴趣,听得如此入神。”

    谢千镜轻飘飘地勾着尾音,他低着头,与光背离,那双原本琉璃般干净漂亮的眼瞳也在刹那间变得幽深,仿佛被血浸染的菩提莲,凭白勾出了几分戾气。

    盛凝玉顿了一下,转瞬间便收好了情绪,脸上又是一派散漫的笑。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她扬起眉梢,随口似的问道,“谢道友呢?觉得方才那些话如何?其中几分真假?”

    此时,后院偌大的中心空场处,已有剑修开始为褚家人展示剑术,先前为他们讲解的那位修士也早已挤去了前排。

    叫好声与嘘声此起彼伏,零星夹杂着几声哀叹和跃跃欲试的喊声环绕。

    你方唱罢,我登场,恰如红尘纷纷,变幻莫测。

    而在这样喧杂的环境里,却又有一人全然不为所动。

    漆黑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着一人的身影,谢千镜笑了一声,混在人群喝彩中,模糊却又清晰。

    “不如何。”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线却莫名多了几分嘶哑,“倒是方才见宁道友似有所感。比起真假,我更好奇宁道友听着这些话,是不是也觉得那位仙君情深义重,十分令人动容?”